[这人到底在哪?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他,我是不是错了?我这辈子还能回去吗?傅秋谷我恨你,你为什么当初就不能把我留下!]
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写,前面的不太成熟,到后面基本固定了模式,前几页是城市的简单介绍,看样子像是从网上找来的攻略。后几页则是她在这段时间内遇到的特别事件,以及可能有的线索和很少一部分自己的私心话。
就这短短几十条如同小娃娃日记一般的私心话,却蕴藏着庞大的情绪云,喜怒哀乐什么都有,傅秋谷甚至都能通过这十几个或几十个字,想出常青当时可能会出现的表情。
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哪像现在这样,见了他就跟见了国家领导似的,精神面貌好的都要立标杆了。
思绪正跑偏呢,傅妈妈忽然来了电话,上来就是一顿臭骂,先是说他胡闹不懂事,然后又说他们局里没一个好玩意儿,从老到小,连秃顶局长都没放过,被她数落了个遍。
听这话茬,估计这案子是什么个过程,她比当事人都要清楚了。
骂舒坦了,她又问常青怎么样了,还给傅秋谷透露了一些小道消息。
关于断指的事情,其实美国警方根本就不知道,只不过送来的资料里有尸体的特征。而当地警方在排查常青的活动路线时发现她去过墓园,再结合死者跟她父亲的关系,所以多了个心眼儿去墓园看了看。
也是常青心大,那手指埋的不深,上面的土都很新,一看就不是专业人士干的,让警察到那就发现了猫腻。
好在这一点局里到现在也没跟美国警方那边说,毕竟光凭一个手指只能证明常青去过现场,又不能证明人是她杀的。
再加上傅家多多少少递了话,这让这件事情就变的有些微妙,市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备先这么放着。毕竟咱们自己国家想跟他们协助办案的时候,那边不是人权就是平等的,十个案子有八个都快积压成灰了,进度慢的要死。
不过案子终究是案子,况且这还是一宗涉及多条人命的跨国凶杀案,暂时压一压没问题,但最终还是要给对方一个交代的。
常青作为其中重要的一个嫌疑人也好,人证也好,必须受到监控,而监控负责人就毫无意外地落到了傅秋谷头上。
这都是傅妈妈提供的内部消息。
“妈,你相信青青?”傅秋谷我他妈。
傅妈妈的声音清脆干练:“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首先青青是我张竹君的干女儿,她出事我不能不闻不问,我个人觉得青青不是那样的人。其次就算事情真是青青干的,死者没持绿卡,所以依然是中国公民,就算是要判,也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于情于理我都不同意把她送出去。”
傅秋谷笑着谢谢她,傅妈妈说谢什么,青青真要是出点事儿,他们家肯定多多少少会受影响,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能大事化小是最好的。但前提是,傅秋谷必须尽快找出洗脱常青无罪的证据,否则时间拖久了,天王老子也保不了她。
他点头应着,忽然觉得他妈这么一板一眼说话的时候,是那么的理性公正,比平时在家可爱多了。
小警员第二天拿着傅秋谷提供的病历,以及不知道他那里搞来的国内权威精神科医生的诊断证明乐颠颠交任务去了。
常青保外就医的手续办得无比顺当,但老局长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傅秋谷必须保证嫌疑人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并且每天通报行程。
之前有过小道消息的傅秋谷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还下军令状说是保证圆满完成任务,把老局长气的直骂他兔崽子。
所以常青就名正言顺地搬到了傅秋谷家,这给她乐的,梦里都能嘿嘿醒。
因为常青,傅秋谷被特许放了假,但工作不能丢,有事儿就去,没事儿就在家里“监控”嫌疑人,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晚上想吃什么?”傅秋谷陪常青看完心理医生,他看了眼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上的常青,问她。
常青想了想,说:“咱们自己做点吧,你想吃什么?”
傅秋谷似乎真的在思考,转过一个路口才开口说:“我做给你吃吧。”
“你会做饭?”常青很惊讶。
傅秋谷眼角抽了抽,半晌憋出一句:“不太会,凑合着吃吧。”
常青愣了一下,然后很识趣地哦了一声。
傅秋谷觉得常青这个哦很敷衍,似乎完全是为了不忤逆他说的。
他皱皱眉,又说了句:“我看了你的日记。”他连个对不起都没说,仿佛做的理直气壮一般。
常青这会顿了挺长时间,然后又是一个:“哦。”
傅秋谷有点不高兴,哦什么哦,搞得就跟你日记是路边五毛钱一本的连环画一样,那么便宜怎么不摆路边供人参观。
其实常青想的很简单,病历都被翻出来了,那日记肯定保不住了,看就看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怕傅秋谷看完了会觉得她很烦,她记得日记里还诅咒傅秋谷来着。
完了,印象分没了,常青悲伤的想。
一路上傅秋谷的气场都阴沉沉的,那种无力的挫败感一直笼罩着他,让人很郁闷。
晚饭说凑合吃,还真是凑合,傅秋谷发挥极致,做了两份凉拌面……
傅秋谷:“芝麻酱要吗?”
常青:“要。”
傅秋谷:“香菜来点儿吗?”
常青:“行。”
傅秋谷:“醋要吗?”
常青:“要。”
傅秋谷:“葱花呢?”
常青:“也行。”
傅秋谷盯着常青,半晌才问:“你告诉我你不吃什么?”
他目光尖锐,盯得常青没处躲没处藏,最终常青嗫嚅:“葱花……”
“什么?”傅秋谷没听清。
“我说我不吃葱花。”常青微微提高了声音。
傅秋谷心头有点火气,“啪”一下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惊的常青一缩脖儿,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不爱吃葱花?不爱吃为什么不明白说出来?”小时候傅秋谷没少带常青吃饭,每次遇到生葱花常青都会挑出去,这一点他还是记得的。
常青眨眨眼:“因为是你给我的啊。”
她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傅秋谷怔住了,火气瞬间全消,他还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心跳过速。
这是被撩了吗?傅秋谷深吸一口气,很想伸手掐一掐这死丫头的脸蛋。
“吃饭。”尽可能绷住上扬的嘴角,他把常青面前那碗面拉到自己面前,又把自己那碗推过去:“想吃什么自己加。”
常青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傅秋谷面前的那碗面,然后依样又拌了一份。
傅秋谷眼睁睁地看着常青往碗里倒醋加葱花,他特想敲开这丫头的脑壳研究研究她一天到晚都琢磨什么呢。
吃完饭,傅秋谷把常青撵去客厅看电视,他去洗碗收拾了厨房。原本八百年不摸厨房的他,忽然觉得这活儿也挺有意思,两个碗,两双筷子,洗干净一对对摆在那里,怎么看怎么顺眼。
第25章 于凡 ...
傅秋谷被特准可以在家办公, 常青搬过来第二天,就看见他抱着一大叠材料从局里回来,然后电话就开始不停地响。
常青在书房外面晃悠来晃悠去, 心里想着能找什么理由进去, 她现在无时无刻不想在傅秋谷面前刷存在感。
脑子有病被发现了, 日记里不止一次的诅咒傅秋谷的内容也都被人家看了,印象分丢的不是一星半点,再不努力,就真要被打入后宫了。
虽然之前消沉了几天,不过神经粗大韧性强的常青经过不断反思, 觉得只要傅秋谷没有正面的, 强烈的,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拒绝她, 那么她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机会的。
死皮赖脸的贴呗,惦记这么多年的人了,连这点面子都豁不出去拉不下来,还怎么泡男神。
常青正琢磨呢, 书房门忽然就开了, 她连躲的时间都没有,被抓了个正着。
“你跟个幽灵似的晃悠什么呢?”傅秋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啊?你怎么知道我……”
她话还没说完, 就见傅秋谷指了指地面, 说:“我屋里没开大灯,你的影子从门缝透进来看上去跟个鬼一样。”
常青嘿嘿乐了,两只眼睛跟豌豆角一样:“就是想问问你, 喝茶吗?我给你泡。”
傅秋谷忽然挑眉,眼角夹出蔫坏的纹路,拉长声音问:“你给我泡?”那个泡字说的颇有几分暧昧。
常青:“……”秋谷哥哥你学坏了。
看常青微微红了的脸颊,傅秋谷心情很好:“进来吧。”
常青跟进书房,书桌旁边有一个花梨木的可移动茶台,上面茶具一应俱全。
傅秋谷最近多了一项娱乐活动,那就是撩常青。
当初表白的时候,常青有多勇者无敌,如今就有多怂如土狗。
她永远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心里恨不得傅秋谷马上把她扒光了扔床上,可只要傅秋谷伸指头轻轻一撩,她就跟枚含羞草一样,立马缩了叶子。
人家不搭理她,她劲儿劲儿的往上冲,人家一回头,她就45°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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