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走到她面前。
此人正是今天的重量嘉宾陈沛。
陈沛现今三十岁。她十二岁出道,一直到二十岁爆红,这些年,国内国外,拿过无数奖,被称为歌后毫不为过。
冯青平时除了摇滚,也听过陈沛的歌。
是她喜欢的歌手。
娱乐圈的女人最是看不出年纪。
陈沛虽然三十岁,但一头坠直黑发,配着简单短牛仔,看起来像个刚从大学走出来的女生。
出于对前辈的尊重,冯青打了声招呼:“陈沛姐。”
对方冲她轻轻一笑,说:“冯青,我知道你,我是你的粉丝。”
冯青诧异。对方又说:“我说真的,你太勇敢了,我跟你加个微信呗?”
虽是歌后,却表现得格外有亲和力。
冯青哪有拒绝的道理。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陈沛又说:“那以后我要是有演出可以请你吗?”
冯青受宠若惊:“当然,是我的荣幸。”
陈沛轻轻一笑,又跟程淼淼和老田打了招呼,这才转身离开。
全程,看都没看赵逐一眼。
冯青还在奇怪,回头发现赵逐拿出一瓶药,打开一颗吞下去。
他最近莫名其妙开始养生,每天一日三餐都得补充维生素。
似是注意到冯青的眼神,他往这边看了一眼。长发下的目光似鹰隼,看得冯青一愣。
一眼过后,他拿着电吉他率先上场。
冯青直觉他有问题,但这时候场务开始催表演,她便收了疑虑,拿着吉他走到舞台。
舞台前面被幕布拦着,他们开始做最后的调试。
一切调试完毕,随着赵逐一阵悠扬的吉他声,幕布缓缓落下,冲天的尖叫声扑面而来。
冯青拿起麦克风,开始投入表演。
他们一共表演四首歌曲。
唱到第二首歌时,赵逐的吉他突然顿了一下,整个节奏开始走乱。
冯青没有回头看他,继续唱歌。
乐队现场重在氛围,赵逐这样的失误并不会被人诟病,甚至下面的听众都不会发现。但乐队的大家磨合了这么多年,彼此知根知底,大家都知道赵逐这个人对于个人的表演要求非常严格,可是最近的表演,他经常出现这样的失误。
其实不仅是这段时间,冯青回想着,从他们在权越老家回来开始,赵逐就时不时出现节拍错误的问题。
当时冯青还觉得是他太累,到目前,她心中的疑虑越堆越深。
可惜赵逐这个人冷性子,每次表演完,他就直接走到后台,要么喝酒,要么拿个手机在那里按,你要是问他原因,他也只是淡淡回一句失误。
今天的表演也一如既往,表演完,他便一声不吭回了后台。冯青面对着观众,没有看到他离场。
按照每次的表演规则,她开始给大家介绍乐队的成员,等介绍到赵逐时,才发现这家伙已经离场。
这种不尊重舞台的行为让冯青心中生出一股不快。
跟观众说完再见,她快步回到后台,准备问赵逐什么意思,结果发现人躺在几个箱子上,用帽子盖着脸,在假寐。
她快步走过去,在他落在地上的脚上轻轻踢了下,说:“起来!”
赵逐轻轻哼了一声,整个人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将落在地上的腿也蜷了起来。
冯青看到他这态度,怒气一下就上来。
可惜她还未发作,老田跑过来拉住她。
“小青,走,有事情跟你说。”他一边说,一边冲着躺着的赵逐挤眉弄眼。
冯青见状,虽然心中仍有怒气,但还是跟他走了出去。他还不忘将程淼淼也拉过来。
搭设的舞台,后台后面是多余的空地。
三个人刚站立,老田就道:“今天老赵这情况,你们真不能怪他。”
冯青不解。
程淼淼直接道:“他最近失误太多,一点也不像他。”
老田贼眉鼠眼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小声道:“那个陈沛,是老赵的青梅竹马。”
一句话,把冯青跟程淼淼惊呆。
老田说:“两家都是音乐世家,情投意合,后来老赵家里不是出了那事情,然后他就主动离开了人家。前几年,你们还没加入咱们乐队的时候,陈沛还来找过他。”
“那时候陈沛还没现在这么红,公司安排她去国外开演唱会,就是那场震惊歌坛的亚洲歌姬绝唱。去的那天,她来找老赵。她跟老赵说,只要老赵跟她走,她可以保证他往后衣食无忧,乐队大红。”
“但是你们知道老赵那个性,怎么可能答应。然后,陈沛那场演唱会封神。后来陈沛倒是来找过赵逐,都被他臭着一张脸拒之门外。你们说,人家好歹是个大明星,这老赵就是,嗨,脑袋里那根筋似乎永远都跟别人不太一样。”
“也没想到这么狗血,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老田话音落下,前台传来一阵音乐的响声,接着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正是陈沛的歌声。
她的歌声靡靡婉转,总是十分容易就能将人带进歌曲情绪中去。
冯青听了老田的话,心中的怒气也变成可惜。
不过还是有点疑惑,赵逐频繁出问题并不是今天开始的。然而,没等她细想,她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起手机,是权越打来的。
奇怪权越这时候打电话给她做什么,她接起电话,那边立刻传来权越带着哭腔的声音:“青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
冯青后来时常陷入自我的审判,在对冯乐的教育上,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但她本人就没接受过父母的完善教育,以至于总是在思考过多后,开始误入歧途。
觉得出生在那个家庭的她跟冯乐,人格都不如那些成长在正常家庭的孩子健全。
……
计程车停在水扬社区门口,冯青推开门就往里面冲去。
一边跑,她脑海里还在不断循环着权越刚才跟她说的那番话:“有个制片人答应帮我们把影片送去过审,但是要五十万,越仔拿房子抵押,贷了高利贷!现在制片跑了,人家高利贷来找我们要钱……”
家里这处房子是爷爷留下,房子的房产证冯青一直放在家里。
亏得她当时尚有理智,问了句:“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房产证?”
权越声音都在发抖:“就在去我老家前,青姐,对不起,我本来打算跟你说的,但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应该是宋成义约她出去的那个晚上,那天她回来,恰好看到冯乐跟权越从她房子里出来。
她脑海里思绪乱飞,最后变成一团浆糊。
等她到达楼下时,冯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真没钱,要不你们宽限两天,我一定会给你们筹到钱的。”
她看过去。
这些年,她的生活不算好,但有一口吃的,她都要想着这个弟弟。
因为妈妈说过,一定得照顾好他,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他总是给她闯祸,她虽然嘴上骂他,但也不会骂过重的话,打也不敢乱打。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要带着他一起有自尊心的活着。可那个人现在鼻青脸肿跪在一群男人面前,像一条丧家犬。
“冯乐!”她的声音从未如此破裂过。
那声发至体内的怒吼在黑夜里响起,惊得那边一群人都吓了一跳。
冯乐僵硬地回过头来,满脸张皇。
“起来!”她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冷着声道。
冯乐没动,那边带头的男人不耐烦道:“你谁啊,干什么的!我操!”
随着男人的一声谩骂,冯青一脚踹在冯乐的后背上,吼道:“我他妈让你起来听到没有!”
“姐!”她的力气好大,冯乐被踹的滚出去,爬起来哭丧着脸看着她。
冯青看到他那怂样子,气得理智全无,提着拳头就往他背上砸,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吼着:“我他妈让你起来,起来,你听到没有!”
几个跑来要债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女人这一番行为吓了一跳,跑来拉架,一边道:“大姐,大姐,您别这样,您这样咱们钱还是得要的。”
冯青哪里听得进他们的声音。
她满脑子就气愤冯乐,一巴掌拍在旁边拦架的人脸上,给人打蒙了。她又冲过去继续打冯乐。
冯乐抱着头四处躲窜,一边哭着求他姐放过。求了半天,冯青没有停下来的机会,他忍不可忍,吼了一声。
他一把推开冯青,叫着:“我不要你管!”
冯青愣在原地。
他红着眼睛,里面是浓浓的怒意:“那房子本来就写的我的名字,是爷爷给我的,爷爷跟我说过的,房子只留给我一个人!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跟你什么关系?”
冯青感觉那一刻有谁在她心脏用力打了一拳,疼的她差点吐出来。
高中那年,她跟冯妈还有冯乐实在生活不下去,才来求助江城的爷爷。
可是爷爷重男轻女,对她跟冯妈从来没有好言语。
他瘫痪在床,又必须有人照顾。那时候冯妈跟冯青轮换着照顾他。
冯青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他摸着冯乐的头说:“乐乐,等我死了,我这房子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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