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面无表情的硬笑了两声,“哦,没看出来。”
“这很正常。”顾长亭呼出一口气,一脸概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我是一个内敛的人。”
内敛不内敛的看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敛”的太狠了吧,都看不到一点痕迹,但要是论起来不要脸,顾长亭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老实交代。”玉罗刹拍开他的手,不给顾长亭留下任何一个何以岔开的话题。
转移话题失败,顾长亭摸了摸鼻子,“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再说这些。”
“换个地方?”玉罗刹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那就去南王府吧。”
顾长廷:“......”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左右他又没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与此同时,刚摸进顾长亭房中的南王世子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哆嗦。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灯火葳蕤,纸窗上映着一道让人看不分明的影子,他的话似嘲讽,似期待,余下的话音尽皆化作一声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飞下来落到了他的面前,黑影低垂着头,黑色的面巾挡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公子。”
颇为瘆人的笑声被这一声“公子”打断,他微掀了掀眼皮,眼底似乎还带着笑,“二公子来了吗?”
黑影道,“已经在东厢房等着了。”
这人又笑了一声,他笑的温柔,却无端的让人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难为他大老远的跑过来,自然是不能浪费了时间,去把二公子带过来吧。”
黑影低声应是,不消半盏茶的时间,这个“二公子”便被人架着胳膊带了过来。
说是二公子,听着以为会是什么金贵的小公子,其实若只论穿着那倒也是,偏偏这位“二公子”被人带过来的架势,不像是金贵的公子,更像是囚犯,不仅是这被带过来的架势,还有这二公子脸上的惧怕之色。
“大、大哥......”这二公子说的话连带着牙齿都在打颤,轻微的抖动声在练武之人的耳中却是极为清晰。
知道的是知道他在见自己的亲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面对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他语中关怀,话说得和蔼极了,“这几日的路途奔波,想来是累的不清,说话竟都说不好了。”
听了他的话,二公子就像是一只被扎到了脚的猫儿一般,嗓音猛地提高,“没有!”
他说的声音太大,吵得人不禁皱起了眉。
也只一个皱眉的动作,便让这二公子立刻噤了声,脸色一白,像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原......流川。”他叫了二公子的名字,口中发出一轻笑,让人听不出其中包含着什么含义,“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原流川浑身一抖,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喉中艰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只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便将他死死的缠在了原地,拖拽着他要溺死在泥潭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这个“大哥”来让他“赎罪”。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静默沉重。
原随云站在他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弟弟面前,即便是看不见,他也能想出来他这个弟弟又是怎样一副怂蛋模样。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外来者,害他失明的间接凶手。
从他知道原流川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开始,原随云从来都不觉得他应该对这个“弟弟”有什么心慈手软。
所谓的天命者,在他手里也只不过是一把还算有用的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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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各怀鬼胎
“你要不要尝试着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顾长亭拧着眉,试图给南王世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毕竟谁让他一开门看见人就往上抱,还一口一个“小美人儿”的,这个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人是玉罗刹。
两句话的事儿,直接让生命安全没了保障。
真不愧是个世子!
南王世子被自己刚刚抱错了的人浑身气势吓的退了两步,他局促的搓了搓手,干笑两声,“本...本世子还以为是云公子呢,哈哈,云公子怎么这么晚了还带人回府啊。”
“可不得带回来嘛,总不能让自己的情人流落街头不是?”顾长亭眉眼弯弯,“也多亏了我带回来了,不然可就和世子解释不清了。”
“你情人不是跑了吗?”南王世子瞪大了眼睛。
顾长亭眨了眨眼,“他有手有脚的,跑了之后这不是又跑回来了吗?”
南王世子喉中一梗,谁家好人说情人走了叫“跑了”啊!说“跑了”的难道不一应该是跟别人跑了吗。
顾长廷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以前只以为世子只是脑子不太好使,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使。”
“你!......”南王世子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脑子不怎么好使,但除了他爹之外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直言不讳,登时气急跳脚,“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爹!你这个月的俸禄就别想要了!”
此情此景,让顾长亭不奸.笑两声,再来一句“你告啊,告到天王老子老子那里都没用”都对不起南王世子气的这么狠。
于是乎......
顾长亭猥琐的笑了两声,诡异的笑声和他那张正气十足的脸严重不符,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简而言之,就是没眼看!
玉罗刹:“......”情人太皮怎么办?好吧,其实这很顾长亭。
虽然相对于脸,他更喜欢的是顾长亭这么个人,但那也不代表他不喜欢顾长亭那张脸,也就是说——
玉罗刹一把将还蠢蠢欲动想要去再吓唬一下南王世子的顾长亭给拽了回来,就当是为顾长亭的脸再挽回一点颜面吧。
被顾长亭给吓到了的南王世子一脸感激的看向玉罗刹,心中勇敢断言,这是个好人!
这张好人卡发的过于让人猝不及防了,以至于玉罗刹都没有做好要当一个好人的准备就已经干脆利落的点了南王世子的穴位,成功的让他晕过去了。
顾长亭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死了?”
这话问的自然不是晕过去的南王世子。
玉罗刹抬了抬眉毛,“没死。”
顾长亭眼中含着笑,回头看他,“偷天换日,多好的时机。”
“你想要?”玉罗刹反问他。
顾长亭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会想要。”
由江湖草莽,到殿宇庙堂。
别看多有江湖人口口声声看不起朝廷的人,但若真是有那么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的放得开呢。
玉罗刹有些稀奇的看着他,“难为你还会为我考虑了。”
顾长亭谦虚的摆了摆手,“毕竟世间少有我这般心地善良的人,为教主大人考虑考虑这不是正常的吗。”
玉罗刹古怪的笑了一下,但凡换个人他说不定就信了。
既然玉罗刹不肯信,顾长亭自然也没有强求的道理。
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天下江山,顾长亭其实也是想要的,但他的想要仅限于拿过来玩玩儿,至于后果什么的,那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原本还想着待他离开这个世界后,这片江山权当是他对和玉罗刹这段露水情缘的补偿,但既然玉罗刹不想要这个,顾长亭已经开始考虑着自己以后能给他留点什么“遗产”了。
嗯,当然,这个“遗产”除他自己之外。
他在想什么,玉罗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总归是没憋什么好事儿就是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这天下江山他想送就能送一般。但若他真的想要,他也毫不怀疑顾长亭有没有那个能力送给他。
但有能力得到和说送就送是两码事。
相比于这天下,玉罗刹更好奇又是谁给顾长亭的底气。
雾里看花,终究是看不分明、看不真切,玉罗刹还是喜欢把这朵花牢牢地抓在手里,捧在自己面前好好赏玩。但偏偏顾长亭并不是那待人观赏的花,他是遮人眼目的雾,这层雾太浓了、太厚了,看不透又抓不着,他比那雾中花更吸引人的注意,也更诱.惑人想要去抓住他。
夜色渐浓,两个心思各异的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又抛开这不符合氛围的心思一同将那可怜的南王世子丢了出去。
这就不得不感叹起了情人间的氛围总是奇怪的,前一刻还冷如冰霜,下一刻便热情似火了。尤其是少了一个碍眼的东西之后,那些个柔情蜜意在久别重逢的情人之间总是很容易就能升起。
闻听窗外风寂寂,窗内却作低声语,琼枝弯,茱萸点。纵使桃花应吹落,犹学寒梅御冬风,池水动,白玉翻。
翌日,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日光透过
顾长亭撑着头半躺在床上,神色慵懒,眉眼间还残余着餍足之色。
他垂眸看着身旁躺着的玉罗刹,安恬的容颜倒是少了些平时的锐利,他心中冒出一个词来——乖顺。
想罢,他自己又兀自发笑,说玉罗刹乖顺么?那他可真是瞎了眼了。
顾长亭被自己的想法笑的浑身发抖,直将身侧的玉罗刹直接抖醒了。
玉罗刹拧了拧眉,不知道顾长亭大早上的又发的什么颠。墨绿色的眸中带着深深的狐疑看向了顾长亭。
顾长亭原本已经是不想再笑了的,但看到玉罗刹狐疑中还带着些茫然的表情,脑子里的念头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他试图把疯狂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最终却以失败告终,“噗哈哈哈......没什么。”
顾长亭翻身把人搂住,脸埋在玉罗刹的颈窝处,闷声笑道,“我只是觉得阿玉好生威武霸气。”
说玉罗刹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情人的床,被踹下去一次已经够丢面子的了,顾长亭觉得自己目前还不想让被踹下去第二次。
威武霸气是不可能威武霸气的,尤其是顾长亭嘴里的“威武霸气”,无疑是这家伙又想到了什么讨打的事儿。
玉罗刹只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追问什么,他对顾长亭这点纵容还是有的。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转眼间就到了晌午,这才慢慢悠悠的下床洗漱。
听到里面似乎逐渐正常起来的声音,站在门外的刘安方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叫苦,他来赔个礼道个歉,怎么偏偏碰上了这档子事儿了!心中祈祷着万万不可让自己就这么做了个被撒气的替死鬼,你说好端端的世子爷去惹这位主儿做什么,这可是连王爷都要好吃好喝的供着的人。
想东想西,最后还是想着自己的小命的好。
刘安轻叹一声,不过就是......
他并非习武之人,房中发生了什么他也听不真切,能想到的也只是他连蒙带猜猜出来的,但里面的声音再怎么听好像都不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眼前的木雕们就“嘎吱”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刘安也顾不得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忙不失迭的迎了上去,面上带着谄媚的笑,他连声叫道,“云先生云先生。”
顾长亭挑眉,“你怎么还没走?”
门外边儿有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左右他在房中用内力做了层结界,也不怕泄露出什么房中情话来,便也没怎么注意他。
刘安的眼神飞快的向里边瞟了一眼又迅速离开,面上赔笑,“世子爷纯善却是不通事故,恐是对先生多有不敬,王爷听说了此事已经将世子爷给关了紧闭,这不是又差小的来给先生送赔礼来了,还请先生不要介怀。”
说着他便从袖中拿了一块黑色的玉牌出来,送到了顾长亭面前,“先生行走江湖多有不便,那些黄白之物想来先生也是不缺的,这是我家王爷送给您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心意?一块玉牌又算哪门子的心意?
顾长亭接过玉牌,看了看上面雕刻的纹路,顿时眉开眼笑。
还是这南王够上道啊!
不过......
顾长亭掂了掂手中的这块玉牌,“就赔这么点儿东西可不够啊。”
“这十二连环坞听起来大,但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走镖的,小门小派实在入不得我们大人的眼。”
顾长亭煞有其事的说着,刘安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但身为王府总管的素养还是在的,他面不改色道,“这可不是送给大人的东西,既然是给先生赔的罪,那这东西和该是先生一个人的。”
顾长亭抬了抬眉毛,“你这是在贿赂我?”
刘安回以一笑,“怎么能说得上是贿赂呢,这只是赔礼罢了。”
刘安说完又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衣角,抬头就对上了顾长亭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中一凛,躬身行礼,“若是云先生没有其他事情了,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说完就摆了摆手,带着守在院中的几个护卫一同离开了。
顾长亭拿着玉牌,心情颇好的哼了两句不成样子的调子回到了房中。
就见玉罗刹正坐在桌边喝茶,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道,“你们大人?你也有主子了?”
能让顾长亭称一句大人的人他是没见过,但谁又知道这到底是真大人还是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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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晚上好呀(≧▽≦)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熬夜太容易掉头发了_(:з」∠)_
顾长亭眨了眨眼,顺口就说,“其实我是骗他们的。”
玉罗刹笑了一下,“本座还以为你是在给旧情人做事的呢。”
“怎么会。”顾长亭握起他的手,夸张的语气假的不能再假了,“天地可鉴,我对玉教主那可是一片真心又哪里来的什么旧情人。”
玉罗刹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当然,这些也都是不重要的。
至于什么才是重要的……顾长亭抛了一下手中的玉牌,一脸真诚的向玉罗刹发出了一个诚挚的邀请,“我们一起去找你儿子吧!”
“你吃错药了?”玉罗刹怀疑道。
虽然顾长亭不见得讨厌西门吹雪,那也不至于迫不及待的看到他吧?
顾长亭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还不能见一见了?还是说你只想让我当个地下情人?!”
鬼的地下情人!
一天天的真不知道顾长亭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事儿。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要是找得到我早就找到了。”
哪里还用得着顾长亭在这儿提醒他。
这下轮到顾长亭稀奇了,“你宝贝儿子丢了,你不着急?”
玉罗刹,“……他是丢了,不是死了。要是来一趟长安城就能自己走丢了,那他也便不是西门吹雪了。”
玉罗刹溺爱儿子不错,但他的溺爱绝不是让西门吹雪和玉天宝那样长成一个废物。
他玉罗刹的儿子,必须是一个能独立翱翔九霄的雄鹰,不是他羽翼下的雏鸟。
这样的态度虽然也是十分玉罗刹,但是顾长亭还是想多问一句,“那要是我丢了呢?”
闻言,玉罗刹掀了掀眼皮,“要是死了就原地摆席,没死就自己滚回来。”
顾长亭,“……”他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玉罗刹竟然连给他摆席都是原地摆,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太让人心寒了!
顾长亭的唇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满脸的沉痛,“呵,冷酷无情的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玉罗刹嘴角抽了抽,“那等你死了本座给你大办一场?”
玉罗刹诡异的直觉告诉他顾长亭不满的地方是在这里。
果不其然,顾长亭听了他的话立马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玉罗刹,“……”离谱的关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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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破庙。
“你受伤了。”西门吹雪握着手中的剑,视线落在了叶孤城看似和寻常人无异的腿上。
“我没有受伤。”无论第几次面对西门吹雪这样一个纯粹的剑客,叶孤城还是不忍心去欺骗他。
听了他的话,西门吹雪的眼中带了些询问的疑惑。他不怎么懂医术,但叶孤城身上的过于浓郁的花香如同欲盖弥彰一般在他周身缭绕。
但西门吹雪并没有过多探究的心思,他相信叶孤城不会骗他,因为那是两个顶尖剑客之间才会产生的直觉。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按捺住蠢蠢欲动想要和他比剑的心思,轻声开口,“八月十五,紫禁之巅,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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