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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牛阿嫂)


直到孙宸入镜说电量不足,这通视频才被挂断。
裴景声坐直身体, 心想终于能轮到他了吧, 他们今天说好要把爪垫毛修一修。
由于前几次主动变化都以失败告终,罗闵也拿不准什么时候恢复人身, 因此这几天他们都在房间内度过。
两人共处一室, 好是好,但裴景声已有好多天没能和猫近距离接触。
一是没有长距离移动被代步的需要,二是黑猫确实并不热衷于和他肢体接触。
一只猫不想被摸时, 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一根毛的。
更何况,裴景声还将那丝感动之情消耗殆尽了,比如半夜偷偷做出吸猫肚子这种明令禁止的行为被假寐的黑猫逮住,又比如借着擦脚的名义莫名嗅闻猫爪这类在猫看来匪夷所思的行为。
可谓所有不能逾越的界限,裴景声都做了。照裴景声的话来说, 罗闵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自然, 虽然身体在逃避, 在心理上已经逐渐接受了他的存在。
譬如罗闵收发消息时不避着自己, 挥爪和瞪人越来越熟练诸如此。
可喜可贺。
综上所述,裴景声目前像无神论者撞上的一只背后灵, 罗闵看得见他,但当他不存在。
果然,罗闵忽略正襟危坐亟待宠幸的裴景声, 转而打开了和陈啸的聊天框。
【a年货上新-陈啸(有事微信不接电话):你要在首都登基了筹备仪式?】
【陈啸:还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微信是本人吗?】
【陈啸:[惊恐][惊恐][惊恐]】
【wxid_cdq4mi3lckao99:是本人。】
机场在第二天下午恢复了航班,当天陈啸拖着行李就上了飞机,说是免费的酒店住一晚就够了,再住就不免费了。
依他憋不住话的性子,罗闵以为他早晚会将那晚的遭遇一咕噜吐露干净,不料这些天绝口不提。
【陈啸: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黑猫挑挑不存在的眉头,【什么事?】
【陈啸:城中村可能真的要没了。】
【陈啸:也是件好事吧,据说搬迁款给的特多,我这个小铺子也有不少钱,如果快的话,明年我就能把钱还你了。】
【陈啸:你看,这还特意设了个公告栏,看着比前几次正式多了,还有公章呢。[图片]】
【陈啸:如果房子没了,你打算去哪儿?还留在柳市吗?】
不留在柳市又去哪儿呢?
经陈啸一番话提醒,罗闵才注意到现已是新一年的一月了,跨年的那天做了什么?记不清,大概就是寻常的一天。
再过不久便是春节,公告上写着搬迁的最后期限在春天,他还能在城中村过最后一个年节。
翻过春天,就离罗闵归校的日子不远了,那时城中村就该彻底消失在柳市。
他或许能拿到一笔数额大到能包揽今后数年的钱,以此作为搬离的补偿,那片被鲜血浸染的地板也不用再想着更换,罗锦玉的骨灰该找时间下葬。
崭新的开始,过去终将被废弃。
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陈啸发来的消息,好半晌他才回复道:
【我不知道。】
听到这则消息,罗闵说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只是稍显无措,就像一只鸟想栖息在枝干上,却发现熟悉的大树只留下被翻出深土的根系,不得不为此茫然一阵。
“怎么了?”身侧的沙发下陷,罗闵没遮掩,裴景声捕捉到屏幕中的关键字眼,顿了顿,复柔声问道:“本来想等我们回去之后告诉你,怎么没精神,舍不得家吗?”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黑猫的神情,尽管看一张小黑脸辨别心情难度异常高。难怪黑猫是神秘的代名词。
黑猫迟疑地摇了摇头,用舍不得家来形容他的感受,似乎过分的温馨和谐又局限,但也没有更好的指代。
“不打算留在柳市吗,去别的地方上学还是工作?”
【读大学】
罗闵愿意回答,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裴景声忽略牙根酸痛,旁敲侧击,“不在柳市,那在很远的地方吗?”
罗闵打出了学校的简称,裴景声没想到罗闵的成绩那么好,在普通的环境中能做到这程度,罗闵又付出了多少精力。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该是人人称赞的天才。
“那应该给我们文文颁一个最聪明小猫奖,不对,是最完美小猫奖。”
猝不及防被抱起,罗闵还没跟上话题转变的速度,就被夹着胳肢窝抱进怀里,“脑袋聪明又好看,毛毛长得好,手脚也长,皮肤白,性格又讨人喜欢,还有哪里不好的?”
其中有点似乎不太对,还没来得及深究,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后背的热气。
男人呼出的气流打在背上,长毛倒伏后坚强地站起。吸取上一次失败的经验,男人宽大的手掌拢起黑猫的前掌,手臂横拦黑猫将他牢牢锁在怀里。鼻梁戳进黑猫的后颈嗅闻,热烫的呼吸令罗闵全身都敏感地战栗,错觉将其误认作细密的吻,从头顶到尾巴。
仿佛是被凶残的野兽捕获,无路可逃,无助地等待被果腹的命运,然而野兽没有伸出獠牙,而是无比细致且温和地梳理起体型小得可怜的动物的毛发。
就像一只大狗。
没错,像一只耳的升级版的巨型犬——
时不时地想要贴贴,却无奈于没有一只耳的先天优势,体型上的巨大的差距令罗闵本能地想要逃离,因此只能眼巴巴地逮着机会接触。
或许是太喜欢猫了吧,裴景声可能根本没把自己当成罗闵,而是纯粹的黑猫,所以才能心无芥蒂地亲昵。
罗闵想通关窍后,渐渐放弃抵抗,想象是一只耳在舔他,心里好接受得多。
与腹部不同,背部的毛更厚实茂密,触摸脸颊的感觉像一团软绵绵的云,隐隐有棉花糖的甜香。意识到罗闵不再抵触地逃离,这份甜与舌根的苦涩交织,钻进胸膛泛起经久不息的痒。
他不想道貌岸然地克制自己绅士地询问罗闵的过去了,罗闵没说出口的,他都会一点一点了解清楚。
莽撞的蠢货是最低廉的爱慕者。
罗闵的纵容使得裴景声变本加厉,手臂如巨蟒紧紧缠绕黑猫,不许他离开自己怀里半步。
“我能咬一下你的耳朵吗?”
男人话音刚落,尖尖挺立的耳朵消失,一只不听话地翘起后又压下,蓝绿眼幽幽的。
对狗的溺爱会引导他变本加厉走向极端,罗闵意识到自己对一只耳的相处方式不能照搬到裴景声身上。
裴景声更难缠,更不知收敛,也不懂见好就收。
有力的尾巴毫不留情地打上蠢蠢欲动的手掌,黑猫眼中的冷漠几乎凝结为实质。
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一只漂亮的黑猫摆出威慑的姿态,也值得反复欣赏,喉结上下滚动,裴景声吐露心声:“很可爱……”
黑猫似是被他的话气到,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尾巴奓毛,落在裴景声大腿的爪子指甲扣入布料。裴景声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低声下气哄道:“我说错了,我不提了,不生气,我们喝点水休息休息好不好?”
平稳了多日的情绪一朝被激起,无法轻易平息,黑猫呼吸急促,气流争先通过紧缩的气管,用力地摇头试图摆脱什么,猝然身体一软跌下。
“罗闵!”
裴景声伸长手臂向前扑出,手肘径直撞向地面,幸而地毯有所缓冲,痛感并不尖锐。这份疼痛被忽略,浅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身下,触手细腻温润的肌肤告诉他,眼前不是他的幻觉。
是罗闵。
不是黑猫,而是在他梦中无比靠近又没有理由接近的青年。
略长的黑发大半向下垂落,露出光洁的额头,眉骨中心至鼻尖的弧度仿佛被匠人精心雕刻修整过上千次,完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不似真人。偏偏薄到透出细微血管的,介于透明与瓷白质感间的肤色提醒着裴景声,是活生生的罗闵没错。
“放开我。”冷淡的声音自下而上传来,裴景声动作迟缓地起身,视线胶着在青年脸上,那因喘息而微微张开的唇,色泽比寻常更红,冲淡了罗闵锋锐五官带来的冷意,比他梦中更有冲击力。
好在他并没彻底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冲昏头脑,抖开搭在沙发靠背上的长毯。原来他们刚刚靠得那么近……
能说话后,裴景声就像终于得到了指令,或是从吸猫的沉醉中清醒过来,罗闵为他们保持的友好距离松下一口气,从地毯上起身。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给你拿衣服,还有拖鞋。”
“我自己拿吧,我知道在哪,谢谢。”罗闵利落地转身,将裴景声甩在客厅。
裴景声僵硬地站在距卧室五步之外的地方,青年拖长的眼尾与笔直的小腿留映眼前。
他迅速盖住下半张脸,鲜血仍然从指缝中渗出。
“……”
洗手间传来潺潺水声, 罗闵叩响紧闭的门,“裴景声,你在洗澡吗?”
话音刚落,男人挂着水珠的脸在门后出现, “怎么了?”
青年已穿戴整齐, 自上而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肩直腰细, 胯窄窄地收束, 连接着直且长的一双腿。罗闵忽略裴景声凝重的目光,黑猫变成人总需要时间适应, “我打算今天回柳市, 你有什么打算?”
裴景声额角青筋跳动,“今天?你才刚恢复,再休息一晚吧, 现在也没合适的机票。”
“我坐火车走,下午三点的车刚好。”
“火车,绿皮火车?”才止住的鼻血又有向外流的趋势,这回是被气的。
“嗯,中途换乘一趟, 七个小时就能到。短时间内一般不会重复变化, 你放心。”能变回人身, 少不了裴景声出力, 罗闵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记仇, 好声好气对裴景声解释。
放心,放什么心?让你和一堆人挤在一节车厢里哐当哐当摇七个小时,还是你刚从猫变回人形就急着离开, 连一晚都不肯留?
话出口却委婉得多,“太急了,罗闵,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
罗闵微微摇头,留长的黑发在肩头扫过,“之前不是一直这样吗,而且这次耽搁得太久了。”
从他们达成一致起就是这样,罗闵在恢复人形后会立刻离开,无论什么时间,都绝不逗留,在他看来,这是相应的礼貌。
裴景声话语一滞,吞下挽留,“先别买票,让我看看机票,我有飞机里程可以兑换机票,很划算,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为了打消罗闵的疑虑,他补充道:“我一直没找到机会用,再过段时间该过期了,你帮我消耗一点别浪费。”
他期待而诚恳地看着罗闵,终于等到他点头,“那我把火车票退了。”
罗闵没什么行李,他和裴景声穿的衣服都是来首都后购置的,临走时几乎什么都不用带。
裴景声倒是打包了一袋东西走,给罗闵找了个背包,叫他把东西放进去,空荡荡的背包里塞了一只雪人玩偶。
临近中午的机票最划算,酒店送机司机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机场,时间还有富足。
“里程兑换可以换头等舱吗?”罗闵捏着值机取出的机票,拧着眉。
裴景声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兑了两张商务舱的,可能因为我是这家航空公司的会员吧,免费办了升舱,是不是还挺幸运的?看来以后可以多选这家航空公司。”
“嗯,那还挺好的。”罗闵的机票都是陈啸同意买的,陈啸说特价机票又坐不死人,专门蹲着某个软件抢,所以他倒是真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
贵宾休息室内相对安静些,两人相对而坐,柔软沙发椅支撑着腰背,暖气上涌,罗闵不想睡,侧脸看不远处的吧台酒保绚丽的调酒手法。
沉静淡然的侧颜尽数落入裴景声眼中,无端看出几分柔软。
真可爱。像才离开巢穴的雏鸟,对世界的认知尚不全面,出于一丁点信任,就能被哄骗着由一只猛禽跟在身后。
“吃点维生素,今天还没吃。”裴景声唤回雏鸟的注意力。
罗闵拒绝,“那是宠物专属维生素。”他现在又不是黑猫。
裴景声微微一笑,掏出一瓶维生素,“复合维生素,还包含各种矿物质,成年人一天吃一片。”
怕罗闵不配合,他又接了杯温水递过去,“回去以后去检查一下,总要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贫血。”
罗闵对身体检查非常抵触,这几天无论裴景声以什么理由哄劝,都没得到黑猫的同意,而观察中又没有明显的不适,裴景声只能暂时按下。
“嗯。”
“别骗我,之前不是对王医生很配合吗?”
青年唰得抬起垂眸像钩子似的眼睛,睫毛在眼尾投下一小块阴影,“那不一样。”
裴景声想问,哪不一样?人、时机还是身份?
“我现在挺好的,不会再有之前的情况发生。”罗闵自认说了实话,他入睡越来越快,没有再被头疼刺激得清醒半夜昏沉半夜。对咀嚼辣椒的痛觉依赖也越来越少,一切看来,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周郃和裴景声的担忧,没有任何道理。
他向裴景声再三做着保证,不会影响黑猫,不会再让黑猫陷入曾经的危险境地,然而裴景声似乎并不相信他,反而有些怒意。
“我不是要你保证这个,罗闵!”无力感充斥着裴景声,“你不需要刻意区分自己和文文,我也不会那么做……”
玻璃杯敲击桌面,声音略重,盖过了裴景声的尾音,曲面玻璃扭曲了青年的面容,使音调也变得奇怪,“我知道了。”
裴景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们现在是朋友,对吗?是哪怕有一天你再也变不成猫,也能存续的关系。”
他本以为他们至少该是比朋友更稍显亲近的关系,罗闵急匆匆地离开表态却打碎了他的美好幻想。
他期待着罗闵的回答,那双漂亮的薄唇张开,却又紧紧抿成一线。
罗闵沉默了。
罗闵压根就没想过他们该是什么关系!
两个巴掌虚空扇在了裴景声脸上,他像一只进入发/情期,深陷春/梦无法自拔的蠢驴,可他连对罗闵尥蹶子都做不到。
“罗闵,你说,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他靠近罗闵,轻声问。
“……合作。抱歉,我没有深入想过。”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样的表述不对,这样哦习以为常清浅的回答总轻易地惹恼人,比如魏天锡,比如陈啸。
罗闵常以为自己的道歉没有任何效用,没有人接受它。
“我接受你的道歉。”裴景声说。
“但我更要向你道歉,是我让你产生了误解,我没有向你表达清楚我对罗闵的喜欢,没能让你体会到安定感,这是我想和你维系长期关系的失败之处。除此以外,我还要向半年前我的口出狂言道歉,我应该意识到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引起意料不到的伤害。
“我希望你好,不只是为了猫,罗闵难道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吗?我知道你为了救人才打伤了彭虎,你把一只耳照顾得很好,你还能和陈啸打手语,你考了顶尖的学校,你一个人生活也把自己养得很好,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裴景声从没有这么迫切地说过这么一长串的话,胸膛上下起伏,全程一错不错地紧盯向罗闵,他在青年漆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哪怕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他打彭虎是不得已,如果彭虎没有因酒劲上门挑衅,他甚至连拨打报警电话都做不到。
收养一只耳更是一只耳坚定不移地向他摇尾巴,无论他是猫是人,都紧紧跟随他。
学会手语的原因就更不必再说……
“难道我就有很好吗?我年纪比你大,脾气更差,做事不计后果,自负、偏执……小闵可怜可怜我,做我第一个朋友好么?”
罗闵怔住了,缓慢地眨眼,“那你真的挺坏的,只有我一个朋友。”
裴景声低头笑出了声。
还好,罗闵就喜欢蠢的。
事实上,成为一对好朋友的罗闵与裴景声并没有太多见面的时间。
当日飞机落地后,裴景声就回到了办公室加班到深夜,罗闵在年前有新的拍摄任务。
裴景声一连多日,没见过罗闵一眼。
一只耳被接走,罗闵回信的频率越来越慢,偶尔回复也只说自己在工作。
在首都相处的最后一日,仿佛只是裴景声做的一个梦。
欲求不满。可名为朋友的胡萝卜挂在前,他只能闷在心中专心应对眼前。
“喂。”罗闵走至影棚一角,摁响手机音量。
熟悉而阔别已久的嗓音响起,“喂,是小闵吗?”
手指有一瞬绷紧,“是我,丁婆婆。”
听到罗闵认出她,电话那头丁秀慈显然非常高兴,提高了音量,盖过身侧吱哇乱叫的童声,“对对,是婆婆。小闵你最近怎么样啊,是不是学校放假了,当初你学习成绩就好,是不是考上了名牌大学了?当初婆婆走得急,都没来得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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