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in chains (薄花桔梗)

　　“朔，你……”
　　Black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发觉身后没有声息了，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酒杯倒在一旁。
　　浅浅叹了口气，Black拿起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给睡着的人披上。
　　今晚的朔，的确很异常，这并不完全是酒精的作用。正常状态下，是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软弱的话语的。他原本就不是那种会絮絮叨叨跟别人倾诉衷肠的人，哪怕是对至交的自己，也不会。
　　他是真的累了，身心都是。
　　Black静静地凝视着朔的脸。即使熟睡，他的表情依然没有恬静和放松。Black知道，如果这时候碰触他，只需要轻微用力，他也会立即醒来反制住对方。这是他苍黄的佣兵生涯形成的条件反射。
　　但即便如此，即便明知道这一点，Black仍旧想碰他。他伸出手指，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度，纠缠住朔披散的一绺金发。
　　朔如他所愿没有被惊醒。Black轻柔地抚摸、把玩金丝般的头发。不同于他本人冷硬的个性，他的头发细滑柔软，手感非常好。
　　“……你是变了。渐渐变回原来的你了。”
　　变成从前那个，不，应该说，刻意被你隐藏起来的，那个直率、纯粹、容易心软的你。
　　小心翼翼抽回手，指上缠绕着一缕金发，不经意一看，还以为是一线自指间透出的阳光。Black把那绺头发托在手心里，端详了片刻，他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把头发包好，又放回怀中。再次确认朔没有醒来，Black舒了口气，回到吧台内，收拾起酒瓶和酒器。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从前明明有的是机会……倾听着朔静谧的呼吸，脑海里浮出的，却是方才这人的醉言。
　　「……我迁怒他，把他当成发泄的对象……他越是反抗，我就越想狠狠折磨他，征服他，把他弄坏……」
　　这表示，他终于成为了超出想象的存在。那个洛华楠。他对于朔而言，已经是可以放心展露性情的人了。
　　这意味着，抚慰他，支持他，也许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特权了。
　　危机感。
　　华杨眉头紧拧，闷不作声，似乎在冥思苦想什么问题。好一会儿过去，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脸问道：
　　“哥，你说，到底为什么医院会突然免除我的治疗费？我实在想不明白……”
　　华楠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床边，娴熟地削着苹果，“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是给病人的国庆日礼物。再说也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就不要再费脑筋了。”
　　“可是……”华杨还在犹疑，一块苹果塞进口中，堵住他还想说的话。
　　“你不是说，我们碰上的都是好人吗？”华楠对他宽慰地笑，“既然人家这么慷慨，我们就心怀感激地接受这份好意吧。”
　　苹果咽下了肚，华杨却没再试图说什么。华楠把苹果喂到他嘴边，他乖巧地张口。
　　华楠哥哥……你的眼睛……没有看我……
　　Jade微微挑起眼帘，翠玉色的眼瞳闪着锐光。
　　“这是什么？”他向桌上的东西扬了扬下巴。那是厚厚几沓纸币，粗看也得有十几万欧元。华楠偏开视线，把钱推到他面前。
　　“医院免除了华杨的治疗费，这是退回来的钱，包括住院费和先前交的‘吗哪’的费用。还给你。”
　　Jade听了解释，眯起眼睛，似乎饶有兴味。“有这样的事？皇家疗养院开始做善事了？这可算是奥维杜尔开国以来最大的奇闻之一了。”
　　华楠不说话，下意识地垂下目光。突然，下颌被Jade攫住，被迫抬起。
　　“你好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一点疑心也没有么？”Jade强迫他直视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消失了，双眸凝成了青色，深不见底。
　　“别人的施舍，你不都是先义正辞严地拒绝，再大惊小怪感恩戴德一番才接受么？这次为什么？”
　　华楠没有办法躲开他的逼视，只能依然沉默不言。Jade不是华杨，只要一张嘴，他立刻就能洞穿自己的谎言，所以，他始终一言不发。冷不防，Jade的脸急速贴近，在华楠禁闭的双唇上用力咬了一口。华楠的下唇倏地一痛，口中尝到血的味道。
　　“嗯……”
　　“不说，是么？”Jade笑了一下，笑容像一颗转瞬即融的雪粒，“最近，你好像很倔强呢，对我相当抵触。果然，还是嫌我满足不了你么？”
　　华楠还来不及消化这番话，肚子上猛然挨了重重一击，呼吸骤停了半秒。
　　后背撞在桌沿上，钞票飘洒下来，散了一地。
　　Jade干脆利落地扒掉华楠的衣裤，把衬衫拧成一条粗绳，捆住他的双臂。他揪着华楠的头发，把他按在墙上，背向自己。
　　“不要……咳……别这样……”华楠好容易缓过气，边咳喘着边挣动身体。他的手失去自由，盲目地向后狠踢一脚，意外地正中Jade小腿。男人闷哼了一声，抓住华楠的力道没有放松，而是更为用力地一口气挤进了他的身体。
　　“呃……啊……！”
　　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撕裂了，血丝顺着大腿流下来。霎时间冒出的冷汗沾湿了头发，结成一绺一绺的。
　　握住华楠的腰，男人开始一下一下顶动。冲刺了不过几下，华楠便已没了呻吟的力气。正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被这样玩弄致死的时候，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男人退出来，一手揽住华楠脱力下滑的身体，一手从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拾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的人名，他“嗤”地一声，泄出一丝笑音，把手机在华楠眼前晃了晃。
　　“你的红颜知己小姐。看起来，她很有兴趣想要了解你的私生活呢。来，快接起来，让她也听听你的声音吧。”


第46章
　　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理解了Jade的话，华楠因为痛楚而迷蒙的视线倏忽有了焦点。他呆怔了一刹，机械地用力摇头。
　　“不，不要……我不要……”
　　淡淡地睨了他一眼，Jade嘴边划出一丝冷酷的弧度。他一把扯过华楠的身体，狠狠地用吻堵住他不断神经质地吐出抗拒的嘴。
　　“不……嗯……唔……”
　　撕咬般亲吻的同时，Jade用身体将华楠推挤进墙角。分开他的双腿，借着墙壁的助力，Jade把他的身体半托起，一挺身，又进入了他的体内。
　　“啊……哈啊……”
　　重力的作用下，男人的性｀器一贯到底，比任何姿势都深入得更彻底。华楠软弱地喘息着，泪腺好像坏了一样，不由自主地不断流泪。
　　手无法使用，他只能用双腿夹住男人的腰，阻止自己坠落。
　　手机还在持续响铃。Jade低喘着开始动作，忽然一记大力顶撞，同时，接通手机，按下免提键。
　　“唔……啊啊……”
　　难以自禁地尖叫出声，随后注意到手机的扬声器传出声音，华楠惶恐地咬紧嘴唇，湿润的眼睛瞪住面色森冷的男人。然而，下一秒，听清了手机里的话音，他的双眼骤然瞠大，忘记了现下的情形。
　　手机里传来的是凯丝惊恐的哭叫声，仔细听，还有男人粗重的笑声。
　　“华楠……华楠！救救我！我好怕！救救我！呜……”
　　呼救之后是强行被堵住嘴的呻吟。华楠脑子里登时晕眩了一瞬，他勉强稳住心神，冲手机喊道：“凯丝，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然而凯丝再也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说的是中东口音浓重的英语。
　　“洛华楠先生，是吧？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代价可是很高的。如果不想这位姑娘变成一块一块的，就一个人到德尔菲街东的废弃厂房来。我只等你一小时。当然，如果你不在乎她的生死也可以不来，我们会找到你的。”
　　话说到这里，通话利落地切断了。
　　华楠呆怔了片刻，视线缓缓对上Jade的眼睛，忽然开始发疯般地挣扎，企图从Jade身上脱离，挣动的时候牵扯到了下`身的伤口，他疼得哆嗦了一下，渗出的血滴到Jade腿上。
　　“放开……放开我！我要去找凯丝……！”
　　他沙哑地低吼。Jade没有说话，从他身体退出，却没有放他下地。
　　“放我下去，让我去救凯丝……求你了……”华楠的声音软了下来，变成了哀求。被Jade蹂躏的身体异常虚弱，凯丝出事又仿佛在他的心上猛击一锤，华楠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撑不住了，连提高声音说话都觉得疲累。
　　“放开我……唔嗯……嗯……”他没能再出声。男人将他的嘴唇连同无力的话语含进了口中。
　　离开他的唇，男人冷冷地丢下一句“吵死了”，把华楠抱到浴室，给他的手松绑，又丢了几件衣服给他。
　　“把自己弄干净，穿上衣服。”
　　机械地遵照Jade的指示擦洗干净身上的污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男人披上黑色风衣，斜睨了华楠一眼。
　　“不是急不可耐要去救人么？那就别傻站着浪费时间。”
　　华楠难以理解地盯着男人，半晌才会意，“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凭你现在的身体走到德尔菲街，那女人早就死了。”男人讥讽地哼了一声，似乎懒得再跟他费口舌，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