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沈临放下毛笔,看向她,末了笑笑,“过来。”
“不过去。”
“你脸上有溅到墨水了。”他提醒她。
陶然闻言就要手去摸,沈临趁她不注意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越摸越不干净。拿毛巾擦一下。”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到盥洗室,用热水润洗一遍毛巾,转而替她擦拭。
他动作很轻,温热的雾气冲在脸上,如同羽毛一样,舒舒服服的,但又有些痒。
“我自己来。”陶然就要抬手却被挡下。
“别动。”沈临低笑着安抚她,“快好了。”
“哦,”陶然安分地让他擦拭,心里却是止住那些旖旎想法,她抬眼对上沈临认真含笑的眼睛,她想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待会不学了。”
“好。”这次沈临回答得干脆。
他笃定的回应使得陶然一愣,再仔细一看,他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有些不安,再次问,“真的?”
“嗯,”沈临擦拭完毕,转身洗毛巾,洗的过程中,他透过镜子看她,“不画画也可以,不过要找点其他事来做。”
陶然想起他先前的提议,毫不犹豫,“去海边吧。”
沈临手里的动作一顿,水滴滴进洗脸池里,清澈又悦耳,像极了陶然此时的回答。
他叹口气,慢悠悠道,“孺子可教。”
“什么?”陶然表示听不懂。
沈临揽过她,“你总算答应我的约会请求了。”
?
陶然坐在沙发放空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沈临话里的意思,她摇摇头笑道,朝正在泡茶的沈临说,“所以你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约会?”
沈临斟了杯茶递给她,不疾不徐道,“你这才看出来?还有的学。”
陶然抿了两口茶,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润了润嗓子,皱眉道,“是你别扭才对,要约会可以直接说。”
闻言,静默须臾,沈临清清嗓子,问:“说就可以?”
“嗯……”
陶然还没想出下句,一只手将她拉过去。沈临的脸颊触手可及,她心一慌,紧着声,“做什么?”
“吻你。”
说完也不等陶然应声,他以别样的方式使她保持缄默。
过了好一会儿,陶然坐在沙发左端,看向右端的沈临,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沈临要过来,她眼尾瞟到,立马喝止他,“别动。”
“我拿茶杯。”沈临笑道,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慢悠悠喝着,那副模样要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陶然剜他一眼。
沈临收到,表示自己很无辜,他镇定自若,“不是我说了,我怎样都行?”
“你不要混淆概念。”
话刚说完,沈临已坐在她身旁,轻轻笑着,“准备下,我们出去。”
“出去做什么?”
“约会。”
陶然听到约会二字,脸红了些许。
沈临揽着她起身,“今天出去一整天,将临城市内逛一遍。”
“这么奢侈?”陶然站在卧室门口,转身问他。
“偶尔一次,”沈临笑,“换衣服去,我给你找双舒适的鞋子。”
换好衣服,陶然才发现两人都一身简单舒适的休闲风,甚至连颜色都是同色系。
她穿着沈临给他找的鞋子,瞄了眼沈临的服饰,问,“我们这是情侣装?”
沈临牵她起身,“嗯。”
出门前陶然笑他,“想不到你小心思挺多的,像个年轻人。”
沈临按电梯案件的动作一顿,他笑了笑,按下向下键,转而危险地朝陶然走去,“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陶然被他逼到走廊的墙壁,旁侧有一个大花瓶,里面种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唔,我说你小心思挺多的。”陶然笑,为自己辩解,“心思细腻。”
沈临也跟她笑,“不是这句。还有一句。”
陶然支支吾吾老半天,试图逃避这个话题,“电梯开了,我们下楼吧。”
“不急,你先说。”
陶然一边制止他前进,一边张望四周,“别闹了,待会有人过来,让别人看到不好。”
“这层楼住的都是学校的老师,周末通常不出门。”沈临笑着说。
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没了,陶然试图为自己预留最后一点余地,“我刚才的意思是你很年轻。”
“是吗?”沈临面上是笑着,话语却是冷冷的。
“当然,”陶然心一横眼一闭,拉过他,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处碰触几下,而后立马退后,贴着墙角。
“真的,我说你还年轻。”陶然声音还有些不平,脸也红。
“还?”沈临声音危险。
陶然两眼一黑,急急道,“不是,你年轻,年轻得很。”
沈临看她四下慌乱,手贴着墙壁,惊慌失措的模样。
“走吧。”他伸手。
玩笑该是点到即止,过了就不叫玩笑了。
陶然试探,“真的走了?”
“想不想去约定?”沈临问得漫不经心,脸上却带着笑。
陶然全身松懈下来,笑着点头,伸出手同他握住。
——
标题和内容提要参考歌曲:《葡萄成熟时》。
第54章 And The Winner Is:静谧的夜晚的诗
九月份陶然开学,第一周他们即刻进入实验室,导师要求高,实验过程不容他们懈怠,处处都要小心翼翼。
陶然忙,他们搬至新华路的安排也往后挪了一周。
中午在家吃饭,陶然一边舀汤一边说,“你把书籍都搬过去了?”
她回来放电脑时,发现书房先前打包好的箱子少了好几箱,这会难免询问。
“早上没事,搬了一些过去,你看看里面几箱这几天用不用得到,用不到的话,我明天一起搬过去。”
沈临边说着边替她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发现她碗里没几块白萝卜,都是汤。便拿过碗,往里添了几块白萝卜和排骨。
“我要用的书放在房间了,书房里的都是本科留下来的一些书,目前暂时用不到。”陶然解释完,又问他,“你这礼拜不用上班吗?”
这礼拜中午吃饭都比以前早,她回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像是算准了时间专门等她一般。
“之前跟你提过,我接下来工作会清闲许多。”
是有提过,陶然当时以为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却是真的。她吃了一块白萝卜,笑:“我发现你好像开玩笑都很正经。”
“怎么说?”
“就是正经得让我以为是在说笑话。”
“这两句话前后逻辑是这样的吗?”沈临笑她,顺手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去嘴角的汤渍,说,“待会不用来厨房帮忙,你去睡半个小时。”
这段时间一日三餐都是他准备,陶然除了忙于实验,其他什么都没做。心底到底过意不去,面上不好显露,她便在细节处表达她的歉意。
比如吃完饭,收拾碗筷,跟沈临一起在水池前洗碗。他们也享受这一过程,家里的洗碗机倒被他们彻彻底底忽略。
她正要说什么,沈临拿纸巾擦了擦手,倾过身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左瞧右看,“最近休息不好,还是学校压力大?”
他笑笑的,一语定论:“好像瘦了不少。”
陶然被他突然捏着下巴仔细瞧着,脸色瞬间通红,听到他的话,又是一脸不相信,慢吞吞地道,“是吗?”
她明显不相信他的话,皱眉,“最近周文绪还说我红润不少,你别乱忽悠我。”
沈临笑意深了许多,手从脸上移开,“是吗?”
陶然夹菜的动作一顿,眉眼皱得更紧了,“你是不是把我当小白兔养,养得越肥越好?”
沈临听完一晒,摇摇头很是无奈,“你非要这么形容自己?那我也没办法。”
他耸耸肩,眉目清朗,还是无辜的样子。
陶然看在眼里心情忽上忽下,以此导致的后果就是中午家务由沈临一个人完成。她吃完饭洗完脸,收拾一番,将自己关进书房。
沈临收拾完家务后,书房的门还是紧闭,而陶然卧室里空无一人。他走到书房门前,手正要握上门柄,似乎觉得哪里不妥当,他换成叩门。
敲了几声,门内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他靠在墙壁,一副闲适慵懒的模样。
“不出声?不开门?需要我拿钥匙过来开门?”
话音刚落,门里开了,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陶然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沈临笑得人畜无害,摸摸她的脑袋,声音轻轻的,“去睡觉。”
陶然午间没有固定的午睡时间,一般视情况而定。这一周,学业上虽然忙碌,生活倒是惬意,午睡时间都拿来学习。
她不肯,当然也不好意思拉下脸跟他哀求,只能跟他犟,“我不困。”
沈临在某些事情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自认他的生活准则还算是健康的状态,也想借此来潜移默化陶然。
他拉过她,将她带到自己身上,“这事没得商量。”
陶然被他控制着,还有他手正滑过她的脸侧,像春天的柳絮一般,轻柔而又温暖。
她不为所动,依旧坚持,“我自己会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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