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是个那么和蔼的前辈,我哪里知道他是那种人。”女人一边说,一边抹着泪。
“后来,我抑郁了一段时间,病情好点后,家里随便给我找了个男人,就这么嫁了。结婚的头一年挺好的。我以为他是对的人,就给他讲了那件事情。从那时候起……”说到这,女人又呜呜哭了起来:“我没有你那么勇敢,我也不想要盛勇跟我道歉,我只想证明,我不是荡/妇。”
那一瞬间,冯青心中怒火冲天。她恨自己当时没有下手重一点,废了那个人渣。
有了这个开端,又有几个人改变主意。她们这个团队一下壮大起来。
每一个的故事都有相似,但又各有各的沉痛。
你无法想象,一个人用自己的一时快活轻而易举毁了这么多人的人生。
时间往前,很快就迎来了冯青开记者招待会的日子。
她的计划很简单,先公之于众,再起诉盛勇。
她要开记者招待会的事情在网上早就发酵了好几波。
有说期待真相的,也有说她恼羞成怒的,但声音最多的依旧是说她借势炒作。
江城病房里,盛勇看着那些新闻,一脸的玩味:“这女人有点意思。”
旁边站着他的老板许夏。一个身材偏胖,戴着一副厚厚眼镜片的中年男人。听到他的话,许夏没好气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你爱怎么玩,公司没有意见,但是你能不能注意一点,不要总是挑这种刺头!”
盛勇:“这种才有意思嘛,那些主动的有啥意思。”
许夏:“你知不知道公司每次公关这种新闻得花多少钱!”
盛勇冷笑:“老子每年给你们赚多少钱?”
许夏语塞。
盛勇又道:“再说了,这种小乐队,他们自己公司都不当一回事的。行了,别一脸苦大仇深,这记者会怎么办?”
许夏瞪他一眼,道:“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记者团里,还有他们找的跟你以前有联系的那些女的,我们也用钱打点了。”
盛勇一脸轻蔑:“没有钱摆不平的。要我说,你们给这个女的一点钱,说不定这个记者会都办不成。”
许夏:“你以为我不想,你知道她背后是谁吗?江城集团的少东家。人家在乎你那点钱?”
盛勇闻言,面露讥讽:“我就说呢,还以为是个多有个性的人呢,搞了半天,跟那些外围也没差嘛!”
“行了行了!”许夏不耐烦道,“他们这场记者会是肯定开不成功的,等这事情一过去,你就出来招开记者会,到时候该怎么做不需要我说吧。”
盛勇:“废话,我什么时候搞砸过?”
……
冯青的记者招待会被安排在江城最大的酒店举行。
此时距离招待会不足十分钟的时间,记者们已经全数到达会议厅,各路媒体的直播镜头也都架设起来。
冯青跟宋成义还有旧城人乐队的成员们都在一边的偏厅等着。
先前跟他们约好了会出席活动的那些女孩,现在一个也没来。
“不会是不来了吧?”老田开始着急。
冯青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走廊,心中隐隐有些发堵,也有点可惜,不知道这次澄清能不能帮到她们。
最后看了一眼,确定走廊上没有人再出现了,她道:“没事,我一个人上。”
宋成义闻言,拉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说:“我就在一边的侧厅等着。会议厅给你配备了专业的保镖,有任何突发情况都可以叫他们。”
冯青点点头。
程淼淼拉住冯青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向会议厅。
她们出现的一瞬间,闪光灯开始拼命闪烁,记者们喧哗的声音也加大了几个度。
冯青全程一脸冷漠,没有给与镜头任何漏洞。
她才站立,一名记者就站起来道:“冯小姐,听说你跟盛勇那天在酒店吃饭是吗?”
不给冯青回话,相隔不远的一名记者也跟着站起来道:“后来你为什么打他呢?我听小道消息,说是你要挟盛勇要他给你资源,但是他没答应,所以你恼羞成怒?”
“听说你们之前就认识,是男女朋友关系?”
……
一系列古怪的问题,问得冯青云里雾里。
她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这群人开始第二轮问题,她才终于忍不住道:“停下,先听我讲。”
过于镇定的语气让在场见识过无数明星发布会的记者诧异。
她目光扫过下面的记者群,说:“我不管你们这群人里面有多少个真记者,又有多少是浑水摸鱼的。”
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台下刚才问问题的记者们脸上闪现出一丝不自然之色。
在一阵沉默中,又一名记者站起来,像是要提问。冯青直接对旁边道:“保镖,要是再有不懂规矩的,直接请出去。”
站在会议厅旁边一群西装革履的壮汉一起看向那位起身的记者,对方愣了愣,尴尬地重新坐回位置。
冯青这时候转过头看向台下的人们。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像是终于做好了决定般,说:“镜头,全部对着我。”
台下的记者们一直在等她回应,闻言,纷纷听话地将镜头对准她。
她望着那些漆黑的镜头,突然真切明白那些女人为何会对她闭门不见。
她已经不算是个胆小的人,偏偏在这时候骤然有些语塞。
她从小到大接收到的教育,让她这一刻对于那种事情羞于启齿。
手一紧,她回头,对上程淼淼安慰的眼神。
目光跃过程淼淼,偏厅里站着宋成义,冯乐,权越以及她的队友赵逐和老田。
他们全都带着一脸关心或鼓励看着她。
她低头,深吸了几口气。
已经有记者开始发出不耐烦的嘀咕。
终于,在大家按耐不住时,她开口了。
她将所有的勇气用在这一刻,语气清晰地将那天饭局上的经过详细说明了一遍,然后道:“他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揍了他。”
最后一句话那么轻描淡写,但里面蕴含了多少的委屈愤怒和恶心。
可这种事情未经历过的人又如何感同身受,有记者直接冷声道:“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如果你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可以说你故意编造故事骗人。”
“就是就是。”
“请你发誓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按你的说法,他只是摸了你一下,摸一下也能算骚扰吗?”
这群记者越发咄咄逼人。冯青握着手心,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怒。
偏厅里,宋成义看着台上的冯青,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什么,转身离开。
他疾步往外走去,小于跟在他身后,问:“宋总,你做什么去?”
他头也不回:“去找那些人。”
说完话,他自己顿住。
他要找的那些女人此时就站在酒店外面的一个花坛旁边。她们低着头,不知在说着什么,偶尔有人抬头往酒店这边看来,但又迅速收回目光。
宋成义思考片刻,走了过去。
看到他过来,女人们先是一惊,接着各个都流露出一点羞愧之色。
宋成义没有直接指问她们为何没去,只是道:“这里太阳太大,大家去那边喝杯咖啡吧。”
女人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疑惑看着他。
他一脸坦荡,她们犹疑片刻,还是跟着他进了酒店旁边的贵宾咖啡厅。
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似乎真的只是来请大家喝杯咖啡。
终于,有女人按捺不住率先开口:“宋总,你别怪我们,我们不是冯青,背后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今天站出来,我们不知道以后的人生会怎样。”
宋成义点点头,然后点开了手机。
他将手机打开到直播厅,放在面前的咖啡桌上,然后道:“这件事,我除了帮她找你们,其他全是她一个人面对。但这件事显然我也没有做好。”
女人们顺着手机看过去。
镜头正好扫在冯青脸上。她看着台下的记者,目光如刃,从未有过半分的退宿。
“她是个勇敢的人。”有人说。
宋成义却是一摇头:“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是在高中。那时候我也跟你们一样,以为她是个勇敢的人,后来才发现,她是个哭都得躲起来哭,深怕别人看到的人。”
“因为怕麻烦到别人,所以总会给自己引来一堆没必要的麻烦。她父母不在,一切都只能自己扛,逐渐,就看起来一副什么事情都打不倒了。”
他话音落下,手机里传来冯青的声音,一如大家听到的镇定:“我为什么站出来?我为什么不站出来。他这种人都能毫无愧疚心的活着,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着?”
女人们听到这句话,脸上神色各异。
宋成义又说:“在上场时,她其实很担心。我去握她的手,从来没发现她的手那么冷。她应该很想你们出现。她这人还有一点,心里有的需求和自己的理智永远不在一个频道。我想,她上去的时候估计想着,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宋总,你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每个人生活不一样。她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自然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们还有父母,有些甚至结婚生子。我们不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有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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