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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使我快乐(画瑜)


怎么这两天老是想打喷嚏?
想打喷嚏的魏子云摸了摸手中雪白的信鸽,手一扬,便将这只传信的小信使送了出去。
他抬头看着天空,面上有些出神,心中暗自祈祷。
飞得再快点再快点,最好是早早的到那人手里。
这偌大的京城,就是一只吃人的饿虎。谁来了,都要被他咬上一口,或许如此还不罢休。
鸽子穿过京城,在京郊的密林上空飞行着。
“唰”的一声!
一支利箭对着这只鸽子穿胸而过。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信鸽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侍卫快步走过去把各自捡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呈到自家主子面前,口中赞道,“公子好箭法。”
宫九将手中的弓递给身后的侍女,没有理会侍卫的话,提起他手中的那只死鸽子将它脚上绑着的信纸拆解了下来。
这种时候还往外飞的鸽子,一看便知是不正常的。倒不是说没有野鸽子,但人驯养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信纸拆开,却是一片的空白。
宫九捻了捻纸张,沉吟片刻,“取水来。”
侍女把水端了过来,信纸浸在水中好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宫九这不急,心中掐算着时间,约莫一盏茶后,宣纸上渐渐显出两行字来——“碧海潮生,速去也。”
这几个字也不过就显现了一瞬,刹那间便化作一团墨迹在水中晕染开来。
“……碧海潮生?”宫九又重复了一遍上面的字,眉间深深地皱起两条沟壑来。
没办法,他刚从海边回来,实在是对“海”这个字提不起任何探究的欲望。
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头发。嗯,有的地方还是被劈秃噜皮了,现在还没长全呢。
心中好像憋了一股盘旋不去的闷气,咬着牙暗自恨道,“顾长亭,我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手下的探子传过来的消息,他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装,我便让你装个够!”
教书不是吗,在哪儿教不都一样,来太平王府和南王府有什么区别吗?
有也没有!
宫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南王世子抢人了。
————
入了秋,京城的风雨似乎更大了些。
风过芭蕉,熟悉的茶楼熟悉的人。
金九龄拿锦帕擦着手中的绣春刀,金九龄的语气有些不像金九龄,“我以为你是该安分些。”
“安分什么?你这话说的不像你。”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开口。
金九龄擦刀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看向那人,“我虽然爱财,但命还是要的。”
“你怕皇帝吗?”那人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你也会怕皇帝?你若真是怕皇帝你便不会做那些事儿。”
“又何必现在表现的一副遗世芙蕖般,根子都在泥里扎了这么久了,再摆脱你还摆脱得了吗。”
似质疑,更是剖开金九龄企图为自己拉起的一张遮羞布。
金九龄合起刀来,目光如鹰视般锐利,“你想死,我还不想死那么早。难道你堂堂蛇王,也甘愿当别人麾下的一条走狗吗?”
这话说的着实过了,蛇王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他又岂会是甘心当别人座下鹰犬的人?又不是日子过的太顺了想给自己找点虐受。
蛇王沉着脸,茶杯在他手里骤然崩裂,“你不用激我,我自然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你以为,这条贼船你上了便随时能下的了吗?痴心妄想!”
碎片和着茶叶还有茶水打了一地。
金九龄出了茶楼,转身便入了候在外面的马车。
马车辘辘的驶了起来,金九龄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绣春刀。
他不仅爱财,他更爱权、更爱名。
“停下!”
驶在不知名偏僻小道上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金九龄下了马车,出来时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就连他不离身的绣春刀也放进了马车里。
一身大红色的衣衫,头发也解开散在了背后。若只从身形上来看实在担得上一个词——雌雄莫辨!
既然上了那艘贼船,他也就没想着要下来过,他比蛇王看的更清楚,只是他要财的时候还想要抓住更多的权。
是夜,月凉如水,鹧鸪空啼。
最近没人管束的顾长亭已经在这个繁华的京城中染上了一个繁华的毛病。
比如夜不归宿,比如喝花酒,比如夜不归宿喝花酒。
总之就是爱走夜路,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于是顾长亭理所当然的遇到了一个“鬼”,这鬼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披散着头发,活像是即将嫁人却枉死了的女鬼。
顾长亭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是装作看不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装作看得见打个招呼再走过去呢?
顾长亭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有礼貌的新时代好青年,于是他果断的跟“女鬼”哈喽了一下,脚下摆好步子就要朝那“女鬼”冲过去看看能不能实现直接穿鬼而过。
金·女鬼·九龄,“……”他这个姿势是要干嘛?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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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迟则生变
脚下的起跑的步子已经准备好了,两只袖子一撸,完全不给金九龄说台词的时间一个猛冲就窜了出去。
金九龄:“!!!”不是,咱俩的角色你是不是搞反了呀?!
金九龄指间的绣花针放出来又收了回去。他是提前查好了这个人的身份的,南王府的教书先生,一个颇得南王世子喜爱的教书先生,身份不大但又能引得起人的注意。
无疑,按金九龄的计划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利用云亦真之死把绣花大盗的身份引向另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去。
但金九龄千算万算也没算出这个云亦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正常人见了他这模样哪一个不是吓的转头就跑,这个云亦真为什么偏偏这么特立独行的反其道而行之?!
金九龄皱了皱眉,心中一定,手中的绣花针还是化作了一道银芒飞了出去。
这年头,鬼也会用暗器了吗?
顾长亭表示很惊讶,只手在空中一抓便截获了这几支绣花针。
脚下步伐不慢,横冲直撞的向金九龄创了过去,人未至,拳头都已经快要怼到金九龄的头上了。
不过也还好,好在金九龄闪避技能满点,没被一拳爆头。
顾长亭遗憾的叹了口气,“……没打到唉。”
他举起手中的绣花针打量着,月光之下,银色的流辉在针尖上转瞬即逝。
顾长亭兀自喃喃,“没想到你还是个怪贤惠的鬼,死了都要绣是吗?”
被迫贤惠的金九龄一点都不想贤惠,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娇媚婉转的女声从他口中传了出来,“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
顾长亭也很惊讶的表示了他的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会说人话?”
“伶牙俐齿!”金九龄轻喝一声。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顾长亭颇为不赞同他的话,“你既然作鬼的打扮,那就应该说鬼话,哪有鬼说人话的道理。”
不合理不合理,这着实不合理!
这个劳什子的云亦真怕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吧?
金九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想来和南王世子那个草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配”呢。
他冷笑了一声,“我确实是鬼,是送你去见阎王的送行鬼,到了那阎王殿前,你可要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我是谁!”
他抬起了头,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脸在月光下显现出来,和他口中娇媚的女声半边都不符合。
顾长亭更惊讶了,“你竟然还是个双性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九九成,稀罕物儿。
顾长亭一边啧叹,一边毫不掩饰的打量他,“你在你们鬼中肯定是比较稀罕的鬼。”
我稀罕你个大头鬼啊稀罕!
金九龄心知这人这分明是在戏弄于他,倒也是他大意了,没能查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为今之计迟则生变,早杀了早安心。
金九龄也不再留手了,“唰唰唰”数道银针都朝着顾长亭飞射过去,快如闪电,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它的轨迹。
“搞偷袭可不好啊。”顾长亭笑吟吟的将那些绣花针都甩了出去。
他接下一计金九龄袭过来的招式,两人在这京都小巷中你一来我一往的过着招数。动静不大,但也说不得小,果不其然,就把禁卫军给吸引了过来。
铁甲间摩.擦的声音逐渐接近,趁着金九龄恍神的空子,一计扫堂腿把他掀翻在地。
金九龄被摔的五脏好像都移了六腑,“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绝对不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能有的本事。
“我是……”
“什么人在那里!”
顾长亭的话被这一声铿锵有力的高喝打断。
显然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但却是金九龄找到机会逃跑的好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不死,这云亦真以后还有得杀!
虽然但是……顾长亭也不会让他跑了就是了。
趁着他爬起来的空隙,顾长亭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让金九龄踉跄着脚步摔出了巷子。
迎面正好撞上巡视过来的禁卫军,他是真的撞的正正好。一下子就扑进了魏子云的怀里。
手中的剑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魏子云也没想到会有个姑娘从巷子里蹿出来。
还不等他回个神,怀里的这个“姑娘”就抬起了“她”的头。
这可真是好大一只胡子拉碴的人妖啊!
看的魏子云浑身一震,立马将人弹开,然后果断把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看了金九龄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朝巷子里高喝一声,“哪里来的贼子宵小!”
要多利落有多利落,要多丝滑有多丝滑。
金九龄:“……”我呸!
这种时候,就是要考验人的演技了。
顾长亭捂着脸,“嘤嘤嘤”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这位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哭的委屈,但是奈何可奈何,一米八几大个再委屈也委屈不到让人“我见犹怜”的地步。恰恰相反,刚见了一个人妖,魏子云的应急反射也出现的十分迅速。
立马弹开了一步的距离,警惕的看着顾长亭,“你正常点儿。”
“我不正常吗?”顾长亭假模假样的抹了抹泪,疑惑的抬头看着魏子云。
魏子云:“……emmm…”他就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这不就是南王府上那个教书先生吗?
一天天的在秦楼楚馆里鬼混,真不知道这南王是真瞎还是假瞎,就是要打幌子招幕僚也不该打这么个幌子吧,还连自己儿子的名声都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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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家里有老人住院了,我在医院陪护,更的不多,宝宝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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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命者
公事公办就该有公事公办的态度,魏子云浓眉一竖,厉声问他,“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他意图对我不轨!”顾长亭指着金九龄,面上复杂的神色难以形容,“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变.态!”
他的控诉铿锵有力,要不是金九龄自己就是当事人他真的就是信了这人的邪了。
但是非要说是“图谋不轨”的话,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错来着。
图谋不轨?阿这......
魏子云看了看顾长亭又看了看金九龄,虽然现在的情景确实有点和“图谋不轨”这四个字搭点边吧,但从这红衣女...男......这红衣人仓惶逃窜的步伐上来看,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能概括的完的。
魏子云的眸子沉了沉,最近京中局势紧张,容不得半分差错,更不要说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南王府的人,另一个......
魏子云的目光又落到了金九龄的身上,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形态举止怪异,分明是个男人却还作女子打扮!
但还不等魏子云询问出声,金九龄就趁他回神的功夫脚下飞快地运起轻功逃跑了。
“快追啊!”顾长亭看了好半天也不见魏子云动作,没忍住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了。
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的魏子云满脸懵:“......”这能算是袭击公务人员吗?
顾长亭干笑了笑,“...哈哈哈那什么,顺手了。”
禁卫统领自然有身为禁卫统领的气度,现在还不是动南王府的时候,他忍!
打了这个到处乱说话的大嘴巴一巴掌后顾长亭舒心多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魏子云告诉的陆小凤。
顾长亭抬头看着几个禁卫追过去的方向,笑眯眯的抬起自己的手,两指间还夹着一根绣花针,“这是刚刚那个鬼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用的暗器,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些什么线索。”
魏子云的目光一凝。
绣花针?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在京城里猖狂的绣花大盗。
夜逐渐深了,派出去的那几队禁卫自然是没有抓到人的,若是这便被抓到了,那绣花大盗自然就不是绣花大盗了。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晃着步子往南王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鱼目混珠,这南王也真是好想法,只可惜他似乎有些高估自己儿子了。不过想法也确实是一个好想法,顾长亭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了,毕竟......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天生的是一方面,后天易容的也可以是另一方面。
顾长亭走在静悄悄的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眼前忽然一花,一团看不清边界的黑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道的阴影处。
顾长亭顿住了步子,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不是......这不是......
他敲了敲脑袋,哦,那个有了儿子不要情人的冷酷无情的负心汉吗。
方向一转就要往回走,这样的情人不要也罢,也罢!
然后......
转头遇见鬼,咳,雾。
顾长亭沉默了一瞬间,“几天没见,你还学会分身术了?”
玉罗刹驱散周身包围的黑雾,一双长眉拧到了一起,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听说你最近过的很潇洒啊。”
顾长亭咂了咂嘴,“一般般吧。”
他又轻叹一声,“毕竟某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借酒消愁喽。”
愁不愁的玉罗刹没看出来,但要只说上半句,那可就有的说了。
玉罗刹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难为你还有脸说!”
这怎么就没脸说了?
顾长亭可真是太有脸说了!
他张了张口,像极了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辞的模样。
玉罗刹额角一跳,赶在顾长开口之前制止了他,“闭嘴!”
顾长亭的话在嘴里转了两转,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只“切”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简直给玉罗刹气笑了,还给他不满上了?
顾长亭看着他的脸色,瘪了瘪嘴,“你这不是找不见你儿子才来找我的吗,我还不能生气了?”
玉罗刹黑沉着脸,拒不承认自己就是来找顾长亭的,冷哼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座可没有来找你。”
“找你做什么,平白扰了你在温柔乡里快活不是。”
阴阳怪气都写到脸上了,这种程度如果还听不出来的人一定是一个又聋又瞎的“可怜人”。
但思维又何必陷入一个死胡同呢?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顾长亭沉思片刻,摊着手,一脸的无辜,“那我也没办法了。”
这么一副可怜无辜样,看的玉罗刹的拳头直痒痒,恨不得当场让顾长亭的脸和自己的手来一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把话说回了正道上,毕竟跟顾长亭这厮掰扯的再多他都是当作耳旁风。
“你待在南王府做什么?”玉罗刹斜睨了他一眼,“别糊弄本座说你真的是在教书。”
这个说法鬼都不会信,不为别的,就是玉罗刹是真的十分怀疑顾长亭的文化水平。
顾长亭喉中一梗,语气幽幽,“在你心里我难道就不配有那么一丢丢的正面形象吗?”
“你自己信吗?”但凡认识顾长亭这个人的人,他觉得应该没有一个会觉得这人是个什么正经人,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就更谈不上了。
“我信不信的不重要,但你要相信我以前真的是个好人。”顾长亭满眼真诚,企图在情人面前挽回一点自己的正面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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