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扮黑语的人,不是说陆拾被圣塔困住,才请我们一起出手摧毁圣塔吗?祭司的占卜一开始显示的也是陆拾和圣塔有关,想要找陆拾,只能去找和圣塔有关的地方吧…”
“那个‘黑语’除了两座圣塔的名字外,没有提到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在想,091视觉成像里的…熔岩洞,会不会算一个?”
杨鸿博眼睛一亮,“对啊,我也记得他有说过‘火之圣塔’这样的话,那只要我们去找有熔岩洞地貌的地方,是不是就有可能找到陆拾了?”
冗雅拧紧了眉头,“不会这么简单…”
“啊?”
“熔岩洞和火蜥蜴,能确定的地方大概率就是火山附近,反攻游戏里和火山有关的副本并不多,只要有权限,查看副本点的坐标,很容易就能找到091和陆拾去的那处熔岩洞,假扮黑语的幕后者能够修改反攻游戏的副本规则,让数以万计的玩家在一天之内涌入旧世界,取消边界设置、关闭鬼眼装置,其权利之大少说也是鸣域十二高层之一,不可能查不到,就算陆拾真的去了那片熔岩洞,也一定不在那里了。”
杨鸿博顿时泄了气,嘟囔道,“那怎么办…我们还找陆拾吗?”
冗雅有些头痛,便捏了捏眉心想要缓解一些,她获取的线索十分有限,在这繁多的线索中想要找到关键实在太难,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陆拾…熔岩洞…圣塔…黑语…”
忽地一丝灵光乍现,冗雅连忙起身,“圣塔!”
“什么?”
冗雅兴奋地解释道,“圣塔!我知道圣塔在哪里了!”
杨鸿博一脸懵,“啊?”
冗雅扫视了一圈,跟着她的这些玩家虽然多数等阶都不高,都是在游戏里一个一个组建起来的,对她无比的信任,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冒风险,平复了片刻后说,“大家迅速整理一下,半个小时后准备出发。”
冗雅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黑语’提到的火之圣塔,和熔岩洞联系在一起,那便是火系隗兽最为密集之处,九市高大的维塔误导了她,一开始也以为圣塔和维塔类似,是一座耸立在地面的建筑,可只要抛开这一点…
也许圣塔的存在并非是某种统一的标志性建筑,类比于火之圣塔的熔岩洞,那其余的圣塔也能根据其命名来大致找到方位,比如水之圣塔,也许是一片水域,但最重要的是其周围一定遍布强大的水系隗兽。
数个时辰后…
不移冕的影卫压迫感十足,除了太子和持续开展领域为她治疗的林柏清,没人敢靠近依着墙壁昏睡的祭司。
方黎浑身是血像个杀神,拖着人进入矿洞时四下扫了一眼,把昏迷的人随手甩给一旁的「家族」成员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太子,忙不迭地又去寻林柏清问清祭司的状况。
“真不知道你们两兄弟到底是怎么照看的!明明知道泄露占卜的启示后果有多严重,为什么就不能拦着点!”方黎气急败坏,一腔怒气没办法发泄,又怕太大声扰了祭司休息,只能压着声音,“救不回来祭司,你们两兄弟就拿命来还!”
林柏清的脸气的红一块白一块,他一直都很厌烦方黎这个人,更深知方黎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敢去招惹太子,为了推卸责任便拿他们两兄弟开刀,现下一身呛鼻的血腥味,就这么靠近,林柏清更是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见他不搭话,方黎猛翻了个白眼,在矿洞里转悠了一圈,迅速选定了下一个倒霉鬼,拖着那人的后衣领就出了矿洞。
很快,惨叫声便响了起来…
有金刚壁垒在,隔了大部分的音,细细听才能听到一点,吵不到矿洞中休息的人。
只是惨叫声只响了几下就停止了,林柏清朝矿洞口看了一眼,纳闷这位有着暴力倾向的家伙怎么这次结束的这么快,还是…
他细细感受了下矿洞外的能量流动,果不其然在金刚壁垒之外,充斥着浓郁的火元素维能。
“哥哥,你去看一下,是不是烛秋追来了。”林柏清提醒着,“如果是烛秋自己的话不用管,就怕听风和毒魔一起,方黎自己扛不住。”
林瑾川点了点头,对于「赤金」方黎两兄弟厌恶归厌恶,可是大局当前,必须稳妥一些,喜怒无常的太子肯定是不值得他们信赖的,不突然倒戈都算不错了,方黎一旦倒下,他们两兄弟可挡不住安山的那群疯子。
还没走到洞口,‘客人’就已经亲自进来了,林瑾川见着来人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kid进入矿洞后第一眼就瞧见了闭目养神的太子,迅速扫视了一圈后,退出了矿洞。
这人来的快走的也快,林瑾川回头看了一眼林柏清,随后跟着出了矿洞。
方黎没怎么吃瘪,只是在潇湘吟的领域内,又被沈长夏缠着,没受伤,但分身乏术。
根据kid的指示沈长夏连续发动了几次猛攻,将方黎逼得有些手忙脚乱,见着林瑾川出来,连忙喊道,“林瑾川,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林瑾川没理会他,目光在沈长夏的身上停留片刻后,问kid,“两位的目的不是来寻圣塔?”
kid撇了撇嘴,“祭司看起来情况不妙,出了什么事?”
“占卜启示泄露的惩罚。”林瑾川有些烦躁,“只靠柏清的领域疗伤有些困难,我听祭司说虞岭副本时姜初出现过,她…真的没死吗?”
kid昂了一声,“你要找她?”
林瑾川顿时眼睛一亮,眉头迅速舒展开来,“真的吗,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有神愈阵主疗,柏清他加以辅助,祭司就有救了!”
“我可以帮你找到姜初,但是与之交换,我要祭司伤愈之后,进行一场占卜。”
kid顿了顿,“找两个人。”
“谁?”
“你不需要知道。”
林瑾川稍加思考后问,“不是091和陆拾?”
kid摇了摇头。
林瑾川为难道,“如果是091和陆拾,我可以告诉你,但其他人的话,只能祭司自己同意才行。”
“你知道他们的下落?”kid疑问,“陆拾哥哥从鸣乐汇出来,不是去了糕藤的囚禁地吗?”
林瑾川愣住,忙不迭道,“是的,不过目前为止,陆拾一直和暮使在一起,091的话,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占卜给予的提示时有时无,最近一次出现就是这里。”
“那里面那些…是什么?”
“不清楚,我们来到这里时,方黎就已经在了,这些人都是他抓来的,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没有维枢,能够进行沟通,但是他们很惧怕我们,沟通的并不理想,方黎就一直在用刑。”
kid有些烦躁地回答,“知道了,我顺路找一找姜初,找到她的话,会把话带到,至于她愿不愿意来,就是她的事了。”
林瑾川连忙鞠躬道谢,“辛苦。”
kid一离开,沈长夏便迅速收了手,不再和方黎缠斗,火流星雨砸出的深坑里还在冒着浓浓的白烟,灰头土脸的方黎不肯忍下这口气,再想追时,就被林瑾川拦住。
“既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就该知道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方黎,适可而止吧。”
方黎那张脸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气的,通红无比,他紧握双拳,鼻子翕动,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等祭司伤势恢复,我要把你和那小子的头,放在一起捏碎!”
林瑾川目光幽幽,回了他一声嘲讽意满满的哼笑,随后进了矿洞。
沈长夏追上来时,kid就坐在一处烂尾楼的边缘,本就个子不高,抱着膝盖蜷在角落里更显得小小的一个。
沈长夏问,“还是没有线索吗?”
kid唇抿得很紧,好一会才回答道,“嗯,折镜厅有消息吗?”
沈长夏陪他坐下,望着黄沙漫天的戈壁滩,“没,被守枝人清洗后,暗组伤亡最小的虽然是折镜厅,但是折镜厅的成员有七成以上都是鸽子,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一有风声更是跑得比谁都快,佘目目前只笼回了一小部分人,恐怕帮不上忙。”
“算了…”
kid将头埋在膝盖上,抱着膝盖的手又紧了紧,“对那些家伙抱有期望真是有够蠢的。”
沈长夏安慰道,“我们应该相信羌主…”
“我才不是在意羌主怎么样了!”kid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陆拾在骗羌主利用羌主的事,我只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羌主…”
“你一直没跟我提过,陆拾他骗了羌主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沈长夏怔住,又听kid闷声道,“其实你们都一样…”
“互相利用,互相欺瞒,羌主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也在骗我利用我…”
“沈长夏,你也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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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碎碎念发个疯吧,先磕头求原谅
好多人啊…
这几章写了好多角色…
内容删了好几版其实…
好多人啊…
马上小拾就回来啦!!!
九哥要受苦了…
受着吧…
平沙万里,映着天上的那轮孤月,仿佛铺了一层白皑皑的霜雪。
耳边沙沙作响,kid缓缓抬起头,仿佛透过黑色的纱帛看到了远处被风卷起抛向半空的沙砾,而在蜿蜒曲折的公路尽头,有一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正在穿越这漫天沙尘。
可见度不断降低,一切事物的轮廓都变的模糊,沈长夏警惕起来,扑面而来的风吹弯了烂尾楼边仅剩的一棵沙枣树,其余早已枯死的不堪摧残,枝干被轻松折断,而后被风卷起。
脚步愈来愈近,沈长夏终于发现了异常,眯着眼睛望去,“那是谁?”
kid垂下左腿顺着这风晃来晃去,语气平淡,话却不是对着沈长夏说的,“搞得这样声势浩大,观众却只有我们两个,不觉得太浪费了吗,黑语哥哥。”
沈长夏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了一眼从容的kid,又迅速望向那片被沙尘笼罩的戈壁,余光却瞥见一袭黑影已经近在咫尺。
那人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来抚摸着kid覆在眼睛上的黑色帛带,狭长的眼睛中仿佛荡起了一丝涟漪,缓缓道,“怪我…让你受苦了。”
kid微微仰着头,身体不由得颤抖,脑海中刚浮起那些惨痛的过往,就被眼前男人澎湃的力量压制住,心变得平静,思绪清明,一切都变得柔软而满足。
他把kid轻轻揽入怀里,语气温和,有些低落,带着些请求的意味,“kid,我可以帮你治好…”
怀里的人忽地挣扎起来,一把将他推开后,kid又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我不需要!”
“我用不着你的假仁假义,黑语,你那么会算计,步步为营,可把我送到安山的时候,是不是也早就想到了我会有这么一天?”
黑语的手滞在半空,许久许久,才轻叹了一口气,“是我的疏忽,那时我应该安排的再周密一些,这样就不会…”
“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了?”kid肩膀微微颤抖着,连声音都哑了几分,“你不是算无遗策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连彼岸与歌都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吗?那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引渡者入侵、为什么放任这些令人恶心的寄生虫,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丹明那个怪物!”
“无论你信与不信,鸣域将丹明藏的太深,引渡者作乱我一直有疑惑,但在找到源头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
kid道不尽心里的委屈,可他知道继续执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呆呆地站了许久后,才又问,“所以你诈死,就是为了引羌主和丹明现身?”
黑语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眉头紧皱,神色严肃,“洛城之事是不得已,太子有他的苦衷,但羌戎现身是定数,被他所弃的玉鬼王一日在虞岭,羌戎便一日得不到真正的安宁,他永远忘不了那具被他遗弃的骸骨,一旦让他发现了玉鬼王骸骨已有新的意识,羌戎一定会带它离开,非王之力不可抗,鸣域才会被逼无奈动用丹明这一力量,只等一个契机,好在虽不完美,却还算顺利。”
kid连忙问,“顺利?怎样才算顺利?”
黑语眉目严肃起来,透出几分冷厉,“羌戎多年来积累的恨意被转移到了青祖亲卫及其后裔上,而非我们,就算顺利。”
kid脸色一变,当即质问道,“那九哥呢?你明明很清楚九哥是青祖的孩子,所以在你眼里,连九哥都是一个可以随时拿来当牺牲品的棋子,对吗?”
“不,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kid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微微战栗,克制着自己想要转身逃离的冲动,“在你的眼里,在名震天下的百冠王眼里,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区别,就像现在,你放任那个稽兰维塔的假‘黑语’,放任‘祭司’和家族,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自相残杀…”
“明明只要你出现,他们就都会停手,只需要你一句话就够了…”
那双黑如幽潭的眼睛再不起任何波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感,明明近在咫尺,却给kid两人一种遥遥不可及的肃穆威严。
他将斗篷上的兜帽戴上,仅露出半张脸,嘴唇缓缓翕动,“看来你真的长大了。”
原本承薪者的情感匮乏渐渐消失,眼前的kid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乖张无畏的少年,他的眼里有了对承薪者外的人的信任与依赖,有了对强大之外的渴望。
他愤怒却无措地伫立在黑语的面前,“你的目的并不只是扳倒鸣域对吧,你引陆拾哥哥去糕藤的囚禁地,是想要连着沉睡的糕藤一齐解决是吗?可这怎么可能呢,羌主告诉我,兽境之初时就连青祖在内的诸王合力都没能杀死糕藤,只凭陆拾哥哥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做得到。”
黑语面容冷倦,声音也冷倦,低沉中隐着不快,“只是他啊,一意孤行,牵连了太多你口中的无辜之人,其实我知道我不该出现,不该去打破这已然既定的事实,但我终究还是不忍心…”
黑语缓缓叹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谁让他是红舒呢,原本我以为记忆清洗只要够彻底,他就真的能放下,能有些许的改变,不再我行我素踽踽独行,能把自己融入进某一方,安山又或者是暗组,家族亦或是鸣域,无论是哪一方都不重要,我甚至曾报以期望,也许他真的能放下那个曾身为‘白虞宁’的自己,放弃参与反攻游戏,在稽兰市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墨染一般的瞳孔像是蒙了一层雾,隐在兜帽下难以发觉,黑语紧了紧胸口的斗篷系带,“时间不多了,在他察觉到我之前,还有许多事要做。”
kid忙问,“去哪里?”
“你不是想要知道羌戎在哪里吗?我带你去。”
矿洞距离戈壁滩并不远,只是kid没想到他刚从这里离开还不到半日,就原路返回,疑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金之圣塔,其主游波,据鹈鹕讲,大概是四十多年前,游波与杜鹃发生争执,而后杜鹃不仅杀死了金之圣塔内所有的镇塔兽,还将他放逐至戈壁,游波不堪其辱选择了自我了结,这处矿洞里的淬玉兽是最后的血脉,偃师被放逐至洛城前,游波曾送了他几只用以陪伴解闷,后偃师托付鹈鹕将其送回戈壁时,游波已经不在了。”
kid撇了撇嘴,“明明与兽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却因为兽族反目成仇吗?”
“圣塔主的生命太久了,漫长的生命中唯一能够寻求慰藉的,便是其下的镇塔兽,独牲之于鹈鹕,淬玉兽之于游波,就像是他们抚养大的孩子,其意义自然非同寻常,但杜鹃从不赞同这一点,他认为兽族就是兽族,镇塔兽存在的意义最初就是为了投喂糕藤,从不心慈手软。”
黑语顿了顿,“在大局前,杜鹃始终保持着清醒,十二圣塔是鸣域先辈们为了与糕藤建立起联系所建,不仅可以作为投喂糕藤的入口,也连通着兽境与旧世界,只有这样流浪者们才能组建起远征军去探索旧世界,几十年来远征军接连失利,普通的人类难以抵抗得住强大的隗兽,一旦遇上就会面临着全军覆没的风险,所以杜鹃才会一直致力于反攻游戏,用以筛选出强大的维能战士,反攻游戏推出后,用以投喂糕藤的来源逐渐丰富,玩家猎杀的隗兽渊兽,以及各副本中被淘汰的玩家,圣塔也逐渐失去了作用。”
kid讥笑一声,道,“难怪杜鹃那么喜欢你,这一百场游戏里杀了多少隗兽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不仅帮他喂饱了糕藤,还一人堪比一军,旧世界里远征军打的头破血流都夺不回的地盘,换你去轻轻松松,连言灵都用不上吧。”
话音刚落,沈长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黑语虽然收了一身的威压,但仅仅是什么话都不说站在那里,都令人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kid不仅口无遮拦,还把他比做了杜鹃的帮凶,哪怕沈长夏心里很清楚黑语不会因为这些话对kid怎么样,可这陷入沉默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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