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找到的是真实的孽摇鬼市图,可是如果说这还不是真正的鬼市图,那真实的鬼市图会在哪里呢?
“老罗!搭把手,咱们上去看看!”四哥大声喊,“甘霁,你留在底下,别乱跑!”
四哥将装着玉匣的包撂给我,然后就和老罗一人攀住一根铜柱往上爬。
我背着路阿爻刚想寻个没有黄金的地方坐下,结果突然被身后几个人一巴掌推到一边去,这下推的我毫无防备,我直接和背上的路阿爻一起摔进了金沙里,吃了一嘴沙。
我拨了拨头发上的沙,发现这些其实不是沙,而是磨出来的金粉,我狼狈地爬起来,又从沙坑里把路阿爻拉出来,就看见四哥队伍里的一群人已经冲进了墓室中的那座金山。
“下了多少个斗,终于有点儿收获了哈哈哈,这么多钱我这辈子都吃不完!”
这满地的黄金总让我感觉有点不真实,虽然这些东西捡回去一件我半辈子就吃穿不愁了,但我还是记着路阿爻晕过去之前嘱咐过的话,所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动。
他们每个人的背包很快装得鼓鼓囊囊的,整个队伍就剩我和那个叫小七的姑娘杵在门槛那边,这时她就过来蹲下身摸路阿爻的额头,问我:“你怎么不去捡?”
我没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们跟着我四哥进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小七即刻就从包里掏出来被酒精浸湿的手绢给路阿爻降温,她垂目说:“多余的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的保密程度很高,来的时候,田雨青只让我负责医疗的部分。”
原来她是田家人。
我又问:“那你就不好奇吗,他们耗费那么多时间、人力,几乎所有五师的人都被牵扯进去了。”
听我这么说,小七却笑了:“甘小少爷,虽然咱们年纪差不多,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跟队下地已经十次了,这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有哪个老板雇你来会告诉你真正的目的呢?”
我被她一句话噎得死死的。
小七看了我一眼,又说:“不过,如果你实在好奇,我倒可以给你透露点儿东西,但我知道的有限,你听不听?”
我眼睛一下就亮了:“听!”
她换了个姿势蹲着,和我对视:“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在进行一项工程,工程的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我偷看到了名字,工程队的号码是4341951009,工程的名称叫‘九环工程’。”
“九环工程”我曾在田雨青那里听到过,是一个大型的考古工程,参与工程的人很多很杂,五师里的牵头人应该是四哥、田雨青和谭裘。
但是如果说,进入神农架也和甘肃坠龙廊一样属于“九环工程”其中一个重要节点,那为什么会没有专业的考古人员呢,上面会这么放心地让一群外八门“余孽”进来吗?
而且四哥说他是来找一件东西的,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专业的考古工作。
这时,我就听见上面传下来四哥的声音,他叫道:“甘霁!把匣子拿上来看看!”
我听得内心一紧,因为他们已经爬了二十多分钟,早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这个陈肆,刚才上去的时候非要把包丢给我,都说了这玉匣在我手里就是一破盒子没半点儿用,这时候需要了还得我给他送上去。
我心里叫苦,看见那冲天的铜柱腿就发软,但如今我只能把包背上肩,然后嘱咐小七:“四哥叫我,我上去看看,老路就先拜托你了。”
不等她回我的话,我就走下了石阶,靠近刚才四哥攀爬的那只铜柱,选好落脚点开始扒着往上爬,我要庆幸这柱子雕刻的很精细,能踩的地方很多。
所以刚开始的二十米我爬的飞快,可等到了将近五十米,我就有点呼吸急促了,下面的人都逐渐变成了蚂蚁小,反倒是上头的玉棺离我越来越近。
我挂在柱子上停了两分钟,腿有点发软,于是赶紧回头调整好呼吸,接着继续向上,有了光这柱子就好爬太多,最后一步我用胳膊勾住锁链,踩着狰狞的鬼头翻上去。
上去之后我并没有看到四哥和老罗的身影,这时我才发现之前我以为是五根铁链的地方其实是一座简易的吊桥,五座铁链桥都架往中央放置的玉棺。
“四哥!”我喊了一声。
半空中回荡着我的声音,四哥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目光看向远处的玉棺,另外四个铜柱距离太远,看不到,有可能声音没传过去,四哥他们很可能正在另外的铜柱上等我,但要想到达其他的铜柱,就必须经过那只庞大的玉棺。
我咽了口唾沫,摸出裤兜里的那半块血玉,和我脖子上的半块对好缝隙,我手指猛地一推,然后卡死,最后又将一整块鸾璧贴身挂回脖子上。
不管里面是哪位大哥大姐的栖身之所,我纯粹就是路过,你家东西我半点都没拿,千万别误伤!
我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了几句,然后就拉着吊桥上的铁链朝那只玉棺缓慢地移了过去。
第74章 脱困
这种铁链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造的,踩一回抖三抖,我两手扶住两侧的铁链,走的无比小心,生怕多出来什么动作会导致这脆弱的铁链一整个儿崩断开来。
我边扶着铁链走,边大声叫四哥的名字,但我喊出去的话多半都没有回音,他越没有回音我走得越慢,十分钟后,我停在了那只玉棺边上。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虽说这五根铜柱之间距离很远,但我这么一直喊,回声这么大也不至于完全听不到声响,莫非我又出现幻觉了?
要论倒霉,没人能拼的过我,别人下地是我的几十倍都不一定遇上这种怪事,而我就误打误撞地下来两次就已经出现不知道多少次幻觉了,以至于我都形成了条件反射。
据我之前的经验,这种情况很不对头,我攥着手里的铁链,狠狠往那些铁链上踹了一脚,震得我脚尖生疼,但我还是不敢再往前走了,于是靠着一侧的铁链蹲了下来。
这种姿势会让我比较有安全感。
倘若现在不是幻觉,那么刚才真的是四哥在喊我上来,现在我叫他,他不该不答话。能够造成这种情况,可能性绝不是唯一的。
第一种可能,就是在我爬上来这短短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四哥和老罗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以至于连他们这种老瓢把子都无法解决,所以他们才决定藏起来故意不应答我。
但这基本上是不成立的,如果四哥真的遇险,他绝对不会拉我上来,首先在我们几个中,他压根不会把我作为帮助他的首选,一个重伤的路阿爻都能轻松顶我十个,叫我上来没屁用不说还可能会拖后腿。
陈肆应该还没这么傻X。
还有一种可能,我艰难地回想着,当时我听到的声音是四哥在叫我。
假设没有出现幻觉,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重点就不在于那是不是四哥的声音,而是他叫我,并且只叫了我,喊我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会不假思索地开始顺着铜柱爬上去。
四哥心思深沉,无论干什么他都必须享有收益,而他做这件事的收益只有一件,就是将我的位置成功转移至铁链桥上。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他察觉到下面的金沙里非常危险,才变着法地让我上来的?
但是他为什么不让路阿爻和小七一起上来呢?路阿爻暂且不提,小七可是队伍里唯一一个专业医生,抛弃掉是非常不明智的。
脚很快就不疼了,我的目光缓缓转向那只发着绿光的玉棺,我刚才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都在充斥着各种矛盾,即使我现在很不想承认,但也必须承认我可能真的产生幻觉了。
吸引我上来的不是四哥,而是玉棺里的东西,因为我无论从哪根铜柱爬上来都要经过这只玉棺,这东西在这么多人里挑选到我,可能是觉得我意识最弱、最不坚定。
四哥或许这会儿就在我附近,但我说不出话,也无法向他求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僵局。
面前的玉棺似乎在此时变得更加通透了,这东西引我上来应该就是逼我开棺。
外公说过,死人永远干不过活人,不论是粽子还是鬼怪,只要气焰足够嚣张,它们就会害怕,就是不知道这话适不适应在这种千年的玩意儿身上。
我立刻拔出了腰上的开山刀挡在身前,想来再可怕的粽子也不会不怕利刃,现在没有外力帮我,除了顺着它的意,应该没有其他的破局之法。
于是我挪到玉棺边上,耳朵里传来的全是自己的心跳声,等铁链桥不再晃动了,我定定神,深呼吸,然后放开一侧的铁链,两手将刀插进了玉棺棺盖的缝隙里。
两手握刀沿着缝隙划了一周,沉重的棺盖就彻底松动了,我怕这玩意儿太沉把刀搞断,索性就换成用肩膀顶着推,棺盖被我推下去一半发出闷响,上面落的土淋了我一身。
我只往里瞧了一眼,吓得我直接坐在了地上。
棺材里躺着的那位,正睁大眼睛怨毒地看着我!不仅如此,那只露出来的眼睛里居然有两个瞳孔,它看到了我,眼睛就立刻弯成了一条缝。
这湿尸怎么还能睁着眼呢?!我不敢再推了,转身撑起身体撒腿就跑。
然而当我跑出去的瞬间,就感觉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这东西将我往后猛的一扯,我整个人就倒摔出去,头磕在铁链上,顿时就有血流出来。
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就见有铺天盖地的细丝状的触须从缝隙里钻出来。
我的一条腿已经被触须锁住了,触须上的倒刺割得我喊出声,这时候也顾不上理智了,我举刀就乱砍一气,然而下一秒,那些触须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绞住我的手腕直冲我面门上来。
刀在我这么一个不会使刀的人手里根本毫无用武之地,我很快就被裹成了粽子,触须直往我嘴里钻,我都快窒息了,只能被那些细丝一样的东西一点点往后拖。
我欲哭无泪,心说这是要闹哪样?我也没拿你东西,就非缠着我不放。
玉棺的盖子已经被完全推开了,那些细丝将我往棺材里扯,这时我才算看清玉棺里那东西的全貌,是一个双瞳的畸形,整张脸五官完全扭曲了,跟那些鸮面鸟居然一模一样。
见我看它,它就对我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哪是人?这是怪物吧!
它靠我越来越近,最后那张笑得诡异的鸮面几乎都要贴在我的脸上,这时,企图钻进我嘴里的细丝好像推了什么东西进去,我一不留神松了口,就被那东西呛住了。
散发着恶臭的菌类植物的气息在我嘴里瞬间蔓延开来,我一下就来了力气,拼命挣扎,想一脚将贴在我脸前的怪物踹开,结果一踹那东西就像雾一样散开了。
我这一发力,蹬断了一大部分的细丝,绑住我手脚触须根猛然一松,我就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骤然跌进最高的那堆金沙里。
这回摔得可不轻,左手可能摔折了,使不上力,金沙和那些堆在金山里的宝贝接二连三地砸在我的胸口上,都快把我砸吐血。
嗓子里全是菌类的触须,窒息让我浑身麻木,我努力了好几下,都没力气将自己刨出来。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蛮力把我从金子里拽了出来。
我出来的一瞬间就吐出来无数发黑的菌丝,然后跪在地上剧烈干呕,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和菌类植物的恶臭,我咳嗽咳的肺都要出来。
侯金山从边上冲出来拉住我,大声叫喊着什么,然后被四哥的手下扯开来,他一离开,我就又瘫了下去。
我眼前昏得厉害,除了自己刚恢复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耳鸣很严重,我半趴在地上看见路阿爻已经醒了,他被小七扶着站在四哥旁边,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
另外我还感受到整个洞穴正在地动山摇,墓室的四壁都在往下掉石头,我还没清醒过来,就觉得自己已经被人从地上强拉了起来,直往墓室墙壁上的洞穴里推。
我全程完全被人带着走,跪下就又开始往洞的深处爬,模糊中我听见路阿爻叫人快走,紧接着就又是一阵强烈的耳鸣,我就闭上眼跟着前面的人狂爬了半个小时。
爬到最后,洞进了水,尽头直接通向一处水潭,我就只来得及憋一口气就被人拉着往水面上游。
我被捞上岸后嗅到了一丝久违的新鲜空气,耳鸣也消失了,听到了树梢的鸟叫声,浑身上下都疲惫到不能动弹,我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初升的阳光从远方绵延的山峦露出。
我眼睛随即一闭,心说这也是幻觉吗,这幻觉也太好了点儿,没有鸮面鸟,没有菌丝,没有粽子,没有铜柱子的世界真好。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
这一篇章快结束了,后面节奏会相对放慢一点,会相对轻松一点点,主要是做一些整理
第75章 小伍的叙述
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是大爷大妈嘈杂的交谈声,说的方言,我一个字没听懂。
身下的床铺很软我还想再赖会儿,之后就被窗外的阳光刺得眼睛差点睁不开,我挣扎着眯起眼睛,就看见小伍乐呵呵地拉开窗帘,然后搬了个铁凳子坐我床边。
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就见小伍拿了两颗梨削:“少东家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就又见不着东家的面了。”
他这句话一下子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大脑,我“腾”地一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脑勺瞬间就撞在了铁架床上,疼得我直想爆粗口。
这时就有个查房的护士进来,她走过来拨弄了下我的吊瓶,然后说:“你可悠着点儿吧,这脑袋上都缠了四五层纱布了,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打个山鸡都能崩着自己,进医院了还这么不老实。”
我揉着后脑勺,就听小伍在一旁打呵呵:“您说的对,我家弟弟不省心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等那护士出去,我才回过来劲儿,合着我们已经从神农架出来了,于是我连忙转头去看小伍,他正用刀扎了一块梨递给我。
我就问:“你这什么情况?你不是跟我掉进水里”
我还没说完,小伍就连忙给我打手势,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个三人病房,另外两床的老头老太太还正和家属侃八卦呢,我就立刻住了嘴,望着小伍微微起身把病床边的帘子拉起来。
拉完帘子他就又坐回去,把水果刀递给我,让我吃水果,我接过刀就开始啃那块跟我半张脸差不多大的梨。
小伍凑近了点儿,轻声说:“少东家你当时把我推出水面后,我就被路家少爷救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达河道的,总之他把我拉上岸就又去救了你,他跟我说他找到一条路,可以把咱们两个都送到地面上去,我的伤势很严重,你也还在昏迷,我就答应了。”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路阿爻下来的洞穴很窄,他一次最多只能带一个人上去,小伍身上又有枪伤和多处骨折,所以路阿爻就打算先把他送上去然后再下来接我。
随后,路阿爻把小伍送上来后就又进洞了,但小伍在营地里等了三天也不见路阿爻再上来,又想起路阿爻临走前跟他说过的一个广播频道,于是他就用营地的广播调出了那个频道。
我问他当时在那个频道里听到了什么没有,小伍说没,那个频道很奇怪,没有播放什么东西,只是断断续续会冒出电流声出来。
他不敢休息,腿骨折了也不能爬进洞里看,就只能抱着怀里的广播在营地等,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就隐隐约约看见有一只探险队从丛林的更深处走出来,这些人二话没说就直接打晕他,把他送到了县医院。
小伍就在医院呆了不到四天,他原本想着等好的差不多就按原路再进去一趟,死也要找到我的尸体,结果没想到我也被送进来了,他更没想到,跟着我来的,还有四哥。
小伍的记忆非常清晰,被他这么一讲,路阿爻为什么会出现在铜柱就有了基本解释,小伍说他是从下游沿着河道往上走的,然后听见枪声,顺道救了我们。
那这可就有的说了。
往上游走这本来就不太符合一个探索洞穴的人的基础逻辑,所以我怀疑路阿爻早就已经涉足过铜柱的范围,并且一直在进行探索,他往上游走说不定是物资耗尽所以要再上去补给。
小伍说他身上携带的绳索磨损很严重,所以带他上去相当费劲,这一点变相证明了我的猜想。
路阿爻跟我说他回了南京,但有很大可能这人压根没回去过,而是直接改道来了神农架,还是跟人搭伙行动,不然他就不会留下那个莫名其妙的调频让小伍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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