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他目露疑惑:“我不是什么大老板,但是你这……还能精确到这样的?”
“没有,”余皖突然拧了一下眉,又很快舒展开,“经验而已。”
这装逼的话一说出来,众人皆肃然起敬,一改先前玩闹的态度,纷纷要挤上前来,余皖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客人都送走。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卞云冒出来,脸上的笑意快要溢出来,“我们的纪念品成功卖出了八件!开不开心?”
“嗯。”余皖看起来却有些精神不济,扶着桌子站起来,身体还晃了两下。
手臂突然被轻轻抓住,岑奚担忧的目光落上来:“怎么了?”
“可能是……太热了。”余皖扯了一下衣领,他觉得头有点晕。
岑奚把余皖带到更衣室,把繁复的衣饰解下来,余皖里面只穿着一件白棉麻短袖,岑奚眼尖地发现他露出的手臂似乎有点泛红。
“小鱼?”岑奚直接把衣服往旁边一放,反手搂住晕乎乎的余皖,清冷的嗓音也带了些焦急:“哪里不舒服?”
“学长……”余皖觉得眼前雾气朦胧,景物都在视线里乱晃,像是掉进了光怪陆离的水里,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无力地倚在岑奚身上,神情茫然:“我是不是中毒了?”
岑奚闻言皱了一下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话,直接拦腰把余皖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外面的卞云一等人正在准备晚餐,猛然间见岑奚抱着个人快步走出来,都吓了一跳。
“小鱼丸怎么了这是?”卞云一把扔下筷子,绕过两把椅子转过来,诧异地看着缩在岑奚怀里的余皖。
“应该是食物过敏,”岑奚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围上来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道,“可否帮我把厨房靠门处的药箱取过来,谢谢。”
余皖觉得哪哪都难受,一开始只是有些头晕,他以为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就没及时告诉别人,结果强撑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演变得这么严重。
身上不舒服,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余皖头抵在岑奚胸口蹭了两下,委屈道:“学长,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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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2.18一更】
迷迷糊糊中, 余皖感觉到有人想喂他吃药。
触到那微苦的味道,余皖拧着眉别开头, 就是不愿意张开嘴。
他最讨厌这种刺鼻又反胃的苦味, 让他想起医院的消毒水, 昏黄的灯光, 压低嗓音的窃窃私语,闪着寒光的针头, 滴下来的透明药液。
压抑又窒息。
耳边有人在轻声哄他,余皖不满地微微转过身,嗓音有些沙哑:“苦。”
搂着他的人叹了一口气, 似乎起身离开了,余皖不安地往身上盖着的被子里缩了缩。
果然又没有人理自己了。
结果过了几分钟, 那人重新回来, 这次送到余皖唇边的东西溢着果味的清香,软软甜甜的,像是小小的果冻, 余皖无意识中被吸引, 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忽略了其中夹杂的丝丝甘苦。
“……不去医院吗……”
他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 其中的关键词不由得让他竖起了耳朵。
“他很抵触。”
“身体要紧, 不是任性的时候吧……”
余皖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钻入脑海里的话语也变得更加清晰,他听到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道:“已经请了随行医生过来了,医院离这里距离太远。他……身体上已经很不舒服了, 我不想让他心里也不舒服。”
“你们两个就一起任性着吧……”有人嘀咕了两句:“跟小孩子似的,还不愿意上医院。”
“抱歉,”那人的嗓音如冰碎玉,微带着一丝歉意,却意外地令人安心,“我以后会慢慢帮他改过来。”
“哎哟我去,”一个大嗓门叭叭叭的,像是不能忍受似的开口,“能别秀了吗老哥,虐待犬类是不道德的知道吗?”
四周的声音闹闹嚷嚷,余皖皱紧了眉,下一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我来照顾他吧。”有人轻声说话,像是怕惊扰了裹在被子里睡觉的小猫崽。
余皖感到有个人坐在自己旁边,喂他喝了点兑了糖的水,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你要是生气,就赶快好起来,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反正我是再也不给你做蘑菇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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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以致于太过清爽舒畅,刚开始都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转头一看,发现床边竟然还有个人。
岑奚一手支着头,正在阖目休息,清俊面容有些疲惫,眼下还有不易见的乌青,余皖起身那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兀自轻蹙着眉浅眠,像是有什么心事。
余皖盯着他看了半天,断线的脑回路才接上去,他隐约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是……食物中毒了?还是过敏了?
比较清晰的记忆终止于岑奚着急搂住他的前一秒,后面的事情余皖只有些破碎零散的印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余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想要绕过岑奚下床,结果刚挪了没两下,岑奚身体一动,睁开了眼睛。
起初他墨色的眼睛里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茫,几秒后就恢复了清醒,他见余皖已经醒了,于是站起身来,拿过一边的衣服要给余皖穿上。
“学长,昨晚是你在照顾我吗?”余皖看他神情略带疲倦,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岑奚却好似闷闷不乐,想把衣服套在余皖身上,结果被余皖慌忙一拦,他动作停了一瞬,只好垂下手,把衣服放在床上。
岑奚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余皖把衣服套上,最后终于出声,语气低沉:“抱歉。”
“……啊?”余皖套到一半的针织衫卡在脖子上,懵了。
“我不知道……你会对红葱菌过敏,”岑奚眼神心疼又自责,“害你受这么多苦。”
“啊……这个,”余皖勉强把针织衫拉下去,笨拙地安慰岑奚,“我自己也不知道呀。”
“昨天你晕在我面前,”岑奚直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莫名看起来有些难过,“我真的很怕你出事。”
岑奚一向鲜少和他人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习惯安静而沉默,波澜不惊又淡漠疏离,直到昨天余皖过敏昏厥,他才头一次感受到心率失常般的慌张无措。
后悔,内疚,焦急,不安。
岑奚那如同被数学精准计算过的人生体验中,一瞬竟终于有了过山车一样的起起落落。
“学长,我没有怪你。”余皖坐在床上,仰头望着他。
岑奚摇摇头,轻轻帮余皖整理了一下有点歪的衣领,动作温柔:“是我在怪自己。”
闻言,余皖下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岑奚怔了怔,低头便看见余皖认真地注视着他,卷卷翘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才开口:“事情总是容易有变数的,学长,你不要勉强自己。”
岑奚许久没有说话。
余皖也不着急,两个人相对着站在小房间里,朝阳的晨光透过窗户拐进来,给房间铺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淡金色。
岑奚放开余皖的手,转而上前一步,伸臂轻轻拥住了他。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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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奚从不知道余皖会这么敏锐。
敏锐到从他的某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窥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不安。
他知道自己一直过分执着于力求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里,就如同他相信一切都有规律可循,从小到大,岑奚便很少遇到脱离计算之外的东西。
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与预期相差甚远,也大多是由于外力的缘故,并非他自己没做好。
长此以往,岑奚便养成了对自己要求极度严苛的习惯,试图减少所有预料之外的可能,结果证明,他在大多数时候也都做到了。
但总是不可避免有一小部分的失控。
这一小部分失控总是让他耿耿于怀,极度严苛的要求之下是如绷紧弦的神经,不能说令他不胜其烦,但至少确实是对他的行事造成了一些影响。
在余皖之前,从来没有人发现岑奚的这个秘密。
旁人的目光大多落在他的家世,相貌,学历,成就上,很少有人发觉他淡然神情下潜藏的如履薄冰。
“你这种人啊,”卞云曾经这么调侃过他,“就是没受过大挫折,要真遭上了,指不定会变成个疯子呢。”
岑奚想起往事,视线又落在端着小碗坐在门口喝粥的余皖身上,眼神柔和至极。
这么好一个人,那自己也应该为了他变得更加强大,怎么还可能会留着不堪一击的弱点。
虽然把根深蒂固的习惯剔除很困难,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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