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让也笑了几声,听出来他想要段迁助理这个职位:“那行,回头我就让江店给UN发你的人事任命。”
“你先追到手再说吧!”顾让也道,以他对段迁的认识,他可不是于额花点儿那种花里胡哨的手段就能追到手的人。
本想说什么污言秽语的,但想到自己刚刚又在顾让也面前彰表过自己的段迁的心思,词到了嘴边换了个文雅的。
于额回味着,准备尝口咖啡后,又忍不住,放下,问:“他这么在你眼前晃荡,你就没什么...想法?”
“你管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咱当回曹操又有何妨?你老是这么憋着,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憋出问题来。”
“再不济,你先去打听打听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几个手脚麻利的兄弟,一句话的事儿,保证给你做的悄无声息。”
于额老实闭嘴,刚喝一口,就直接喷了出去。他张着嘴,五官皱起,咬着牙:“这tm是放了多少糖啊!”
顾让也点头。他喝咖啡一贯不放糖,这个习惯姜行是知道的。难怪刚刚他让姜行把咖啡给于额的时候他迟疑了下,敢情是放了糖。
是察觉到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是三个月结束完就打算回国航吗?呵,做这么多余的事,还真是爱、岗、敬、业啊!
“那你确实可以辞退他了,连你喝咖啡不放糖这件事都记不住。而且,照他这种放法,你迟早要得糖尿病!”
一双宝蓝色的猫眼睛就像是智能摄像头一样时时监控他,可当自己伸手去摸他的时候,顾让也又会发出警告的声音,猫身弓起,露出爪子,嘴里发出哼哼哼地声音。
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是会将爪子伸进他的衣服里,只是力道狠了些。姜行捞起睡衣下摆,腹部上一道道抓痕,隐隐能看到已凝结的细小的血珠。
他不明白最近自己哪里惹到了他,白天不断地找他麻烦挑刺,就像是回到了一个半月前他刚入职的时候。晚上又被他这么抓,说不定有一天真的会如顾让也那天所说,给他‘开膛破肚’了。
姜行失笑,整理好衣服后,走出卫生间。路过张曼和叶晴的时候,两人正在吃草莓,连忙招呼他过去,塞了两盒洗好地到他怀里。
这几日顾让也对姜行的态度急转直下两人是有目共睹的,一是看着姜行被无故刁难她们于心不忍,二是如果没有了姜行,那顾让也莫名其妙地火就有可能撒到她们身上,所以这段时间没少想办法。
她得出这个结论还得多亏了风控部的周志业。周志业是奇悦出了名的顾总的受气包,只要开会,那他就必定会被骂。以至于现在有点儿sm了,偶尔那次没有被骂,身上就像是长了虱子一样,浑身不舒服。
有一次顾让也连续一周没骂他,他那一周吃不下、喝不下,焦虑地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最后自己故意使了个错,给了顾让也一个由头骂他。骂完当天中午,就在食堂干了三大碗米饭。
“你知道为什么周经理每次在被顾总骂了之后都来35楼吗?”叶晴示意他靠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
“他那是来哄顾总的,他故意把那些有前景的投资报告压着,就等着被骂了然后拿来为自己开脱。要是换做其他人被顾总这么天天骂,早就撂挑子走人了。也只有周经理这个活了四十多年的怪胎还能接受,不但接受了,甚至还养成了受虐倾向。”
听到她的话,在一旁忙活的张曼没忍住小声笑了下,凑过去:“人家周经理可不是怪胎,他那是经验丰富。”
说着,张曼偷瞄眼里面:“要我说,奇悦上上下下能拿捏住顾总的,除了顾总,就是周经理了。你没发现顾总对他很特殊吗?”
被她这么意提醒,叶晴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瞪大眼睛。姜行来的晚,不知道很多事情。两人耐心地跟他简单说了下。
顾让也刚开始接手奇悦的时候,管理层几乎都被他换了一批,唯独留下了周志业。周志业这个人是个墙头草,在顾让也上任的时候甚至倒向董事会,也使了不少绊子。到后面顾让也逐渐掌握大权裁掉那些尸位素飡以及反对他的人时,周志业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自己离开了,可没想到的是,没等来辞退,倒是等来了升职。
“这些草莓你拿进去,说不定顾总念及你的贴心,心情一下子好了,就不会刁难你了。”叶晴支招。
姜行弯了弯唇,谢过张曼和叶晴后便拿着草莓进了办公室,但没将草莓送给顾让也,而是等到中午去了趟几条街外的超市,买了两盒蓝莓,洗好后这才放到顾让也的桌子上。
顾让也从午休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摆了一盘圆滚滚、各个饱满的蓝莓。这是谁放的,不言而喻。
周志业将不知道压了几周的投资报告交给顾让也以此来平息他今早的怒火,结束完,拿着签了字的文件和一盘蓝莓招摇地跟外间的姜行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啊,姜秘书,吃蓝莓不?很甜的!”周志业喜笑颜开,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意外收获,四十多岁的人就跟意外吃到糖一样的小孩子一样。
“好吧!”周志业耸耸肩,颇为遗憾。等人出了办公室,姜行看向通向里间的那扇玻璃门,门上贴了防窥膜,隐隐绰绰地,只能看到顾让也移动地半条胳膊。
急喘的咳嗽声打断顾让也的话,他微微拧眉,抬起头,眼里流出些许不满。姜行立马退后,偏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修长的脖颈此时绷直,白皙之上有一小点黑。
下午三点,顾让也找不到姜行便自己出来找张曼,将事情吩咐完后,意外看到张曼面前的草莓。张曼立马将草莓端到他面前:“顾总,尝尝?跟小姜上午送进去的那盘草莓是一起买的,很好吃。”
“蓝莓...哦,也是小姜买的,他今天中午出去买的。”知道这几天顾让也不待见姜行,张曼又替姜行说了几句好话。
顾让也没说什么,进了办公室。路过外间的时候,特意看了眼姜行的工位,在电脑旁找到了张曼说的草莓。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吃草莓的?顾让也双眼隐含着一抹若有所思的阴霾,回忆着过去种种和姜行相处的细节,这又让他注意到一件事,姜行不仅知道他不喜欢吃草莓,似乎还知道他嗜甜。
但细细回想,他硬是没有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展现过自己的喜好。就连之前的陈秘书也都不知道他爱吃甜和不喜欢吃草莓,一个跟了他五六年的人都不知道,那才一个半月的姜行又是怎么知道的?
回到里间,顾让也没能重新进入到工作状态。姜行对他的态度让他感觉就像是面对一团乱七八糟的线团。既然做好打算回到国航了,那又为什么总是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外间传来动静,紧接着是抑制的咳嗽声。那咳嗽声带起心里那股无形的烦躁,就像是风里裹挟的沙尘,虽微小,但却总是挥之不去。
下班的时候,顾让也将之前张曼给他的感冒药扔到他的工位上,乜了眼:“找人把办公室消完毒再走。”
客厅内,听着姜行在卧室里发出来的动静,被吵醒的顾让也垮着脸,从沙发上跳到地上,慢悠悠地来到卧室。
卧室内一只黑色行李箱被打开摊放在地板上,床上散乱放着衣服。看见他进来了,姜行将手里的东西放回衣柜的抽屉里。
姜行将猫从行李箱里抱出来。这次去宁城不光是团建,还有一桩生意要谈,因此顾让也和他都必须去,这几晚就只能将猫送到周爷家。
收拾完,姜行将行李关上放到一旁,然后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顾让也趴在床尾,等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一双宝蓝色的眼睛睁开,瞄向半开半关上的衣柜。
顾让也跳到地板上。卧室内一共有三台衣柜,都是浅棕色的法式复古风。百叶门半开半关,顾让也用头顶开其中一扇门。里面的空间被分割为两部分,上面是长衣区,下面则是三层抽屉。
顾让也记得刚刚姜行将东西放进的好像是第二层抽屉。用爪子拉开第二层抽屉,由于爪子小,再加上力道不够,顾让也费了好长时间才将抽屉拉出来一点。
里面平平整整放的都是领带,基本都是黑色、深蓝色。除了被摆放出来的领带,还有一个木质翻盖收纳盒,几乎占了整个抽屉的一半。
收纳盒的款式虽然很简单,但火烧碳化的工艺让它具有暗棕色的颜色和独特的质感,每一面的木质纹理都透露着复古的气息。
几经犹豫,他还是打开了,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名贵的手表又或者其他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东西,而是一条被叠的归规规整整的哑光深色的领带。
虽然被放进收纳盒里特意保护起来,但上面的褶皱肉眼可见。顾让也越看越觉得眼熟,他拿起来,等看到那块油渍留下的痕迹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条领带是怎么回事了。
顾让也双目瞪圆,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着。动物的嗅觉比人类要灵敏很多,闻到上面那股...味道,再联系起领带怪异地褶皱,一张猫脸发黑。
他又去拉第二层抽屉,里面都是些袜子,没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就是第一层抽屉。顾让也跳到地板上,滑轮有些生锈,发出轻微刺挠的声音。
拉的途中里面传来滚动的声音,等看到里面满满地躺着某牌子的试剂,顾让也脑子嗡了一下,整个身体如同被冰封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顾让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想到了那股干邑白兰的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其他人留在姜行身上的信息素,而是他自己的。
思绪完全被停滞,顾让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一股浓烈的薄荷味激发他的本能将他拽了回来,他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人。
姜行依靠门框上,双手抱胸,眼里含笑地看着面前已经炸毛了的某猫,心虚道:“顾总,给你摸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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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国内不一样,候机厅被外面的烈日照的金碧辉煌,即使不开空调,温度也足够高了。因此,检票3口一长串地羽绒服装扮吸引了周围不少乘客频频侧目。
‘制冷器’身姿挺拔,神色冷漠,穿着简简单单的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在一群臃肿成狗熊的人中显得卓尔不凡。
张曼跟叶晴咬耳朵,两人就站在顾让也身后,这还没到Y国,她们就被顾让也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冻得早早套上了外套。
张曼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带着叶晴绕到周志业和江店身后,两人是男性,又正值横向发展阶段,俨然是一扇有厚重感的挡风屏。
一离开顾让也周围,周遭的寒气一下子消失,甚至还有点儿发热,江店将羽绒服敞开,叉着腰,批评他:“都给你说了我们这个年纪,一定要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一看你就是没好好听我的话,连一点常识都没有。”
“这跟....顾总不正常有什么关系?”“老江,你赶紧的,别把你那弯弯绕绕用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什么两眼泛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江店嘿嘿嘿地笑了声,道:“柳叶刀曾经刊登过一项关于Alpha信息素的研究,说是,Alpha的性情与性生活成高度正相关。如果一个Alpha短时间内有三到四次性情不稳定,那就有93.8%的概率是因为性生活影响到了大脑神经。”
“且次数越高,越说明性需要得不到满足。但如果达到了十次以上,那就有很大概的概率是性功能异常引起的精神障碍,从而导致性情失调。”
周志业听得云里雾里,里面好几个词弯弯绕绕理了半天才在脑子里通顺,怔了怔,在心里算了下。然后错愕地看了眼顾让也,满脸疑云:“不能吧!”
“你想不明白我能理解,毕竟你是个老beta。但要知道,alpha天生欲望强,且这种欲望随年龄的增长只会越加强烈。抑制剂只能起到短暂麻痹作用,但如果一直没有omega信息素的安抚,时间久了,越是压制欲望,只会越物极必反。”
江店敲打他:“这话你觉得说的可信吗?你一个老beta都忍不住想枯树逢春,那顾总如果是一个健全的Alpha,如果不是那方面不行,为什么之前对着几个送上床的发情期omega无动于衷?”
安静了一瞬,老beta周志业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突然思虑起来,眉头紧皱,语重心长地:“老江啊,你是人事部的,要是遇到不错、嘴巴也严实的omega,上点儿心。奇悦就这么一个顾让也,可别到时候没了。”
听到他说的,江店笑了几声,打趣他:“你这是想到以后没人一大早骂你,开始‘居安思危’了?”
办理完登机,一行人走向头等舱专属通道,落坐后,整个头等舱弥漫着诡异的安静。众人要么用眼神交流,要么在手机上打字。直到姜行来了后,这场安静才彻底打破。
姜行一身休闲装,背着双肩包,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黑框眼镜。平时大家见他都是一身正装,眼下看到生活里的姜行,一下子被惊艳到。
“我问过了,这是宠物友好航班,我刚刚就是去办理相关手续了。”姜行解释,用眼神询问张曼自己的位置。
昨晚事情败露后,顾让也发了不小的火,将他一抽屉的抑制剂都打碎了,且一整晚都是在沙发上。他知道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败露,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顾让也的位置靠窗,按理说不需要给他让位置,但不知道怎么的,姜行总觉得自己还是要征求下他的意见。
顾让也戴着耳机,面前的小桌板上放了个平板,上面刀光剑影,一如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的眼里的变化。
广播播报适时响起,姜行也不等顾让也的回应。坐下后,系上安全扣,又将小桌板放下来,将猫箱放在上面。
猫箱里的猫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的。听到广播里说这次旅程将近十四个小时的时候,姜行余光看了眼旁边的人。
水端来后,顾让也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晃了晃,发出药片撞击瓶身发出的清脆声让一直假寐的姜行睁开眼,偏头。
双人舱光线较暗,平板散发出来光沿着鼻梁处将顾让也的脸分割成一明一暗,头发细碎蓬松,有些凌乱。
视线下移,看到瓶身上几个熟悉的字,整个人像是被人泼了一脸水一样猛然清醒,直接一把抢了过去。
被抢的顾让也没多大的反应,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后背微微往后靠,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听到是糖,姜行愣了下,拧开瓶盖,看到里面却是装了几颗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重新拧好后,没有还回去,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线。
在刚刚乘务员送来水后,姜行就关上的双人舱的门,仅能容纳下两人的空间里,顾让也低沉的声音里压制这的怒火听得尤为真切。
顾让也很少再外展现自己的情绪,不论是高兴还是生气,面上始终都是波澜不惊。但这次不一样,不是没拿到竞标,也不是被人抓着母亲的事羞辱,而是他从头到尾在姜行眼里都是裸露的,像只畜生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凝视着他的视线,顾让也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嘲弄,仿佛在尽情无声地嘲笑他往日在他身上做的那些事情。
“是觉得好玩?看到我白天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到了晚上就不得不像只畜生一样亲亲你的脚边,乖乖等待你的投喂,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你感到很爽是不是?”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姜机长你的善良、大度、无私?”顾让也讥讽,“大好的三个月假期不去度假来给我早晚当保姆,还要时不时地被我潜规则?”
姜行没说话,依旧安静地看着他。拳头打在棉花上的吃瘪宛如是往火堆里滴进一滴油,顾让也脸色铁青,浑身上下带着戾气。
他并不怀疑姜行原本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且会拿他是omega这件事来威胁他。如果他有这样的心思,那他就不会等到事情败露的这一天。
但他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很大一部分都是不过脑子的。多年来在商场周旋练出来的心眼子让他不得不言不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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