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淮略一挑眉,问得相当犀利:“你让前男友背你回去?”
“不可以吗?”她的思绪乱成一团,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眼神警惕,“还是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季云淮真是气笑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拿团棉花塞住那张惹火的嘴。
毕竟倒打一耙才是她的强项。
可是想一想,他跟一个喝多了的人能计较什么呢?
说起非凡之想,好像没太说错。
她在桌下故意用足尖摩挲过来时,身体的反应已经快过了大脑的意识。
喉结滚了滚,他抬手扣上衬衫顶部的纽扣。
“来——”随后,季云淮蹲下,笔直的脊背微弯,在她面前做好了背人的准备。
薄幸月趋于本能地靠过去。
她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间,没用多大力气,发丝贴合在他的耳侧。
一埋首进去,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
心脏也像是被温热丝丝缕缕地包裹着。
仿佛能将这么多年亏欠全部填满。
季云淮背着她往前走,顺带看了眼包厢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几个人。
走之前,他专门叫来了服务生结账,又给队里靠谱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人务必把人都安全地送回去。
包厢在三楼,等电梯来,里面人又很多。
他只能背着人走楼梯,尽管肯定是颠簸了些。
肩胛骨硌着她的前胸,喘不过气来的同时,薄幸月简直晃得想吐,“这路太陡了……”
明明是在下楼梯,她却如同在坐过山车。
季云淮的步伐微顿。
一想到今晚盛启洲跟大川还喝得烂醉如泥,他顶了顶脸颊,放缓了下楼的速度。
他好像从来就没在盛启洲面前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只是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告诉她那些事情。
只是还有很多顾虑。
只是害怕她这一回又是跟高中时一样,可以走得毫不留恋,又或者喜欢的仅仅是曾经任由她拿捏的少年。
……
下楼的过程很安静,这条路没人走,老化的墙壁有点儿渗水,灰扑扑的地方标了个楼层号,上方消防通道的标牌泛着莹绿色的光。
身后的人根本没什么重量,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负荷。
就是怕她没抱紧,人会栽下去,所以季云淮的每一步都行得相当稳。
在思绪游离的边缘,她倏然间哽咽着说:“我梦到你了……”
两人正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
北疆的夜晚星光璀璨,今晚的月亮是弯钩状,云层遮掩,阴翳泛泛。
而周边处在闹市区,人潮拥挤,店里的音乐声与嘈杂的交谈声混在一起,热闹又喧嚣。
可薄幸月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仿若能将周围的一切消声。
季云淮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每一声都直接敲击着心房。
霓虹光线折射而来,勾勒着他五官的轮廓。
季云淮眉目沉沉,颇为认真地问:“梦到什么了?”
薄幸月只感受到了头晕。
但他嗓音很好听,像是一阵柔软的风,抚平内心的皱褶。
“梦到我们走在街上,然后走散了……”
她的气息拂过耳廓,醉意浓重,尾音亦然轻飘飘的。
好像也是这样的长街,雾霭沉沉,望不到尽头。
那时候应该在异国度过的第一个年头。
在新年之际,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记忆里的少年了。
在江城,一直有一个她牵挂却压抑着念想的人。
回味起来,也只是喉头堵塞起苦涩的存在。
一般到这里,她就不会再想下去了。
是啊,他们怎么会说散就散了呢?怎么会呢?
回应她的是很轻的话声,他说,“不会再走散了。”
——因为下次,我一定会在满目荒唐里抓紧你的手。
薄幸月耷拉下眼睫,眼尾因醉意熏上几分绯色:“对不起。”
季云淮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背脊僵直,没回头,只是问:“怎么了?”
薄幸月吐纳着呼吸,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你走得太久了。”
“还行,火锅店离招待所不算太远。”季云淮托着她往前走,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根本不带大喘气的。
薄幸月摇着头,想说不是的,可是下句话被扑面而来的困意席卷。
她说不出来话,只是紧了紧环绕在他脖颈间的力度。
对不起,这条路你一个人走得太久了。
今晚上盛启洲说,万一他还能等到她回来呢,万一她还放不下这段感情呢……
满腔的情绪在这一刻被调动。
他是最骄傲的少年啊。
也会有在分手后红着眼眶,痛彻心扉的时刻吗?
把人背到招待所的门口时,季云淮从她外套口袋里翻到了房卡。
房门开了,还没来得及开灯,他突然被人抱住,退到了门后。
隔绝了所有的光线,季云淮的反应依旧灵敏。
一片黑暗中,她攀上他的肩膀,凑过去,奉送上自己的红唇。
虔诚的仿若献祭的少女。
没开灯,她视线受阻,所以轻轻浅浅的一下吻,只是落在了他右边的唇角。
之后,皮肤好似都在灼烧。
很淡的茉莉香包裹着,理智瞬间烧成灰烬。
第33章 33撬开唇齿。【二更】……
33念你入骨
——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当然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念头。
两人身高有悬殊,她本来就是靠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醉酒后脱了力, 此刻更是踮脚的力气都没了。
在沿着门板下移的后一秒, 四肢百骸都如同煮软的面条,而后季云淮将人捞起来。
薄幸月的身高堪堪到他胸膛前, 蹬掉了高跟鞋后, 更是矮下去一截。
她背脊单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卷发蹭过,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不由得攥紧掌心,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推开身前的人。
“够了。”男人的嗓音很冷, 打断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收束住力道, 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破碎的理智重新拼凑起来。
看她醉成这样, 万一醒来, 又跟他说记不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复杂很多。
季云淮神情漠然,将房卡放在卡槽里。
光线瞬间铺满室内, 有些刺目。
薄幸月拿手臂挡了下。
她唇色嫣红, 眼眸水润,呆愣在原地, 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季云淮突然后悔开灯了。
黑暗会限制人的想象力,她现在这副酒后的媚态更能激起人骨血里的占有欲。
高跟鞋歪倒在一侧,发丝黏腻在唇角,狼狈却也妖冶。
见她好半晌垂眸不说话,季云淮到底于心不忍, 清水般的眼眸染上几分浑浊的欲念。
连问话的嗓音都变得喑哑缱绻:“清醒了?”
清醒了吗……
她的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瞳色偏浅,无波无澜,可是跟平日里的眼神仍旧相差甚远。
他将人打横抱起,三步两步走到床沿。
被放下时,由于床垫很软,她在大床上弹了下。
薄幸月拎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眉间蹙着,就连醉了也要强调说:“要洗澡。”
季云淮顺势低头,耐着性子问:“不能不洗?”
她摇头拒绝:“不能……”
薄幸月原本陷在被子里,听完他这句话立刻挣扎着坐起,重复道:“要洗的,每天都要洗。”
职业习惯使然,她的一点小洁癖也适用在生活中。
季云淮大概想了下场景。
脑海里漂浮在的全是上一回她在这招待所浴室洗澡的回忆。
由于是磨砂玻璃,一切变得半露未露。
那些纷飞的水珠溅到他的心底。
到时候人在浴室,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根本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季云淮替她脱了外套,内里的衣物未褪,只是简单用被子给她裹了裹。
她瞬间被裹成了蝉蛹,想动弹都动弹不得。
“睡觉。”他命令完,直接关掉房间的灯,只留床头灯以供她夜间方便起身。
怕她睡得不安稳,季云淮并没有直接转身离开,而是拿了把椅子坐着旁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支撑不住,因困倦而醉意阖眼。
空气里太安静,那点轻声呓语不断被放大。
俯身听了半天,季云淮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薄幸月额角全是冷汗,喊的很小声:“妈妈,妈妈……”
说起来她跟薄初之间的恩怨从一开始就是薄初单方面的挑衅。
那时候方兰茹刚进门,由于不想接受新组建的家庭,薄幸月并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跟薄初更加没有过多的接触。
第一次收到薄初消息时,是同班女生跑过来跟她说,薄初让自己给她带话。
薄初说,薄耀舟今天早上生气了,好像要把她过世的母亲的遗物清出去。
薄幸月不疑有他。
夫妻两的关系一直算不得融洽,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婚后,两人也只是在外面面前做足了姿态,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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