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安住的地方跟他办公室不一样,这里没有监控,但也没什么重要东西。
一楼转完了,他才顺着楼梯往楼上走。
二楼一共三个房间,书房,杂物间,尽头最大的房间是周鸿安的卧室,卧室门开着,里面一样没有监控。
简单收拾了几件周鸿安的衣服,周离榛小心翼翼翻了翻抽屉跟衣柜,周鸿安的卧室摆设简单,没有地方是上锁的,也没有任何贵重的东西跟文件,想着医院里的东西应该都在他二叔办公室里锁着呢。
只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周离榛找到了一张被剪过的照片,一看就是很多年了,边角微微泛着黄。
照片里是少年时期穿着校服的周鸿安,看起来十六七岁,站在他旁边的是穿着一样校服的女孩儿,跟他一样的年纪,俩人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照片只有一半,女孩儿肩膀上还搭着一个男人的手,周鸿安双手都垂着,显然那个男人不是他,只是那个男人被剪掉了。
周离榛看了半天,他不认识照片里的女孩儿,照片翻了个面,背面有字,是个名字,还有六个数字,看起来应该是日期。
慧,690328。
周离榛掏出手机拍了照,又猜测照片里的女孩儿应该是他二叔少年时候喜欢的人。
临走前,周离榛又回头看了眼,他二叔果然好酒,就连卧室里都放了一个大酒柜。
车祸也是因为周鸿安喝多了,在回医院的车里闹,在高架上逼着代驾停车,代驾没搭理他,周鸿安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砸在玻璃窗上,代驾分了神,方向盘不稳撞上了护栏。
周离榛没跟季厌说的是,他跟周鸿安参加的酒局是季林风的,安康医院连年亏损,周鸿安想让季林风再出一笔钱,之所以带上周离榛,是把周离榛以前的研究成果摆给季林风看。
季林风连续给安康投了二十多年的钱,但这些年越来越不痛快了,因为安康医院连年亏损只出不进,这两年周鸿安再跟他提投钱的事,他就很不愿意了。
但他对周离榛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两杯酒下肚,夸周离榛年少有为,前途无量,难得松了口,答应再出一笔钱。
季林风说出的数额超出周鸿安预期,他太高兴,拉着季林风多喝了两杯,周离榛没喝多少,只是在旁边观察,那两人看上去兄弟情深。
周离榛以为,季林风毕竟是季厌父亲,没想到一整场饭局下来,季林风真就只问他研究方向的问题,一句都没提季厌,好像忘了他还有这么个儿子。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周离榛主动提起季厌,说季厌的情况可以出院了。
只是他这话一出来,季林风很不耐烦,酒杯重重磕在桌上:“精神病反复无常,还是多治疗几年再说吧。”
周鸿安皮笑肉不笑,扫了周离榛一眼,连忙应和了两声,拍拍季林风胳膊:“季厌的情况,是要多治两年比较好,反正是在自家医院里,有我呢,你放心。”
身体上的习惯跟心理上的依赖都在一点点累积,季厌没意识到。
晚上周离榛没走,在浴室里依旧很凶,痛感跟快感缠在一起,折磨着季厌。
前一秒还是烧人的火海,下一秒就是刺骨的冰潭。
周离榛手指张着,掌心贴着季厌脖子,他的手很大,指尖抵着季厌下巴,虎口压着季厌锁骨,拇指一下下有节奏地点着季厌喉结。
季厌脖子被掌控着,察觉到了危险,好像捏着他脖子的不是周离榛的手,而是肉食猛兽张开的利爪,下一秒就会把他脖子掐断,刺破他的喉咙。
但很快,那份危险的气息就慢慢不见了,只剩下甜腻跟温柔,往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他不自觉放松了警惕,继续沉迷。
“季厌,你跟我说说,离开这里之后,想做什么?”周离榛拇指压着季厌喉结,转着圈又磨又捻。
那里最脆弱,引人犯罪。
关于出去之后的事,季厌做梦都在想,断断续续说着自己出去之后的安排。
“回乐团。”
“继续世界巡演。”
“跟燕子他们一起玩儿,去最爱的餐厅吃饭。”
“离开这座城市。”
“换个新的地方生活。”
听了半天,周离榛都没听到关于自己的规划,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也打断了季厌喋喋不休的畅想。
“那我呢,怎么没有我?”
季厌后背贴着浴室冰冷的墙面,一次次重重撞上去,撞得他心颤,双腿不停地抖。
那份危险感又席卷重来,季厌知道周离榛不痛快了,赶紧说:“有你,很多,我想跟周医生做的事太多了,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旅行,一起生活……”
“想跟你一起做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还想周医生去看我的世界巡演。”
“还有很多,很多……”
周离榛的手还贴着季厌脖子,隔着镜片望着季厌。
此刻的季厌那么脆弱,不堪一握,浑身都湿透了,好像一颗熟透了又被他抓烂的水蜜桃,蜜桃汁水四、溢,顺着他手指往他身体里淌。
周离榛一下子就松了掐着季厌脖子的力道,舔舔手指上甘甜的水蜜桃汁:“季厌,别忘了你说的话。”
第35章 什么条件?
季厌病的突然,第二天夜里发了高烧,要不是周离榛睡不着,半夜起来去看季厌,不知道他得烧到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季厌脸上是不正常的红,出了一身的汗,头发粘哒哒贴着脸颊,眼睫也是湿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梦里的眼泪。
周离榛在季厌额头上试了下,烫得他缩了缩手,一把扯开季节厌身上盖的被子,又打电话喊值班的唐眉去拿退烧药。
唐眉很快拿来了药,周离榛坐在床沿上,晃了晃季厌肩膀,喊他起来吃药。
季厌嘴唇干裂了,有人晃他,鼻子里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他起不来,最后是周离榛把他抱起来的,让他靠着自己肩膀坐了起来。
季厌身体里像火烧,拼命吞着口水,也抗拒吃药,推开周离榛喂药的手。
“怎么还要吃药,我不吃药,不吃。”
“你发烧了,”周离榛擦掉季厌额头上的汗,捋了捋盖在他眼皮上的头发丝,“这是退烧药。”
“我不吃,什么药都不吃。”季厌烧糊涂了,只剩下抗拒。
周离榛听着他喉咙里难受的咕哝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贴着他耳朵,哄着说:“乖,不吃药的话我们就得打针,打针疼。”
一听要打针,季厌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他还记得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无数次被摁在治疗床上,有人摁着他的手,有人摁着他的腿,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举着冰冷的针筒,针尖刺破皮肤,注入身体里的药是刺骨的寒,冷得他不挣扎了,不哭了,只是一个劲儿打哆嗦。
“我不打针,不打针,不打针。”
季厌张着嘴呼吸,周离榛手指顶着退烧药,直接从季厌唇缝里塞了进去。
异物入侵,很强势,季厌鼻子里喷了口气,舌尖想把药片顶出来,但水杯已经凑到季厌唇边了。
季厌太渴,杯沿有水,也顾不上抗拒吃药,张嘴就大口喝着,连着药也吞了下去。
冯石的呼噜声一阵高过一阵,唐眉一直在旁边看着。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周离榛跟季厌的关系不一样了,所以看到他们此刻旁若无人的亲密,也不觉得奇怪。
唐眉把体温计留下,让周离榛一会儿给季厌量量体温,如果不退烧,估计还是得打针挂水。
看着季厌重新躺下,唐眉没多留就走了,她知道有周离榛在这里照顾,季厌不会有问题。
周离榛用温水洗了毛巾,给季厌擦身上的汗。
高烧太难受,身体热,季厌觉得自己要被烧死了,用力撕开衣领,扣子开了,小半胸膛露在外面,同时也露出了大大小小一块又一块的红紫斑痕。
周离榛握着毛巾,要继续给季厌擦汗的手凝在半空,最后轻轻落下,动作小心再小心,生怕再弄疼他。
虽然是睡着的,但季厌对痛觉还是异常敏感,温热的毛巾一碰,季厌疼得抽气,捂着胸口翻了个身,不让周离榛再擦。
周离榛把衣服给他盖了盖,又擦了擦季厌脖子后面的汗。
他也知道,自己弄的时候太狠了,又觉得季厌突然半夜发烧,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太没节制。
等季厌退了烧,周离榛直接把季厌抱去了9楼。
后半夜的A区病房安安静静,走廊上也是空空荡荡,路过护士站,周离榛只是跟唐眉说了声。
唐眉问了句退烧了没,旁的什么都不问,任由周离榛把季厌抱走。
虽然躺在大床上,但季厌还是睡不安稳,一直迷迷糊糊说梦话。
周离榛从身后抱着季厌,一下下拍着他的胳膊,离得近,季厌的梦话他听得很清楚。
一会儿说我没病,我不是疯子,不要绑我。
一会儿又喊周医生慢一点,那里太疼了。
说的最多的,还是让周医生带他离开疯人院。
季厌反反复复烧了三四天,人病了一场,好不容易长回来的肉又没了不少,整个人瘦了一圈,每天躺在病房里,身上没有力气,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周离榛打开唱片机给他放音乐,他也觉得吵耳朵。
周离榛让他跟朋友打电话,季厌强撑着,报喜不报忧,挂了电话继续无神地躺在床上。
那之后周离榛没再碰过季厌,顶多捧着他下巴亲两下就算了,季厌有一次感觉到周离榛有了反应,眼神呆呆的,问他要不要做,周离榛说不做,等他好了之后再说。
季厌生病的事,还是传到了季林风耳朵里,季林风让家里的阿姨戴琳去医院看季厌。
本来路萱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来看看季厌的情况,但季林风不许她去。
上次季厌讹她一条珍珠项链的事她还记得,想想不去也好。
戴琳临走前被路萱叫去房间,嘱咐了她一通后才象征性提了些营养品,让她拎到医院拿给季厌。
虽然退烧了,但季厌的精神头不好,坐在病床上,看着戴琳手里拎着的补品:“你怎么来了?”
“是季总听说你病了,让我来看看你。”戴琳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看过了,没死,你回去交差吧。”
戴琳哽咽着,最后只是叫了他一声:“小厌……”
上次戴琳一直躲在路萱身后,不敢看季厌,这次是她自己来的,无处可躲,红着眼把营养品放在桌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站在旁边一直搓衣角。
相比上次,季厌看着瘦了不少,戴琳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小厌,你要照顾好自己。”
季厌轻笑一声,直直看着戴琳:“戴姨竟然还会关心我吗?”
戴琳开始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厌,戴姨对不起你……”
“这话你去跟季林风说,你说不是我推的季成瑞,你去说。”
“我……”
“怎么?不能说吗?”
戴琳不说话了,傻傻站在那,不是抹眼睛就是拽衣服,头重重垂着,不敢看季厌,只是不停在哭。
“算了,”季厌叹了口气,“你走吧,以后不用来看我。”
戴琳又说了两句,三步两回头,就在她走到门口时,季厌突然想到了什么,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也软了下去。
“戴阿姨,帮小厌一个忙吧。”
戴琳转了身,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什么忙?”
“我的手机,身份证,护照,银行卡,是不是都被我爸收起来了,你帮我拿过来。”
戴琳一听是这个,有些犹豫,季厌立马变了张脸,情绪来得快,双眼瞬间就红了,眼眶里包着眼泪,眼睛一眨,泪珠子不停往下淌,丝毫没有刚刚的冷漠跟恨意,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眼泪一边掉,季厌一边说话:“戴姨,我是您一手带大的,我妈没的早,我爸又不管我,小时候我怕打雷,你就捂住我的耳朵,带我做游戏,我晚上做噩梦害怕,都是您抱着我睡的,就连学校的家长会,都是您去给我开的,我把您当亲人看的,在那个家里,只有戴姨才是我的亲人。”
季厌抽抽搭搭,越说越伤心,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也抽出两分注意力,观察着戴琳的反应。
季厌的情绪一半真一半假,他也算了解戴琳,不是什么大恶人,他以前的确是拿戴琳当家人看的,他也想过,戴琳之前说假话指控他,大概率是路宣逼的。
光看戴琳现在瘦得不成样,还有越来越多的白头发就能看出来,戴琳这段时间没少受煎熬。
果然,戴琳直接哭出了声:“小厌,当初我不是有意的,我儿子得了癌症,两个小孙子都那么小,太太给了我10万,她让我那么说的。”
“我本来以为,小少爷没事,季总顶多骂你两句,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会把你送来精神病院,这几个月我夜夜睡不好,可我真的不敢跟季总说,我儿子上个月已经没了,那10万块钱治病的时候都花完了……”
戴琳情绪激动,长期睡不好精神衰弱,哭了一会儿身体就站不稳了。
季厌擦了擦脸,扶着她胳膊:“我知道,您也是迫不得已,这次帮我一次,好不好?戴姨,只有你能帮我了。”
季厌说完,一把抱住了戴琳,他卖可怜装乖的时候,没有人不会心疼他,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她身上。
“求您了,我不想死在疯人院里。”
“戴姨,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好,好,”戴琳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厌你放心,我一定把东西给你带过来。”
三天后戴琳又来了,果然把季厌要的东西都拿来了,嘱咐季厌要照顾好自己。
她这次来也带了不少营养品,季厌一看就知道,不是家里的昂贵东西,是戴琳自己掏钱买的,她还说,自己回去后会辞职,以后不准备在季家继续做事了。
冯石不在,周离榛在楼上治疗,病房里的监控还没有人来修。
季厌把东西都塞在床垫底下,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最后用一件不起眼的衣服把东西包好,塞进了衣柜最底下。
季厌藏得很好,但他没想到,他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冯石发现了。
他不知道的是,冯石一直在打他那串珍珠项链的主意。
当时季厌让他跟着路萱回去拿珍珠项链,他心里就已经开始痒痒了,但路萱怎么可能让他自己拿项链,回医院的路上,路萱让一个司机外加两个保镖跟着他,他想拿着东西直接跑都不行。
最近监控坏了,正好下手,趁着季厌下楼活动,冯石撬开季厌衣柜摸了一遍,没想到珍珠没摸到,倒是摸到了季厌的证件。
季厌户外活动结束回了病房,准备找衣服洗个澡的时候,发现他藏在柜子里的证件跟手机都不见了。
他猛地一回头,冯石抱着胳膊靠在窗边,一脸猥琐看着他:“找东西呢?”
季厌也不用再问,东西是冯石拿的。
“冯石,把东西还给我。”
冯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点周离榛还在9楼治疗,不会下来,他大着胆子靠近季厌。
“想要证件吗?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站那,”冯石就快到眼前了,季厌伸出手指着他,“不要放屁,直接说,什么条件?”
冯石果然不动了,从头到脚打量着一遍,下流丑陋的眼珠子最后停在季厌脖子上的红痕上,咽了下口水说:“我没尝过富家少爷的味儿,你都跟了周离榛这么久了,也跟我一次。”
冯石伸出一根手指:“只要一次,我就把东西给你。”
听完冯石的条件,季厌阴恻恻地看着他:“你威胁我?”
冯石干笑两声:“不是威胁,就是想跟你玩玩而已。”
“冯石,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季厌冷冷开口,“别跟我谈条件。”
冯石没想到季厌现在还在摆少爷架子,语气还这么横,手在下巴上用力搓了一把:“你的东西在我手里,现在我说了算。”
季厌转身去搜冯石的东西,冯石有个单独的柜子,里面放着衣服跟生活用品,平时也不上锁,季厌一把掀开柜门,忍着恶心把柜子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除了一些衣服跟几条烟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又把冯石的床翻了个底儿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有。
“别找了,东西我藏起来了,”冯石在他身后啧了一声,“我说了,你只要让我玩儿一次,我就把证件还给你。”
一想到能睡季厌,冯石咧出一嘴黄牙,他表面是护工,其实是路宣派来看着季厌的,防止他逃跑。
他知道季厌的证件跟手机都不在自己身上,现在突然出现在衣柜里,一定是有人拿给他的。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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