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昀起那时说得那些欲盖弥彰的话,她现在总算参透了些许。连越这样的天之骄子,什么都不缺,图得既非财色,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人如此小心谨慎,谋而不取,向枝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顾岑岑今天就两场戏,这会儿已经拍完了。
眼看着肖潇又凑到了导演身边,她没这个意思,就想回休息室了。
正准备离开,突然被叫住。
导演朝她挥了挥手,把她叫过去,指着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道,“这是投资方的祝总,今天他来探班,请大家喝咖啡。”
顾岑岑微微侧了侧身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轮廓硬朗,线条干净,说起来和那个人也是血亲,着实有些相似之处。
“谢谢祝总。”她说。
祝昀起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随口回,“不客气,让你经纪人过来领吧。”
顾岑岑点了点头准备退下去,李副导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殷切地看了一眼祝昀起,又若有所思地打量顾岑岑,客气地说,“顾小姐,你那位经纪人向小姐身体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室趴着呢,估摸着是动不了了,咖啡我帮你拿回去吧。”
顾岑岑眉心一蹙,一边问一边往回走,“你说什么?怎么动不了了?”
李副导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祝昀起跟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他们身边,厉声问道,“休息室在哪?”
一群人轰轰隆隆地赶过去,向枝和阳仔俩人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惊慌之中。
阳仔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收起桌子上的小垃圾,怯生问道,“是要用休息室吗?”
顾岑岑没理她,径自走到向枝面前,看她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汗,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向枝说着,看了一眼祝昀起,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昨天吃坏肚子了,现在胃有点儿不舒服。”
顾岑岑靠着桌沿,伸手拈起药盒,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语气颇有些不耐烦,“都吃止痛药了还说没事?”
向枝有些无奈,主要是她这会儿真的感觉好多了,可说又说不清,只能解释,“这药我经常吃,没那么严重。”
经常吃止痛药?
这还了得。
祝昀起起身走到桌前,俯身看着向枝,眉头微皱,语气冰冷,“是要我抱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向枝撇嘴,不动神色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站起身,扶着顾岑岑的胳膊,走了出去。
“我真没事了......”走出摄影棚,她咬牙切齿地跟顾岑岑说。
顾岑岑心头有些疑虑,不时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嘴里敷衍着,“还是去趟医院吧,你放心,给你算工伤。”
向枝:“.......”
这女人经过了这么多事儿,怎么还是这么庸俗?
“连越呢?”顾岑岑没理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司机的身影。
“坐我的车吧。”祝昀起站在那辆旧旧的SUV旁边,蹙眉说道。
向枝慌忙转身,看着摄影棚门口围观的人已经散了,连忙转身摆手,“不用了祝总,我们人太多,坐不下。”
祝昀起回头一看,自己开得确实是两座轿跑,带不了这么多人。
于是对她说,“你们先上车。”然后转身就朝俞漫龙的保姆车跑去。
三个女生坐上了车,面面相觑。
向枝已经大好了,这会儿心有点慌,于是安静地坐着,也不敢随便开口。
阳仔懵懵懂懂,问顾岑岑,“什么情况呀,祝总怎么跟你一起过来了?”
顾岑岑沉默了许久,光顾着往祝汉东那里绕了,也没想明白,焦虑地叹了一声,“管他呢,没事儿,一会儿到医院把他甩开。”
向枝十分心虚,“不需要去医院,我已经没事儿了。”
看俩人不信,她下车,站在车门口跳了一小段广播体操。
祝昀起拿着车钥匙回来,脸上慌张的神色还残留些许,看到生龙活虎的向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她身后,不说话,就看她表演。
阳仔挤眉弄眼地提醒了向枝好几次,她都只顾着左一拳右一拳,没有注意。
顾岑岑看不下去了,高声说道,“祝总回来了!”
向枝受了惊吓,差点一个趔趄。
嘿嘿一声傻笑,她干脆就坡下驴,小声地说,“祝总,怎么能劳烦您开车送我们呢?我已经没事儿了,等会儿就去把连越叫回来,您有事就忙您的吧。”
“他忙着呢。”祝昀起没理她,翻身坐进了驾驶室,研究了一会儿,沉声问道,“这车多久了?”
阳仔回,“好久了!”
祝昀起转过身子,回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满意她的有问必答。
然后又扭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车外的向枝,刚扬起的嘴角塌下来,“还不上车?”
向枝:“......”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祝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阳仔聊天,偶尔也会跟顾岑岑说几句话,关心一下剧组摄影棚的部分拍完,会去哪里取景。
“南湾啊,挺远。”他若有所思地说。
阳仔和顾岑岑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着低头不语的向枝,突然问道,“祝总,你认识连越啊?”
“认识。”祝昀起淡淡地回,方向盘往左打了半圈,车子底盘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抖了好几下。
向枝知道阳仔又想八卦,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祝昀起没理会她们,开到了一个路口,从后视镜里看到向枝恢复了元气,也没说要去医院,直接就把车开到了顾岑岑家小区门口。
顾岑岑慌张地看着向枝,眼珠子快要瞪出来,嘴巴动着却没发出声音,看口型是在说,“他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向枝这会儿就有点骑虎难下了,哄着她“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正准备离开,祝昀起停好了车,走过来把钥匙丢给了向枝,当着阳仔和顾岑岑的面,漫不经心地问她,“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家?”
......
阳仔一回来就兴奋得上蹿下跳,恨不得仰天长啸,昭告天下,“枝枝姐,祝总真是你前男友?”
向枝有些尴尬,一开始不说是因为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从校园到都市,她和祝昀起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大,往日的裂痕未见修补,如今的鸿沟更是犹如云泥。
向枝并没打算和他重修旧好,至少,还不想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渗透对方的生活。
“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云淡风轻地说完,发现顾岑岑一个人钻进了阳台。
耀世集团是《过南粤》最大的投资方,她知道祝昀起的身份,也知道他和祝汉东的关系,这会儿的心酸不是突如其来的,命运在生活的小事中布下了陷阱,你踩中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对不起。”向枝靠在阳台的推拉门框上,神情有些歉疚,“我之前没跟你说实话,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顾岑岑知道她是在说第一次摊牌。
那时候向枝拿着一沓照片,骗她说是狗仔拍得,想让她迷途知返。
“别,说实话,你对我已经很好了。”顾岑岑抬手,向枝才看到她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我之前待得那家经纪公司,一个经纪人管五个像我这样的小艺人,要不是我走运,在选秀里混了个脸熟,估摸着她都以为我解约是因为要退圈了。”
向枝看着她落寞的侧颜,眼皮下塌,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那些麻烦都过去了,现在的你是全新的你,我们的路也越来越好走了。”
顾岑岑没说话,吸了口烟,烟雾过肺,停了两秒后缓缓吐出,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我难过是因为,我还以为这个角色真是他给我的。”
向枝明白,这个他,指得是祝汉东。
“也不是我。”她摊了摊手,“可能是七姐帮你争取的机会呢,公司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顾岑岑顿了几秒,掐了烟,按在了花盆里,转身笑道,“有点道理。”
眼看着这俩人终于不再纠结她和祝昀起的关系了,向枝松了口气,胃部的绞痛感时不时翻腾,她举起小手请假,说要去客卧休息会儿。
安排阳仔和顾岑岑对一对明天的戏,向枝就进了房间。原打算眯一会儿,可不知不觉睡着了,再睁眼,天已经黑了。
推开门,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不是外卖的那种香,而是一种家常的热乎气儿。
向枝走到客厅,发现阳仔和顾岑岑正大快朵颐,餐桌上四菜一汤,蒜蓉空心菜,清炒西蓝花,口水鸡,还有山药排骨汤,都是家常小菜,品相却极佳。
向枝看得有些愣了,“哪来的?”
阳仔朝厨房努了努嘴,就见一位五十岁左右,精神头十足的阿姨端着一盘清蒸鱼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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