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将褚寒深的眼眸照得深邃又温柔,他垂头执起沈溶月的手,放在怀中暖了暖,像是立誓一般,认真道:“会,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只要你想,不管我在哪儿,都会来到你身边。”
沈溶月心尖往下坠了一下。
他没提刘鸢的名字,忽然让她分不清戏里戏外。
徐导是对情绪要求非常高的人,但两个人契合得很好,大手一挥喊了“cut”之后直接一条过。
接下去补拍其他方向的分镜。
拍沈溶月和褚寒深对视的时候,徐鹤想用一个旋转镜头。
但是场地太小,不摆上打光板,两人的脸太暗,看起来病恹恹的。放上打光板,摄影跟着灯光转的时候又老是穿帮。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拍他们两个最后一场戏份已经差不多凌晨一点。
傅风黎在师傅们遇害后回过一次寺庙,在小师父的房中发现了一份写给刘鸢的信。两个人把尸体都安葬好后,依偎在离墓地不远的大树下说话。
就在此刻,傅风黎把这份信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沈溶月看着那份信,双眼红肿,声音嘶哑。
褚寒深将信递了过去:“小师父写给你的,你看看。”
沈溶月吸了吸鼻子,轻声念道:
“刘鸢吾儿亲启……”
她说到吾儿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低声喃喃道:“我何尝不是将你们当成亲人们呢?”
她继续往下念。
“汝看到这封信时,吾等应已不在人世。”
“此非为吾等所愿,然佛语有言,一切众生惑业所招,生者死,死者生也。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
如果前面的戏份沈溶月哭得还算克制,那此刻读信时,她便完全在宣泄了。
她想起了十多年前那条幽深的巷子,空荡荡的,没有灯。
她坐在台阶上,被冷风吹得浑身发抖,在等那个女人回来接她。
可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她紧紧揪着褚寒深的袖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信纸被她揉得皱成一团,就这么一直大声地哭。
褚寒深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画面定格,徐鹤喊了“cut”,带着工作人员一边鼓掌一边笑说:“溶月很好,这场戏诠释得非常完美。播出后这段一定会大爆的。”
可是沈溶月像没听到一样,始终抱着褚寒深的脖子,放声哭着。
人们察觉到不对劲,鼓掌声也稀稀拉拉地少下去。
有人过来关心,沈溶月却不肯说话。
褚寒深一只手抱着沈溶月,一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在就好。
拍完他们两个的这一场,剧组还有别的戏份要赶,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缪雪担忧地看了大树那边几眼,梁波拍了拍她的肩:“深哥在,不会有问题的。溶月姐估计是入戏了需要缓一缓,很正常,我们先走吧。”
缪雪点点头,拿起沈溶月的手机和衣服,跟着梁波他们走了。
*
沈溶月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等她从褚寒深肩膀上移开,周围已经很安静了。
整片墓地只剩下虫鸣声和风声交替着。
“冷吗?”
褚寒深盯着她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拭去她睫毛上的小泪珠,就像傅风黎给刘鸢擦眼泪一样。
沈溶月摇摇头,但随即就打了个喷嚏。
褚寒深脱下最外层那件戏服,给她披上,俯身观察她的表情:“还难过么?”
沈溶月嗓音哭得沙哑:“没事了。”
她看见褚寒深白色的内衬上有个牙印,指了指:“那个……疼不疼。”
褚寒深侧头瞥了一眼,语气微凉,似有所指:“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没事。”
沈溶月默了默。
她大概还带着点刘鸢的影子,竟然歉疚地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回酒店给你拿碘酒擦一下,消毒。”
褚寒深轻笑:“回去再说,不早了。”
沈溶月乖巧地“嗯”了一声。
他们经过灌木丛的时候,里面有东西蹿了一下。
放在平时沈溶月肯定尖叫了,但是她今天晚上脑子好像哭糊掉了,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竟然还蹲下来找是什么东西。
“寒深你过来看,好像真的是小猫。”
她说得很小声,手指小心翼翼地扒开树枝,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
褚寒深一同半蹲下来,顺着沈溶月的视线看过去:“好像很小。”
不同于他们那天晚上遇到的黑猫,这只小猫通身雪白,看到他们警惕的“喵喵”叫。
沈溶月:“它好像受伤了。”
褚寒深“嗯”了一声。
这个风景区住着一些原住民,农民平时会在田地里放捕兽夹,用来夹吃庄稼的老鼠,野兔什么的。这只小猫应该是被误伤了,后腿颤巍巍地藏在肚子下面,呼吸急促。
沈溶月偏头看向褚寒深和他商量:“要不把它带走?明天去兽医店看看。”
褚寒深没什么意见:“你决定就好。”
沈溶月轻手轻脚地靠近小猫,但小猫胆子非常小。
她离得越近,小猫叫声越大。
“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沈溶月吸了吸先前哭得堵住了的鼻子,张开双手轻柔地哄:“姐姐带你回去治病好不好。”
褚寒深就在身后看着她,眸光像秋风一般,淡淡的,寒凉中带了点柔和。
沈溶月伸出一个手指头,试探性地碰了碰小猫的额头,轻轻地安抚。
渐渐的,小猫就没那么抗拒了,叫声也低了许多。
沈溶月把它抱起来,它也只挣扎了一下。
她感觉手上湿漉漉的,低头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
小猫的腿正在流血。
“它的腿好像受伤得很严重……”
沈溶月皱着眉抬头看向褚寒深。
却见他脸色苍白,双手撑着灌木,不太好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沈溶月定定地看着他,有些不安。
随后她感觉肩上一重,褚寒深整个人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第23章 没结婚的第二十三天 一张照片引发的腥……
离褚寒深站直到倒在她肩膀不过半分钟的时间。
沈溶月双手抱着猫, 肩上传来微弱又缓慢的呼吸,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试图用手肘将褚寒深扶起来:“你怎么了?”
“褚寒深?”
他们两个人站在距离路灯二十米远的距离。
光很暗。
褚寒深缓了一会儿, 吃力地站直。
沈溶月与他略显虚弱的眼神对上。
她从来没见过褚寒深这副样子, 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眉眼微垂, 弓着背紧紧绷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褚寒深手腕搭在眉眼, 只露出一半的鼻子和嘴唇, 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在调整什么。
过了会儿,他才嗓音微哑地说:“抱歉, 吓到你了。”
凌晨的秋天气温很低。
然而在这种天气,他鬓边还出了冷汗, 状态实在不好。
沈溶月蹲下.身把小猫放地上, 用干净的那只手去试他的额头。
褚寒深下意识躲开,但发现是沈溶月之后,乖乖地没动。
“不发烧, 你是低血糖吗?”
她原来以为褚寒深着凉生病了,但额头冰冰凉的, 一点没有发烧的迹象。
“不是,”褚寒深平复了呼吸,把手拿下来, 飞快地扫了一眼小猫,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晕血。”
沈溶月看着披在自己身后的外套,和执意要抱回家的小猫,心里生出一种负罪感, 侧身靠近他,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问:“那你,要不要再靠一下?”
褚寒深看向旁边细弱的肩膀,唇边溢出一抹轻笑,顿了顿,居然真的又靠了上去。
他的气息喷洒在沈溶月脖子边,温热而暧昧。
沈溶月感觉她半边身子又痒又麻,不自在地挠了挠眼睛下的皮肤,提了个建议:“你要不要…脸朝外边?”
她担心褚寒深多想,又多加了一句:“这样空气好,呼吸顺畅。”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沈溶月几乎能听见他嘴唇上下碰撞以及细微的口水吞咽的声音。
过了半分钟,褚寒深掀开眼皮站直,弯唇平静道:“没事了,姐姐给我充完电了。”
沈溶月小声地“嗯”了一声:“那走吗?”
褚寒深慢慢道:“好。”
沈溶月纠结地看着小猫咪,背过身把它遮得严严实实的:“那你不要看。你走前面,我抱着猫跟着你走后面。”
*
回到酒店后,沈溶月简单地给小猫做了包扎,又喂了点吃的。
她看到药箱里的碘伏,纠结了一下,就拿着瓶子走出房间去敲对面的门。
褚寒深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刚洗完澡。
他一手拿着毛巾慢悠悠地揉着头发,视线看向沈溶月手里的东西,默不作声地退开一步,拉开门让她进来。
沈溶月左右看了看。
褚寒深这间房间的构造和她那间差不多,都是带了厨房,独卫和客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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