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人类的心跳,原来和刀剑们没什么不同。但相比于刀剑们略微发冷的体温,审神者的体温在拥抱后很快就温暖了起来,和他想要的一样。
那个拥抱只留存了几秒钟,审神者表情微妙的低下头,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这样够了吧,我可不是变态啊。”
“才不是变态。”
信浓藤四郎眨眨眼,反驳道。
“不是哦,人类是很复杂的,朋友的拥抱和坏人的拥抱不一样。也有那种对小孩子下手的坏人,喜欢年幼的小孩。这么说来,我的朋友也有这样的监护人……”
虽然刀剑们多多少少年纪都不小,可因为灵力存量和职能分配缘故,短刀都是小男孩的样子。不止外表,他们的内心也是和孩子很像。懂得很多事,但还是小孩子。
审神者是个很清醒的人,但在这方面,他很温柔的按照他们的表现来选择对待他们的方式。信浓藤四郎所表现出的就是想要依赖大人的性格,于是审神者就以长辈的角度和他讲一些小故事。
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
后来乱藤四郎也凑了过来,他刚好错过了外貌描述的环节,但却又正好了解到审神者不喜欢炼铜的人的态度。
嗯……所以今天的事也是有迹可循的,说起来,是巧合所奠定的必然。
听到他的解释,刀剑男士点了点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乱藤四郎抱着与谢野晶子的手臂,说着要去给大家买点礼物。信浓藤四郎表示赞同,一期一振没说什么,但他的态度就是无限度包容。
除了笑容僵硬的与谢野晶子。
她沉默地跟在刀剑们身后,想起少年谈论起主人的拥抱这种奇怪的话题,结果那个主人还真的抱了他……
她想起与森鸥外刚刚相遇时,森鸥外也是二十多岁……
这种纯粹的拥抱在年龄差距以及身份差距的情景下很怪,而且主人这个名称真的很容易想歪。
有的邪//教也会这么诱骗小孩子对吧?!
难道变态另有其人?
但就连一副耐心负责大哥哥样子的一期一振都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这一大家子都完全没救了啊!
千间幕坐在天守阁,靠在窗边看外面的刃。
这几天他唤醒了不少刀剑,除了一期,信浓,乱之外,还有一振名为膝丸的太刀。膝丸一修好,就扑进池子里找自己的哥哥髭切。
这也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兄弟。
利用刀剑们对亲近伙伴的关系,修好一振就会买一送一送另一振,这样的计策可谓十分阴险。压切长谷部是明显的执行者,他挑着不同刀派的人修复,而修复好的刀大可以去拼自己的亲友。最鲜明的就是栗田口,修复速度快的飞起。
因为都在努力唤醒自己的伙伴,收手入室其乐融融,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氛围。
本丸外面的空地里,山姥切国广正和压切长谷部正对着一大堆物资面面相觑。鹤丸在树上偷懒睡觉,远处的角落里三日月赏樱喝茶,对面的小狐丸在樱花中舞剑。
桌上铺着纸,想要落笔,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红发的孩子。
直白的讨要拥抱,于是弯下腰,只是真切的拥抱之后,那少年突然炸出了一大堆樱花,是明显的灵力暴动的状况,吓了他一跳。
狐之助介绍过,是因为极度开心?
对于刀剑们,主人是个很奇妙的存在吧。
仇恨如何化解,仇人如何原谅?
我搞不明白这种事。
72区是反抗军的边界,一条宽阔的河流横穿而过,向着两侧分出无数支脉。木桥和小船是唯一的交通途径,这是天然的堡垒,也是反抗军得以生存至今的保命符。
我在船上休息。
没有掌控方向,就这么漂泊下去也好。天边染上多彩的颜色,似乎是本世纪限定的特殊天象。小船摇摇晃晃,风吹过脸颊,披在身上的披风维持着微弱的暖意。
我看着这个在河流中漂着的孩子。
一头红发,紧闭着眼,刚刚十五六岁的样子,嘴唇苍白,额头烫的烧手。扒开上衣,腹部是一道长长的刀口,但并不深,没有伤到内脏。
如果不去医治,他活不过今晚。
在我犹豫的时候,那少年拼劲全力抬起手,握住了我的手指。
「救救我……」
「爸爸,请抱抱我。」
我还是救了他,虽然我觉得,他可能不希望被我所救。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我就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
多年前与反抗军的作战中,我斩下了他父亲的头颅,并以残忍的方式昭告天下,那支反抗军军队因此解体惨败。
他就站在反抗军的俘虏中,十岁大小。年幼的少年仰望着父亲苍白的头颅,信仰崩塌摧毁,挚爱被杀死践踏。巨大的悲痛是啃咬心脏的怪兽,疼痛令他在寂静中痛哭哀嚎。
他会恨我,因为失去了首领父亲,他很快就变得无依无靠。反抗军内并非一心,到处都是豺狼虎豹,这几年,他过的很不好。
「并非所有人都值得救赎,我不认为我有错,但如果他想要杀死我,我不会反抗。」
在给老作家的笔记中,我这么写道。
这么写的时候,忽然有些想笑。哪怕做的是好事,我的思维里也总是离不开你死我活。
我洗不去我的罪恶,这种思维永远影响着我。
哪怕走入日常,强迫自己学会普通人的思想,不去用杀戮谋生,不再用生死解决问题。但那种行为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狼人,披上了天衣无缝的人皮,却忽视了月圆之夜的身不由己。
同类相吸不会因为伪装消失,强行走入日常只会将周遭带入异常,和平是懦弱的假象。
这么想似乎有点早了。
我只是救下了一个孩子,怎么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了呢?
当他醒来,他看了我很久。
船上摇摇晃晃,星辰也摇摇晃晃。
红发的少年有着红色的眼睛,那双眼死死瞪着,似乎在辨认我的面孔,像是在分辨我的身份。
他看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被这样的现实刺激的崩溃。下一刻他的眼眶变红,泪水积攒成很大的一滴,啪嗒地滑过发丝,摔在地上。
「我没有家了,先生。」
他啜泣着,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红的,他哽咽着发抖:
「活着是好辛苦的事啊,先生,你可以杀死我吗?」
那红发的稚嫩少年声音颤抖着,就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很大的声音。
「如果被你杀死,可以见到爸爸吗?我好想他。」
「我好想让他再抱我一次啊,先生。」
我突然非常讨厌他。
非常讨厌。
——《无意义文学》其三·节选
收到短信时,三日月正在楼下等待,今天也要去学习剑术。
这封短信关于一个有点陌生但很是耳熟的名字。
——森鸥外。
而且目前的情况,似乎是双方起了什么冲突。
问题不大,森鸥外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利益至上的纯理性主义者不会感情用事,只是和他交流起来,必须占据主动位,不然就会被他榨干利用价值。
要抗衡,合作,让对方忌惮,保持警惕。
恰好,首领宰告诉了他不少目前森鸥外可能面对的问题,以及黑手党内部身份有问题的人。
将信息挑挑拣拣,夹杂着时间灾厄的情报整理成一封邮件。不过到了此刻,千间幕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森鸥外的邮箱。
在本世界中他的力量还没有很强,所以一直在回避森鸥外以防被抓入什么奇怪的场面去给港口黑手党打工。但中原中也的邮箱他记的很清楚,哪怕换了世界他也笃定是这个邮箱没错。
……但如果发给中原中也,似乎有点挑衅的嫌疑。
这么想着,他果断按了发送。
反正头疼的不是他,嘻嘻。
况且目前港口黑手党少了太宰治,整体的发展速度都慢了点。千间幕确信以森鸥外的手段才能,他是可以整合横滨里世界的人。但等森鸥外干完活时间灾厄都快蔓延到横滨了,让横滨乱起来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恰当的时候,他必须推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一把,促成横滨的三刻构想,加速横滨稳定。
……他有一个想法。
在主世界和绫辻行人对峙的十五岁太宰治,突然打了个喷嚏。
****
时间倒转至主世界的一天前。
天空雷声滚滚,十五岁的太宰治站在神社门口,抬头看向压抑的天空。
没有走进去,他转了个身,手伸入口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中井英夫接到电话时正在整理资料。武装侦探社最近有一个保护官员的单子,那个官员在几天前收到了不知名预告书,预告说将在一周后的宣讲会上对他进行血腥审判。因为预告书是凭空出现的,这件事被归类为异能力者作案。
江户川乱步不愿意掺合这些事,社长也没逼他,保镖工作是他的专职,他带着中井英夫前后调查了宣讲会的场地环境,排除可能的隐患,又让与谢野晶子做好准备工作。这几天中井英夫一直在加班,直到刚刚才闲下来。
看到太宰治的名字,他皱眉,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了起来。
对面一直没有说话。
“太宰?怎么了?”
“……”
因为没有靠近所以异能力不能使用,但尽管如此他也能感觉到太宰治的心情相当糟糕。
“幕君最近不会回神社。”
许久后,太宰治说。
“……先生呢?”
“已经离开了,一起等他回来吧。”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
中井英夫皱紧眉,他拨通千间幕的号码,反馈是不在服务区。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远藤周作,那家伙会做出什么反应他无法预测。
往好处想,太宰那孩子虽然性格有些古怪,但并不是会去折腾千间幕的人,大概是真的有急事先行离开了。但太宰的语气却实在古怪,令人摸不到头脑。
天气阴沉的可怕,暴雨将至,气压低沉的人喘不过气。中井英夫计算了一下手头的工作,打算去申请提前下班。
这种小事直接告诉江户川乱步就可以,侦探社内的主力成员目前只有四个。社长经常接受保镖委托,于是江户川乱步起到坐阵的作用。刚刚走到江户川乱步身前,那青年扫了他一眼,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说道:
“好哦,回去吧。”
对于这个青年,中井英夫一向非常敬畏。他有些踌躇,犹豫是否要询问他的看法,却在犹豫的下一刻正与青年对视。
那碧绿的眼睛锁定他,仿佛被置于准星中央的不安稍微泛起,而后那双眼缓缓移开。
“相信那些笨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敏锐的感官被触动,中井英夫有些迟疑。
“您在生气吗?”
“我才不会因为笨蛋的事生气呢,笨蛋的事就要笨蛋自己解决,我才是不解风情的笨蛋!”
青年转过头去,看不清表情。
——他连续说了四个笨蛋,绝对是气坏了……
虽然心中仍有忧虑,但既然乱步先生是这个态度,说明是很危险但能够解决的事吧?中井英夫稍微松了口气。
漆黑的天幕被闪电劈开,方才的安静陡然间荡然无存,狂风猛烈地几乎要把大楼撕碎,侦探社内传出阵阵惊呼,紧接着就是文职人员上前关窗的声音。明明天色还没到彻底黑透的时候,但已经没有什么明亮的意思了。
站在窗口目送中井英夫匆匆离去,江户川乱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拉下百叶窗。
“喵。”
黑猫的尾巴缠上手指,躺在摇椅上的绫辻行人的手指轻轻抚摸小猫的头,他另一只手端着一本书,不过半天都没有翻过一页。他仰起头,苍白的下颌在黑暗中更加苍白,阴暗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平添一种灰暗阴郁的质感。
“喵~”
于是猫又叫了一声。
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响雷,有些疲倦的,绫辻行人睁开眼,落在黑猫身上,目光不善。
而黑猫显然无畏无惧,只是坐在那看着他,金色的眼睛沉沉的,在冷光中有些昏沉。
“我知道了,你很烦。”
绫辻行人一本正经地和猫对话。
然后猫的尾巴就扬了起来,被骂爽了。
……什么变态小猫。
手指曲起弹了一下小猫的头,绫辻行人站起来,准备去,嗯……收衣服。
神社的各位外出的衣服多数都是送去洗衣店送洗,但比较私密的衣服还都是自己洗自己收的。绫辻行人别看一身矜贵的气质,仿佛家里十个八个人服侍他的样子,但他生活的还算简单,私下里很爱干净,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干起活来十分干练,干练的有点出戏。
不是所有人能接受一个冷漠酷哥冷脸搞卫生的反差的。
神社有一块专门晾衣服之类的地方,偶尔洗完猫懒得吹恰好天气不错,绫辻行人干脆把猫往这里一扔。总觉得在某个方面,这个地方神秘的拥有‘放进去的东西就会自己变干’这样的概念。
但横滨多雨是真的很烦,要经常记得收衣服,如果没有收绫辻行人就一整套都不要了,他对雨水中的某些物质相当讨厌。
于是几次下来,他雨前必收衣服这样的习惯被猫记住,每逢下雨猫就要粘着他催着他干活,有时候脑子里难免会冒出那就不要了吧的想法,但看看猫,太烦了所以他总是会照做。
路过那个公用休闲的和室,中井正忧心忡忡的走出来,看到他一顿想要说什么,但察觉到异常的绫辻行人三步两步去了门口,一眼就看到和室那个属于千间幕的小桌子上摊开的纸笔和喝了一半的茶,明显是匆匆离开的样子,房间内的味道很淡,门边少了大衣,但雨伞没有少。
“……先生要离开一段时间。”中井补充道。
绫辻行人看了他一眼,走进去翻开桌面上的纸,那是一个开头,而且非常开头。他目光扫过室内,许久后,呵了一声。
“谁告诉你的,太宰治?”他转过头问中井英夫,另一只手摸出手机。
“……你已经知道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
绫辻行人手指飞快的敲出一串号码,但拨通之后对面没人接通,很明显对面已经关机了。他又换了一串,这次响了两声,被一个少年接起。
“这里是中原中也,你是?”
“帮我转告太宰治,他是个白痴。”绫辻行人言简意赅,想了想,补充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绫辻行人,请完整传达给他。”
那边中原中也声音茫然,他认出了这个声音,但怎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绫辻先生我觉得你骂得很对但是——”
电话挂了。
“绫辻先生……?您知道什么吗?”中井英夫试着发问。
“我不管白痴的白痴事,白痴的事情就让白痴自己去做。”绫辻行人表情不好看,看了他一眼,非常勉强的安慰一句:“祸害遗千年,你应该自信一点。”
啊……你这个安慰的方式。
中井英夫旁观了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幻视了江户川乱步的四连笨蛋攻击。
这次是四连白痴吗?
先生你去做什么事了,侦探先生们都气炸了啊,先生,你快回来啊!
他现在要怎么跟远藤周作解释……?
结果远藤周作这个看起来最容易爆炸的人实际上是最平静的人,接到电话后哦了一声,中井问他为什么没什么反应,远藤周作的回答是:
“先生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你和我还活着呢,不是吗?”
……不,你这个语气神似绫辻行人的‘祸害遗千年’。
而且他的死期度过的很平缓,体感并不如远藤周作震撼,在两个侦探和一个灵魂系开挂玩家的照耀下,他的心情竟然也奇异地稳定下来。
如果是先生,一切皆有可能。
于是后来后知后觉发现不对的中原中也听到的就是中井英夫佛性的离谱回答,他非常震撼:
“啊,等等!你们的语气就好像他不仅祸害遗千年而且还千变万化一样!你们是怎么看待幕君的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他还没我高呢!”
真把他当孩子,我觉得你更离谱哇!
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逮捕了消极工作的太宰治,给中井英夫打了个电话,中井英夫还没问几句,隔壁的绫辻行人走了出来,也不出声,就在旁边安静的听,幽幽的看着他,比鬼还渗人。
“只是去做点事,会回来的。”
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很闷,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说昨天这人在雨里睡到早上,一大早就因为高烧被抬进了医疗室,他就是在医疗室逮住的这家伙。
“话不能说完吗,你这个白痴!这是绫辻先生骂的!你给我好好听着!”中原中也痛骂道。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其他小说推荐
- 我只是个种田玩家(炭烤芋圆) [网游竞技] 《我只是个种田玩家[全息]》作者:炭烤芋圆【完结】晋江VIP2025-03-08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2139...
- 怀崽后周律师被大佬攻略了(流年慢慢) [近代现代] 《怀崽后周律师被大佬攻略了》作者:流年慢慢【完结】晋江2025-03-01VIP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2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