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的表情,曲陶尽收眼底,回了他个安抚的眼神后,笑着接过话来。
“裴总这话问的…,我们家枫子还年轻,怎么可能会着急,是我自已馋酒,找个幌子罢了。”
裴泽琛比韩枫大四岁,默了会儿,明白过来曲陶话里的嘲讽。
“曲总的意思是…我老了?”
“哪敢儿,裴总现在二十八,正是大好年华,怎么可能老?”
裴泽琛脸色刚得到缓和,又听曲陶话锋一转。
“不过裴总三十的时候,我家枫子应该才二十六吧。”
曲陶语调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温和,说出的话,却是杀人诛心。
“所以你俩在一起,最不应该着急的就是我家枫子。”
“裴总,你说,我说的对吗?”
表面征询,实际实锤,裴泽琛轻咳了声,无声点头。
真不知道席墨洲,是怎么忍下这张刀子嘴的?
给你说的有理有据,还不给你留丝毫的反驳余地,
倘若动真格据理力争,还会落个小心眼的名声。
三人快到露营中心时,席墨洲看到他们,远远迎了上来。
“帐篷只剩下两顶,今晚我跟我家陶陶睡一起,另个帐篷留给你俩。”
“不是支了三顶吗?怎么回事?”
“估计风大,咱上山那会儿被刮跑了。”
“后备箱多备了一件,我去拿。”
裴泽琛蹙着眉,转向停车区,席墨洲及时拽住他。
“别去了,我刚刚看过了,那顶帐篷破了个大洞,被我给扔了。”
阴谋,巧合?裴泽琛一双鹰眼,打量着席墨洲。
“你确定?”
席墨洲心虚的沉下脸,没好气。
“废话,难不成好端端的被我扔垃圾桶?天色不早了,赶紧洗漱睡觉。”
曲陶见交待席墨洲的事儿,做的不错,主动走到他身侧,嘱咐另外两人。
“这里风大,半夜冷了就抱一起取暖,知道吧?”
韩枫和裴泽琛对视一眼,各自怀揣着心思,不作声。
曲陶悄悄冲韩枫眨了下,转向眉峰拧到一处的某人。
“裴总,你俩有婚约在身,你不会不好意思,让我家疯子主动吧?”
“老婆,那我呢?我最怕冷了,咱俩是不是也可以抱着睡?”
席墨洲见缝插针,曲陶没等到另外两人的回话,惕了他一眼,朝其中的一顶帐篷走去。
“显眼包,帐篷里的睡袋是摆设?”
“我想和我家陶陶,睡同一顶帐篷。”
“切,就这?席墨洲,你骗鬼呢,当时咱俩支帐篷的时候,不就是考虑到你要和你家那位睡一起,才支的三顶?”
“是,你说的没错儿,但后来我想过了,如果让你家那位单独睡一个帐篷,保不齐我家陶陶会跑去他的帐篷,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其他帐篷都送了人。”
裴泽琛瞪着他,眼神中是不可理喻和不可置信。
“那我呢?你就没想过只留两顶帐篷,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我不是让你和你家那位,也睡一起了?”
“感情你把我拽过来,不是要感谢我,而是兴师问罪来了?”
席墨洲说到最后,扬高了音调,裴泽琛看着韩枫方向,极力把声音压到最低。
“你小点儿声,我找你过来,是想问只有两顶帐篷,我怎么办?不是让你....”
“你爱咋办就咋办,实在不行就凉拌,就是不准来打扰我的好事儿。”
裴泽琛还想说些什么,席墨洲看到几步外,已经洗漱完起身的曲陶,打断他的话,朝那边走去。
“见色忘义的玩意儿!”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裴泽琛冲着某人背影吐槽,席墨洲不甘示弱的回头。
“你呢?恩将仇报?”
曲陶之所以同意和席墨洲睡同一个帐篷,完全是因为在户外。
即使席墨洲有啥想法,也不能真做些什么,周遭慢慢陷入安静,曲陶还是高估了自已的想法。
席墨洲完全是癞蛤蟆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老婆,亲一次,我放你睡觉好不好?”
“老婆,我冷,抱抱。”
“老婆,我们动静小点儿,你帮我好不好?”
三更半夜,曲陶困得两只眼皮不停打架,席墨洲却跟只蚊子似的贴在他耳边,嗡嗡个没完。
“席-墨-洲!”
“从现在起,你要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儿,信不信我立马把你从帐篷里拖出去?”
“知道了,睡吧,我不说话了。”
曲陶警惕了几分钟,压不住睡意,半梦半醒间,某人又凑到他耳边。
“老婆,就这一次,好不好?”
凌晨一点多,席墨洲被赶出帐篷,恰巧看到坐在帐篷不远处的裴泽琛。
“怎么?你被赶出来了?”
幸灾乐祸的声音,席墨洲完全忘了自已是被赶出来的,大有乌鸦笑猪黑,光看别人黑,看不到自已黑的意思。
“你是被赶出来的?”
“难道你不是?”
席墨洲拿了个凳子,坐到他对面,裴泽琛看着他的唇角,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当然不是,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儿。”
“同病相怜,装什么装,我又会不笑你。”
“还真不是装,我现在就可以回去睡觉。”
裴泽琛作势起身,席墨洲忙把他拽住。
“别,让你装一回行吧,你走了,把我一个人晾这儿,多没意思。”
“好好说话。”
“行,你...大爷,我好好说话。”
斐泽琛听他拐着弯骂自已,瞄了眼他和曲陶的帐篷,惕向他。
“你俩还真不愧是一对儿,惯会拐着弯儿骂人。”
席墨洲对于他的上半句,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看在你也认为,我和陶陶是天造地设一对的份儿上,我俩结婚的时候,我允许你少装点儿份子钱。”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裴泽琛看了他一眼,识趣的闭上嘴。
空气陡然陷入沉默,席墨洲有些不适应。
“你和你家那位发展到哪步了?亲过了没?天赐的独处好机会,你怎么还舍得出来?”
“你说的对,确实是独处的好机会,你自已待这儿吧。”
“......”
这怎么还说走就走了?寂静的夜空下,席墨洲有些后悔,自已多嘴,问那么一句。
再回到帐篷,曲陶已睡的香甜,席墨洲钻进睡袋,心满意足的把人搂进怀里。
昨晚睡的太晚,曲陶睡到太阳高高挂起,被周遭的说话声和收帐篷声吵醒。
“墨洲,快把手拿开,我要被你勒死了。”
曲陶挣扎着动了动身子,身边人跟没感觉似的,完全没有动静。
想到他昨晚比自已睡的还晚,曲陶没再吵他,小心拿开他放在自已身上的手臂,从睡袋钻了出来。
韩枫和裴泽琛看起来,比他们起的要早很多,两人此时正围坐在酒精炉前,煮着什么汤水。
“你俩起这么早?”
曲陶说的意味深长,韩枫朝他示意了下周围。
“你们要再不起,估计一会儿,就只剩下你们这一顶帐篷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假期,昨晚夜宿在这儿的人,起床后,便把帐篷都收了起来。
曲陶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出来玩儿,干嘛把自已搞那么累?”
曲陶有话想问韩枫,看到坐在旁边的裴泽琛,找了个借口,把他带走。
“我去那边洗把脸,你帮我倒着点儿水。“
“哦..”,看到曲陶递过来的眼神,韩枫慢一拍儿点着头,站起来,“噢...”
“昨晚怎么样?抱上了没?”
刚走出没几步,曲陶便迫不及待问出口,韩枫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裴泽琛,脸上闪过一丝羞怯。
“抱上了,对不对?”
曲陶没放过他脸上任意一个表情,话语里透着兴奋,韩枫刚想点头,又改作摇头。
“我的小祖宗,你是i j 要把我急死?你这点头又摇头,到底几个意思?”
“我半夜醒来得的时候,看到他有抱着我,可今早醒来,他没在身边,我也不知道,是他真抱了我,还是我自已做的梦。”
这都什么跟什么?害他跟着白白兴奋,曲陶口气冷了几分。
“你俩不是一起睡的?”
“嗯,我先睡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间进的帐篷。”
“你干嘛不等他进来再睡?”
曲陶看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韩枫突然生出委屈。
“我是想等来,可我也不知道自已,怎么就会睡了过去。”
“算了,不是你的错”,曲陶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看着裴泽琛方向,愤愤不平,“明天空了,你去医院给他挂个号,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他都不主动,八成真有毛病。”
“陶子心疼你,不让我们喊。”
韩枫为兄弟立好人牌,抢先开口,席墨洲很是受用的朝曲陶看了一眼,唇角的弧度,随之扩大。
“我猜也是这样,别看我家陶陶平时嘴巴毒,其实最会心疼人了。”
这马屁拍得...曲陶把刚才到了嘴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其实他有进帐篷喊过他两次,奈何某人睡的跟头猪似的干喊不醒。
他甚至动过要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的念头。
“废话真多,赶紧去洗漱吃饭。”
曲陶没好气说完,去把帐篷里的东西收拾出来,席墨洲冲着其余两人,讪笑。
“看到了吧,刀子嘴豆腐心,心疼我饿大了伤胃。”
“真能给自已加戏。”
在烟城商业圈,以不茍言笑,心狠手辣闻名的某人,没想到还会有这一面,裴泽琛冲他毫不掩饰的鄙夷。
席墨洲对于他的不理解,同样嗤之以鼻。
“你都还没吃到肉,你懂什么?”
“……”,这话题好像跑偏了,韩枫坐不下去了,起身去帮曲陶。
这儿离云城,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趁席墨洲洗漱吃饭的功夫,曲陶三人已经把帐篷收起来,连带着一些杂物,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
“下午回烟城,是你开车还是叫代驾?如果叫代驾的话,你提前安排好。”
曲陶不想开车,刚坐上回云城的车,便把问题抛给了席墨洲,后者看了下腕上的银表,气定神闲。
“用不着叫代驾,黄秘书会过来,估计现在已经到酒店了。”
“哦...”,曲陶没想到他提前做了安排,停顿了下,面带揶揄,“不愧是席扒皮,放个假都不让员工轻闲。”
“这可不能怪我,我给他打电话,是想让他安排个司机过来,是他听说三倍的报酬,毛遂自荐主动申请过来。”
有钱能使磨推鬼,没想到黄秘书还是爱财之人。
不过,他最喜欢的就是爱财之人,曲陶默了片刻,似是打定了主意般,冲席墨洲掏出手机。
“你把黄秘书电话给我。”
“你要他电话干嘛?”
席墨洲有些不情愿,曲陶勾着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回了烟城,方便查你岗。”
“那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好。”
亚马酒店,曲陶果然在大厅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黄秘书。
“是不是等着急了?坐高铁过来累不累?饿不饿?等我收拾完行李,咱一起去吃饭。”
曲陶有意拉拢,面色温和,超乎寻常的热情。
黄秘书受宠若惊的同时,不禁有些胆战心惊的一一作答。
嘘寒问暖结束,曲陶看到毕恭毕敬的黄秘书,满意的拽着韩枫,去顶层收拾行李。
黄秘书见他走进电梯后,才长长吁了口气,转向旁边的席墨洲。
“席总,曲总他…这几天,没遇上啥事儿吧?”
除了最初见面时,曲陶冷着脸赶他走过,这两天下来,虽还是没给他多少好脸色,但没再提赶他走的事儿。
而且今天上午,他家陶陶心疼他,都不舍得喊他起床。
想到此,席墨洲扬着唇角,微微得意,他家陶陶内心里,还是非常在乎他的。
“席总?”
黄秘书等不到回答,出声提醒,席墨洲立马收起脸上的笑意。
“能遇啥事儿,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好?”
“哦...是我多心了,没事就好。”
考虑到回烟城要好几个小时,裴泽琛一回酒店,便去酒店厨房装落饭菜,等曲陶和韩枫从楼上下来,正好上桌。
几杯酒下肚,曲陶看着韩枫那张娃娃脸上,一直保持到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天真和单纯,警告般看向裴泽琛。
“对我家疯子好点儿,不准欺负他,也不准让他受半点儿委屈,否则,我就是在烟城,也会提着40米的大砍刀,杀到你面前。”
看到了吧,你家这位,真不是一般的狠人。
裴泽琛朝席墨洲递了个,让他自已体会的眼神,冲曲陶笑着点头。
“放心,他是我爱人,我肯定不会让他受丝毫委屈。”
“不是受不受委屈的事儿,是要你对他好,要保护好他,懂吧?”
“是,我明白。”
亚马酒店停车场,趁席墨洲跟裴泽琛道别,曲陶把韩枫,悄悄带到僻静处。
“知道明天一早要干嘛吧?”
“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给裴泽琛挂号。”
“知道挂哪个科吧?”
韩枫面露羞涩,无声的点了下头,曲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
“有病的又不是你,你害什么羞?明天挂完号,记的拍张照发我。“
“知道了,你还是赶紧上车吧,你要再不过去,席师兄该过来抓你了。”
“他敢,信不信我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
曲陶还没说完,席墨洲闪现般出现在他身后,把他打横抱起来,朝车子方向走去。
“你俩哪来那么多话要说?你这一天跟他说的话,比跟我说的都要多。”
空气中带着发酵的酸味,曲陶被他扔进车后座后,才冷冷开口。
“枫子说我破产了,他养我,你呢?天天巴不得我破产,我能跟你有话说才怪。”
“你破产了,我也会养你。”
“把我搞破产的人是你,你养我,不是应该?”
车室内隐隐的火药味,主驾的黄秘书,特有眼力劲的按下后面的挡板。
吵吧,吵吧,反正床头吵了床尾合,只要别殃及池鱼,害他在中间难做人就好。
傍晚,车子抵达琴海别墅,席墨洲下车后,曲陶并没下车的打算。
“好了,已经把你安全送到家了,我借用下黄秘书,把我送回去,没问题吧?”
“送你回哪儿?”
“当然是回家。”
席墨洲握着他的手腕,把他从车里拽出来,大步朝院子走去。
“这里就是你的家。”
曲陶想着策反黄秘书的事儿,脚步在原地打转。
“这哪写着是我家了,你赶紧让黄秘书,把我送回去。”
“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乖乖跟我进去,别逼我当着佣人面,把你抱进去。”
两人对视中,在席墨洲不做任何让步的坚定目光下,曲陶最终妥协。
“那你让我跟黄秘书,私下说两句话,总可以吧?”
“放心,我在院子里和他说,你站远处看着,我肯定跑不了。”
第43章 这两口子...会玩!
远处站着席墨洲,策反这事儿,曲陶不方便细说,只是简单加了黄秘书的好友,便退回到席墨洲身边。
“谈什么了?”
“加了个好友。”
“就这也至于避开我,我把他名片推给你,不就得了。”
“话真多,累死了,我要去冲澡。”
曲陶朝大厅走去,想到什么,又转过头。
“席墨洲,你让我留下来住也可以,但你必须的条件。”
“你说。”
“卧室归我,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踏进卧室。”
细水长流,只要人在他身边,他总有上位的机会,席墨洲很是痛快的应下来。
“可以。”
曲陶走进大厅后,席墨洲并没跟上去,而是转身去了车库。
黄秘书刚把车停好,见他进来,赶忙从车上下来。
“席总,您还有吩咐?”
“刚刚他找你,除了加好友,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
“那你就没问,他为什么要加你好友?”
“没敢问。”
整个帝丰集团的人,谁不知道曲陶那炸毛脾气,把他们老板拿捏的死死的,他想问,也得有那胆好吧!
“行吧,如果他给你发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你第一时间截图给我。”
“席总,请放心,我明白。”
正当席墨洲准备离开时,黄秘书握在手里的手机,立马响起信息提示音。
席墨洲退回来,给他递了个眼神后,凑到他手机前。
曲陶刚刚转账过来一千,没有其他任何附加文字。
“席总,曲总这是...什么意思?”
席墨洲没回话,而是拿过来他的手机,打了个问号过去,电话那头,曲陶回复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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