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恭敬地跪下,迎接谢檐。
谢檐带着楚拾衔缓缓走了进去。
事实上,无论是从宫殿的规模还是谢檐手里握着的权力来讲,谢檐的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楚拾衔却心情有些复杂起来。
谢檐不喜欢这里。楚拾衔想。
哥哥讨厌这种漆黑而又幽静的地方。但他却只能失去记忆,在这片未知的泥潭里一步一步往前摸索,孤立无援地与他们对抗,城府颇深地分化出自己的势力。
谢檐这五年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容易。
谢檐走在前面,并没有意识到楚拾衔的想法。他带楚拾衔穿越了人群与灯火,一步步登上了阶梯。
阶梯之上,是一张高高在上的王座。
除了谢檐,从来没有人敢靠近这里。哪怕曾经的一号瓦姆皮尔,也惧于谢檐的威势。
但他现在就这么带着楚拾衔,自然地走了这里。
所有畸变体都投来了惊奇的目光。
离的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楚拾衔的模样,也听不清楚楚拾衔的声音,但他们知道他们的领袖,带着一个人类走到了权力的巅峰之上。
谢檐从容地坐在了王座之上,一双金色的竖瞳如同真正的神祇睥睨着所有的畸变体,他只一挥手,在人类眼中无比凶残的畸变体就全部乖顺地退了下去。
大门被缓缓关紧。
楚拾衔看看这一幕:“谢檐……”
然后谢檐转过眼神,看向了楚拾衔,声音里多少带了点睥睨的意味:“楚少将,叫我——王。”
楚拾衔顿了顿,他也转头看了一会儿谢檐,突然开口:“老公。”
“……”谢檐的瞳孔缩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扭头又看回了王座,好半天,他才撑着头,目不斜视地继续开口:
“再叫一遍。”
谢檐决定把楚拾衔放进自己的房间里, 别的地方他都不放心。
然后他就带着楚拾衔来到寝宫,成功看到了一个穿着布料很少,作捆绑跪姿的omega畸变体正在他床边的地上跪着。
楚拾衔:“……”
谢檐:“……”
楚拾衔挑了下眉:“谢指挥官的夜生活看起来很丰富。”
“楚少将可不要冤枉我, ”谢檐抬了抬眼, “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些人又要上房揭瓦了。”
作为一条龙, 也作为所有畸变体的王,谢檐的私生活也额外受其他畸变体的关注。特别是刚来组织的一两年, 瓦姆皮尔几乎隔几天就往他房间里塞一个omega。
瓦姆皮尔塞一个, 谢檐打一个。
最后总算把瓦姆皮尔打消停了。
之后瓦姆皮尔失势,就再也没有人能进谢檐的房间。看来他才不过离开组织一段时间, 就又有人蠢蠢欲动了。
谢檐睨了地上的人一眼:“还不走?”
这是赤裸裸的警示,但地上的畸变体仿佛铁了心放手一搏一般,他不但没走,反而膝行着跪到谢檐脚边,然后开始散发信息素。
谢檐被熏得皱起了眉头。
他一把提起这只畸变体, 重重地往外一甩!畸变体被直接甩出了门外, 砸在了一个人身上。
沈容“哎呦”一声:“狐狐要被压死了!”
谢檐往外瞥了一眼:“沈容, 这就是你帮我管出来的成果?”
谢檐不在的这段时间, 看在沈容有点小机灵劲的份上,把组织内所有重要的事务都移交给了狐狸。
但现在看来, 似乎也没多机灵。
“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您现在回来啊。”沈容拉了一条自己的尾巴假装抹泪,“您不在的时候, 我每天都找人打扫好寝宫等您回来,肯定是有人趁这功夫把人塞进来了!”
谢檐:“是吗?”
“是是是,”沈容探进来一个脑袋,“老大, 你要龙舌兰酒吗?”
作为组织的王,谢檐很奇怪,他非常讨厌其他omega的信息素,如果有人乱放信息素,谢檐不仅会动手,而且接下来一整天心情都不会好。
他会开始频繁地饮用龙舌兰,就像想用烈酒的余香压下去那些难闻的气味。
所以沈容一闻到这个omega乱放的信息素就大感不妙,谢檐没对他下狠手都算是心情好。
但破天荒的,谢檐今天似乎对龙舌兰酒兴趣不大。他蹙了下眉,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桌边:“带好门,别让他的信息素再飘进来,烦。”
沈容连忙点头,匆匆给谢檐关上门。伸手带门的一瞬间,狐狸突然愣了一下:他好像看见王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王对他没有半点抵触。
这对吗?
沈容一脸懵地关上了门。
随着“砰”的一声,寝宫的大门关闭,整个空间又陷入了寂静,还是谢檐先说了话。
“难闻,”他一只手抵着头,另一只手朝楚拾衔伸出来,“过来。”
楚拾衔偏头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
然后楚少将就被谢檐一把抱住了。
谢檐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老婆,好闻。”
哦,哥哥都当王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楚拾衔摸摸谢檐的头:“那闻我。”
然后谢檐就直接把楚拾衔放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鼻尖触上了楚拾衔的腺体。
为什么会有alpha这么香,谢檐用鼻尖点了点楚拾衔的腺体,然后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呃……”不是只闻吗?楚拾衔后颈的咬痕新鲜得仿佛还能渗出艳红色一般惹眼,它被再一次咬破,刺入,注进大剂量的雨木信息素。
似乎是刚被谢檐弄过不久,这次楚拾衔习惯了一点,alpha抱紧谢檐,让他肆无忌惮地咬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谢檐喜欢龙舌兰。他边咬边舔,一双龙角缓缓露了出来,彰显着王现在大概的那么一点激动。
楚拾衔摸摸谢檐的角。他用指腹轻轻按上去,再一点点滑下来,然后又带着枪茧的指尖蹭了一下。
谢檐眨了眨眼睛,一边咬着楚拾衔,一边把倒在桌上的楚少将的一条腿拉了起来。
楚拾衔立刻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扭了扭头:“谢檐,你……先让我洗个澡。”
车上的时候,谢檐直接把东西全弄进去了,楚拾衔不太喜欢黏腻的滋味,他偏过头,想要先躲开。
“那这次完了,你还要再洗一次,很麻烦,”谢檐歪了歪头,“不如等会儿一起洗,正好现在,不会很干……”
其实谢檐撒了谎,楚拾衔……一直不用怕干来着。
不过好在楚拾衔其实一向很听哥哥的,他闻言点了点头,配合地用小腿侧勾上谢檐:“那快一点。”
事实证明不能对alpha说快,下场会很惨。至少楚拾衔是。
最激烈的时候,楚拾衔都怀疑桌子会被谢檐搞垮,但他也没办法再去分心这些了,他在桌子上被alpha一下又一下,颇有一种要先桌子一步被谢檐搞垮的感觉。
等到谢檐终于如约带他去洗澡的时候,他又被谢檐按在了落地镜上。
楚少将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一身蓝黑色的军官制服已经被扯坏了,衬衫扣子也不知道被蹦到哪里去了,一片冷白大敞着,露出刚被种下的一道又一道的艳红。
谢指挥官倒是衣冠楚楚,白金色的军服高贵而优雅,即使半跪下来,军裤的褶皱也整整齐齐,然后被整齐地收束在了军靴之中,仿佛正在做一件再正式不过的事一样。
谢指挥官很会指挥,他耐心地教楚少将如何一点一点地清理,等楚少将实在受不了了,半撑着落地镜想缓一会儿的时候,谢指挥官就会对这位坏学生很失望,以清理不干净为由自己上了手。
然后楚少将就颤得更厉害了。
谢檐乐于欣赏楚拾衔这幅样子,他饶有兴致地把手指拿了出来,蹭蹭楚拾衔的脸:“好像弄不干净,楚拾衔,用别的东西清理吧。”
楚拾衔偏过头:“什……嗯!”
于是楚少将又被谢指挥官抵在了落地镜上。
最后谢檐把该清理的地方清理干净了,但楚拾衔又把镜子弄脏了。
楚拾衔这五年来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没有再做那个分离的噩梦,也没有突如其来刺穿他手臂的针剂。
只有哥哥。
他往旁边摸索过去:没有人。
楚拾衔一瞬间清醒过来。
他迅速起身,还没来得及扭过头,就被谢檐从后背抱住了:“我在这儿。”
谢檐说。
楚拾衔这才意识到,谢檐是站在床边的,他换了一套类似旧贵族的服饰,应该是刚出去不久,甫一回来就看见楚拾衔被吓了一跳,于是便直接先躬身抱住了他。
谢檐的想法很简单:对伴侣要体贴,刚刚结合完的伴侣一定对他很依赖。
楚拾衔摸了摸谢檐抱着他的手,谢檐没戴手套,每一根手指都如玉般修长。楚拾衔大概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你的手好了?”
“我说过没什么事。”谢檐蹭蹭楚拾衔的脸,“有事的应该是别人。”
楚拾衔大概知道有事的是谁了:“我想见见瓦姆皮尔。”
瓦姆皮尔现在的惨状,谢檐觉得大概不适合楚拾衔看。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认识瓦姆皮尔?”谢檐把脑袋搭在楚拾衔的肩上,“楚少将从哪里探来的情报?”
这是拒绝的意思。楚拾衔蹙了下眉:“不是情报,你没失忆的时候,我见过他。”
“没失忆?”
楚拾衔偏头看向谢檐:“我说过,你以前是我的男朋友。”
谢檐点点头,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知道了,我只喜欢你一个。”
“……”楚拾衔觉得谢檐好像并不知道,对他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等你想起来了……”
“我不会后悔的。”谢檐继续蹭蹭楚拾衔的耳朵,“我不会去找其他炮.友的。”
楚拾衔:“……”
谢檐的金眸眨了一下,他觉得楚拾衔好像并不太相信他,于是说:“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彻底标记你。“
楚拾衔撩了撩眼皮:“我是alpha。”
“我是龙,”谢檐也回应他,“龙有自己标记伴侣的方式,和alpha没关系。我标记了伴侣,就绝对不会背叛。”
他会排斥除了伴侣以外的所有信息素的味道,易感期只能和伴侣度过,伴侣身上会全部都是他的气味,这是龙私有领地的标识。
他们会互相陪伴,依赖,直至死亡。
楚拾衔大概明白过来,谢檐依赖龙舌兰,就是因为差一点就彻底标记自己了:“怎么标记?一直……做吗?”
谢檐又开始笑了:“注入信息素和气味,咬腺体也算,做也算,不过都太慢了。”
几乎完全觉醒的龙找到了更快的方式。
楚拾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
谢檐环住楚拾衔,用指尖点了点楚拾衔的腹部:“和AO结合一样,只要在这里……成结……”
楚拾衔这次又重复了一遍:“我是alpha。”
在alpha里面成结,他会死吧。
“不会有问题的,”谢檐看起来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技术很好的。”
楚拾衔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技术很好的龙。
“不看瓦姆皮尔,”楚拾衔退而求其次,“帝国和军官的将领也在那里?”
“差不多。”谢檐若有所思地看向楚拾衔,“你想救他们?我不喜欢有人背叛我……”
楚拾衔打断了他:“你想做什么?”
谢檐闻言眯了眯眼睛,放开了楚拾衔,然后手又被楚拾衔重新拉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牵着的手,重新反握回去:
“当然是,让帝国和联盟……天翻地覆。”
第103章 背叛
幽暗的地牢里, 只有微弱的月光从沙漠的夜空里透了进来,让人能够勉强识物。
“我靠,我是不是摸到老鼠了?我靠靠靠!”江祈“腾”一下蹦了起来, 恨不得攀上牢房里的铁栅栏。他过惯了大少爷的日子, 在军队里吃点训练的苦都已经是极限了,让他摸到什么老鼠蟑螂, 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辐射区哪里来的老鼠?”另一头的牢房里传来了齐珣的声音,“早就被辐射死了, 你应该担心一下别摸到沙蝎了, 它的尾刺是真的有毒……”
“齐珣!”江大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顿时老鼠也不怕了, 立刻在一片漆黑里奋力招手,“你在哪儿?你没事吧?”
“我和你应该隔了一间牢房,”齐珣大致估了一下距离,“现在感觉没什么事,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江大少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啊, 好像突然脑袋一懵, 就来这里了。”
齐珣刚要开口, 另外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应该是某种精神控制, ”燕一舟躺在茅草上闭目小憩,“我说你们两个, 关系这么好?隔着我都要传话。”
哦,原来两人中间的那间牢房关的是燕一舟。
“精神控制?是像陈归那样的畸变体吗?”江大少想起了一点不太美好的回忆, “我们被他暗算了?”
齐珣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我说……还不是你们帝国,非要研究这种怪物,说不定就是你们的人搞的鬼。”
“放屁!”江祈的嗓门大得整座牢狱都一震,“要真是我们搞的鬼, 把我关起来干什么?要关也就关你们联盟的人……”
“行了,先别吵了。”夹在这两个人中间,燕一舟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先想办法弄清楚这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出去,有多少人被抓来了?”
江祈往四周看了一眼:“这里就我们三个吗?”
“应该是每三间牢房隔为一列,”齐珣的耳朵很轻地动了动,“其他人在别的地方。”
“谢指挥官也在这里吗?”江大少爷一拍脑门,“他怎么样了?以他的本事,肯定能救我们出来。”
“说不定也被抓了,”齐珣嗤之以鼻,“看他的性格就不太靠谱,还不如期待一下我们楚少将,他可是所有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
“你说什么?”江大少爷十分不满,“姓楚的这么厉害,怎么谢指挥官一上任你们就打不过了?还任务没失手过……没失手过现在人呢?”
“切,”如果不是隔着几道铁栅栏,齐珣保准对口无遮拦的江大少爷动手,“我寻思你们谢大指挥官也没来……我说,他该不会压根就不在乎你们的生死吧?确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楚少将一样……”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燕一舟已经满脸黑线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再这么吵下去,谢檐和楚拾衔没来,倒是把什么大型畸变兽引了过来……”
“楚少将一定会过来的……”齐珣在心里小声嘀咕。
“齐珣。”黑暗之中,突然有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所有人都浑身一震,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向了铁栅栏外。
是楚拾衔。他换了一套不太适合他的、比较繁复的衬衫与靴裤,手里只拿了一把短刃便摸索了过来:“你们怎么样?”
“少将!”齐珣直接蹦了起来,不光是为了他们能得救,更是为了楚拾衔比谢檐先一步来了这里!果然还是联盟赢了!
江祈偷偷“嗤”了一声。
“您怎么过来的?”齐珣扑到了栏杆上,“太好了,您快放我出去!”
楚拾衔没动作,只说:“你们的声音太大,我大概猜出了你们的方位。”
燕一舟也探了探脑袋:“谢檐怎么样?”
“他没事,”楚拾衔顿了一下,问,“这里关了一个白发红眸的人,很年轻,长发,你们见过吗?”
齐珣摇了摇头:“我们一醒来就在这儿了,没见过其他人,您先放我出去!关我们的人是谁?您解决掉了吗?”
楚拾衔看了他一会儿,依旧没动手。他来这里是想找瓦姆皮尔,看有没有办法帮谢檐恢复记忆,至于其他人……
在楚拾衔心里,哥哥第一。
他听哥哥的。
于是楚拾衔忽略了下属的请求,准备转身再去别的地方搜一搜。
突然,他们一齐听到了沉闷的、皮鞋踏在地上的脚步声。
谢檐是故意弄出一点动静的,如果现在楚拾衔跑的话,他或许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直至他走完了所有的台阶,楚拾衔依旧没有离开。楚少将站在齐珣的牢房前,连头也没有回:“什么时候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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