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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牛阿嫂)


“我考上清河大学了,婆婆。”
“哎呀!是清河大学!婆婆没听错吧,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婆婆家里几个小的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如果你妈妈在天有灵,也会为你高兴的。”
罗闵闭上眼,深深呼吸,“嗯,或许会吧。”
和谐的气氛霎时被打破,丁秀慈嗫嚅:“婆婆说错了……”
“没有,婆婆,我现在很好。”
丁秀慈有点嗔怪地说:“那怎么不给婆婆打电话呢?”
“我忘了,婆婆,每天遇到的人太多了,就总是会忘。”阔别已久的紧张回到罗闵体内,让他有些不适应。
“那婆婆给你打,也不晚。快过年了,听说老房子真要拆,但婆婆也没法回去,我叫张韬回去一趟,帮我拍点照片,带点东西走,留点念想。婆婆给你做了年货,明天让你张韬叔叔送给你,别忘记放冰箱里去。还有啊,别分给陈啸那小子太多,他就是吃得多才长那么大个子,看着多傻啊。”
“好,我知道了,婆婆,谢谢婆婆,我会好好吃的。”他说得认真,像小时候每次丁秀慈向他嘱咐时那样。
电话里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小闵,你别怪婆婆。”
隔日, 罗闵见到了张韬。
张韬面上浮肿看着像发福,皮夹克紧紧地箍着他凸起的啤酒肚,四肢却很瘦。
他个子不及罗闵高,一双下三白飘忽地打量青年, “瘦不拉几的, 没福气。”
罗闵冷冷淡淡地低眼瞧他,他心火更旺, 但忌惮着不敢说什么重话, “东西忘拿了,不过我老娘说房子里有东西要给你, 你跟我一起上去拿。”
张韬走在罗闵前边上台阶, 步子迈得大,他能从高处瞥到罗闵的头顶,像把人踩在脚底下, 心气才顺了些。
他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自小就在家称王称霸,没想过丁秀慈从外边捡回个小东西,胳膊肘往外拐。
他第一眼见着罗闵, 就知道这不是省油的灯, 小小年纪一张脸已是出众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那小东西还用这张脸可怜巴巴地瞧丁秀慈, 眼里像含着水似的把老太太哄得五迷三道。
然而水盈盈的葡萄眼瞧着张韬,却让他心中升起不详, 什么孩童的懵懂天真,他只在那双黑沉沉的眼里看到一片空洞。
像一只精致而不生动的傀儡娃娃。
这个猜想让张韬心里一阵又一阵发麻。而不久后,他又听到罗闵对着虚空自言自语。
从那时候起, 他见着人就没好脸色,避免罗闵和家中接触太频繁,有时故意拖住丁秀慈留在家中。在楼梯间碰到罗闵来寻丁秀慈,就一屁股把小不点顶边上去,看他把衣袖蹭脏,或是两手扒着栏杆蹭得一片脏污,再头也不回地三两步上楼嘭地关上门。
五次有三次都能把人赶回家里去。
不过那也是曾经的荣耀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体力大不如前,平日上上下下都是电梯,如今连跨几个台阶扯得大腿抽痛,一个没注意脚下又沾了一团湿乎乎黏哒哒的痰。
张韬心里直犯呕,这乌糟的环境,能养出什么龙凤来,也就丁秀慈还念着罗闵是什么纯良,可皮囊再好,内里她看得明白吗?出了那档子事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住下去,就叫他连着做了半月的噩梦。
好不容易爬上楼,张韬脑门浮了层汗,见罗闵也捂着胸口喘气才好受些,“行了,你站在外边等,别进去。”
他伸手挡开罗闵,罗闵侧身避开没叫他碰着,张韬睨他一眼,低声咒骂走入屋内。
罗闵顺着张韬的身影向内望。
仍是记忆里熟悉的布局和家具,丁秀慈念旧,买了东西舍不得丢,但收拾立整,家里角角落落都塞满了,不杂乱,很温馨,也很像家。
罗闵还小,张韬不常在家时,丁秀慈常把他抱着在屋里转悠,和他说每件物件的来历。
餐边柜的钟表是西洋货,还是她当初结婚时和丈夫一起去挑的,一连几十年,这表始终不曾坏过。
还有房间里塞得满满的儿女的东西,大儿子爱看电影,所以独属于他的抽屉是数不清的碟片,二女儿擅长绘画,家里墙面上贴了不少画作和奖状。
他们早早地出去独立了,只剩下张韬还留在家,他的房间门永远紧闭,丁秀慈没带他进去过,给他看了张韬小时候给她写的贺卡,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生日快乐,我爱你。
大大小小的物件摆满了客厅、卧室、书房。
印象中丁秀慈在的家,总是更大,才能塞得下那么多家人留下的痕迹,现在看来,也很逼仄。
很多东西丁秀慈没有带走,好像早晚会再回来住下,但物件少了人抚摸,用不了多久就透出腐朽的气息。
张韬呛咳着从卧室走出来,身体前躬,手臂欠伸,与手中物品竭力保持着距离。
“啧。”灰尘毫无眼力劲地沾上前胸,张韬将东西向门外一丢,“你看吧,她说有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会留在这里?
罗闵从丁秀慈那儿收得更多,小到随手给出的糖果,大到手工编织的毛衣,丁秀慈是一个习惯于给予的人。
罗闵蹲下身,翻开盒子,盒面留下鲜明的手指印。
枯黄的花瓣映入视线。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礼物,很微不足道的,在现在看来拿不出手的礼物。
——“婆婆,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小孩踮起脚,软绵绵的脸蛋绷得紧紧的,他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紧张。
丁秀慈夸张地哎呦一声,“乖乖要送什么东西给我啊,婆婆不缺东西,不要你的。”
小孩的脸立刻皱起来,像不高兴的小猫崽,“婆婆要的。”
“好好好,婆婆要!小闵送什么婆婆都喜欢,脸都要皱成小包子喽。”丁秀慈舍不得他受委屈,把小罗闵抱在腿上哄。
听到丁秀慈说喜欢,罗闵的嘴角还是绷得紧紧的,脸有点红,好一会儿捏着丁秀慈的衣袖说:“婆婆我要下来,我的手卡住了。”
丁秀慈才发现他另一只手夹在裤子兜里,坐下时屁股蛋的肉绷起,手被卡住出不来了。
被放下后,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抽出手来,罗闵手里只有一颗很小很小的花。
有点忐忑的眼睛看着丁秀慈,“婆婆喜欢花吗?”
“喜欢呀,小闵挑的花都比一般的好看,给婆婆仔细看看。”
丁秀慈用两根指头小心地捻起脆弱的小蓝花,在罗闵手中就足够小的花朵,在丁秀慈手中便和米粒差不多大了。
听着丁秀慈说喜欢,罗闵从松下一口气,小小的胸膛微微挺起,“那不是我的礼物,这个才是我要送婆婆的。”
他从书包里掏出他真正的礼物来,同样是花。
不同的是,它们被按不同的配色晾干后塑封起来,有三色旋,杜鹃、合欢、凌霄花。
虽然尽是些路边随处可见的花卉,但花瓣都非常完整,颜色艳丽。
尽管罗锦玉在花店上班,但罗闵认为那些漂亮而华贵的花不属于他。
他在学校的实践课上学会了用花瓣制作书签,这半个月的放学路上,他都在挑选丁秀慈可能喜欢的花朵。
他知道相片塑封后能保留得更久,便捧着他的花朵书签找到照相馆帮忙,在严肃的监工下,花瓣们都完好无损地被保留。
听他努力地说完制作过程,丁秀慈捏着他细细的小手,夸他以后一定很受人欢迎。
可惜,对未来的预想永远不能视作真实。
这些误认为会永远鲜艳的花朵枯黄,轻轻一捏就能化作齑粉。
但丁秀慈想让他带走的不是这些,在整齐码好的小盒中,罗闵找到了自己曾佩戴过的校园名牌,涂写过的田字本,几张奖状,几张诊所开的药单,还有几张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照片,以及更多证明他留下过印迹的小物件。
好像,他是丁秀慈在这里养育的第四个孩子。
“都是没用的旧东西,丢了就丢了,当初也没带去,现在还要什么。”张韬的抱怨的话传出,他身上沾了更多灰尘,面色极为不善,他看罗闵一眼,“你还没走?我妈给你留了什么,别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没什么,和你要带走的其他东西差不多,没什么事我走了。”罗闵捧起纸盒,转身欲走。
张韬狐疑地想说什么,被一串电话铃声打断,转进屋里,“喂?”
罗闵走到中途,张韬的声音从身后追上,“别走了,我妈叫你跟我回去吃顿饭,再把准备的年货给你。”
丁秀慈瘦了很多,显得皱纹更深,兴许是在电话里太强硬,见着张韬回来压着烦躁的神情有些讪讪。
她笑得有些疲惫,“小闵,你长高了。”
一大桌子菜,没人吃得开怀,张韬的一对双胞胎上蹿下跳地满屋跑,丁秀慈追着他们喂饭,屁股几乎没挨过椅子。
张韬闷闷地喝酒,他老婆接连瞪他几回没得到回应,早早进了房间。
罗闵吃下丁秀慈打得冒尖的一碗饭,始终没找到和丁秀慈说话的机会。
张韬喝着酒,腰板渐渐挺起,竟给罗闵也倒了一杯,“喝吧,喝了这杯酒,以后不管谁联系谁,都别见了。没有人欠谁的,是不?”
罗闵没喝过酒,不知道酒是苦的,但不算难以下咽,因为张韬醉倒后后悔地说,一瓶酒一千,被罗闵喝去二百,不划算,早知道不该拿出来充场子。
他把杯中的酒喝尽,就向丁秀慈告辞了。
丁秀慈丢下手中的碗勺,追到门口,把一大兜子年货塞给他,塞满了罗闵的手。
她说着嘱咐的话,仍时不时转头确认孩子的动向,罗闵越过她的肩膀,看着更明亮但混乱的家,没有几件她的物品。
“太匆忙了,什么都没收拾好,下次再来找婆婆,啊,袋子里的春卷要复炸,你应该学会了吧。还有婆婆家里的东西,你拿到了没?我想着这些东西留在那儿总归不好,还是你拿着,婆婆也没攒下什么钱,这个红包你拿着。”
她强硬地把红包塞进罗闵的口袋,把他的衣领拉高,“小闵,你长大好多,当初你来的时候,还不到婆婆腰呢。你长大了。”
罗闵喉头滚动,兴许是酒劲上涌,他看着丁秀慈的眼里闪着泪光,“其实,这些天有人来找过我……”
“什么?”罗闵的声音轻轻的,像飘在云端。
丁秀慈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反悔地不肯说出口,“算了。”
“那我走了,婆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罗闵低下头以便丁秀慈手掌能接触到更多,脸上已泛起热意。
他无意识依赖的举动令丁秀慈手掌一僵,她把手抽回,用力地闭眼后,沉重地说道:“其实你妈妈离开前,她找过我。”
冷风割过青年的脸颊, 黑发在灯下飞舞,颀长身量裹了一身黑,背薄腿直,在飒飒北风中腰背挺拔, 闯入视野的下一秒仿佛就会遁入阴影成为难以忘怀的错觉。
裴景声来时便看到这一幕, 车辆刚停稳便飞奔下车,衣摆打在车门发出沉闷的响。
“怎么不站在避风的地方, 身体很好吗就在路边吹风。”走近了见罗闵穿得单薄, 脖子空荡荡地露在外边,从打电话起到现在, 不知道等了多久, 裴景声不由语气急切,自觉站到上风口,路灯打在他背上, 落下一大块阴影,将青年吞没。
话说出口,见罗闵微微低着头不回话,唇线抿得紧紧的。裴景声暗骂自己一声,俯下身子靠近, “怎么了, 身体突然难受吗, 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他试探着伸长手臂搂上罗闵的背, 把青年向怀中拉,“罗闵,说话。”
靠近了, 才闻到罗闵身上淡淡的酒味,带着药的苦。
“张韬被我装鬼吓了好几次,不过他活该。”感知到热源,罗闵主动向裴景声靠近了半步,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几分红晕,眼里水润润的,只一眼,所有话语都堵在裴景声喉间。
像是没察觉男人侵略性的视线,罗闵兴致勃勃地说,“因为婆婆喜欢我,他就故意撞我,还装不认识我,他不值得同情,对不对?”
“对,他应该被千刀万剐,丢到海里去喂鲨鱼。”裴景声顺着哄他。
“嗯。”得到裴景声的答复,罗闵用力地点头,身体因剧烈的动作而摇晃两下,裴景声顺势揽住了他的肩膀。
热意从单薄的衣物中透出,罗闵呼出的气流都是热的,打在男人颈侧,水汽湿热黏腻。
“先上车,我们回家。”裴景声担心他发起烧来,打算先哄罗闵离开。他带着罗闵挪动两步,罗闵停下,“裴景声。”他郑重其事地叫道。
裴景声收回扣在他腰间的手,“怎么了?”
“还是别那么做了,婆婆也很喜欢他的,还有他其他家人。”
裴景声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罗闵是在劝告他不要真做出把人千刀万剐丢海里的事,低下头无奈道:“在你心里,我是法外狂徒吗。”
罗闵沾着水汽的眼睫抖动,又不肯说话了。裴景声心下蓦地一软,罗闵显然是醉了,看不出喝了多少,反应缓慢,语速也慢悠悠的,情绪清晰地展露,整个人就像软绵绵的水宝宝,引人逗弄两下,又怕将那薄薄包裹着他的膜戳散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
“冷不冷,不在外面说了,到家里再好好说清楚,什么张韬刘涛都先不管了。”他抓起罗闵的手,触手一片温热,指节细长,没什么肉,握着不算舒服,但裴景声紧紧地抓在手里,不肯放下。
罗闵被他拉着手,被动地向前迈步,打开车门时,突然说:“我有东西忘记拿了。”
说罢,又转身回去,裴景声握着手腕将他拽回,好声好气道:“东西落在哪了,我去拿,你坐在车里指挥我,行吗?”
在罗闵不信任的眼神下,裴景声在灌木丛中缴获年货两袋,枝条划破衣袖报废外套一件。
在罗闵沉默的抗议中,裴景声将车开回了家。
“没发烧,但还是多喝点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裴景声监督罗闵一口一口将一杯温水喝尽,自然地摸上青年的脸侧。
微微的软,也很滑。
和摸黑猫完全不同的手感。
裴景声意犹未尽,罗闵摇头脱开了裴景声的手心,眼里升起水蒙蒙的雾气,“为什么还没有变成猫?”
沙发边的落地灯暖意的光柔和了他的面庞,突显平日隐藏得极好的几分稚气,裴景声低声道:“不变猫不好吗,不管你会不会变成猫,我都会去接你。我们不是说好要做朋友,不可以让罗闵本人和我相处吗?”
罗闵本人两手不自觉地捏衣袖,刚换上的睡衣很软,“变成猫,相处会简单一点。”
“那你把我当成猫,你就做罗闵,这样相处试一试。”裴景声在沙发前蹲下身。
即便是蹲着,他的体型也不小,罗闵实话实说:“猫不会长那么大的。”
“……那我是什么?”
“你是裴景声。”
裴景声哄人的话咽回肚子,哪怕罗闵喝醉了,也并不好对付,他转移话题,“谁带你喝酒了,那个张韬?”
“嗯,他说喝了酒,以后就不再往来了。”罗闵说话时习惯看人眼睛,为了与裴景声对视,他低着头。
或许是姿势的缘故,裴景声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很小很小的弧度,却仿佛藏着天大的委屈。
“你……”
“是酒难喝,还是药酒很难喝?”罗闵打断他,偏了点头,认真地询问。
裴景声跟上他跳跃的思维,“酒都是难喝的,下次也不要喝,谁叫你喝都不用管。”
“我自己喝的,我没喝过,想尝一尝。如果知道它很苦,我就不喝了。”
怎么说话像撒娇,裴景声错开视线喉结滚动,原本坚定劝罗闵不再喝酒的心思动摇,或许以后可以让他喝一点不伤身的甜酒。
“裴景声,到你说话了。”罗闵很懂做朋友的分寸,不能只有他单方面地说,要留空间给裴景声讲。
他穿着裴景声亲手挑选的柔软的棉质睡衣,眼睛雾蒙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连呼出的气息是裴景声常用的牙膏香气。仿佛从里到外都打上了裴景声的烙印,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但只要他清醒过来,就会马不停蹄地从这里离开,沾染不知谁的气息。
此时的罗闵终归是短暂的,裴景声荣幸地拥有这一段时光,却也因此强烈地欲求不满。
这是不可解的,罗闵不属于他,他会在自己看不清的地方招惹上别人,比如——周郃。
周郃为什么会突然对一只黑猫有莫大的兴趣,会和罗闵本人有关联吗?裴景声一直没找到时机询问。
现在,是一个好时机。
“周郃之前一直在找你,他说你是他很重要的人,你认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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