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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乐园(久陆)


周鸿安稳了稳呼吸,勉强压下愤怒,软了语气:“怎么说我们才是叔侄,我们才是一家人,季厌那头,还是你说了算,至于监控内容,我删了就是。”
周离榛趁机开口:“二叔,季厌可以出院了。”
周鸿安冷哼一声,没打石膏的手一摊:“别得寸进尺,大不了你去跟季林风说好了,投资的事我可以另外找人,对了,季厌杀人未遂的监控我也会拿给季林风看。”
周离榛明白了,他这张牌还远远不够分量,坐直了些,笑笑说:“当然还是二叔说了算。”
新的护工路萱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合适的,她也知道安康医院A区病房没那么容易逃跑,也就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但她实在想不通,冯石那样的地痞流氓,最后离开安康医院的时候竟然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当然不会相信冯石是在医院里被吓疯的说法,偷偷派人去冯石家问过很多遍,想知道他在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季厌有关,但冯石已经说不出完整的事情经过,只是一个劲儿流口水。
路萱特意打电话问了周鸿安,周鸿安说自己前段时间出了车祸,一直在住院,事情经过也不清楚,路萱再追问,他就随意敷衍了过去。
没有护工,晚上周离榛也没回来,季厌一个人吃了晚饭,他没什么胃口,吃到一半就开始反胃,跑到卫生间里吐了个干干净净。
洗手池里蓄满了凉水,季厌把脸埋在水里,闷了半天才感觉好了一点。
护士按时到病房发了药,季厌也没等周离榛回来,乖乖吃了药,张嘴配合检查。
洗过澡后药效就起了作用,季厌戴好眼罩,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晚上这顿酒周离榛还是喝了,还喝了不少。
他回310的时候,季厌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窗帘也没拉。
周离榛拉好窗帘,蹲在床边看了半天。
季厌上半张脸都被眼罩盖着,下半张脸色很不好看,没有血色的白,鼻梁上还出了汗。
周离榛用手指轻轻擦掉,点着季厌鼻头往下滑,最后贴着他梦里依旧抿得很紧的唇,他又想到了入职安康医院后第一次见季厌的样子。
恐惧,防备,厌恶这里的所有。
他知道季厌还在想那件事,季厌最近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心事重就容易上火,嘴角都裂了,给他开了药也不见好。
周离榛从抽屉里找出药膏,又给季厌裂开的嘴唇上涂了一遍,最后贴着他耳朵吻着,说了声“晚安”。
两条腿蹲麻了,周离榛掌心撑着地板站起来,又因为喝了太多酒,身体一晃差点摔倒,想抓床沿,不小心压到了季厌手背。
季厌梦里一疼,哼了两声,周离榛快速收回手,站稳后又小心给他揉了揉。
等到头顶那阵眩晕感过去,周离榛把病房里所有的地方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在季厌衣柜最上面的夹缝里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很小,装得很隐秘,周离榛用力一扯就断了,捏碎之后手一扬,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另一个监控的事季厌不知道,装监控摄像头的垃圾袋早早就被周离榛给扔了。
因为冯石的事,季厌消沉了一段时间,他也成了疯子这个念头始终盘旋在脑子里,不停折磨着季厌。
周离榛想方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还做了一份针对季厌的心理疏导方案,但当两个人像医生跟患者那样,单独在治疗室里面对面而坐的时候,周离榛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失控跟不理智。
什么计划,什么方案,通通都不想要了,他只想抱一抱季厌。
作为一个医生,他面对季厌时,做不到客观理性,他提供的情绪疏导像朋友,像亲人,像爱人,唯独不像个专业医生。
给季厌做心理疏导的事,周离榛拜托给了医院里另外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只是时刻陪着季厌。
慢慢的心理疏导下,冯石的事被季厌强制性埋了起来,他不能因为一个冯石就把自己永远陷进黑暗里。
每次“我是疯子”的念头一冒出来,季厌就立刻提醒自己,我不是疯子。
他也不能再待在疯人院了,计划还得继续,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只是季厌的计划好像进了一个不见光的死胡同里,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但要他放弃是绝对不甘心的。
再长的雨季也有过去的时候,再浓的夏天也会慢慢褪色。
青绿淡了,败了,染上枯败的黄。
而季厌被潮湿久久包围的心跳却变得越来越快,一开始那潮意跟细丝一样,后来细丝四散扎结,成了蛛网,蛛网又慢慢变密,到了密不透风的极限。
只不过最近那股子裹着心脏的潮湿劲儿松了一点,季厌闻不太出来周离榛身上的味道了,不管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湿味道,都被烟味掩盖了。
“你又抽烟了?”
周离榛一进310,季厌就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了,鼻子里冲了发苦的尼古丁味儿。
周离榛手揣在口袋里,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跟打火机,指腹被烟盒的棱角刮了下,听季厌这么一说,立马站在原地不动了。
“味道很重吗?”
“有点儿,”周离榛不动,季厌自己走过去,贴着周离榛胸口闻了闻,“周医生最近烟瘾有些重了。”
“刚刚跟尹医生在楼下抽了两根。”周离榛走到窗边,开大了窗户,想让窗外的风把自己身上的烟味儿吹散。
温度一天天下降,风也不再闷燥。
太阳快落山了,天边的红霞颜色醉人,淡淡的暖色橙光扑在周离榛脸上,没能把他眼睛里的冷意融化多少。
“尹医生不是戒烟了吗?”季厌也看向窗外。
“偶尔还是会抽两根,压力大的时候。”周离榛转了身,脸朝着季厌,后背倚上窗沿,脑后有风吹过,凉丝丝的。
“周医生的压力大吗?”季厌慢慢往窗边走,站在离周离榛半步远的地方,眼睛盛着夕阳,看着周离榛。
他的问题模棱两可,连季厌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问的是什么。
周离榛眼睛里有疲惫,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季厌还是能感觉到。
他还能感觉到的是,周离榛有事瞒着他。
有那么一刻,季厌是想过放弃计划的,最近这几天他经常失眠,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他在利用周离榛,心脏上就像绑了秤砣,跳不动了。
这个计划刚开始实施的时候,季厌只想着能离开这里,只想着怎么推进计划,但真到了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什么事都发生了,他也不止一次求周离榛带他离开疯人院,周离榛也答应了。
真到了该想他跟周离榛的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他才开始恍惚。
周离榛真带他离开之后,他要如何自处,他跟周离榛又该以什么关系继续?
这个问题季厌还没想明白,卑劣感就把他压得喘不上来气,才努力压下去的“我不是疯子”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其实从计划成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了疯子不是吗?
季厌甚至不敢去看从自己骨头缝里正在疯狂往外生长的敏感触须到底是什么模样,毕竟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套在虚假的罩子里,不管他怎么看,怎么美化,怎么自欺欺人,只觉得刚长出来的触须也是丑陋的,自私,还虚伪……
不纯粹,是虚假的饥渴,带着想要弥补的心态。
爱情应该是纯粹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是他不配。
只不过几秒钟,季厌眼睛里各种情绪闪了一遍,周离榛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在季厌头顶摸了摸,以为他又在想冯石的事,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你不喜欢烟味,以后我就不抽了,对了,孟经艺下周就要出院了。”
季厌好几天没出病房活动了,也没见着孟经艺,不知道他要出院了,一听这个消息,也顾不上再想别的了。
“真的?他彻底好了吗?”
“还是得坚持吃药才行,”周离榛说,“尹医生会定期跟踪记录他的状况。”
“出院之后小孟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季厌的眼睛里都是渴望跟羡慕,刚刚冒头的想要放弃计划的想法又一次烟消云灭,“他又能回去拍戏了,真好。”
第二天季厌在活动区的小操场上碰到了孟经艺,孟经艺的状态显然比之前又好了太多,人精神了,记忆力好了,逻辑清晰了,观察力也好了很多。
“小季,你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好,怎么了?”
下楼前季厌还特意捯饬了一下,没想到孟经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季厌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可能是没睡好。”
“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孟经艺拉着季厌,拽着他跟之前一样跑步,“对了,我下周就要出院了。”
“我听说了。”季厌跟着他,慢慢提了速度。
“听周医生说的吗?”
“嗯。”
“你什么时候才能出院?”要出院了,孟经艺一身轻松,跑步速度都快了不少,但他一直配合着季厌的速度,“你如果能出院就好了,我们就能常联系。”
季厌很久没跑步了,几圈下来有些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之前他还能说一句“快了”,现在他不知道快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院长办公室停电招贼的事,季厌是听唐眉说的,这事儿是医院里最新的热点新闻,很快就传开了。
说上周末晚上院长办公室的电闸被人拉了,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上锁的柜子都被撬了。
周鸿安报了警,但因为走廊监控坏了好几个,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出个头绪来,而且周鸿安办公室里没有丢失贵重物品,警察那头也就不怎么上心,只提醒他们要定期检查监控,加强安保系统。
季厌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只当个乐子听,心里还冷哼,安康医院的安保人员,看他们这些病人看得紧,外面的贼倒是防不住,一群废物。
只不过那之后,周鸿安总是来310病房,理由是来看看季厌最近怎么样了。
周鸿安还吊着一个胳膊,每次来都努力扮演个和善的长辈,问问季厌最近吃得好不好,睡得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对医院里的医护工作人员有没有不满的地方或者意见。
周鸿安那张胖脸太恶心,但季厌还是忍着脾气没发作,他现在不能跟以前一样那么冲动,毕竟周鸿安是院长,他如果想整他,真是易如反掌。
哪怕周离榛在,也不一定能护得了他,周离榛再怎么说也只是这家医院里的员工而已。
周鸿安连续来了好几天,头两次季厌还忍着膈应应付两下,后来干脆躺在病床上装睡,不搭理周鸿安。
周鸿安也不管季厌是不是在睡觉,自己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自言自语。
两天虚伪的关心之后,周鸿安就开始了正题。
“对了,最近医院里的事你听说了吧,我办公室招了贼。”
“虽然没丢什么贵重东西,但是我柜子里有一份很重要的监控录像丢了。”
监控录像四个字被周鸿安咬得极重,但他不知道季厌压根儿不知道310病房里还存在另外一份监控的事。
“周末晚上,也就是我办公室招贼的那天,周医生在哪,你知道吗?”
季厌彻底听明白了周鸿安是什么意思,他是怀疑周离榛是那个撬他办公室的贼,可是周离榛为什么撬院长办公室?院长又为什么怀疑周离榛?
季厌想不明白,但周末那天晚上,周离榛从他这里离开得确实比平时要早,平时周离榛都是等他上床躺好之后才走,那天他刚洗完澡,周离榛就说还有事先走了。
不想回答周鸿安的问题,季厌继续装睡。
周鸿安看季厌一直装睡,耐心一点点耗尽,声音不再温和,调子都高了。
“季厌,在医院里好好待着,别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也别想着逃跑。”
“我跟你爸爸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也管我叫声周叔,你爸还能害你不成?”
“都是为了你好……”
听周鸿安说话季厌只想吐,直接抬起一只手臂盖在自己耳朵上,周鸿安还在没完没了地说。
“别以为你跟周离榛的关系别人都不知道,整个医院都知道。”
捂着耳朵听人说话,声音隔了一层,周鸿安的声音变小,也变得模糊。
周鸿安还在继续,几分钟后,季厌猛地睁开眼,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周鸿安的话茬儿顿在半截上,不知道哪一句惹得季厌反应那么大,原本坐在餐桌边,直接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病床边。
季厌也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踩着地板,上下打量着周鸿安。
关于失忆前后的那个梦,季厌始终梦不完整,刚刚他捂着耳朵听周鸿安说话,就像隔着门板一样,周鸿安的声音突然就跟梦里威胁路萱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对上了。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梦里那个的男人声音他听过,但又无法跟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对上号,是他忽略了周鸿安。
再看周鸿安的体型,矮,胖,秃头,活脱脱一个石头墩子。
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梦里那张被马赛克糊了好几层的男人脸也有了轮廓,渐渐跟周鸿安重合。
是周鸿安。

周鸿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季厌,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季厌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在周鸿安面前暴露太多,快速敛了眼底的情绪,把话题拽了回来,眉不耐烦地拧着,开口说话也很冲,跟他之前一样。
“周院长,你三天两头就往我这儿跑,没完没了地试探我,我现在连觉都睡不好了。”
“你既然怀疑周医生是那个贼,就拿出证据来,警察不是在查吗?我整天哪里都不能去,我知道什么?别在我这里耗时间了。”
“还有,这间病房里没有别人,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和蔼长辈了,不过是我爸跟他的小老婆让你关着我罢了,我反正又跑不了,你不用那么听我爸的话。”
季厌三言两语,把问题的重点抛回了季林风头上,自己之所以被关在疯人院里,是因为季林风在遮家丑,把精神病的儿子关起来罢了。
而周鸿安,不过是听季林风的话拿钱办事儿而已,这一切都是季林风的问题。
那天之后周鸿安确实没再来过310病房,季厌心里的想法却是发生了变化,他之前只以为,是路萱想把他这个眼中钉扫出家门,给自己的儿子铺条无障碍的通天大路,而季林风又刚好不在意他这个儿子。
周鸿安不过是那个拿钱办事儿的人,路萱跟季林风给他钱,周鸿安就昧着良心往他头上扣精神病的帽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钱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周鸿安一直握着什么把柄勒索路萱,正好被他无意间偷听到了,他又恰好跟季成瑞摔下了楼梯,这两人合伙设局,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周鸿安勒索路萱的原因,季厌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路萱是两年多前跟季林风结婚的,之前她一直都是季林风养在外面的小情儿,而周鸿安跟季林风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路萱跟周鸿安之间又会有什么交集呢?
想来想去,季厌也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路萱跟周鸿安之间有一腿。
但是一想到路萱的模样跟审美,再想想周鸿安那个石墩子成精的模样,怎么都不觉得他俩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又会因为什么呢?
为了彻底想起来他滚下楼梯之前偷听到的谈话内容,季厌经常强迫自己睡觉,强迫自己去做梦,强迫自己去回忆那天的事。
结果适得其反,季厌不仅什么都没想起来,每天晚上还噩梦不断,一个接着一个,明明睡得很早,睡得时间也很长,但梦里一口气都喘不动,每天早上一睁眼脑仁就发疼到乱叫,白天也是昏昏沉沉没有精神。
周离榛很快就发现了季厌精神不振,不是走神儿就是发蒙,问出季厌试图控梦的时候,很严肃地跟他说明了控梦的危害,禁止他晚上再控梦。
为了让季厌睡好,每天晚上睡觉前,周离榛都会给季厌按摩按摩头,让他在完全放松身体跟大脑的情况下慢慢入睡。
季厌闭着眼侧趴在床上,周离榛大拇指摁在他的太阳穴上,顺着穴位一下下绕过头顶,一直摁到颈后,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
确实很舒服,季厌每个细胞都是舒展开的,周离榛的气息像软软的云一样包裹着他。
有时候太舒、服了,季厌鼻子里还会哼哼两声。
季厌是舒展了,周离榛却舒展不开,季厌哼一声,他身体就跟着紧绷几分,明明给季厌按摩不需要多少力气,但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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