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景回到办公桌边放下手机,坐进大班椅后拿着打火机把玩。
尤思彤见他没反应,又问:“你听见没?”
他抬眸睇她,唇角有笑意,“一个人去?”
尤思彤看得一时愣住,他笑容有些轻微的嘲意,却显出几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轻狂傲慢,她心跳瞬时加快,别开脸才答:“可能会和朋友一起……看秀,当然是人多热闹。”
盛惟景手里慢条斯理按打火机,咔哒一声,幽蓝色火苗窜起,他语气低沉缓慢:“和你在酒吧认识的那个法国男人吗?”
尤思彤如同被子弹击中一般,定在原地,几秒后才抬头,面色惨白地看向他。
她唇有些哆嗦,“你……你怎么知道的?”
盛惟景合上打火机,视线指了指桌上一个信封,“法国男人很擅长调情对不对?拍照技术也不错,你可以看看,他镜头里的你还真是不太一样。”
尤思彤身体僵硬,好半天才努力起身,坐到办公桌这一侧的椅子上,抖着手去拿信封。
打开看了一眼,她就赶紧将照片塞了回去,眼泪在眼眶打转。
“是你说你没时间陪我,我可以出去交朋友的……”她瞪着他,“都是你,我在这里交际圈也不大,一直一个人呆在酒店我也会觉得寂寞啊……你的意思难道不是我们就这样过吗?貌合神离的联姻夫妻这个圈子里那么多,你何必……”
她语无伦次,思路散乱,她本来以为盛惟景之前那话的意思就是既然已经联姻,他们就像很多联姻夫妻一样得过且过算了,这个圈子里这样的婚姻不少,甚至还有双方都在外面玩的,而她,只是因为他的冷漠而感到寂寞,犯了个小错误而已。
“我是让你出去交朋友,但没让你交到床上去,”盛惟景一直在笑,语调有些漫不经心,“我有说过要和你做貌合神离的联姻夫妻?”
尤思彤看着他的笑容,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冷。
盛惟景早就变了,她也早该意识到,他和从前那个温和的男人不同。
她将信封胡乱地塞到自己包里,“我……我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我和他分手……本也就是玩玩而已,我们以后好好过行吗?我知错了,这件事……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你无耻得令我叹为观止。”盛惟景轻叹。
尤思彤抿唇,羞惭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地滑落,“那……你想怎么样?”
盛惟景将打火机放回桌上,语气平静到没有情绪:“下个月跟我回国,然后解除婚约,对外公布消息,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第49章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天气逐渐升温,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大学同学群通知了个同学会。
同学会这玩意对叶长安来说如同鸡肋,她人缘并不好, 去不去都没什么感觉, 但这一回不同,简璐有个潜在情敌要参与同学会, 两人一合计,便一起去了。
路上叶长安同简璐说起自己捡到的小狗,简璐总算明白怎么个一米八的“小狗”。
简璐耳朵捕捉到关键字:“韩越?这名字好像听过……”
她想了会儿,“我记得两年前你被尤思彤推下台阶受了伤,救你的人好像也是这个名吧?”
叶长安愣了几秒, “同名?是这个名字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记得什么啊,”简璐撇撇嘴,“你那段日子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都是浆糊, 别说一个路人甲的名字了, 我和你说几遍的事情你照样忘掉, 跟老年痴呆差不多。”
话出口, 简璐又觉得自己有点嘴快。
叶长安安静了会儿没说话。
简璐这话勾起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腿受伤的那段时间她的状态确实很糟糕,每天睁着眼也感觉像是在做梦, 还是噩梦, 一切都云里雾里的, 她知道盛惟景要带着尤思彤出国了,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没问过,也不知道。
只是想到他要走了,会离开很久, 身边还带着另一个女人,她就感觉无法呼吸。
她忽然觉得非常讽刺,曾经她在徐家村,因为自己的家庭而感觉活不下去,是盛惟景救了她,给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多年后她因为他而感到绝望,却是靠着等姚茹后悔这点信念坚持过来的。
简璐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我都没见过那个韩越,你应该见过的……你现在认识的这个,你看长相不就知道吗?”
但很快简璐自己否决了,“哦对了,你脸盲来着。”
叶长安确实有点脸盲,当初被尤思彤推下台阶那事儿过去那么久,见到那个韩越又是在晚上的巷子里,她努力回想却也死活回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
又想了下她捡到的韩越,她扯扯唇角,“应该不是一个人吧……要是救我那个人,当初他给我垫付两万块就消失,现在这情况,应该和我要钱,而不是来给我打工。”
简璐想了想,“倒也是。”
有关于韩越的话题至此告一段落,叶长安转而问起简璐的情况。
简璐最近和老公闹得不太愉快,这时候冒出个潜在情敌,就很麻烦了。
叶长安一门心思想着简璐这情敌的事儿,没想到在同学会上还见到个意外的人。
盛惟景有个远房表弟叫顾诚,正好和她同班,这人毕业后就出国读研了,没想到这次同学会也来了。
顾诚的出现已经令她心情不太好,在同学会结束后,顾诚还寻机问及她病情。
顾诚现在修起心理学,俨然拿她当病例考究,而她早已忘记自己是个抑郁症患者,也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事儿,对着顾诚便没有好脸色,直到回去情绪还是不太好。
韩越到了傍晚又来给她做饭,见她恹恹的样子,拎着菜进门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叶长安脱口就是一句:“关你屁事。”
叶长安这臭脾气现在韩越已经很了解了,而且随着两人接触变多,韩越发现,她对待别人的时候好像还能装一装,到了他跟前,喜怒就无常得很直白。
他二话没说,直接拎着菜去了厨房,洗手做饭。
叶长安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声响,懊恼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之前她明明已经决定好要在韩越在盛景短暂停留的时间里待他好一点,但总也有些时候,她会不受控地冲他发泄情绪。
但同时她又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会一直容忍和包容她呢?
之前有人和她说韩越就是想傍她,但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她非但不是富婆还欠着一屁股债,他脑子清楚就该断了这心思,可这人最近对她越发好了,好像对着她有用不完的耐心。
这一定是有问题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深信这个道理,不停地从脑中发掘他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的一切,试图寻找出他的目的。
……
这一晚韩越做的是面。
这段时间他已经非常熟悉叶长安的饮食偏好,简简单单的面他做出来也很好吃,叶长安吃完没立刻走开,而是忽然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江城?”
问完,又觉得这个问句有漏洞,“或者你一直在江城?韩越,你之前到底那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韩越本来还在吃面,闻言立刻放下筷子,表情也显出几分拘谨和无措。
他当然是要对她坦白的,但他觉得还不到时候。
叶长安现在对他真的如同对待散养的一只小狗一样,心情好了就逗一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巴不得他滚远点,这种情况下全部坦白,毫无疑问,他会被彻底踢出她的生活。
他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喜欢他一点,那样就算她有些生气,也总会原谅他的,人们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比较宽容和包容。
叶长安见着他这反应,心底已然有些发冷,“两年前你在不在江城?”
韩越抿唇没说话。
“我两年前出过意外,当时有个叫韩越的人救了我,说实话,过去这么久,我本来已经忘了,但今天和璐璐聊到,她提到这个名字,我才觉得这巧合是不是有些过分……”她靠住椅背,双手抱臂睨着他,“我本来想着不可能,要真是你,那你肯定会和我要之前在医院垫付的两万,可我刚刚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顿了顿,“你第一个晚上来盛景,我在吧台,穿着员工制服,一般人都会以为我是调酒师或者服务生,但是你记得吗?”
她忽然笑了,“你和我说话没几句,除了撒谎之外,就是叫我雇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盛景有决定雇佣人的权利?”
韩越手攥紧,掌心出了汗,“姐姐,我……”
“别叫我姐姐,”叶长安语气瞬时冷下去,“说清楚,两年前的人是不是你。”
韩越喉结滚了下,“是。”
叶长安并不是很意外,继续问:“你认识尤思彤对不对?你和她是朋友吗,这次又是她让你来找我麻烦?”
“不是的,”韩越抬头,直接迎视着她,“你问到这个,我也想问你,两年前为什么不追究到底?我以为你会告尤思彤,但后来我听说你接受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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