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里缓了好一会儿,慕洵澜戴上假发,慢吞吞挪上了楼梯。
他回家时,斯年还乖巧地待在房间里写作业。
慕洵澜没打扰他,只是透过门缝偷偷看了一眼,就去联系私厨送晚餐过来。
这家私厨的手艺还不错,斯年特别喜欢,胃口也很好,慕洵澜强忍着恶心,陪着他吃了一些,才放下了筷子。
“爸爸,你再吃点呗。”斯年费劲儿的夹了一块樱桃肉放在慕洵澜碗里,“朵朵都比你吃得多。朵朵是斯年最好的朋友,常常斯年都把她挂在嘴边。
慕洵澜失笑:“好,爸爸再吃一块。”
其实那樱桃肉吃两口就腻得慌,但是斯年只知道他爱吃甜的,所以夹了今晚最甜的一道菜给他。
慕洵澜小口吃掉,又喝了些水压掉腻味,这才对着斯年说:“爸爸吃好了。”
今晚难得父子两人有了空闲时间,斯年跃跃欲试地拆了好大一合积木,拉着慕洵澜坐在地毯上拼。
难得的闲暇时光,慕洵澜已经很满足了,他珍惜这一刻的幸福,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唉,造化弄人。
由于明天还要上课,所以八点半的时候斯年主动放下积木,收拾衣服去洗澡。
等到慕洵澜一块块把剩下的积木都收拾好,摆在展览柜里,斯年也洗完出来了。
他乖巧地躺在床上,等慕洵澜给他讲故事。
估计也是今天玩累了,小马过河的故事才讲到一半儿,小床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慕洵澜放下故事书,亲亲斯年的额头,调暗小夜灯后,这才慢慢地把房门关上。
卧室里,他取下假发,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雪白的睡袍磨蹭着去洗澡。
银白的发丝泡在水里,簇拥着雪白无暇的躯体,他漂亮高贵得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幽昙。
但慕洵澜还记着今晚的事儿,他只是稍稍泡了一会儿,洗刷掉一层疲惫,就起身吹头发。
等头发吹干,再次牢牢固定住假发后,慕洵澜拿起一旁震动的手机,连备注都没看,直接按下接听。
手机那头,闻昭的声音响起:“来这里,地址发给你了。
慕洵澜垂眸扫了一眼。
云水汀。
这可不像是酒店的名字。
他正要开口,就听见闻昭补充:“我家。”
慕洵澜拧眉,“不用那么麻烦,在酒店就行。”
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再和闻昭有其他交流,所以酒店更适合,彼此都没有心理负担。
“慕先生,你在怕什么。”那嗓音挺匪,还带着似有似无的讽刺。
慕洵澜心口一阵窒息,“没什么。”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兀自从衣帽间里取出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就捏着手机出了门。
云水汀是华市早年的风水宝地,不少富人都在那里购置了不动产,至少后来各类楼盘兴起,这地儿也被人遗忘了,不过住肯定是有人住的,只是不如往日风光。
慕洵澜直接打车去的,估计也是闻昭事先打了招呼,门卫只是确认了别墅编号,就放行了。
下车后,他定定站在那栋无比幽暗、庞大的别墅前,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后背都有些发凉。
但慕洵澜别无选择,他深吸两口气,在寒风中笼了笼衣襟,这才下定了决心靠近。
没成想门没锁,他只是手轻轻碰到把手,就开了。
别墅里边没开灯,很安静,夜风呜呜从门口往里边灌,不自觉让人觉得有点瘆人。
慕洵澜本来想打开手电筒去摩挲电灯开关,但下一刻,一只炙热的大掌突然从身后捂住了他大半张脸。
哪怕有所心里准备,但慕洵澜仍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被迫挣扎着发出不成调的“呜呜”声。
脖颈上蓦地感受到又软又潮湿的触感,他瞬间就敏/感得颤了身。
身后那人从喉咙里溢出轻笑,指尖恶劣地玩/弄着他的唇珠:“宝贝,这都还没开始,怎么就抖成这样啊?”
第39章 Chapter 39 坏东西
慕洵澜一下泄了气, 带着几分倔强地侧开脸:“要做就做,别整花的。”
“行啊,那一会儿别哭。”闻昭从他侧颈窝起身, 带着几份暧昧地把掌心压在腰骨上, 隔着大衣,细细摩挲着。
“好香啊宝贝。”闻昭难以自制地深嗅着慕洵澜身上的幽香, “那么听话, 真的洗完澡过来的?”
听着闻昭的恶劣言语,慕洵澜眉心蹙起,是毫不掩饰的烦躁,他拍掉那只松垮垮搭在腰侧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嘶。”闻昭有几分好笑,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怎么生气都那么可爱啊宝贝。”
“你、!”慕洵澜无语凝噎。
闻昭没再逗他,单臂轻而易举地就把慕洵澜抱起来,后者惊呼一声,猝不及防抱住了他的脖颈。
黑暗无限蔓延,衣料摩挲的窸窣声中似乎还杂着闻昭紊乱的心跳。
闻昭在发烫。
慕洵澜不敢动,只是转用指尖虚虚攀住他的肩膀,指腹下的肌肉起起伏伏, 每一下都蹭在最软处, 挺磨人的。
他不知道闻昭抱着他去了哪里, 只觉得黑暗中、感官无限放大之后的每一步都无比难捱。
穿过一条长廊,闻昭推开尽头卧室的房门,大床上的鹅绒被垫得很厚, 仅仅是一个人的重量就能深陷。
他被闻昭很轻地放在被子上,呼吸交融着,此时的房间瞥不尽暗,只有阳台上的几缕月光倾泄。
“张嘴。”闻昭顺势就欺身而上。
慕洵澜揪着他的衣领, 闭了闭眼睛,唇瓣试探性开了一条小缝隙。
闻昭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势,而是很轻地吻过来,细细安抚他的唇缝。
慕洵澜明显感觉到自己隐匿在胸骨下的心脏“扑通”跳动,险些溺入这夜的沉寂。
它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开始跳了。
第一次接吻完分开的时候,闻昭有点意犹未尽,他情动地蹭蹭慕洵澜:“好乖宝贝。”
慕洵澜脖颈上已经出了一层密汗,他张着微肿的唇瓣微微喘息,现在身上的大衣穿着已经很多余了。
简而言之,他也快要熟透了。
闻昭更是兴奋得不行,他本来就对乖顺的慕洵澜没什么抵抗力,这种时候仿佛看一眼都成了对他的一种嘉奖。
两人调转位置,慕洵澜稳稳当当坐到了他身上,虽然不是没有这么近过,但在视线屏蔽的黑暗中,这一切都变得格外刺激。
两人靠在一起缓和着,此时此刻慕洵澜只能看见闻昭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幽暗里散发着细碎的光。
不能被蛊惑,你也没机会给承诺了。
慕洵澜在暗暗告诫自己。
忽的,闻昭把人抱紧,额头抵着额头,像没有安全感的流浪小狗。
他感受着慕洵澜的心跳,低低出声:“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我这几天那么坏,又凶你了。”
“宝贝是不是很委屈。”
慕洵澜胸腔难以自制地抑起一阵酸涩。
他宁愿闻昭一直强势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湿着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一次次控诉自己的罪行。
他没回答,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爱啊,怎么不爱。
就是因为爱才煎熬。
但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就像定时炸弹,在危机来临前的争分夺秒去爱,对他来讲,没意义的。
“你就算说出来骗骗我也好啊。”闻昭牵起他的手贴在脸上,慕洵澜掌心发凉,他感受到一点似有似无的水渍。
“别这样。”慕洵澜深吸一口气,心思硬下来,把手抽走,“我说不出口。”
况且又不是没说过,他没有一次是信的。
现在把仅存的那点安全感消耗殆尽了,又来这儿渴求,其实挺没必要。
“唔!”慕洵澜微怔:“你做什么?”
闻昭突然就咬在了他侧脸上,猝不及防地一下,雪白香甜的软肉溢出来,没太使劲儿都感觉微微有些刺痛。
“坏东西。”闻昭控诉他:“我今天要是真睡你,是不是咱俩这辈子都没可能和好了。”
慕洵澜被他压着手腕,眼眸微微下垂,算是默认了。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较真,反正这辈子马上就到头了。
“又给我下套。”闻昭似有发泄的意味,但透着清朗的月光瞥见慕洵澜侧脸上那两处牙印时,还是忍了忍,转为去嘬他的唇角。
慕洵澜被他亲得很痒,唇瓣都是水润的,他下意识就抬手去挡,嘴里喃喃着说:“又?”
闻昭咬牙切齿:“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慕子昀那事儿是你故意的吗?”
“故意让我撞见他在你公司发神经,然后顺手就帮你解决掉他和他身后的人,最后再摸摸我,给点甜头哄着,这事儿就算揭过了,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慕洵澜想起来了。
闻昭猜得很对,他更没得跑,毕竟当时答应闻昭钓着他有很大原因都在这里,他也利用了闻昭,虽然他那时候还没察觉到对闻昭的感情,但他们都一样的坏。
“是。”慕洵澜承认:“要跟我秋后算账吗。”
“我跟你算得明白个锤子。”闻昭破罐子破摔:“你表情委屈点我就受不了。”
“我他妈真是活该被你玩得像狗一样。”
“没玩你。”慕洵澜有些不耐。
他从来都没有为了一个人那么冲动过,不计一切后果。
“谁知道呢。”闻昭冷着脸替他把松松垮垮、就快要散开的睡衣带子系上,嗓音板正得很:“记好了,要是下次再送上门来,老子不把你艹|得床都下不了,就不叫闻昭!”
看着他笨拙地把衣带系上,嘴上还在逞强,慕洵澜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唇瓣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口。
见他不应,闻昭严肃几分,掌骨捧着他的脸,把软肉都挤到一起,那两片艳红发肿的唇瓣也是。
他又想亲。
而且这一声亲得很响,水声交缠,没羞没臊的,莫名给了慕洵澜一种他们还在热恋期的错觉。
他突然发现闻昭其实挺好顺毛的,亲两下他就能自我攻略,并且完成度很高。
意识到这荒唐的想法,慕洵澜后撤几分,下意识就把那点松动打消得烟消云散。
有什么用,又没有以后了。
他抬指抽走闻昭手里的缎带,抿唇:“没有下次了。”
慕洵澜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冷艳,他敛声,疏离又冷漠:“希望闻总说到做到,这个周末别来打扰我和斯年。”
“不打扰。”闻昭亲亲他的指尖:“我正好也要去野营,只是恰巧在你们旁边而已。”
“滚!”慕洵澜气笑了,那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又呼到闻昭嘴巴上。
这烂嘴,真该打。
闻昭不爽地用舌尖顶顶口腔内侧,但也能接受,毕竟这呼过来的一掌比起白天的那次轻得跟什么一样。
而且他今晚亲了那么多次,少说零碎着加起来也有十分钟了,回没回本且不说,反正这巴掌还挨得挺值。
“我送你回家。”闻昭理了理皱巴的衣领,就要从床上下来。
“别来。”慕洵澜没同意,“我控制不住,还想扇你。”
“那扇啊。”闻昭耸耸肩:“没说不让你扇。”
能送老婆回家,挨俩巴掌算什么。
“无赖。”慕洵澜白他一眼,转身顾自离开。
闻昭追上去,但没用,还没踏出卧室,那扇大门就已经往他脸上摔了。
“砰!”
一声闷响过去,闻昭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悻悻摸了摸鼻尖,只好站在窗口目送着慕洵澜离开。
看见他顺利上车后,闻昭抱着刚刚慕洵澜压过的枕头,又重新倒回了绒被里。
那股幽香似乎还在萦绕在上边,淡淡的,却迷人异常。
窝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闻昭起身,重新站在窗前。
夜风从凉台上灌进来,夹杂着淡淡硝烟的前奏。
闻昭犯了烟瘾,浓郁的烟雾缭绕着,他呼出一口烟气儿。
“Zhao,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你父亲并没有发现合同是假的,只要他利用闻氏的股份在欧区银行签下贷款担保,就能开启最后阶段……”
Joshua顿了顿,说:“所以在此之前,早点把你的心上人送走,以免后患无穷。”
“你知道的,闻人羿是个疯子。”
闻昭的视线在黑夜中迷乱,他的嗓音沉到深重:“嗯。”
接下来几天闻昭都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顺了当初那个不算约定的约定。
慕洵澜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山居后续的一切。
他手里一共有山居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其中四十留给斯年,二十五留给方书何,最后的百分之十五留给跟了他很多年的陈深。
他走后,山居的一切事物都会交由方书何和陈深共同打理,这是他现在唯一完全信任的两个人。
等到斯年成年,并且有一定能力之后,山居的管理权才会交还给他。
并且斯年的收养手续也会转给到陈深名下,字他已经签好了,如果那一天来得比预想快,也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还有当初闻昭个人赠予给他的那价值两个亿的股份,慕洵澜会全部原封不动归还给闻昭。
余下的个人财产,部分捐赠,余下的都存入信托基金,留给唯一的继承人斯年。
做完这一切,慕洵澜稍稍松了口气。
最近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他的预感自己离真正的离开还有一段时间,所以等方书何回国,他托付完这一切,就辞去慕澜山居CEO的职位,好好陪着斯年。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预想得最理想化的状态。
当然,还有一个他无法控制的未知数,除了一定要归还的财产,其余就随他去吧。
这算是,慕洵澜最后一点,勉强可以称之为“偏爱”的东西。
晚间刚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就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湿意。
慕洵澜带着斯年在国际出口外的围栏边静静等待着。
昨晚方书何发来邮件,和意区合作公司的谈判成功, 合同顺利签署。
这也算是慕洵澜近期收到的、难得的一个好消息。
“爸爸, 方叔叔一会儿会从里面出来吗?”斯年抱着一捧向日葵,小手扒拉着围栏:“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啊。”
慕洵澜淡笑着说:“是, 方叔叔这次回来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上次一次见到方书何, 还是在跨年的时候,慕洵澜带着斯年回了一趟多伦多,之后由于积压的工作,也没能久留。
今年发生了太多事,多到来不及梳理过往,就被种种原因推着往前走。
当他们都不再去纠结过往的那一天,也许前路会坦荡不少。
出口渐渐有旅客抵达,人群混杂中,一身着烟灰色正装、鼻梁上卡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格外突出。
他身高腿长,宽阔的肩膀轻而易举地撑起昂贵的西装,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方叔叔!”斯年惊呼一声, 抱着向日葵、嗒嗒着小腿就往前边冲。
慕洵澜还没来得及叫住斯年, 他就已经扑进了风尘仆仆的方书何怀里。
“好久不见啊, 斯年。”方书何笑着把斯年举起来,痒痒的触感逗得斯年“咯咯”笑。
“花花!”斯年把向日葵递给方书何。
方书何接过,故意问:“是斯年买给叔叔的, 还是你爸爸买给叔叔的?”
“是爸爸,”斯年如是说:“爸爸买的。”
“哦~”方书何单手抱着斯年,目光则是温柔地投向慕洵澜。
慕洵澜被他们两个盯得不好意思,只好解释两句:“总不能两手空空来接大功臣吧。”
这话说得没毛病, 只是似有似无的透着一股礼貌、保持合适距离的意味。
方书何心中了然,顺着台阶就下去了:“只有花吗?”
只是慕洵澜还没来得及开口,斯年就接过话尾巴:“方叔叔,我们明天要去野营,你也去好不好?”
斯年这个年纪不懂离别是什么,但他明白,有个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叔叔,见一次就不知道下一次在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他晃着方书何脖颈上的项链,“好不好~好不好嘛~”
“这得问你爸爸愿不愿意,斯年。”方书何抱着斯年往围栏边走。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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