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里面有他的内应吗? 。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 办公室内的气氛又陷入了一片静谧。
“你在害怕吗?”牧出弥洸两手扒在办公桌边缘,把下巴很舒服地垫了上去。转椅随着他的动作慢悠悠地左右摇晃着,立直的椅背有点像条猫尾巴。
“是你让人蹲守在断桥附近拍摄的?”福地没搭话, 只是把桌面上的平板转了过来。
屏幕当中正显示着一则新闻,来自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社报道。牧出弥洸快速扫了一遍所有文字, 无需吟唱的超推理一秒就归纳出了其中的主要信息。
乱步居然一直是在用这样的视角在观察世界——牧出弥洸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发出这样的感叹了。
好吧,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下一秒超推理就告诉他, 这是第二百七十九次。
居然比他预想中还少了点。
报道中放得最大的图片,拍摄的正是山水大桥。角度虽然有些刁钻,看得出记者要么不太擅长摄影,要么没有充足的时间研究构图。
或许两者都有,照片的左半部分明显有没裁剪干净的人物衣角,从图案和材质判断,是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的保安制服。
由于连日不断的大雨,抢修山水大桥的工程人员不得不被迫停工。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桥基不仅得不到修缮,雨水更进一步让损坏进一步扩大。就在二十分钟以前,它发生了第二次坍塌。
这张照片拍摄的正是新一次坍塌时裸露出的断裂面,尽管观赏性差强人意,但清晰度却明确帮助作者表达出了他的拍摄目的。
——断裂面里露出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那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空洞。内里的东西如果没有相关经验,很难判断究竟是什么东西,折断的白骨上沾着风干状态的腐肉,还有被染色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布料。
那明显是筑桥时被封印其中的,如果不是凑巧出现坍塌事故,恐怕几个世纪之后他变成化石都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你算到第二次坍塌了,”福地说,“而且确信会让这个东西露出来。”
“理论上来说,被浇筑在水泥中的尸体更可能变成干尸。”牧出弥洸说,“干燥后的水泥就像食品里附赠的吸水剂,会逐渐榨干遗体里的每一滴水分。”
“不过很遗憾,施工队当时选择的材料太过劣质了。”他摊开双手,但表情却没有惋惜或是遗憾的意思,“虽然尸体被藏得很深,但他的腐坏还是很快导致桥体出现了开裂的情况。于是雨水日复一日经年累月的渗入,尸体的腐烂又进一步加速了裂纹的扩大。”
“第一次的事故没有出现在那里简直可以说是奇迹呢。”他评价。
“你刚才应该不是从楼底下一路爬到我的窗外的吧。”福地樱痴忽然岔开话题,他往窗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就像你刚刚反复提到的,这场雨时大时小,已经持续了两天半。”
“但你从我的窗户翻进来时,披风没有被淋湿多少。”他指了指牧出弥洸肩头上零星的水渍,“以你的体术,应该没有能力在没让自己淋成落汤鸡以前,就抵达我这间办公室的窗外。”
“你应该是从我这扇窗正上方的房间里垂降下来的吧。”他说,“因为下雨,所以行人不是穿着雨衣就是打着伞,不会有人抬头注意,高处还有一个偷偷摸摸准备干坏事的小毛贼。”
“居然在你这里落得这种评价。”牧出弥洸自嘲似的笑了两声,“但我从上还是从下而来有什么区别吗?”
“从上面就意味着——你在警视厅有内应。”福地说,“而且,现在那个人应该仍然还在这栋大楼之中。”
牧出弥洸没有说话。
“是那个叫降谷零的年轻人吗?”福地继续追问。
牧出弥洸今天一直都雀跃着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放平了弧度。但他仍以轻松的姿态向后靠进了椅背,随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要是怀疑他的话尽管去查,我要是没记错,今天他应该是去替那个组织调查某个倒霉蛋的情报了。要是你一通联络打过去害他任务出了差错,你猜会哭鼻子的人是你还是我。”
福地却没什么犹豫,视线紧盯牧出弥洸的同时,他从身上摸出手机,指尖盲打,快速发出去一则简讯。
他当然没有直接找降谷零确认,一来他跟这个年轻人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时通讯下命令的程度,二来如果乱步没有说谎,那他的确没必要给自己平添这么大一个麻烦。
他联系的人是立原道造。
尽管同在黑衣组织中卧底,但他们相互之间却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理论上来说本该是这样的,但立原这小子好像凭自己也发现了点端倪,最近对波本——也就是降谷零兴趣大了不少。
他的疑问并不突兀,而且对立原来说也绝不是个难题。
反馈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他的手机便发出一阵振动,提示收到了一则新的短讯。
“看来不太巧。”福地看向了牧出弥洸,“降谷今天也回老家了。”
牧出弥洸一动不动地盯了他一会。
“你要用他威胁我吗?”他问。
“我不清楚他对你来说有没有足够的分量。”福地说,“你的时间不多,最好在这个网页的浏览量超过三位数以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真的假的,我虽然知道他们的网站冷门,”牧出弥洸的重点却完全放错了,他伸手扒拉了两下屏幕,“但是发布十二分钟,浏览只有七十八次,我自己发个INS都比他更火热。”
“还是趁早倒闭算了。”他撇嘴。
“不过老头,你之前不是说只给我三分钟吗?”他又歪头去戳了一下桌面上的闹钟,“刚刚那么不容置喙,现在怎么又轻易改主意了?”
“你不是要求的五分钟吗。”福地把被碰歪的闹钟又给扶正了,“我毕竟年纪大了,仔细想想,确实不应该跟你这种小鬼计较这么多,所以决定宽容一点。”
“不准叫我小鬼。”牧出弥洸虽然没有爆发,但明显不快地皱了皱眉。
“为什么?你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鬼。”福地歪头一挑眉梢,“不管是实际年龄,还是跟老夫我的相对年龄。”
“你的期限是浏览量超出三位数之前是吧。”牧出弥洸嘴抿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那我就在一百零一时给你答案。”
“果然是幼稚的小鬼,”福地说,“只会在这么幼稚的地方紧咬不放。”
“到底是谁幼稚。”牧出弥洸一脚就踹在了办公桌边缘,转椅直接旋了半圈,留给福地的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椅背。
“浏览量已经八十五了。”福地在他背后说。
“听不到。”牧出弥洸直接把耳朵捂住了,“名侦探要休息了,等一百零一的时候再叫醒我。”
“江户川乱步。”
声音几乎压着少年漫不经心的语尾响起,有些沙哑的声音却透出中气十足。被喊了名字的本尊就像做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孩子,一瞬间整个人都是一震,连背在脑后的双手都下意识乖顺地垂到了身侧。
“......突然间大喊大叫是为了显示你廉颇老矣吗?”牧出弥洸把身子一转,直接扒着椅背冒出头去,那幅气势几乎能带着整只凳子蹦起来似的。
“我在严肃的跟你说话。”福地说,“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不会在关键时刻只会慌张的顾左右而言他。”
“你是有意拖延时间的。”他说。
“诶——”牧出弥洸挺直的背脊又曲下去了,他原本跪在椅子里的两腿滑到了两侧,凌空悠闲地晃悠起来,“你居然能意识到,看来我好像把你看得太笨了嘛。本来我还以为你真的得在五分钟之后才能反应过来呢。”
“所以你本来需要拖延的时间,其实还不到五分钟吗。”福地似乎还有其他想说的话,但他的声音被其他东西打断了。搁在桌面的手机发出一阵振动,提示他收到了一则新的短讯。
福地樱痴迅速拈起扫了一遍,表情凝固了数秒,忽然猝不及防低笑起来。
牧出弥洸也没说话,只是把下巴搁在椅背上,仍然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你的目的达到了。”福地把手机反向扣到了桌面上。
“别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牧出弥洸说,“从始至终我就没想做什么,一直是你在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强行把这么多人都拉进你的局里。”
“可能确实是这样吧。”福地颓然......或者说是放松?他向后靠进了椅背,身体前所未有地放松了下来,“但即使是这样,能改变的事也......”
牧出弥洸看着他,半晌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还挺想发表一篇感言的。
不管是原著当中还是现在的世界,虽然他不喜欢福地,但这个角色,这个人的信念,实在是很值得感念。
不过江户川乱步可没那么矫情,于是他只是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而已。
这个世界真的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好一点点吗?
不管他现在改变了什么,未来也一定还会恢复成原样。人类自有历史以来,王朝不断更替,战争不断发生,从来没有任何一种形式的权力能长足存在——但至少,能在广袤的时空里留下一粟转变,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虽然他在青史留名和遗臭万年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这一点可能为大多数人所不理解。不过狭义上来讲,福地却可能是最理解人性的存在。
人们不一定会祝愿好人升上天堂。
但一定会诅咒恶魔下十八层地狱。
一片静谧之间,只剩下福地桌上的闹钟在咔咔作响。
“哐当!”
门处发出一声爆响,紧接着冲进来的是鼎沸的人声和脚步声。全副武装又荷枪实弹的市警鱼贯而入,兵锋直指坐在办公桌后的白发老人。
声音有点嘈杂,牧出弥洸感觉脑袋里涌入了太多信息。但大部分无用的又被自动屏蔽掉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理解其中含义。迷糊的同时又很清楚,只要他有所需要,那些信息也能第一时间调动出来为他所用。
是超推理的熟练度上升,所以开发出新的功能了吗?
【检测到宿主疲惫值较高,需要系统提供睡眠服务吗?】
自从了解到这个系统的真实身份是和丘比一样的孵化者之后,牧出弥洸就几乎没有和他主动交流过。一直都找各种借口不肯重新开启心灵感应,系统似乎也明白了自己不受他的欢迎,因而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也基本不会出声。要不是偶尔还有扮演值和熟练度的提示,牧出弥洸都快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你们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服务了?”大人们都在忙,尽管牧出弥洸待的地方可以说是位于整个房间中心,但也没什么人注意趴在椅背上一个人喃喃的他,“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或者会以为他在讲电话也说不定,毕竟现场的警官们人均耳朵上都挂着一只耳麦,按着耳朵和空气对话的人不少。
【因为这一功能只有在检测到宿主身体状况不佳时才会触发呢,毕竟我们有义务保证您的身体健康】
这种既冷冰冰又带着刻意撒娇口吻的机械音实在是令牧出弥洸浑身不舒服,不管听多少遍都难以适应。他打了个呵欠,调整一下姿势努力让自己趴得更舒服点,“是能让我不用自己睡觉,就好像补足了八小时睡眠一样吗?”
第228章
【没有那么方便的功能, 如果您想的话可以试试抽卡呢亲亲,我听说过主神空间里储存了类似的道具。】
【我们能帮您的,只是在任何环境下都能顺利入睡, 且在身体机能恢复到平均值以前绝对不会被吵醒而已】
“完全不便利。”牧出弥洸对系统给出的答案做出如是评价, “不过......算了, 帮我开启一次这项功能吧。”
怪不得乱步在第五季最后会累到啪嗒一声倒地上, 这种思考量对于一个普通人的大脑来说确实有点太大了。牧出弥洸明明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但此时此刻还是觉得疲惫得不得了。
仔细想想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虽然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但只看事态的发展也能想得,江户川繁男和社长, 还有柯南那边一定也做了不少努力。
对福地而言,赤司征十郎的死活无关紧要。他明面上对他提供保护, 只是为了堵住警视厅众人的悠悠之口而已。即使设下重重保护, 他想做什么也没人拦得住。条野会输给超推理,但可不会输给跑龙套的小警察。
所以不是跑龙套的柯导闪亮登场了。
虽然牧出弥洸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推理出赤司的其中一个保镖副业是美食评鉴家, 并且是某家甜品店的死忠粉这件事。
问超推理也没用,他时常觉得乱步这份技能就像一份写满了略的参考答案, 过程半个字都吝啬给他。
总之柯导就是靠一份蛋糕边角料, 和自己惟妙惟肖模仿小孩的演技, 骗过了一位身在保镖心在美食的甜心壮汉。
牧出弥洸觉得这段剧情有点抽象,但想想看原著连“微笑之乡的阴谋”这种抽到阴间的情节都能搬上大银幕,就觉得这段也不过尔尔了。
不过还是让黑子受到了强烈震撼吧。但没办法, 如果没有能用出“视线诱导”的黑子在场,柯南就算可以吸引守卫的注意, 也不能同时完成帮助赤司逃生的布局。
起初会让赤司进入警视厅的安全屋,是为了躲开朗姆的杀机。但究其根本, 组织的二把手之所以会对一个国中生动手,原因在于担心其他成员会扶持另外一个人走上政治高峰。所以只要傅川信失去成为议员的可能,萦绕在赤司身边的危险也就自然消失了。
这方面的工作,则是繁男与福泽在做。
虽然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击垮福地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团,但捎带手打击一下同样不安分的黑衣组织也与他们的观念并不冲突。尽管不能完全令其一蹶不振,毕竟时间和精力都不甚充足。不过让他在这一次的选举中失去民心却很简单,只要利用媒体就够了。
古往今来一直如此,对于普通人来说,统治者是哪一个具体的人并不重要,反正不会影响他们的利益。大家都很忙,忙着为自己的生机奔波。
生产一份谣言,固然要承受辟谣之后被反噬的后果,但正义总是迟到的,恶果也是会有延迟的。只要合理的利用好这段时间差,就能达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牧出弥洸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短,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总算是幽幽转醒。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雨过天晴的碧空一片洁净,云只丝丝缕缕的飘在地平线附近。
“你终于睡醒了——!”
几乎就在他睁眼转了转脖子的瞬间,一个有些低哑的中年男声就窜了出来。紧接着一大团黑影就遮住了他眼前的大半天光,顶着一头黑色杂毛的男人哐当一声扑了上来。
真的是哐当一声,因为牧出弥洸下意识反应咕噜到一边去了,连盖在自己身上的小被子也一起卷走,以至于男人扑过来直接撞上了他刚才躺着的椅子。
办公室里其实没有设置能供人躺着休息的地方,所以牧出弥洸刚才只是变变扭扭的被塞在了由两张椅子拼成的小床上。因此被男人一撞这床就瞬间散了架,他趴倒在地之后还被倒下来的椅子砸到了后背。因为牧出弥洸躺的位置本来就在不太起眼的角落,这么一撞,他的脑门还和墙角的踢脚线紧密接触了一下。
“......好蠢,像白痴一样。”牧出弥洸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椅背反向跨坐在了这张转椅上,“完全不想承认我跟你这种人认识。”
刚才盖在他身上的东西也不是被子,而是他原本穿着的披风。这会他一副嫌弃到极点的模样,连眼神都吝啬给趴在地上的男人。
“怎么能这样。”男人捂着自己的腰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挺费劲地伸手把椅子也一起扶正,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你怎么可以假装不认识自己的爸爸。”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儿子。”牧出弥洸脚尖在地面一滑,椅子的轱辘非常流畅的带着他窜到了男人面前,他伸手就戳上了对方的鼻尖,“我以为你只顾着和妈妈过二人世界呢。毕竟你们俩是真爱,我只是个意外。”
“哎呀......”男人——江户川繁男一时间竟没了话,任他巧舌如簧,现下竟也失去了声音。
牧出弥洸看他这副表情,不由得把手放下了,“真的假的,你也很久没和妈妈待在一起了吗?”
“毕竟工作太忙了嘛。”繁男搓了搓自己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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