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南的半个身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蒋延洲才有几分不耐地开了口:“你能不能少管点闲事?时间太多就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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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到最后也没见蒋延洲打开过那封情书,倒是因为他那句让她少管闲事的话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气。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闲的,才会觉得还有什么希望。早上就已经吃过一次瘪了,她居然还不死心花时间找邹也用情书试探蒋延洲。
季暮雨自然看到了江南的情绪变化,整个下午除了跟她聊聊八卦根本不敢提半个和蒋延洲有关的字。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来,死气沉沉的教室立马鲜活起来。
江南把正好没电关机的手机一收,大爷似的翘着板凳,冲季暮雨挑挑下巴,“季老二你决定好晚上去哪里吃饭了吗?”
“还要出去吃吗?”季暮雨有几分犹豫,“我以为你今天没心情了。”
“这能有什么没心情的?我已经想好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在我这儿已经翻篇了,我江南又不是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真的?”季暮雨一脸的“我不信”。
江南被季暮雨问得有点不耐烦了,“什么真的假的?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快说去哪儿吃饭。”
说到吃,季暮雨也不再逼逼赖赖。沉吟了两秒,她翻开手机点出一张海报图,“去这家餐厅吧,这家的服务员小哥哥都巨帅。”
两个人把餐厅定下来,开始百无聊赖地等季朝阳下课。
因为高三要多上一节课,等到季朝阳下课的时候,暮色已经悄悄爬上了天幕,带着寒意的风一阵阵地吹着。
江南和季暮雨把书包往季朝阳手里一扔,挽着手往校门外走。
倒不想三个人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了沈国志的车停在不远处。
江南惊呼了一声,“我都忘了给沈叔说今天不用来接我了。”
“那怎么办?沈叔不会给江叔叔告状吧?”季暮雨忍不住担忧,“我们的饭是不是约不成了?”
“半期考完试之后我爸对我就很宽松了。”江南指了下旁边的奶茶店,“你们先去买饮料吧,我去给沈叔说一声。”
沈国志大概是等江南很久了,看到她的身影赶紧摁了一声喇叭,并且点亮了双闪。好像江南看不见这么大一辆车似的。
江南好笑地打开车门后座车门,正要给沈国志解释一下,就在车后座看到一个有些突兀的身影。
江南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僵住。
“我的小祖宗你是干什么去了,我和小蒋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刘姨都打电话来催好几回了。”
江南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蒋延洲身上,沈国志的话对于她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江南睨着蒋延洲,声音里透着强烈的不悦:“你在这儿干什么?”
沈国志自然感觉到江南身上强烈的火药味。
有那么小几秒,他觉得自己梦回第一次接蒋延洲去给江南补课的时候,那个时候江南也对蒋延洲满满的敌意。
可是后来这两个小家伙关系不是相处得挺和谐的吗?怎么突然又闹成这样了?
沈国志有几分尴尬地笑了下,打算当个和事佬,“小蒋不是给你补课嘛?南南你是不是忘了? ”
他见江南还僵持着,便开门准备下车,“南南赶紧上车吧,江总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呢。”
沈国志的动静让江南清醒了不少。
她也觉得这样的僵持实在有些难堪,所以在沈国志动作之前,赶紧绕过车尾走到了驾驶座旁边,拦住了沈国志下车的路。
“沈叔我忘记告诉您我今晚和季暮雨约了一起吃饭了,你帮我给爸爸和刘姨都说一声吧。”顿了顿,她又觉得让沈国志等了这么久有些过意不去,“实在对不起您让您白等了我这么久。”
“可是——”沈国志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后排始终没开过口的蒋延洲。
江南自然知道沈国志接下来要说什么,在他说出来之前,她帮他提前打住:“沈叔我以后都不补课了,你帮我把蒋延洲送回去吧。”
“这样不太好吧?”
“爸爸那边我去解释,我想蒋同学对这个决定应该也没什么意见?”江南透过沈国志降下的玻璃再次看向蒋延洲,唇角挑衅地扬了扬,“对吧?蒋同学——”
江南倒也不是真的想要蒋延洲回答这个问题。
她话音落下时余光瞟到了季家两兄妹已经买完了饮料正往这边走,便和沈国志挥了挥手,“沈叔我先撤了,您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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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渐近,即便时间并不晚,天空却已经黑压压地压了下来。墨团似的厚云低的吧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直直地逼进人的心底,让人被压得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
校门口零零散散的小店都已经点上了灯,惨白的灯光从店门口争先恐后地挤出来,亮得有些许不真切。
蒋延洲透过单面反光的车窗,看向江南背着她的书包,故意饶了一截路,从背后跑向季朝阳和季暮雨。
然后趁着两人不注意,她便一个跳跃左右分别揽上一个人的肩膀,嘻嘻哈哈地和那两人闹成一团。
季暮雨有几分惊魂未定,但季朝阳的表情却是显然早就看破了江南那点拙劣的恶作剧。可是他并没有拆穿她,而是配合着她微微蹲下身体,让给她欺负。
等到江南闹腾够了,才买手里那杯插好吸管的奶茶递到她手里。
蒋延洲看了会儿,莫名觉得眼睛胀痛得难受。
明明是他自己用拙劣的借口拒绝了江南,江南家的财产也终于不会被他那个吸血鬼一样的父亲觊觎,江南的世界依旧美好纯粹。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一直到江南和季家两兄妹走远了,蒋延洲才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声音透着几分不易察觉地沙哑,“沈叔我自己回去,您也早点下班吧。”
第45章 近我者甜
江南忘记曾在哪里看到过一段描写海城的话, 说海城就像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从不留恋优柔寡断的春秋,只独爱热得火辣和冷得刺骨的冬天。
所以江南甚至还没还没好好欣赏一下满校园飘香的金桂, 海城就已经略过秋日迅速进入了冬天。
海城的冬天和内陆地区的冬日不尽相同,除了刺骨的冷, 还有充斥着咸湿气味的海风时刻不停歇地刮着。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刀子, 毫不留情地刺进这片土地,刺进人们的血肉里。
所以江南并不太喜欢冬天。
而且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还没有完全进化的人类, 一到冬天似乎就迫切需要冬眠。以至于从入冬开始,一天二十四小时江南觉得自己就没几个小时是清醒的。
尤其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气温还要更低一些,这种情况也好像随着温度的降低更严重了。加上讲台上各位老师的催眠加成, 几乎是上课铃一响, 江南就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 一直睡到中午或下午放学才幽幽转醒, 然后本能地开始觅食。
十二月底,是海城一年最寒冷的时候。
半期考试之后,江南好不容易燃起的想要学习的星星之火在形成燎原之势之前,毫不意外地熄灭了。
是以她重新回到了老李头“恨铁不成钢”的后进生行列。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蒋延洲补过的那些课还有些延迟效应残留着, 后来的一次月考江南倒也没有回到倒数第一的宝座,依旧和季暮雨坐着同桌。
周五下午,是高二十班的体育课。
江南不想出去接受冷风呼啸的洗礼, 索性找了“生理期”的借口让何问夏帮她请假, 然后和季暮雨留在教室里躲个清净。
季暮雨倒没江南那冬眠的毛病, 江南蒙头大睡的时候,她就在游戏里疯狂厮杀。浑身热血沸腾,丝毫不受外面寒风凛冽的影响。
快下课的时候,教室的后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了开。
季暮雨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 没见着人。她以为是风吹开的门,便又把头埋进游戏里,为了“吃鸡”而继续奋斗。
倒不想过了两秒,有个套着毛线帽子的脑袋伸了进来。
季暮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在江南肩膀上拍了两下。
江南这人的起床气捉摸不定,时有时无,饶是季暮雨都不敢轻易把江南叫醒。也不知道这扰人清梦的女生是怎么想的。
见江南没动,她又理直气壮地拍了两下。
然后季暮雨就看见江南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地直起了身子,“季老二我说了多少次了没事别叫我。”
却不想一抬头,看见季暮雨一脸无辜的表情。
江南顺着季暮雨的目光,看向正站在门口的女生。这人明明吵醒了她,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江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位同学你有事?”
“你是江南吧?”那女生微微笑了下,大概也是觉得走廊上风有些大,很是自觉地从门里挤进了教室,“我是周潇潇,高一九班的。”
江南有了几分兴味。这年头上来就自报家门的人,也是不多见了。
她慢条斯理地拧开桌上的保温杯盖儿,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才看向这个所谓的周潇潇,“有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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