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俊看出他的为难,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曲陶眼看他表情变的沮丧,心疼的顺了顺他额前的发丝。
“你如果能快点好起来的话,离开慕景炎身边的成功率会大很多,你先把身体养好,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本来想再次毁了这具身子,眼下看来是不行了。
石俊轻轻点了下头:“好。”
楼下慕景炎,得知卧室只有曲陶和石俊,立马抛下手里没忙完的活,来到卧室。
“你俩在聊什么?”慕景炎说着转向石俊,“好好养伤,别打些不该有的心思。”
曲陶已经见到石俊,现在见慕景炎待在房间,没有出去的打算,起身跟石俊道别。
“你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等方便了,我再来看你。”
曲陶从楼上下来,正看到慕父招呼着贺老爷子和席父,去餐厅整两杯。
席父看到他,借机推脱:“今天不行,等改天,改天你们去我那喝。”
上车后,曲陶边系安全带,边冲副驾的席父调侃。
“不是一直想找酒友整两口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推掉了?”
“喝酒也要看场合,分时候,就今天这场合…还是算了吧。”
“哈哈...想不到,我们老爷子,还怪有眼力劲。”
“那当然”,席父顺着杆子往上爬,倚老卖老,“你当我白活这么大岁数。”
两人打趣回到老宅,席墨洲从大厅出来,表情罕见的委屈。
“你干嘛不在公司等我?还有,干嘛把我电话拉黑?你俩背着我去哪儿了?”
曲陶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席父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家儿子。
“陶陶把你电话拉黑了?”
不等席墨洲回答,席父又笑呵呵补上一句。
“肯定是你惹陶陶生气了,拉黑你也活该。”
这几天风大的厉害,曲陶下车后,忽视掉旁边的席墨洲,挽上席父的手臂。
“伯父,您不是一直抱怨找不到酒友吗,今晚我住这儿,等会儿吃饭,我陪您整两盅怎么样?”
有人能陪自已整两盅,席父满脸堆笑,同时得寸进尺。
“好,喝完了酒,再来两盘棋。”
“行,都听您的。”
两人朝大厅走去,席墨洲跟在身后:“今晚我也不走了,我也住这儿。”
除了耳边呼啸的风,没一人回应他!
餐桌上,他几次举起酒杯,想插进话去,无奈都被另外两人,当成了透明人。
唉…没办法,堂堂席总,家庭地位太低了!
吃过晚饭,老爷子命人去泡茶,席墨洲逮着机会,拽住曲陶的手臂。
“陶陶,咱俩谈谈。”
“别碰我,不想跟你说话”,曲陶甩开他禁锢在自已手臂上的手,走出几步,又回头,“你今晚要住这的话,就去客卧,别企图和我睡一间卧室。”
老爷子拿着沏好的茶壶走进玻璃房,曲陶进去后,随手上了锁。
“那小子怎么惹你了?”
曲陶坐下后,对老爷子也不避讳。
“他算计了我三年?”
“不是吧,你是不是少算了?光我知道,可就十多年。”
席父没顾曲陶疑惑的目光,随后叹了口气。
“当年那场车祸,墨洲跟你说了吗?伯父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陶陶,对不起!”
“他说过,不是您的错,您不需要和我道歉。”
雪山崩塌的那一刻,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些年为了缓和,跟席墨洲的父子情,他强力为自已辩解。
只是席墨洲不知道,他其实比他更痛恨自已。
如果当时不超车,或许一切悲剧都可以避免,也说不定。
空气中淡淡的悲伤,席父察觉到,笑着转回原先的话题。
“说说吧,算计了你三年,是怎么回事?”
不知什么时候,席墨洲拿了个小矮凳,坐在玻璃房门口,眼巴巴看着他们。
曲陶瞪了他一眼,边下棋边小声开口。
“我在国外的时候,他在我身边安排了个内奸。”
“这是好事儿,说明他在意你。”
席父见他不再吭声,以为他误会了自已,笑着澄清。
“我可是就事论事,绝不是偏袒。”
“不信。”
曲陶说着吃了他一个车,席父看着棋局怔愣了下,蹙起眉。
“这么狠?”
“嗯,子债父还。”
“.......”
曲陶摆着棋子,准备第三盘时,席父起身站了起来。
“年龄大了,喝两杯就犯困,今晚就到这儿吧。”
整整两盘棋的时间,席墨洲坐在外面,可怜兮兮。
曲陶余光瞥了他一眼,冲着席父揶揄:“还说不偏袒,你儿子坐外面,你心疼了吧。”
“真不偏袒,我是希望你尽快改口,我不想再听你小子喊伯父了。”
席父从玻璃房率先出去,看到起身的席墨洲,小声吐槽。
“没用的家伙,连个人都哄不好。”
席墨洲心说他把人霸占着,害自已找不到机会,还没等他怼回去,曲陶从里面出来,剔了他一眼,朝楼上走去。
他赶忙跟在身后:“陶陶,今天累不累?我放水,伺候你洗澡怎么样?”
这算盘珠子打的,就差崩他脸上了,曲陶差点儿破防笑出声。
“席墨洲,算计了我三年,算计上瘾了是吧?”
“不是算计,是想哄你开心。”
席父住一楼,已经进了卧室,大厅里没有其他人,席墨洲压低声音,促狭的看着他。
“今晚,我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好不好?”
“不好,想都别想。”
曲陶说完,几乎小跑着回到卧室,席墨洲跟过去时,里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看来今晚注定要睡客卧了,席墨洲正叹着气,楼梯拐角处,传来席父的声音。
“墨洲...过来。”
席父压着声音,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席墨洲顿时眼前一亮,几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经营公司还行,感情上就差点儿火候,席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把钥匙塞他手里。
眼见席墨洲拿着钥匙,兴高采烈的朝曲陶卧室走去,席父叹了口气,把他叫回来。
“傻孩子,你现在进去,是想着上交钥匙,被轰出来?”
“过会儿再进,等陶陶冲完澡睡了,你再进。”
“哦...知道了。”
席墨洲先去客卧冲完澡,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轻手轻脚来到曲陶卧室。
随着房门轻轻推开,席墨洲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只是当他一只脚踏进房间时,头顶猛然传来气球爆破声,同时还有水,泼在了头顶。
曲陶被爆破声,吓了一个激灵,想到什么,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
“席墨洲,被凉水冲刷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曲陶脸上尽是得意之情,席墨洲抖了抖睡衣上的水渍。
“你怎么知道我会偷偷进来?”
“你说呢?”,曲陶勾起唇,脸上更加得意,“席墨洲,跟你在一起待久了,你屁股一翘,我都知道你想拉啥粑粑。”
曲陶说完,打了个哈欠。
“行了,大冷天也不怕冻病了,赶紧留下钥匙,出去。”
席墨洲不甘心,站着不动,曲陶趿上拖鞋,快步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钥匙,把他推出门外。
“好了,赶紧回去睡觉。”
老年人觉少,早上,席父坐在大厅沙发,不时盯着楼梯方向。
见席墨洲从楼上下来,看了眼他身后,没看到曲陶后,小声开口:“哄好了没?”
席墨洲刚提起的精气神,在听到他的问话,又蔫了回去。
“别提了。”
“钥匙打不开?”,席父随后摇了下头,否定,“不应该啊,以前你一个人睡时,我经常半夜偷偷进去。”
席墨洲瞬间支棱起来,“你说什么?”
“我...”,席父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赶忙转移话题,“我是问陶陶怎么现在还没下楼?”
车祸发生后,席墨洲一直对他有怨言,难得假期从学校回来,也是跟他不打照面,更别提能说上半句话。
为人父母,哪有不想和子女唠唠嗑,多看两眼孩子的,他只能趁半夜,席墨洲睡熟了,偷偷进去坐一会儿。
看到席墨洲睡熟的模样,想着他小时候黏着自已的样子,心底是既满足又心酸。
“你刚刚明明说....”
席墨洲没说完,席父立马打断他。
“钥匙呢?你给我,过会儿你们吃饭的时候,我上去试试。”
“钥匙被陶陶要去了。”
看到席父眼底的问号,席墨洲也不怕丢脸,把自已昨晚的遭遇说了一遍。
只是看到席父拼命忍笑的样子,说完后一秒,他便后悔了!
“想笑就笑,一大把年纪了,别再憋坏了。”
“那我不客(气了)...哈哈.......”
半是嘲笑的爽朗笑声,席墨洲嫌弃的看了自家父亲一眼。
看来真是憋的不成样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都被吞了。
席墨洲不再理他,走去厨房,交待了几样曲陶爱吃的小菜,又折返回来。
席父已经止了笑,看到他,献计的冲他招了招手。
“来,爸再给你支一招,趁陶陶还没醒,你赶回卧室捯饬捯饬,越埋汰了越好?”
“为什么?他本来就不待见我了,你还让我往埋汰了捯饬。”
自已儿子这情商...真是一言难尽,怪不得先前,人从国外回来,会想出整人公司的烂招。
还好,曲陶心里一直没放下他,这要放个已经把他忘了的人身上,早和他撕破了脸,哪还会留给他解释,原谅的机会。
席父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般,看着他几秒,话音上扬。
“昨晚不是淋水了吗,不会装病?你最好上去躺会儿,等陶陶上去喊你了,再下来。”
“苦肉计?”,席墨洲眸色一亮,冲席父露出赞赏的神情,“不愧是你,老奸巨猾。”
“........”,老奸巨猾?有这么夸人的嘛?
席墨洲为了把戏演到位,回到客卧后,特意去冲了个冷水澡。
他等了好久,等到头晕脑胀,整个人都要迷迷糊糊睡去时,才听到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席墨洲?”
“席墨洲,你怎么还不起床?”
由远及近的声音,席墨洲睁了睁眼,眼皮耷拉着有点重。
“陶陶,我不舒服,昨晚气球的水...我好像着凉了。”
曲陶伸出手,想要触碰他额头,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
“席墨洲,你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时间,你身体变这么虚了。”
“真没装,确实难受。”
说话间,席墨洲轻咳了两声,连他自已都被吓了一跳。
完了,大冬天的,这凉水澡真把他搭进去了。
曲陶似是也发觉了不对,没再犹豫的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完了,你在发烧。”
曲陶后悔自已昨晚玩过火了,立马起身,朝外走去。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端碗粥上来,你吃完了,赶紧把药吃上。”
曲陶没再排斥和他靠近,席墨洲暗暗为自已的苦肉计成功庆祝之时,曲陶见他吃完了药,起身道别。
“今天你就别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有事的话,你喊伯父上来。”
曲陶要去公司,那他这病,生的还有什么意义?
席墨洲不依,立马挑眉。
“你还要去公司?”
为什么不能去公司?曲陶眉毛微挑,话尾上扬。
“嗯?”
席墨洲话里,隐隐的委屈。
“我病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病,曲陶点了下头。
“嗯。”
“……”
曲陶走后,席墨洲后悔假戏真做,为了能把身体快点养好,在有地暖的情况下,他又加盖了一层厚被子。
出了一身的汗,他如愿以偿把刚起的烧,快速退了下去。
临近中午饭点儿,想着和曲陶一起吃饭,席墨洲兴冲冲带着饭菜赶去远航,却被前台拦了下来。
“席总,不好意思,曲总昨天下了命令,不允许您上去。”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席总说的对,但是今天,我们并没收到曲总撤销的命令。”
第97章 大郎~~起来把药吃了
这要是在别的公司遭到阻拦,席墨洲脾气上来,才不会管前台是不是受了上面的吩咐,非硬闯不可。
可这是远航--曲陶的公司,对待前台,他怎么也要顾忌几分。
席墨洲无奈,示意了下两只手里,提着的保温桶。
“我过来送饭”,你如果怕挨训,可以现在给你们曲总打个电话。”
前台知道他的身份,压根不想得罪他,听到他的提议,立马拿起旁边的座机。
一分钟后,前台放下电话,一脸抱歉的看着他。
“席总,对不起,曲总说饭菜可以送上去,但是您这个人...就不必了。”
“为什么?”
“曲总知道您会这么问,所以让我转告您,风水轮流转,这是报您当初把他滞留在帝丰前台那次。”
“.......”,席墨洲一脸无语,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这怎么还连锁效应,新账旧账全翻出来了?
“那你打电话告诉你们曲总,他上次不是半夜去砸窗子,报过仇了吗?”
“席总,不好意思,曲总说如果您提起这个,让我带话给您,您今晚也可以学他,拿着弹弓去琴海,他同当时的您一样,绝不阻拦。”
“......”,让他拿弹弓,砸自家窗子?亏曲陶能想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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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庭别墅,慕景炎把粥端到卧室后,担心石俊不吃,拿起汤勺前,出声警告。
“最好乖乖吃饭,你如果不配合,我不介意换种方式喂你。”
曲陶之前说的话起了作用,石俊朝他剔去一眼。
“少啰嗦,我有说不吃吗?”
“哦...变乖了?肯吃了?”,慕景炎把盛着粥的汤勺,递到他唇边了,又生出遗憾,“其实,我还挺希望你能拒绝。”
不等人说什么,慕景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故意说给他听。
“算了,还是先把你身体养好吧,你那晚揍的我,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等把你身体养好了,我再揍回来。”
石俊想骂他脑子有病,咽了回去,话锋一转。
“那你倒不如现在趁我虚,要我命。”
“没有挑战力,不好玩。”
呸...,三十多的人了,还用“玩”这个字眼,石俊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慕景炎发现他的表情变化,勾起一边唇角,笑的很邪性。
“对,就现在这个表情,我最喜欢了,真想现在就跟你干一架。”
tmd,这人脑子有病吧?
石俊干脆化为面瘫,没想到慕景炎又来一句。
“嗯,这个表情也不错,看起来,想让人狠狠欺负。”
不再有求于他,石俊不再学从前,对他发嗲卖乖。
“我吃完了,赶紧拿着你的碗,滚...”
“这么快?”,慕景炎看了眼手里见底的碗,诧异中略带遗憾,“唉...我喂你的时候,你就不能适当拒绝一次?”
“滚...别打扰我睡觉。”
“等下,还没吃药。”,慕景炎说完想到什么,唇角升起抹坏笑,“你现在想不想嘘嘘,我可以帮你。”
“滚.......”
看到慕景炎拿起碗转身,石俊再一次后悔,自已上午提出院的要求。
他必须尽快把身体养好,离开这儿,离开慕景炎身边!
石俊正想着,冷不防慕景炎拿着碗,又折返回来。
“真的不想嘘嘘?”
“......”,这次,石俊连滚都懒得说了!
隐约听到慕景炎下楼的声音,石俊终于有了短暂的独处时间。
他打量了房间一圈,没看到一件想要的利器,就连二楼的阳台,都在他来之后,加固了防护栏。
还有搬上来的数十盆盆栽,也是水培的的轻瓷盆。
难不成让他一头撞墙上?撞不死怎么办?而且他现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门口传来响动,石俊立马闭上眼,慕景炎拿着水杯,冲着他冷哼了一声。
十八岁的孩子,心思还是能被人一眼看穿。
“别装睡,起来把药吃了。”
石俊恍若未闻,没有睁眼的打算,慕景炎坐回床前的凳子,表情似笑非笑。
“大朗~~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得不到响应,慕景炎话里带上软绵绵,轻佻的笑声。
“大郎?”
tmd,这疯男人,真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为了不想再听到恶心的声音,石俊赶忙睁开眼,近在咫尺的脸颊,他被吓了一跳。
“你...”
石俊还没说完,嘴巴被人堵住,连药带水,惊诧中咽了下去。
“慕景炎,你多大年龄了,还玩这种小情侣的把戏?”
石俊嫌恶的想抬起右手去擦嘴巴,慕景炎快一步抽了纸巾,在他嘴巴上狠擦了下,扔进垃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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