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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鸟(娜可露露)


谈照当场踹了同伴一脚:“找死是不是?”
他腿长,从桌面伸过去,差点把酒杯碰翻。温明惟伸手扶了一把,略微侧身看他,眼里带一种认真的疑惑,好像信了他同伴的玩笑,也怀疑他性能力不行。
谈照微微一哽,下意识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沉默几秒,脸一沉,少爷脾气发作,不想理人了。
温明惟见状突然笑了声,和刚才几个笑不一样,这次是真心的。但因为真,也格外刺耳,谈照不悦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温明惟盯着他左耳上闪耀的钻石,突然转移话题,“你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练枪。”
“没空。”谈照漠然拒绝。
“好吧。”温明惟好似很失落,拿起酒杯低头喝了一口。
他头发长,垂落的发丝恰好遮住表情,像掩饰一般,让人不忍。
李越何止发春,简直是恋爱脑上头有点一见钟情了,忍不住安慰温明惟:“他明天真没空,要去医院探望他爷爷,估计得忙几天。”
温明惟顿了顿,对谈照说:“这样啊,祝你爷爷早日康复。”
谈照不喜欢在外面提及家事,微微点了下头算回应。
见他对自己的心动男神这么冷淡,李越相当不满,但无可奈何,只好亲自陪温明惟聊天,没话题就制造话题,说:“温……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明惟就好。”
“好的,明惟哥,”李越自作主张加了一个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演员吗?”
温明惟笑了笑:“不,卖药的。”
“啊?”李越没懂。
温明惟道:“开公司,医药行业。”
“哦哦,”李越吹捧道,“原来是总裁,难怪这么有气场。”
这句捧得过于虚假,在座几位少爷,哪个不是大财阀出身?怎么可能把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小医药公司老板放在眼里。
但聊到家世,李越忽然间想起什么,莫名觉得“温明惟”几个字有点耳熟,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记不起来,喃喃问:“明惟哥,听你口音好像不是西京人?”
温明惟讲话没口音,的确和口音略重的首都本地人不一样。
“我是新洲人,”他说,“前几年搬迁过来的。”
“这样。”李越应了声,脑海里不断闪着“新洲”“温”,词组飘荡,一簇记忆火花突然爆开,吓了他一跳,“你姓温啊?”
“怎么了?”
“……啊,没事。”
李越压下心悸笑了一声,心想,新洲省是联盟第一大省,温氏是新洲的第一大姓氏,姓温的普通人少说也有百万,倒没那么巧,温明惟姓的肯定不是那个“温”。
至于那个“温”是哪个“温”,自然是曾经在新洲称王称霸的温氏一族。
但现在温氏已经倒台快十年了,当年高高悬挂在龙都城至高点的黑鸢尾家徽都被人拆下来当废铜烂铁处理掉,找不到一点痕迹了,还有什么可忌讳?
话虽如此,李越还是不敢把那段新洲往事当八卦和温明惟聊——事实上他也并不了解多少,换了一个安全话题,突然问温明惟年龄。
“明惟哥,你今年多大了?”
听到这里,在一旁始终没睡着的谈照终于忍不住了,猝然睁开眼睛,不耐烦道:“你们两个相亲呢?有完没完?”

第3章 摩耶之幕(3)
谈照脾气不好熟人皆知,具体体现在他从不迁就别人,但别人必须迁就他。简而言之,王子病。
王子病自然来源于他“王子”的身份,但究其根底,主要是家庭环境问题。
谈照的父亲是联盟首富谈英卓的幼子,年轻时爱好游行考察各地风土人情,常与妻子结伴外出。在谈照五岁那年,夫妻俩乘坐私人飞机横跨太平洋,不幸遭遇空难,双双逝世,遗下一个可怜的小谈照,被送到爷爷身边养大。
因这桩惨事,谈照备受爷爷溺爱。
谈家上下都谨记,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少爷,那是谈英卓的心肝宝贝眼珠子,他可以杀人放火,别人不可以忤逆他半分。
好在谈照虽然性子骄纵,但总体来说没有特别出格的纨绔劣行,只是苦了他身边朋友,不得不耐心哄着少爷。
一般来说,谈照也不会无缘无故发火,今晚却三番两次表露不爽,可见睡不好觉确实影响人心情。
李越不怕他发火,怕的是他王子病发作吓着温明惟,当即提议说:“你实在睡不着就别挣扎了,换个地方睡,去打牌怎么样?——我们打牌,给你开个房间休息。”
谈照果然要发作:“那我他妈跟着你们干嘛?我不会回家睡觉吗?”
李越有点窘迫,并非没想到这点,只是觉得如果谈照走了相当于少一道桥梁,他不好意思单独带温明惟去打牌。
谈照一眼看穿他,凉凉地挖苦:“小舅子你不管了?表姐呢?”
李越:“……”
移情别恋不行吗?不要拆穿。
气氛聊得有点僵,谈照大概是真不高兴了,突然从沙发前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随你们的便,我回去了。”
说罢毫不留情,转身就走,李越连忙伸手去拉,但比他更先拉住谈照衣角的,是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
“谈照,”温明惟收紧手指,微微仰起头,“不再陪我喝一杯吗?好不容易碰见。”
他眼角含笑,是一句寻常挽留,偏偏给人一种非常不舍的感觉,异常缠绵。
谈照垂首看他,投下一道居高临下的注视,没回应。
李越连忙打圆场,硬生生把谈照按回沙发里:“求你了大少爷,不要这么对待我们明惟哥好吗?有什么不爽冲我来。”
谈照无语:“我怎么对待他了?你装什么护花使者?”
“好了好了,”温明惟劝解,“是我的错,突然横插进来扰了你们的聚会——今天是谁的生日吗?桌上怎么有个蛋糕?”
是吃剩一半的蛋糕,切得七零八落,上面有几根栽倒的蜡烛,奶油已经融化了。
“是我。”李越说,“我今天二十四岁了,明惟哥。”
“祝你生日快乐。”温明惟笑笑,“可惜一时间没什么礼物能送你,回头我补上。”
李越惊喜:“哇,不用麻烦,你人怎么这么好……”感叹一声又说,“你平时一定很受欢迎吧?追求者是不是很多?你单身吗?”
他问得直白,目的不加掩饰。温明惟却说:“不啊,没人追求我,一直是单身。”
李越不信:“真的假的?”
温明惟不答话了,只是笑。
温明惟的笑很温柔,仿佛体贴每一个看向他的人,却又有种年长者游刃有余不把弟弟当回事的味道,是轻视,轻视中却又饱含宠溺,微妙得令人心痒,忍不住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揣摩他的心思。
李越聊两句就上头,感觉自己晕乎乎的,浑身发酥,嗑药了似的,怀疑再跟温明惟聊下去会变傻,强作镇定低头喝酒。
李越不说话,温明惟的眼神飘飘荡荡又转到谈照身上,突然玩笑似的问了句:“谈照,你也觉得我人好吗?”
谈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问我干嘛?又不是送我礼物。”
温明惟从善如流:“我也送你一份,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用不着。”谈照说,“我每年收礼太多拆不过来,不差你一份。”
温明惟好像有点受伤:“你跟谁说话都这样吗?”
“……”
谈照一顿,不等答话,李越替他回答:“对,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惟哥你别介意。”
谈照脸色一沉,仿佛李越平白污蔑了他,但这根本不是污蔑。
他无话可说,再次深深倚进沙发里,继续刚才没完成的睡觉事业。难为他这么坚持,可他刚闭上眼睛,没来得及把瞌睡虫召唤出来,突然听见温明惟说:“不早了,我明天有事得早点休息,你们聊着,我就不奉陪了。”
温明惟站起身,跟在座几人道别,他罕见的没有笑,像是真的被谈照刚才那句话伤到了,情绪不高。
谈照瞥他一眼没做反应,李越过意不去地跟着站起来,替好友道歉:“哎,明惟哥,他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温明惟很理解地说,“我明天的确有事,再待下去就太晚了。”
李越手足无措:“好吧……你开车来的吗?住处远不远?用不用我送你?”
由于可以无人驾驶,不用担心酒驾的问题,有车就行。温明惟却说:“我没开车,但麻烦你不太好吧,今晚还是你生日……”
他看了眼旁边几人,言外之意,寿星抛下朋友离场不合适。
李越很想献殷勤,但他要陪的不止二楼几人,还有在楼下蹦迪的一群朋友,的确脱不开身。
李越心急火燎,好像他不送温明惟对方就回不了家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瞥见谈照时突然灵机一动,说:“少爷,劳烦你送明惟哥一趟呗?”
“……”
“哎——别这么别扭,你俩明明比我熟,闹什么呀?”李越拉谈照起来,“送完随便你去哪儿睡觉,回不回来都行。”
谈照一脸不情愿,但大概是“睡觉”两个字打动他,他也不想继续在酒吧消磨,想了想竟然答应了:“走吧,你住哪里?”
温明惟在手机上发了一条定位:“谢谢。”
上车之后,气氛终于缓和了点。
谈照的车和他本人一样,非常有脾气,内外经过大量改装,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连副驾驶上安全带的位置都调整过,温明惟摸索半天才抽出那条带子系上,一抬头发现,谈照在摸方向盘。
——这车也没有人工智能系统,少爷竟然亲自开车。
“你刚才喝酒了吗?”温明惟问。
“没有。”
“那你喝的是什么?”
“……饮料。”谈照出人意料地说,“我酒精过敏。”
温明惟笑了一声。
这是顾旌没提供过的资料。
“所以你以前去酒吧,各种party,跟朋友聚会……都是喝饮料?”温明惟仿佛发现新人类。
谈照黑脸:“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温明惟:“没事,很健康。”
谈照沉默开车,大概有十分钟没理他。
没有李越活跃气氛,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话题可聊。司机保持专注,乘客无事可做,温明惟突然心血来潮,打开谈照的社交网络账号从头往下翻。
他以前看过,但不会每天都看。新动态更新了四条,最新一条是今天在机场发的,图片是候机厅里某家餐厅的食物照片,配两个字:难吃。
温明惟边看边笑,心想,他十二岁以后就不会在网上发这种无意义的碎碎念了。当然,他十二岁以前其实也没发过几条。
谈照好久才发现他在笑什么,非常不悦:“你偷看我账号干嘛,有没有礼貌?”
“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温明惟打开自己的主页给他看ID,“要互关一下吗?”
谈照开车的间隙飞快扫一眼:“你这种什么都不发的关不关注有什么区别?”
“方便我看你的好友圈。”温明惟轻描淡写抛下一句,不确定地问,“你会发仅好友可见的内容吗?”
谈照没作声。
温明惟追问:“一些心事,秘密,或者偶尔发几张自己的照片,有没有?”
“……”
温明惟说话时声音始终很低沉,在狭窄的车里却格外清晰,连他的呼吸声都不可忽视,和眼神一起化作某种略显暧昧的气息密密麻麻地裹住谈照。
谈照有点不适,下意识松了松领口。
然后便瞥见,温明惟的视线追随他的手指,从他的领口滑到他凸起的喉结上,看了几秒。
这种气氛不该挑明,但谈照没那种意识,直白道:“你看什么?”
“看你啊。”温明惟若无其事,“有什么问题吗?”
“……”
谈照没答上来,被噎住似的过几秒才说:“我不发仅好友可见的东西。”
这是拒绝互关的意思,温明惟不以为意:“没关系。”
之后的几分钟格外沉默,什么话题也没聊。
温明惟自称是名不见经传的医药公司老板,住处却很高级——西京市东海岸的天价住宅区,有入住门槛,住户皆是非富即贵,一般人有钱也进不来。
谈照刚才把定位一键复制到导航里没细看,车开到附近才醒神,狐疑地扫了温明惟几眼。
“离我家不远,”他把车停在定位的终点,一栋隐在雨林花园里的白色别墅大门前,“你竟然住这边?我以前怎么没碰到过你?”
“可能是不巧吧。”温明惟低头解安全带,柔顺的长发沿脸颊滑下,流水般漫了一身。
他突然说:“谈照,帮个忙。”
“怎么了?”
“头发卡住了。”
不知怎么回事,温明惟的手按住安全带开关,却没解开,好像没法从那紧绷的带子里挣脱出来。
他的头发实在太长,散得到处都是,车里光线又暗,谈照连发梢在哪都没看清,俯身靠近他,问:“卡哪儿了?”
“不知道。”温明惟不清楚,一挣扎就吸了口气,明显是扯到发丝很疼。
谈照不得不帮忙,握住他长发的中段从上往下捋,在他大腿附近探索,但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哪一缕头发是卡住的,反而以手作梳帮对方把披散的长发梳理整齐了。
谈照迟疑一下,意识到被骗了,抬头发现温明惟含情带笑地看着他,突然说:“谈照,你好可爱。”
“……”
距离太近,他滚烫的呼吸打在谈照的喉结上——刚刚被他用眼神标记过的地方。再近一点他恐怕就能咬住那凸起的部位,用牙齿做一个切实的标记,或者亲吻。
谈照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躲,硬生生忍住了,非常强势地把他按回座位上。
“温明惟,”谈照恼怒道,“你有什么招数冲李越发挥,我对你不感兴趣。”
“啊,”温明惟似乎很意外,“你想到哪去了?”
他比谈照更强势,但并非强硬,是更高一级的包容和睥睨,仿佛对方犯错但他选择宽恕,手指搭在谈照肩上轻轻敲了敲:“宝贝,我只是在夸你可爱。”

温明惟是被谈照赶下车的。
成年后就再也没被叫过“宝贝”的某位少爷像只被戳到肚皮的刺猬,张牙舞爪地关上车门,险些夹到温明惟的头发。
温明惟目送他绝尘而去,直到车声再也听不见,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散去,短暂热闹过的夏夜重归寂静。
这片住宅区叫“海苑”,一个平平无奇但闻名遐迩的名字。
温明惟八年前从新洲省龙都市迁居至此,住得还算满意。客观说,居住环境好坏在他眼里区别不大,他唯一要求是清净,不受打扰。
如果谈照了解温明惟的日常生活,刚才就不会奇怪以前为什么没在附近碰到过他。
——温明惟几乎不出门,如无特殊情况,一个月最多外出两三次。
他的确开了一家医药公司,但公司归他手下的人管,他是不上班的。
这个公司与其说给他赚钱,不如说是帮他烧钱:养科研团队,私人实验室,开发各类不上市的新型药品,满足温明惟不为人知的种种需求。
可能是因为今晚外出前服药过量,和谈照见面的愉快结束后,温明惟漫步回家,突然一阵胃绞痛,副作用上来了。
温明惟习以为常,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在那鲜明的痛觉里回味谈照刚才的反应,更觉得心情舒畅。
直到他走进大门,穿过花园,看见别墅门前停着一辆不属于自己的车。
车本身不出奇,是个普通品牌,大约二百来万。
但车牌是“UA00002”。
温明惟的表情终于变了,仿佛胃绞痛才刚刚涌上来。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重归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走进门,没理会迎上来的管家,对客厅里的顾旌说:“元帅来访,你怎么不通知我?”
顾旌站得笔直,眼里有一抹显而易见的紧张。
在他两米之外,客厅中心的沙发上,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背对门口而坐,闻声笑着回头,说:“是我让小顾别说的,你难得出门散心,我打扰你做什么?”
此人头发虽白,脸上却没有明显的皱纹,年纪最多四十七八,跟苍老不沾边。长相很平淡,五官没有值得夸赞之处,但眼神异常深沉,给人感觉城府极深。
——正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联盟大元帅,郑劾。
温明惟不追究,挥了挥手让顾旌和管家离开,然后从柜上捡起条发带随手束了头发,到郑劾面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好久不见,元帅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郑劾道:“别一口一个‘元帅’,多生疏。”
“好,”温明惟改口,换回旧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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