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眼的东西,知道你们打的是谁吗?”小于从身后凑上来,又上前补了几脚。
“没事吧?”祝昀起抱着向枝,低头看她,检查了一圈,胳膊上有几道血痕。
“没事。”向枝挣扎出来,眼见着导演和俞漫龙也跟了上来,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解释,“他们说我偷东西,我让他们报警,他们不报,也不道歉。”
荣导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副导,又看了看祝昀起怀里的向枝,怒声问道,“怎么回事?”
上次和向枝不欢而散以后,祝昀起并没有离开,南湾这边有个很重要的会展,他本来不需要亲自过来,因为想多看她几眼,所以亲自督办了这事儿。
忙完了那阵,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又想看看她,可拉不下面子。
正缺一个见面的机会呢,就收到了俞漫龙的短信,她快杀青了,邀祝昀起去探班。
兴致勃勃地过来了,没曾想,刚来就碰到了阳仔。
随口问候了几句,没想到她倒豆子似的,把向枝这些时日受得委屈都说了出来,唉声叹道,“姐夫,那个李副导就是个臭流氓!”
祝昀起非常生气,每当他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却眉头紧锁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受难了。
“你是副导演?”他微微俯身,问地上的人。
李副导只知他是顾岑岑的金主,不知道他与向枝的关系,老实点头。
小于二话没说,带着人上前把他架起来,当着导演的面把死胖子扛了出去。
祝昀起噙着笑,看了一眼圆圆姐和其他两个女的,客气地说,“荣导,要不您先问问别人,把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这个人我一会儿再给你送回来。”
说完,也不待人答话,揽着向枝的肩膀就跟着小于走了出去。
俞漫龙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她看着祝昀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眼神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满心想着的都是怎样帮另一个女孩出气,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她觉得有些累,蓦然想起年前去庙里求签时看到的话:
你在彼处如星辰,在此处却如砂砾。
☆、36
当祝昀起又拿着棉签和碘伏朝她走过来的时候, 向枝坐在车子后备箱上看着他,哑然失笑。
她抿着嘴, 不发一言,任凭祝昀起抬起她的胳膊给伤口消毒。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只能听到不远处的背坡上传来李副导的哀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离弦的紧迫感。
几道血痕都清理了一遍, 祝昀起突然笑了,“怎么你每次受伤,都被我瞧见?”
向枝抽回手臂, 看着他把医用品放回原来的急救箱里, 耸耸肩,“我倒霉呗。”
祝昀起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不作他语。
小于又架着人回来了, 向枝冷眼一瞧,死胖子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眉骨还高高肿着, 小腿膝盖屈着, 怕是连站都站不住了。
“起哥,现在送回去吗?”小于问道。
祝昀起偏头看向枝, 她正伸手捋头发,皮筋在手腕翻转,不小心擦到伤口, 轻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在了一起。
火气“噌”一下,又上来了。
他微微俯身,靠近了李副导,问他,“你说她偷了什么?”
“没偷,没偷。”李副导连忙摇头,几乎快哭出声,“向小姐没偷东西。”
“说,是什么?”祝昀起不看他,语气添上不耐烦。
眼见那人头摇得还跟拨浪鼓一样,小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手...手链吧。”
“那行。”祝昀起看了他一眼,抬手松了松领口,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的手表。
骄阳在上,白晃晃的日光晃得人头晕。向枝嫌晒,往里挪了挪,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看祝昀起,不明白他的意图。
“看看我这块手表。”祝昀起在李副导眼前晃了晃,让他看清楚一点,半分钟以后,突然往回收,朝小于怀里一丢,冷声道,“报警。”
“就说这位副导演,偷了我的手表。”
-
祝昀起在南湾有产业,待得这些时日,他一直都住在市区的酒店公寓。
向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查了一下,附近这片社区算南湾新兴的富人区,房价高得离谱。
纪明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突然嗤笑了一声,朝正从卧室走出来的祝昀起笑,“枝枝正查你们这儿房价呢。”
向枝连忙捂住手机,瞪他,“谁让你偷看我手机了!”
“我不看怎么知道你还不知道这儿的开发商正是你男朋友呢?”
纪明轩说完,向枝眉头轻蹙,“什么乱七八糟的?”
祝昀起走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坐垫轻微的凹陷,向枝盘腿坐着,失去平衡,朝他的肩膀上倾斜。碰了一下,又触电般躲了回去。
没什么意义,她却煞有介事。
别人装模作样,祝昀起看一眼就觉得烦,唯独向枝,他只觉得可爱,也不计较,还问她,“想买房子?”
“开发商果然都是黑心的。”纪明轩又跳出来煽风点火,“你自己家的房子,还要女朋友花钱买?”
向枝终于听明白了,连忙挥手,“贫下中农,没钱。”
当然了,就算免费送她一套,就凭一个月几万的天价物业费,她也住不起。
祝昀起还要跟她说什么,向枝压在抱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还是海外的号码。
一接通,连越似笑非笑的标志性嗓音又出现了。
“听说你出事儿了?”
向枝又急又怒,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关心别人?”
说完看俩男人都在看她,捂着手机走到了露台。
“你躲哪儿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知道你在南湾!”
前一阵俞漫龙发生意外的时候向枝就联系过连越,可是能想起来的联系方式都用了,都没找到人影,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俞漫龙确定自己在片场见过他以外,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怎么那么凶啊?”连越叹了一声,嗓音有些沉,还在故作轻松地调侃,“小心祝昀起被别人拐走了。”
“这不用你操心,你就说你现在在哪?”向枝斟酌了语气,继续说,“俞漫龙的事,我想跟你谈一下。”
“我在洛杉矶。”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回来了。”
挂上连越的电话,向枝回到客厅,纪明轩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拿着车钥匙,表情也是一脸苦闷,不知道在吐槽谁,“我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见他走了,向枝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好奇地问,“他怎么走了?”
祝昀起捏了一颗葡萄塞进她嘴里,淡淡地说,“他跟梁秉合开的一家商务会馆出问题了,梁秉现在找不到人。”
“那他人呢?”向枝无语,怎么大家都爱玩失踪这一套?
“不知道。”祝昀起又捏了一颗递过去。
“为什么呢?”
祝昀起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旁边,趁向枝发呆的功夫,又投喂了一颗葡萄。
“可能是因为尧尧结婚了吧。”他说。
上次的暖房趴过后,尧尧就辞了职。梁秉起先也没在意,以为她早晚会回来的,甚至都没请新的调酒师,一直漫不经心地等着,甚至都没想过去看看她有没有开始新生活。
直到在街上遇见,她被一个男人揽在怀里,过去一看,俩人的无名指都套上了戒指。
“领完证就离开临川了。”
向枝下意识咬开果子,饱满的汁水散在舌尖,这一颗却是酸涩的清苦味儿。
她拧眉,无意识地抱紧了小腿,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所以当初的那场辩论,还是她输了吗?
我们注定要失去所爱之人,因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他们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爱他们。
“为什么总要靠失去才能感知到爱呢。”她叹了一声。
“因为贪心。”祝昀起看起来还算淡然,语气中也无鄙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认为自己可以拥有更好或是更多。”
向枝抬眼看他,眉眼深邃,目光犹如山间溪水,亮得清澈,却也能感受到彻骨的凉。
“你呢?”她突然问。
祝昀起回望她,“我不会等。”
喜欢一个人,就要立刻和她在一起。
-
向枝回到剧组那天,顾岑岑刚结束一场落水戏。
她坐在化妆间里吹头发,看到向枝出现,还惊异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