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看着情不自禁挺直腰背的少年,衣服下摆被他的作乱的手撑起,对方单薄纤细的身体如同被风雨打湿而不堪重负弯折下来的花枝,任凭凛冽的风摧折。
“那你还否认吗?否认过去的事,否认我和你之间的一切?”宿傩微微加重了力道,凝视着少年不堪忍受皱起眉心的面容,看那张姣好的朱唇溢出急促的吐息。
只要少年一直不改口,他就会继续变本加厉欺负对方,让对方连哭都哭不出来。
神宫寺奏奋力躲避了几下,下一秒就又被宿傩紧紧箍住,他在对方的手上又抓又挠,仍是蜉蝣撼树,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毫无杀伤性,只能在对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凌乱的红色抓痕。
然而宿傩对他幼猫一样的反抗毫不在意,反而兴味更浓,变着花样逗弄对方。
宿傩并没有弄痛神宫寺奏,却令他更加难以忍受,电流般的酥麻从对方触碰的位置向四肢百骸蔓延,裹挟着他混乱的思绪将他带向更深的旋涡。
“那是假的……”神宫寺奏无力地摇着头,额前发丝遮住了他低垂的眉眼,他调整着呼吸继续说道,“唔……那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游戏一样……你知道吗?”
宿傩顿了顿,又加重了力道捏了一把,看到少年又低喘着抖了抖身子,才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神宫寺奏稍稍缓过神后才冷声开口:“如果你是玩游戏的人,你会把游戏里的角色当做和你一样的人来看待吗?”
最起码刚开始的他就是以玩游戏的心态对待他们的,这样的心态在第二个世界的最开始也依然存在。
但就是因为他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信介才会遭遇意外死亡,从那以后,他的心态悄然改变,做任何事都一定要亲自完成,确保不会有疏漏才能放心。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是游戏,是基于现实存在的事实。
曾经死去的人不仅仅是单纯的数据,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对自己的疏忽造成的意外心中有愧。
“……”两面宿傩稍作思忖,忽然嗤笑了一声,“所以你那么对我,只是在玩乐么?”
“没错。”神宫寺奏头脑变得越发昏沉,面容却依旧沉静,“在我离开后,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他不是眼眶湿红、脸上印着齿痕的模样,这句话怕是会更具有冲击力。
“既然游戏已经结束,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也是游戏吗?”宿傩却根本不管对方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因为他的那段经历,那些情感,都不是假的。
他现在只要把对方牢牢抓在手里就可以了。
这当然不是游戏,也是令神宫寺奏困扰的地方。
“我和你的事已经结束了。”
“是吗?”宿傩沉吟片刻,忽然又在少年身上胡乱地了起来,嘴角勾起恶劣的坏笑,“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无力抵抗的神宫寺奏只能抿起嘴压抑着喘息,混沌的意识在直冲头皮的酥麻中浮沉,在控制不住溢出声音时抬手捂住了嘴,垂下迷蒙的双眼掩住其中的恍惚神色。
宿傩却不允许他这么克制自己,一手将那只捂着嘴唇的手拿开,和另一只手一起扭到背后抓住,让少年只能挺直腰背坐在他腿上,所有表情和声音都无处可藏。
这样一来,随着两面宿傩的变本加厉,神宫寺奏慢慢开始发出细碎的喘息,绷紧的腰背在一阵颤抖后软了下来,脑袋无力地垂下来,抵在男人肩膀上,无意识地将湿热的吐息喷洒在对方颈侧。
宿傩垂眸看着少年失去焦距的双眸,清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流经秀挺的鼻梁和泛着薄红的面颊,朱唇微张着,隐约可见其中的贝齿。
看上去带着几分可怜,又让人想要看到更多。
他牵起嘴角,在少年耳边低语了一句。
“不……是……”神宫寺奏不愿承认自己身体的异样,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无意义的音节,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慢慢地,他的意识越发昏沉,脑袋的钝痛时强时弱,刚闭上眼就被宿傩的动作唤回意识,迷迷糊糊间声音又低了几分。
宿傩注意到少年的意识逐渐变得颓靡,对方的身体也彻底软了下来,却还是会轻轻发颤。
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对方,低头在少年耳边说道:“现在还不能睡啊,今晚还很长,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停下吧……没有意义……”神宫寺奏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呼吸变得更为炙热。
他虽然只捕捉到几个字眼,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结束这种折磨人的“酷刑”。
比起承受这种会让他意识失控的折磨,他宁愿宿傩用更直接的方式报复自己,毕竟疼痛对他来说早已不痛不痒。
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尚存好感也好,或是单纯想要折辱他也罢,他都不可能给予对方想要的回应。
“这可不是你能说的算的。”宿傩仍不肯停下来,掌心下单薄的身体愈发炙热,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少年的身体又是一阵瑟缩,细腻的皮肤渗出些许薄汗。
而对方的意识似乎也彻底陷入沉寂,双眼紧闭,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细碎声音。
宿傩心下一动,松开了攥在少年双手的桎梏,对方的手随即垂落下来,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这就不行了吗?”他伸手把少年的脸捧起来,却触及一片滚烫,少年泛着薄红的脸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细密的汗,呼吸又沉又热。
意识到这是发热的症状,宿傩心里啧了一声,考虑到对方现在的体质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把撩起来的衣服都放了下去,盖住对方单薄苍白的身体。
他捏着少年的脸看了数秒,随即搂着对方的腰站了起来,一双手托起对方的大腿,让少年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就这样抱着对方走上楼梯,进入卧室把人放在了床上。
“今天暂时放过你一回,但下次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宿傩俯身在少年耳边低声说道,猩红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野兽般的暗芒。
神宫寺奏同时带给了他的痛苦与欣喜,是对方把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三言两语不可能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撇清。
躺在被褥中喘息的少年无意识地偏过头躲了一下,并没有回应对方的低语。
大概是酒精挥发得差不多了,少年不再流泪,唯有眼角带着些湿意,还有脸颊上未消的齿痕。
两面宿傩在少年湿红的眼尾抹了一把,随后便拉开被子躺在了对方身边,伸手揽住少年的腰。
神宫寺奏身体忽冷忽热,意识昏沉间感觉到身边的热源,下意识向那处靠近,睡颜恬静地和宿傩贴在一起。
宿傩低头看着无意识向自己靠近的少年,红眸闪过晦涩的光,很快又暗了下去。
翌日——
神宫寺奏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课时间,废力地睁开眼睛后,脑袋便袭来一股昏沉的胀痛。
他扶着额头坐起来,宿醉的头痛并没有缓解,身体也虚软无力,神色恍惚地看了一圈自己的卧室,眼中浮现一丝迷茫。
昨天……他是怎么回来的?
他记得自己为了避开禅院甚尔,答应和太宰治一起喝酒,之后的事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神宫寺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制服,经过一晚已经满是褶皱,他靠在床头解开外套纽扣,又直起身将其脱下来。
刚伸直手臂就忽然僵住,然后迟疑地再次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抬手摸了摸。
只是轻轻一碰,那里就泛起一股酸胀的酥麻,好像还有点肿……
神宫寺奏:“?”
这是……磨肿了?
压下心中的疑问,他还是将外套脱了下来,刚要解开衬衫纽扣察看,房门就被打开。
他抬头一看,见到来人后愣了一瞬。
“里梅……你怎么在这里?”
神宫寺奏还以为会是太宰治,按照昨晚的发展应该是对方和自己回来才对,为什么里梅会在他家里?
里梅刚做好清粥,听到卧室的动静便过来叫少年吃饭,却不曾想对方会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但只是平静地走到床边,淡淡道:
“神宫寺殿下昨晚有些发热,是宿傩大人留下来照顾你的。”
哦,是宿傩啊……
神宫寺奏再次愣住,又抬手按着胀痛的太阳穴,心头突地一跳。
“……”
第108章 融合世界
神宫寺奏发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偏头看向自己边上的床铺,从那些凌乱的痕迹看出这里曾经躺过另一个人,也就是两面宿傩……
意识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里梅,“……他人呢?”
“宿傩大人天亮不久就回咒术高专了。”里梅如实回答,随后又补充道,“我煮好了粥,殿下既然醒了就过来吃些吧。”
神宫寺奏应了一声,稍稍放松下来,暂时也顾不上察看自己具体情形,撑着虚软的身子下床。
里梅说完就从房间退出去,并帮忙关上了门。
羂索和麻叶童子就算了,他们有各种办法一直延续生命到现在,但里梅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也和羂索做过交易吗?在第二个任务的时候倒是一直没有看到对方……
神宫寺奏一边从衣柜翻找出换洗衣物,一边用自己依旧混沌的脑袋思索着,想不出头绪也就作罢。
他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镜中少年的银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皮肤少了些血色,更显苍白,嘴唇和眼眶却红的惹眼,耳廓和鼻尖也晕开淡淡的粉,像是刚被欺负过。
少年一点点解开衬衫纽扣,刚脱下来就看到胸口上凌乱分布的红痕,也就明白过来宿傩昨晚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真过分,竟然对他的胸做出这种事……
不过貌似只有这里有痕迹,难道宿傩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么?
神宫寺奏想不通,在清洗身体的时候都不敢轻易碰触那里,换上干净衣物后又不免在行动间摩擦到,引起阵阵电流般的酥麻,令他格外不适应。
他本以为多走动两步会习惯,但这个一般的疼痛不一样,带来的感受十分怪异,走了没两步耳尖就漫上绯红。
于是他思索片刻便打开了抽屉,在里面翻找着可以贴在上面防止过多摩擦的东西,最后只找出两个创口贴。
虽然不算是什么严重的损伤,但神宫寺奏觉得自己很需要这么做,没有多想就撩起衣服,拆开创口贴仔细地贴好。
然而即便是简单的粘贴动作也并不轻松,微凉的创口贴刚一贴上来,就弥漫开酸涩的麻意,他只好颤着手指强行按了下去,至少要保证创口贴不会脱落。
把两个创口贴都贴上之后放下衣服下摆,神宫寺奏才仰头喘了口气,抬手摸了把额头,摸到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被刚才的行为刺激出来的,还是热度仍没退去导致的。
他向学校请了假,没找到之前的发绳,索性就这么披散着,从卧室出来之后便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里梅做好的清粥。
吃到一半的时候,房门的门铃忽然响起,他不由抬头看去,心想如果是宿傩的话估计不会按门铃。
那会是谁?
他正要起身去看,站在角落的里梅先他一步走向玄关,径直打开了房门。
“叨扰了,我是来拜访这栋房子的主人神宫寺先生的,他是不是还在家里……”
神宫寺奏听到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果然是太宰治,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还在家里的?
又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吗?
神宫寺奏突然想起自己早上脱下来后就暂时没管的制服外套。
里梅面对洋溢着笑容的青年仍然无动于衷,并没有放对方进来的意思,“神宫寺殿下今天不见客,请回吧。”
太宰治原本以为这个白发和服少年是神宫寺奏身边的侍者,没想到一开口就这么不客气,看着不像是对方雇来照顾自己的。
而且对方称呼神宫寺奏为殿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麻烦你转告他一声,我要和他本人说话。”太宰治说着,偏头看向门内。
里梅正要再说些什么把人打发走,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转头就看到已经走了过来的银发少年。
“有什么事去公司谈,我已经联系了司机,你进来等着。”神宫寺奏声音平静淡漠,就像是在和并不熟悉的人说话一样。
太宰治闻言立刻扬起谄媚的微笑,搓着手说道:“好的好的,多谢神宫寺先生了。”
里梅这才没坚持阻拦,侧过身将门彻底拉开,让太宰治进来。
神宫寺奏回到餐桌前继续喝粥,太宰治换了拖鞋坐在客厅沙发上,全程一言不发,安静地饰演着一位上门拜访谈工作的卑微人士。
大概一刻钟时间,神宫寺奏喝完粥休息了一会儿,司机就开车到了门外,便示意太宰治一起出去。
出门前,神宫寺奏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里梅,对他说道:“出来吧,我要锁门了。”
虽然他不记得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肯定的是,里梅和宿傩不是在他的许可下进来的。
不过太宰治偷偷在他衣服里塞定位器的事和擅闯民宅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就是了……
里梅也没说什么,在他之后走了出来,目送对方和鸢眸青年坐上轿车,在轿车渐行渐远后,才动身来到高处锁定着车辆的位置。
宿傩大人让他留意好神宫寺奏的动向,他只要时刻确保对方在自己的视线内就够了,等宿傩大人回来后就可以直接找到对方。
神宫寺奏独自坐在后座,也猜到里梅会按照宿傩的指示在暗处盯着他,这令他感到十分头疼。
坐在副驾驶座的太宰治时不时看向后视镜,从中观察银发少年此时的状态,见对方眼角微红,正低头按着额角,就猜测对方这是酒后宿醉的反应。
他想起对方让那个白发少年离开的对话,心想那人既不是照顾对方的人,又那么疏离,或许是没经过同意就进入对方家里。
而且当时神宫寺奏还喝醉了,很难想象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太宰治看着兀自按着脑袋的少年,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都是昨晚那个大猩猩一样的男人搞的……
奏分明是一个人住,怎么能让喝醉的他独自回家呢……
过了一段时间,车开到了神宫寺奏名下的公司分部,二人一前一后地从特殊通道进入,乘坐专用电梯来到某一楼层,在寂静无人的走廊走了一段距离,随后便进入了一间办公室。
神宫寺奏进入办公室后落下窗帘,遮蔽住外界窥探内部的唯一途径后才转过身,一边往沙发走去,一边看向太宰治。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他不知道自己和太宰治的对话进展如何,但也没第一时间表现出来,避免陷入被动的境地。
太宰治也没傻站着,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鸢眸始终盯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庞,“奏,你还难受吗?我给你按按吧。”
说完,他就伸手捧住少年的脸让对方面向自己,手指按在了太阳穴附近,轻轻转动按揉着。
少年的额头还有些发烫,或许是昨晚淋过雨吹到冷风着了凉,也没有得到悉心照料,一直发热到现在。
神宫寺奏感受到温凉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稍稍缓和了发热带来的头脑昏沉感。
听到青年的话,他便以为自己在喝酒之后直接向对方坦白了。
那甚尔呢?
他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为了不暴露更多,神宫寺奏依然没有说话,垂下眼睫默默接受太宰治的按摩。
太宰治看着一言不发的少年,想到对方昨晚说的那些话,觉得或许在对方清醒的时候再问一遍会得到更清晰的回答,于是便斟酌着问出了口:
“奏……你昨晚为什么要那样说?”
“……”神宫寺奏闻言缓缓抬眸,微红的眼眶让他看起来还有些情绪化,只是那双琉璃般的瞳眸全无温度。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太宰治,等对方主动说出他昨晚是怎么说的。
面对少年沉默的反应,太宰治不知不觉放轻了呼吸,鸢眸微颤,“我知道,你就是奏,不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始终都是一个人。”
他这话像是在征询对方的同意,只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神宫寺奏听他这么说,也推测出自己坦白到什么程度了。
要说他和任务中的身份的不同,大概就是那份面对太宰治时的感情吧。
在任务中他完全把对方当做唯一,但当任务迎来结局,那份感情也随之消失了。
“太宰,我是神宫寺奏,但并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他知道这么说会让对方无法接受,但又觉得这种想法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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