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觉得这裂缝有点太奇怪了,现在证实我这种感觉应该不是错误的,如果真像老钱刚才所说的这样,那我们岂不是太幸运了,当初连我太姥爷都开不到的墓穴,我们这么轻而易举就找到地方了?
这时何瑜很久没有说话,我觉得奇怪才去看他,见他正伸着头往裂开的岩壁上面观望着什么。
“干嘛呢?”我走过去。
他拍拍我的背,示意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过去:“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你看那儿是不是有扇门?”
我往前走了几步,顺着他描述的方向眺望过去,只见在层层叠叠的雾气中,距离我们大约五十米的半空中赫然出现了一道烂掉的石门,石头门檐都塌了一半了。
我们三个人手里的光源照在那门上,这下看得更是无比清晰,三个人看见门的下一刻,都是同时转过头去面面相觑。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看见石头门的第一个想法。
完蛋,这真墓怕是真要被我们找到了。
第239章 下林胡
“怎么着,上去瞧瞧?”何瑜问我。
我和老钱同时给了他一个无比肯定的眼神,且不说我们一路掉下来还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就说这古讷王的墓倘若真被这突然的地震给震出来了,而且就在这道石门之后,正好给我们瞧见了,我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再说,我总觉得刚才那队怪人往尽头走找不到东西他们还得折返回来,我们仨要是跟他们碰上了,不管是从哪个方向来考虑,必定是我们处于下风。
说干就干,何瑜扛过我背上的韩卓,我接过他身上的装备背上就开始扒住石壁往上爬,老钱身上没东西,所以爬得最快,等我再抬头时,他已经趴在石门前了,不过他可能有点晕高,爬上去就不敢动弹了。
我叫他:“什么情况老钱?”
他又冲我喊回来:“少东家!这门被石头堵住了!咱们进不去怎么办?”
不用他说,我也看得到石门被石头堵住了,应该是刚才地震裂出缝隙的时候石头掉下来堵住的,我叫他先别动,然后自己三下五除二爬上去,一脚踹在门口那堆石头上,这些石头体积都不算大,一脚踹得那些石头就全落到地上去了,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老钱一马当先跨进门里,他刚一落地身形不稳地往前栽去,我刚扒住石壁跳到石门前稳住,就听他“嗷”地一嗓子,我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拽住他的后领子,用手电筒一照,发现门后原来完全不是什么甬道,而是个人工挖凿出来的大坑,此时老钱半个人都悬在外边,吓得尿都要出来,已经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了。
我给他提到门边上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刚给他提上来就发现这货裤裆已经湿了一片了。
他瘫坐在地上,腿软得暂时站不起来,我先把手电拧大亮度先站在门边往里头扫了一圈,这是个规模较为庞大的陪葬坑,坑里散落着一些猪牛马的骨骸,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坑底应该有四五米,才基本看了一圈何瑜这才背着韩卓上来。
我给他也拉到门边站着,顺便提醒他让他注意脚下,可千万别再跟老钱一样踩空喽。
“老钱,你心切我理解,但你也不能啥也不顾直接往里头冲啊,这刚才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就栽里头当陪葬了。”我说,“您说这万一又是个疑冢呢?”
老钱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了,从地上扶着墙站起来:“诶哟,少东家,您是不知道哇,您看看这门边儿的莲花,这可不是普通的莲花呀,这是古讷国的图腾一茎双瓣莲呐!这一株就生两瓣莲,传说中记载的古讷国的莲花就是这样的,一点儿错不会有!我就是因为看了这图腾才打算往里边走的,结果谁知道这底下是个坑啊?”
“小幺,为啥是双瓣莲呢?现实中有莲花长成这样吗?”何瑜照着石门两边的莲花雕饰问我。
我走近了去看那莲花,发现与老钱刚才所说并无二致,确实是一根茎上雕刻着两朵盛开的莲花,一上一下分布在茎两侧,造型很是特别,我是没听说过现实中有这么长的莲花的,于是摸着下巴看了看:“不知道,图腾应该只是象征意义,之前咱们不是分析这古讷国的民众当时信仰莲菩萨吗,这双瓣莲图腾应该也是跟他们的信仰有关。”
何瑜探头走到坑边儿去:“这古讷王修陵造寝也是够奇怪的,门后面不搞墓道,挖一坑这是干什么呢?”
我说:“如果按照普通的陵墓构造来说,这应该是墓室中最为偏僻的牛车马陪葬坑,属于陵墓的最外围,不过”
我转过身去退到石门前,将手电筒又往对面的石壁上打过去,对应这里的另一边的石壁切面十分平整,并没有出现甬道之类的东西。
“不过什么?”何瑜问。
我把手电筒移回来,指了指地说:“如果这儿是道门,正常来讲,门前门后必有延伸至其他墓室或耳室的通道,就是我们俗称的甬道,但这里后边是四米深的陪葬坑,前面无遮无挡,似乎并没有修筑甬道,那他在此处设立这道门的意义在哪儿呢?”
我一提出这个疑问,他俩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开始陷入了疑惑,也学着我去四处找了找有没有甬道出现的痕迹,但找了一圈回来,一无所获。
老钱想了一会儿说:“说不定这是古时候建造王陵的工匠给自己修的逃生门,不过刚修完就被发现了,所以这门就这么废在这儿了。”
何瑜想不通就叫我别想了,说:“管他这门是做什么的,反正这墓应该十有八九是真的,咱们是现在就先进去看看,还是等上面派人下来合计完咱们再进去?”
他那个眼神跃跃欲试,两只手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明显是希望我们现在就进去的,这可是叶玉竹都没找到的林胡墓,说不激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回不仅要下去,回去之后他还得跟人胡吹三天三夜,如果换做我之前绝对会打消他的念头,但是现在,我恨不得立刻出发,因为裂缝下面不宜久留,我也实在不想跟那群看上去不太好对付的人打照面。
于是我冲他嘿嘿一笑:“上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到现在都没动静,看来是死伤不少,咱们先进去探探,如果这是真墓,到时候再回来通知他们下来也不迟。”
“就等你这句话!”何瑜掂了掂背后的韩卓,问我要工兵铲,手往边上一指,“路在那儿呢,咱们溜边下去,招子放亮,都当心点儿啊!”
我跟何瑜一人端上一把步枪,把子弹匣都卡在腰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老钱是个拿不了刀枪的主,我给他马首刀用,他说那是叶总舵主的宝贝,死活不敢用,我说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还忌讳这个,他就说不成那玩意儿他八字儿轻掌握不住,别用不好进去再把自己人给削了。
我一想,心说也是,不指望他遇着粽子能救我俩于水火,但最起码他绝对不能进去之后把我俩给砍了,要是被自己队友砍死那才叫死得冤枉呢。
刚才地震实在跑得急,何瑜能抄上两把步枪下来已经是极限,也没有比马首刀再小的匕首给他使。
老钱嗓门儿不错,调再高点儿绝对是民歌队的种子选手,我跟何瑜一合计,索性就什么都不让他带了,进去之后就跟在我们屁股后头,要是有个什么异常,就让他直接喊救命得了。
第240章 墓道
就在门后左手边的石壁旁有一些从石缝里延伸出来的青石板,我们打算沿着青石板下去,看看坑底有没有通往进入陵寝的甬道。
下青石板前,我先稍微估量了各自的体重,因为那些青石板不知道被插进石壁过了多少年了,可能本身已经变得脆弱无比,此刻若是重量太重踩上去可能会有断裂的风险,虽说就算断裂也不过是掉个三四米下去,可坑底是累累白骨,这些动物骨骸比人骨硬多了,运气不好照样可以把人刺个对穿。
最后制定好了顺序,我打头在前,先去试探一下每块青石板的破损情况,老钱手无寸铁,所以在中间,何瑜还要背韩卓,重量最大,他要求殿后,说如果掉下去必须要拉韩卓当垫背,死个姓韩的谁心里都不会难受。
我打他肩膀一巴掌,说:“老何同志,你能不能有点儿觉悟,这底下要是真有通道能通到这陵寝里,带上韩卓咱们这叫多了份儿力量,你忘了之前乔三贵那帮人的下场了,他们就是典型的忘恩负义、只顾着眼前利益的白眼狼,咱们得先说好,进去之后,不许闹内讧,不许再说些不利于团结的话,精诚合作才能保证我们排除万难。”
要说大道理,何瑜再有十张嘴也绝对说不过我,他挎着枪冲我摆手:“行行行你说的都对,咱们快下吧,没看我这都摩拳擦掌了!”
我和他对视着笑了笑,跨出一条腿率先踩上第一块青石板,用脚试探了两下,发现没问题还挺结实之后,才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我们打着手电筒,拾级而下,何瑜要背着韩卓避免他掉下去,所以格外小心,老钱在后面打了两只手电,我负重只有背包,于是很轻松就先到了底。
我看着脚边那一堆一堆的骸骨,往远处照去,发现在我们所在位置的不远处有一处洞穴,洞穴钻透了石壁,不知通往何处。
我大跨步到那人工凿出来的洞穴边上,摸了摸洞壁,这洞壁下凿的手法果然跟我之前在甘肃和云南爬过的洞穴无比相似,于是我连忙招呼何瑜来看,他跟我爬过甘肃的盗洞,应该也能够辨识。
何瑜过来一摸,果然也是一愣,他说:“难道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进来过了?”
老钱也凑上来看,不太懂我们在说些什么,我跟何瑜就大致告诉了他事情原委,表示我们之前在甘肃战国墓和云南的万婴塔遗址里也同样发现了与之类似的开凿洞穴,说完我们就给他腾出来地方,叫他掌掌眼。
老钱的祖上钱串子曾经跟随叶玉竹走南闯北,同摸金校尉以及古代钦天监的后代打过交道,也见过不少他们通天的本事,想来让钱得利来看,应该能比我们这些半吊子看出的东西要多些。
老钱蹲下身来,摸摸他那来不及刮干净的胡茬,眯着眼睛用手去摸那石壁,我跟何瑜低着头塌着腰跟在他后头,见他挪两步,歪歪头,再挪两步,又啧两声,看了大半天也没个结果,何瑜一下就急了。
“哎哎哎,叫你掌眼,你还真当这儿是你那破珍宝阁可劲儿掌起来了,有没有推论,倒是跟我俩说说呀。”
老钱这才挠挠头站起身来,对我特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来惭愧,鄙人多年赏玩金银宝器,虽然祖上跟那摸金校尉相知相熟,可传到我这里也就没剩下什么了,这看洞,确实不是鄙人长处。”
何瑜顿时心生怒意,骂他:“不懂,不懂那你不早说,他奶奶的看了这么久,这不耽误事儿吗!”
我一把拽住他:“你别急,听人老钱把话说完!”
“我虽然不懂摸金校尉那点子门道,但还是能分辨洞穴的走向的,少东家你来看。”老钱继续道,他给我指了个地方叫我看,“你看这凿子的方向就会发觉打洞这人并不是从洞穴外开始打的。”
我低头贴近他手指的那一部分石壁,上面是一层一层用凿子打出来的痕迹,痕迹很老旧,如果不耐着性子细看下去,几乎是看不到的。
“你是说,打这洞的人是从洞穴里打洞出来的?”
老钱点头说是,又补充道:“而且,鄙人现在越来越相信,当年甘昭于葬骨遗书中所卜之卦确切无疑,如果没有这场地震,这座墓应当是长埋地底,永不会重见天日。”
这话说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倘若我太爷爷当年那卦正巧预言了几十年后的今天,也就是说,在我们到来之前,这墓确实没有任何盗墓贼能够进入,但是,我们进入了这里后却首先发现里面有一个人工凿出来的洞,如果卦象不错,没有人能进墓,那这洞存在的唯一解释就是有人从墓里凿洞出来。
可是,会是谁能从已经封土的墓穴里出来呢?莫非刚才我们猜对了,那座墓门就是修墓工匠最后的逃生门,从墓里打洞出来的会是逃脱殉葬的工匠?这样一来,我们之前推测的柳三水凿洞说就完全被推翻了,但是,如果这个说法才是正确的,那为什么甘肃战国墓里也出现了这种拥有类似手法开凿的洞穴呢?
何瑜回头来看我,见他那眼神,想必这货跟我心里思考的东西应该大差不差。
他掂了掂背上的韩卓:“算了,我看咱们也别在这儿瞎猜了,说不定进了这古讷老儿的墓,所有答案就都见分晓了呢?”
我收了纷乱的心思,回头用手电照着漆黑一片的洞穴倒是不觉得害怕了,并且觉得何瑜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一马当先,端起手里的步枪打头先往洞里走了进去。
我本以为至少得走个百八十米的人工洞,结果还没走出去二十米,就进入了一条弯曲的甬道。
这条甬道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走进去才让我有了一点儿“陵墓”的感觉,整条墓道用青石板铺就,墓道两侧雕有石马、石人守卫、石头廊柱等,每隔三米就有一盏放置长明灯的基座,灯盏之上的烛火依旧亮着,墓道内灯火通明。
我哑然看着那些火烛:“这真出了鬼了,这灯过了那么多年居然还亮着?”
何瑜给我解释,这些长明灯上的白色油膏可能就是典籍传说中的人鱼膏,是以东海鲛人为原料炼出油脂,制成油膏以充当灯烛芯所用,传说只要一滴能燃烧数月,一盏长明灯可保万年不灭,我也真可算是开了眼了,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我凑在一盏灯旁边看了又看,这旁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我居然能在现实中见到真家伙。
各位读者新年快乐!
第241章 二龙戏珠
在我还在研究那些长明灯时,何瑜就已经往前走了很大一截了,他一个人去我并不担心,因为这里的情况与之前我们碰见的很多情况都不太一样,这些墓道壁上挂着的长明灯给予了我们很宽的视野,即使何瑜走出去很远,我也完全可以确认他的位置。
他跑了一段路就又折回来:“我感觉这墓道有点儿奇怪啊,墓道是弯曲的,这样设计是为了绕开山石吗?”
他向我们大致描述了一下这段横向的墓道,简而言之就是两头呈现中心对称弯曲,而且发生弯曲的地方被设计得十分自然,让整条墓道能够如同一条弯曲的河水横亘在我们面前,但这样设置其实并不符合正常帝王修陵造寝的要求。
早在几千年前,古代帝王对于修筑陵寝就有一套说法,只不过在有些战乱时期,朝代更新过快,许多人坐上皇位没多大会儿就又被拽下来,这些修陵造寝的方法无法再刻意要求规格和体系,比如北宋晚期有很多官员的陵寝就已经开始仿照皇陵布局,发展到后期,甚至都能在金人的墓穴里找出宋朝墓室用作防盗的天宝火龙琉璃顶。
但这种刻意弯曲的墓道,我还确实没有在任何一本古书中看到过,甚至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的范畴,因为大多墓室的墓道,不论是竖井式还是斜坡式,最起码它们无一例外都是直的,葬在此处的讷王横空出世,能够在正史不留一丝线索,却在野史县志中频频出现,他当年也一定是个人物,所以我并不觉得这弯曲的墓道没有暗藏深意。
老钱摸摸下巴:“这样的墓道,我倒是想起来一种特殊的格局。”
我跟何瑜齐齐看向他。
“陷龙沼的墓穴缺水,中间凹四面高,这才能呈现出‘陷’的效果,但这种格局里需要制造出两条龙以作压制,组成二龙戏珠之势”老钱领着我们又往前走了十几米,走到墓道的尽头,“如果这里的墓道是陷龙沼的其中一条龙,那么在这堵墙的对面应该还有一个动物陪葬坑,正好与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个遥遥相对。”
何瑜问:“为什么非要设置在墓道尽头的墙壁后?”
老钱嘿嘿一笑:“这两个圆形陪葬坑,一头一尾,中间夹了一条中心对称的弯曲墓道,您难道不觉得这像个什么熟悉的图案吗?”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是他娘的组成了个八卦呀!难怪中间墓道要做成这副模样,按照老钱所说要形成二龙戏珠来压制陷龙沼的格局,这墓里的动物陪葬坑应该不止我们进来时所看见的这个,至少得有四个,这样才能凑出两条龙、组成两个完整对称的八卦,但是八卦可是道教所奉行的,难不成这讷王是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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