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这,又从哪里知道该怎么回去?一直以来都是随波逐流罢了,在哪儿活不是活,何况还有一个大帅哥陪在我身边,就算是梦那也不乐意醒啊,劝你也别挣扎了,在这儿多好,你这种反社会人士要是换个地方估计也就是在监狱里蹲着的结果。”甘迟讽刺完他,话音一转,“第三个,你说的捕获,是什么意思,和这些设备有关?你抓住我到底要怎么操作?”
“甘小姐似乎有些生气呢,你问得这么快,让我好好想想……既然觉醒的是意识,那当然是要在这上头做文章了,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种人眼看不到的波长,可以勾连天地,我耗费多年打造的设备就是用来捕捉这种东西的,很巧,在第一次见到甘小姐时,它的反应可是前所未有的激烈,所以说,我对甘小姐一见钟情。”
林述怀接着说:“请甘小姐过来,当然是要收集这种东西,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撕开一道口子,之前已经找了几个人,可惜,太废物了,没收集到多少就废了,要不是甘小姐出现,说不定我下一个目标就是阿韶了,不过……也快了。”
甘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林述怀的话让她毛骨悚然。
“废了?你杀了多少人?”
林述怀眯起眼睛笑了:“话别说这么难听,还有气呢,躯壳完好。该我问了,甘小姐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换个通俗易懂的词,你是不是有剧本?”
设备刺耳地“滴”了一声。
甘迟胸口剧烈起伏,她试图平缓情绪,可最大的秘 密被人扒开,她就像光着躺在雪地里,冷气直入侵心脏,四肢冻得发僵。
林述怀扶额笑得开心,雪白的牙齿在蓝光映射下有种森然的感觉:“可惜这设备还不够先进,只能捕捉意识,不能操纵,不然……我对甘小姐脑子里的东西可太感兴趣了。”
他这话说的,让甘迟有种他要敲开自己的脑壳的感觉。这死变态。
玩不过他,反而把自己给套了进去,甘迟无比后悔,在清晰地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之后,她索性闭嘴装死,任他怎么诱导都不发一言。
被林述怀这样横插一脚,她知道自己离开的可能性又小了几分,假如真的有缝隙存在,林述怀绝对是那种走之前都要搞死她的人,她无能为力,只能企盼着有人能早点发现这神经病的不对,但也难保来的人会受他蛊惑,一起搞死她。
怎么想怎么绝望,她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就是格格不入的,被这个世界的人利用抛弃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连她也是这样。
但就这样当养料,她实在不甘心。
假如来的是闻韶,他看到了这一切,会怎么做呢?
她不知道。
他都按照剧情的发展,和女主在一起了,说不定才不会想起她这个前女友,就算来了估计也是会加入林述怀的计划,一起利用她这个小白鼠,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怎么会甘心当被操纵的傀儡。
只是想是这样想,但还是有些不忿。
林述怀都知道她不对劲了,还猜出了这么多,那闻韶肯定也知道不少,说不定早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上蹿下跳,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她呢,可是为什么要说喜欢她呢?也是要绊住她离开的脚步吗?为了什么,世界裂缝吗?
甘迟越想越气,旁边的仪器“滴滴滴”响个不停,她愤然睁眼:“劳驾,能静音吗?就算要死也好歹给人留个清净吧?!”
仪器响得更欢了。
第46章 自私 想起闻韶。
每隔三小时, 林述怀都会推门进来,刚开始还会试着和她说话,后面发现甘迟确实变 成一个间歇性哑巴之后, 他也识相地闭嘴, 只会给她注射一些不知道什么的药剂,让她不至于就这样饿死, 也让她始终浑身无力。
等她出去一定要搞死这个变态。
好在甘迟的大脑还是清醒的,大约是他要捕捉什么意识,所以需要她保持大脑活跃,但应该想不到甘迟活跃的大脑全用来骂他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林述怀这招是真的狠。
甘迟觉得自己成了温水里豢养的青蛙, 身体被控制之下,只剩大脑还能活动,林述怀已经明确地说了需要甘迟去不断地想起她那个世界的事情,甘迟便会有意识地去回避,可越是这样, 就越容易矫枉过正。
每当甘迟的记忆里出现她那个世界的一丝半点时, 四周便会变得非常安静, 静得可怕, 而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似乎在不断地被抽取,她能明确地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在逐渐地流失。
而且她也几乎不敢陷入沉睡, 只能强行克服自己的生物钟。
一旦意识真正模糊, 冥冥之中便会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诱导她去想之前那个世界的事情,梦中的意识太难控制了,经过两次之后,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多次试探之后, 甘迟找到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合适的做法——专注地想某件事。
她会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其他的想法,只去注意某一件事,刚开始是数那些智障仪器的“滴”声,数久了便发现它很久都不响一声,就转而开始专注骂林述怀,骂人的词汇耗尽之后,她就在脑子里回想最近做的题,可这样便会无可避免地想起闻韶。
闻韶的脾气是真的很差。
暑期给她做辅导老师的时候,他刚开始完全学不会怎样克制自己那暴躁的脾气,撕了几本书,摔坏了无数只笔,好几次甘迟都感觉桌上的辅导书要砸自己脑门上了。
但闻韶也只是锤了一下桌子,恶声恶气地让她滚出去反省一下,等过了一会儿,她拿点小零食进去示好,闻韶的脾气又会莫名其妙地变好。
多次循环下来,这人的脾气便肉眼可见地和缓了太多太多,后面再生气也不过就是把窗台上刚长出花骨朵的水仙给揪了两颗。
有一回她咬着笔头,又做错了一道他讲过很多遍的物理题,心有惴惴,不敢说话,只好无言地望着卷子,等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但那次闻韶难得地没有出言讽刺。
久久地,窗外蝉鸣声都充斥了整个房间,强盛的夏日阳光透过浅色的软布窗帘在地板上投射的阴影都变换了一圈,他才无奈地 低声道:“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那时闻韶背光坐着,面容看不太清,只有一个精美的面部轮廓,似乎是微蹙着眉的,看得让人很想伸手抚平那道褶皱。
听完这句话,她愣了愣,随后应该是凑出笑脸,像往常那般说了几句好话,出门去冰箱里拿了两根绿豆棒冰,一根递给他,一根自己慢慢吃着,俩人静默对坐,室内只余空调低沉的轰鸣声。
那之后,闻韶的脾气就越来越平缓了。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她在闻韶面前从未再有过害怕的情绪,也越来越依赖他。
小郭总是说她对校草太过顺从,不能对他这么好。她想了想,当时回她:“我对他没有很好,他对我才是很好。”
她对闻韶其实说不上好,在闻韶面前,她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被动地接受闻韶的坏脾气,被动地接受闻韶的好。这样一想,其实她是个很自私的人,以所谓剧情人物等等为借口,一味地接受别人的好,却并不回馈以同等真心的报偿。
是闻韶一直在克制自己,不断迁就她。
闻韶……闻韶……脑子里一想到闻韶,就忍不住回忆起那个夜晚。
她自己的戏份完结,却没能走掉,说不定闻韶已经在强大的世界之力推动下,在慢慢遗忘她。等到多年之后,可能都不记得曾经说过那些话,哪怕想起,也只会付之一笑。
这样一想,她又忍不住心内生出一股郁结之气来,她急切地想去问问闻韶,怎么就突然和林大小姐订婚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以三天为期限骗了他,他也在根本上就骗了自己。
骗人者,人恒骗之。
室内的冰冷的仪器闪过一阵强烈的蓝光,令人不舒服的一声“滴”响过后,严丝合缝的门板悄然划开,又一个三小时到了。
“甘小姐看来是想起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林述怀说道。
甘迟闭上眼睛,开始背九九乘法表。
林述怀也不恼,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现在外头可十分热闹,甘小姐想知道吗?”
三五一十五,三六一十八,三七……
“闻家继承人尘埃落定,主宅那边大换血,只是没想到,隔天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我们林家,哎,可真是太惨了,我们蔓蔓可是……”
甘迟依旧闭着眼,但脑中本来已经背到最后那位数了,却又绕回最初。
三五一十五,三五……三什么五!
剧烈的“滴”声响彻整个空间。
林述怀低低地笑了出来,站在仪器拨盘界面,看着电子屏幕上滚动的字符,目露痴迷。
“甘小姐在想什么?阿韶吗?甘小姐喜欢阿韶吧。”
无人回应他,仪器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林 述怀:“阿韶已经知道你在我这儿了,啧,才几个小时,速度真是够快的,这么着急赶过来,甘小姐,你说,阿韶是想救你,还是想来分一杯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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