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眸色凌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西门吹雪何去何从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从来不该由他这个只见了几次的陌生人去决定。
难道有人先他一步把寂风诀给拿走了?
顾长亭思考了一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他能查到又不是只有他能查到,说不定有些老怪物知道的比他还多呢。
想到这,顾长亭看向了同样能被算在“老怪物”之列的玉罗刹。
为嘛感觉和他在一起之后,玉罗刹就不那么上进了呢?虽然也有可能是在憋一个大的?
玉罗刹抖了抖袖子,将身上的瓜子壳都给抖了下来,一抬头就撞见顾长亭正看着他,十分顺手的把剥好的瓜子仁塞他嘴里了。
被塞一嘴瓜子仁的顾长亭:“???”迷惑行为也变多了。
嚼巴了两下嘴里的瓜子仁,顾长亭长叹一口气,“叶孤城你要知道,我是看你是个实诚人才会来打劫你的,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这多没面子啊!”
这就好像一只狼来吃羊,还说是看羊跑不动才来吃它的,不仅不反思自己的话,还希望羊从自己身上割下来一块肉给他当路费。
叶孤城感觉平生的无语时刻都集中到了今天,但到了现在他应该也明白了眼前人要打劫的东西并不是西门吹雪,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叶孤城隐隐约约知道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那本残卷放在白云城中始终是个隐患不假,但若是就这么让人给“劫”走了,那这个买卖未免也太亏了。
“要东西自然要有要东西的诚意,这位公子看起来不想是来要东西的,倒像是来结仇的。”叶孤城转了转眸子,最终还是看向了顾长亭。
如果他们猜错的话,这几个人中这个白衣人分明更像是主谋。
“俗话说得好,先兵后礼,传统没德嘛。”顾长亭面上带笑。
叶孤城最角抽了抽,难道不应该是先礼后兵吗?先兵后礼又是谁说的俗话?又是哪门子的传统美德?
“阁下还是先拿出来些诚意再说吧,天上从来不会掉下来馅饼。”叶孤城眼中带着深深的警惕。
天色逐渐暗了,日光被掩盖在云层之中,寂静的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鹧鸪的啼鸣。
顾长亭耸了耸肩,“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所以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我是来打劫的。”
众人:“……”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的废话?
“叶城主还是先走吧,在下帮叶城主拦上一拦。”原随云走到叶孤城的身旁。
叶孤城将目移向他,一句“不必”还没开口就被拦在了喉咙里。
原随云笑着向微微颔首,“久仰叶城主大名,在下无争山庄原随云,叶城主还是先离开的好,决战要紧,还是不要辜负了天下人对叶城主的期待,至于这里……”
他顿了顿,“在下还是希望叶城主能信随云一信。”
无争山庄大公子的功夫自然是没有人感怀疑的,但这并不是叶孤城自己离开留一个瞎子和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子在这里的理由。
“啧啧啧……”顾长亭连声啧叹,“搞得我跟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我的心可最是良善了。”
“可能是你藏的太好了吧,他们都看不出来。”玉罗刹捧了一句。
“我也觉得。”顾长亭对此表示十分赞同。
品德这东西就是要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他都内化于心了,外化于行还远吗?
远不远的不知道,但脸皮厚是有目共睹的。
青衣楼楼主掐算着时间,到点了他就下班,绝不多留一分一秒!飞蹿的身形都化作了一刀残影了,打劫二人组立马就只剩了系统一个统了。
“不是,唉?”顾长亭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捞了捞。
“这劫还打不打了?”系统戳了戳他。
顾长亭语气幽幽,“…记得扣他工资。”
系统,“……”万恶的周扒皮,为他默哀两秒。
顾长亭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次放你们一马,下次继续。”
说走就走,既然顾长亭肯放马,他们走的就绝不拖沓。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敬。
“这就演完了?”沉默了大半晌的玉罗刹此时才开口。
他勾了勾唇,“你带我过来就是看戏的?”
顾长亭挑眉,“凑热闹的。”
“所以西门呢?”玉罗刹可还没忘了顾长亭是带他来“找儿子”的。
顾长亭眨了眨眼,“提前走了吧。”
玉罗刹看着他笑了一下,“那你的消息可真落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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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老父亲的第二春
消息落后的顾长亭带着玉罗刹看完了热闹,兜兜转转了大半圈结果还是在京城门口碰到了西门吹雪。
“嗨。”顾长亭笑嘻嘻的向西门吹雪招了招手。
西门吹雪的大脑有点宕机,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顾长亭,然后又看了看玉罗刹。
现在他需要面对两个问题,第一是他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吗?第二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人旁边站的人是他那个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吗?
西门吹雪默了默,看向玉罗刹,“你怎么在此?”
玉罗刹满腔的父爱还没荡漾起来就被这个冷漠的问话一巴掌拍死在了岸上,他扯直了嘴角,“我是你父亲,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对于这个控制欲强到可怕的父亲,他不用想就知道玉罗刹是来干什么的。
抿了抿唇,“我必须战,不要阻拦我。”
玉罗刹也皱起了眉,“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他巴不得有人来给西门吹雪当磨刀石。但如今这个情况,叶孤城来决战的目的根本就不纯粹,更别提如今西门吹雪在剑道上根本比不过叶孤城。
更何况这是一个拿身家性命作陪的决战,西门吹雪赌得起,但玉罗刹赌不起。
“我没有任性!”西门吹雪直视着他,清澈的眼中盛满了纯粹的战意,“叶孤城会是我的对手,无论成败,我都要战!”
玉罗刹的心中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焦灼,没有一个父亲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宠爱的孩子去送死。
他上前一步,语气是西门吹雪没听过的前所未有的冷硬,“在我面前你还没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利!”
“那你也没有!”西门吹雪毫不退让。
“我是你父亲。”玉罗刹握紧了手,说再软的话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专横霸道,“阿雪,听话。”
西门吹雪自然是表示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
父子俩之间的氛围可以说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剑拔弩张毫不相让。
顾长亭探头探脑的问道,“你俩是不是要打一架啊?”
他有点兴奋的搓了搓手,“我给你俩找个开阔的地界,就在城门口的话还怪影响市容的。”
说着就四处张望了一眼,还不忘提醒系统拿一个木筐出来,毕竟谁家卖艺不要钱啊?更何况“卖艺”这俩一个是西方魔教教主,一个是未来的剑神。这么大的腕儿,看一次不得给个几十两银子?
妈耶,赚大发了!
顾长亭嘿嘿的笑了两声,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小金库又壮大一圈的未来了。
他的兴奋明目张胆到有点过于不顾两个人死活了,但是很可惜,玉罗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不要面子到光天化日之下和自己的儿子大打出手。
“嘛呢?怎么就不打算打了?”顾长亭不满的撇了撇嘴,口中嘀嘀咕咕,“真的是,白高兴一场。”
玉罗刹额角青筋突突一跳,“你就这么缺钱?”
顾长亭摊了摊手,“我只是比较善于赚钱而已。”
善于赚别人的面子钱吗?
玉罗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顾长亭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了,因为别人的面子都被他给赚走了,脸皮自然而然的也就厚了!
“别给我添乱。”玉罗刹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的顾长亭心里哇凉哇凉的,整的跟谁还不会闹两下似的。
顾长亭当即一手抚眼,一手捂着胸口,面色沉痛,“好好好,有了儿子就不要情人了,玉教主你这话可真让人心寒啊!”
玉罗刹:“……”
还不等玉罗刹从情人的抱怨中回过神来,就见西门吹雪满眼复杂的看着他,“你……”
西门吹雪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父亲老了老了又迎来第二春了这种事作出什么评价来。
半晌也只憋出了一句话,“……他看起来还小。”
他知道自己父亲这张脸还是很能骗人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能骗人。这个情人的年龄看起来不说是十几岁的少年,但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岁吧,跟玉罗刹的真实年龄实在差太多了!
玉罗刹:“……”突然就被老牛吃嫩草的好突然啊。
好像有两把无形的刀子扎在了玉罗刹的心脏上。
他语气幽幽,“你觉得他年龄很小?”
“年龄很小”的顾长亭闻言羞涩一笑,“人家今年刚满十八岁。”
天雷勾地火,这扭捏的语气把玉罗刹雷的外焦里嫩的,恨不得当场一巴掌把这个不说人话的玩意儿拍死,他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应该是一百八十岁吧。”
系统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笑,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
笑死!分明顾长亭才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怪,还“今年刚满十八岁”个鬼啊。
西门吹雪看着这个诡异的“老夫少夫”组合还有一个疑似精神不正常的小孩儿,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他摇了摇头,将脑中也逐渐不正常的想法甩了出去,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他又补充说明道,“我没有妨碍你的意思,但你……还是最好不要欺骗他。”
西门吹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是真的很怀疑玉罗刹会用自己那张能骗好多小姑娘的脸去骗这个新上任的情人。
自觉为父操碎了心的西门吹雪看着顾长亭又叹了一口气。这叹的气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总结的来说大概就是——怎么年纪轻轻,眼睛瞎成这样。
玉罗刹真的很好奇自己在儿子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样子,难道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考欺骗人才能找到情人的地步了吗?
面对西门吹雪的复杂和玉罗刹的自我怀疑,顾长亭十分慷慨大方又无私的摆了摆手,自我感动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他的!爱情嘛,就是要伟大一点!”
有的时候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了,玉罗刹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闭嘴!”
顾长亭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闭嘴前还又嘀咕了一句,“算了,谁让我大度呢,不跟你计较。”
西门吹雪的脑门上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你竟然还打情人?”
玉罗刹:“……”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玉罗刹觉得自己在自家儿子心目中的形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长亭也是乐得挑拨离间一下他们的父子关系,谁让情人眼里只有儿子的,这可不行啊。
他弯了弯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吵归吵闹归闹,在城门口丢人是大可不必的,皇城脚下有皇城脚下的特色,那就是不论少了什么都不会少了眼线。
西门吹雪出现在城门口的事情不消片刻便传的满城都是了,这个满城自然也是包括那紫禁城中的九五至尊。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一卷竹简被放到了书案上。
“来的倒是早。”朱佑樘放下手中的折子轻哼一声。这离八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呢,主角就已经都到场了。
熟悉的环境自然也还是熟悉的人,魏子云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
运筹帷幄的天子忽然抬起眸子看向他,“魏卿觉得这个决战又当如何是好?”
“臣驽钝,自然是但凭陛下吩咐。”魏子云神色不改。
“你驽钝吗?”朱佑樘哼笑一声,“魏卿可不驽钝,比起魏卿的师弟,魏卿虽不是长袖善舞这人,却是实在圆滑。”
“但也足够忠心。”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知究竟是在说魏子云圆滑还是在说他圆滑的忠心。
可无论怎么说,这对魏子云来说都算不得一句赞赏,皇帝这么说话又何尝不是一种敲打呢。
“朕倒是有一个好主意。”朱佑樘摇了摇头兀自说道,“既然这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朋友,那谁能来看便就交由陆小凤来决定吧。”
“陛下!……”魏子云皱了皱眉,“陆小凤再怎么出名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这恐怕不妥。”
朱佑樘笑着打断了他,开玩笑似的道,“这怕什么,出了什么事儿那朕便治他的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魏卿觉得朕还治不了一个江湖浪子?”
“自然不是!”魏子云连忙否定。
“那便就这么定了。”朱佑樘勾了勾唇,“找个时间把他给朕传唤过来吧。”
“阿嚏!”陆小凤一个喷嚏把桌子上的酒碗打的颤了三颤。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最近怎么老打喷嚏?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儿。”
楚留香给他又倒了一杯酒,苦笑摇了摇头,“陆兄能有什么坏事发生。”
但凡身旁坐的是个别人,陆小凤就能跟他大说特说自己的倒霉经历,但偏偏身旁坐的这个人是楚留香,一个貌似比他还倒霉的可怜人。
陆小凤长叹一声,同情心大发,十分怜惜的给他倒了一杯酒,“喝酒,喝醉了也就不烦忧了。”
任谁突然知晓自己的至交好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谁都会伤心。陆小凤尝试着将心比心了一下,如果花满楼也是身上不漏的坏蛋的话……
陆小凤闷了一口酒,不行不行,这根本就接受不了!
一旁的楚留香也仰头闷了一口酒,希望无花能在少林寺反悔一下吧。
明明那么一个光风霁月的僧人,那双为他做过素斋的手怎么会犯下那么多天怒人怨的恶事!
两人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酒,喝了大半天陆小凤才反应过来,不是,花满楼也没犯啥事儿啊?!
那他喝什么闷酒?
陆小凤看着又被满上了的酒碗,唉,算了算了,就当是陪兄弟了。
这边正喝着酒,透过窗户陆小凤随意一瞟就瞟见了古古怪怪的一家四口行。
西门?长亭?还是长亭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儿子,还有…还有……这个没见过。
难道是玉罗刹?!!!
“咳咳咳……”陆小凤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呛了一口酒,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他连忙否认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玉罗刹怎么可能是个人呢!
“陆兄?”楚留香被他的咳嗽声从神伤的情绪中惊醒。顺着陆小凤瞪眼的方向看去,“那是……云公子?”
陆小凤扒着窗户向外边儿喊,“西门!我在这儿。”
一行四人均抬头朝他看去,八只平淡如水的眼睛看得陆小凤浑身发毛,他的手僵的空中半晌,然后尴尬的挠了挠头,“呃…那什么……”
陆小凤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迎来了四个人,叫的时候他是叫的欢,但人真到了他反而有点局促起来了。
西门是不说话,长亭是还在角色扮演中不能说的太熟,还有一个……陆小凤看了看他那双和带着面具的玉罗刹极其相像的眼根本不敢说话。
然后就只剩下系统和陆小凤大眼瞪小眼了。
系统摸了一块糕点在嘴里嚼巴,“你想说啥?”
这让陆小凤根本没有丝毫和他说话的欲望。
最终还是楚留香身先士卒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他看向顾长亭面上带笑,“没想到云公子也来了京城。”
顾长亭却是摇了摇头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并没有说话。
这又是闹哪出?
陆小凤探头,“你舌头没了?”
没得到回答陆小凤却是乐了,竟还有人能让顾长亭闭上嘴?
他压着嘴角的笑,幸灾乐祸道,“谁这么可恶,竟然还不让人说话,你告诉我我替你一天给他上三炷香,保管立杆见影。”
顾长亭挑了挑眉,给他传音,“我知道你一向很勇,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勇,陆小凤,你可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不是必须的嘛!”陆小凤浑然不觉危险的靠近,他拍了拍顾长亭的肩,“都是朋友。”
“朋友你可真是太朋友了。”顾长亭面上笑容扩大,“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你回个头就能上香。”
回头啊,回头那不是……
陆小凤面上笑容一僵,正好对上那双幽幽的墨绿色眼瞳,他后边不就是那个疑似玉罗刹的人吗?!
姓顾的你又害我!
陆小凤差不多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怀疑这个就是玉罗刹了,另外百分之二十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被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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