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涧不说话,她佯装无奈地耸耸肩,“难受你早点来啊,刚才二宝还说等等你呢,要不是怕误了飞机估计还不愿意走呢。”
“......”
林涧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没喘上来。
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反正绝不是舒坦,不上不下的堵得难受,但他根本不知道在难受什么,到底是难受没能陪何维一块上学还是难受自己怎么这么窝囊,总之就是很慌张,落不到实处。
但好在没过多久镶大也开学了,他回家的时候就没拿多少行李,走的时候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坐上车之后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已经到了镶樟市。
到宿舍的时候只来了一个邱岑,正拿着抹布擦玻璃,看他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碰上什么事了,愤愤不平的样子倒不像是擦玻璃,而更像是要将惹他不高兴的人放在地板上摩擦。
林涧欣慰地想,他们俩不愧是好兄弟,糟心事儿都赶一块去了。
只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心情问,放下行李之后从水盆里将另一块抹布拧干,凑在邱岑边上也开始苦大仇深地擦了起来。
邱岑应该也看出来他心里有事儿,但也没着急问,而是等开学这会儿各种需要操心的事情都过了之后才跟他提起,两个人互相吐了吐苦水,忽然发现果然是对难兄难弟。
邱岑和对门体校那个刺儿头李添在一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林涧也没细问他们俩什么情况,他一开始是不太能接受的,到后来就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邱岑看着挺开心的。
而这次邱岑不开心的原因就比较令人糟心了——俩人接吻的时候被李添他姐撞见了。
林涧光一想那个画面就觉得脑仁疼。
然后没过多久,寒假过年那天他又收到邱岑的微信说他们俩分手了。
邱岑什么样他知道,要不是无路可走了根本就不会特意点开他的聊天框跟他说这些。
于是林涧一个电话打过去,邱岑的声音险些让他以为不是本人。
又哑又干,好像一边说话都能一边咳出血来。
邱岑说是重感冒,但林涧觉得更像应激反应。
他几乎能想到这个人是以什么姿势靠在床头,顶着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颤抖着跟他通的电话。
邱岑跟李添分手了,还在李添不知情的情况下跟家里出了柜。
林涧明白相比后者,其实“跟李添分开”这件事对邱岑的打击更大。
但在为自己好兄弟担心的同一时间,他不知怎地他忽然就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同病相怜的感觉。
特别是当知道他们俩的分手原因是由于李添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病拖累邱岑时,林涧几乎条件反射地想到了他们家二宝。
李添的病是心里的,怎么产生的什么原因产生的林涧都不清楚,但他就是固执地认为如果一直放着二宝这么下去,说不定......
不行,绝对不行。
林涧知道自己有点关心则乱,但他就是没法忽略这种一旦出现就无时无刻不再影响他的想法,这样一来他就愈发慌乱,原本犹豫不决,现在就是板上钉钉。
像是知道他的索求似的,大三下学期刚一开学,就有个小学弟红着脸跟他表了白。
那时邱岑和李添已经和好了,俩人每天除了谈恋爱就是一块去心理咨询室,李添也算配合,加上现在的课没有以前多,邱岑也早就改成了走读,基本就很少来学校了。
林涧每天看着舍友胖哥跟小姐姐煲电话粥,再看看眼前这个长得并不难看的小学弟——虽然远远没到他心中的预期,但反正也是打发时间,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并不是他玩得开,而是根本就没当回事。他原本就没想在大学里谈恋爱,如今他权衡一下自己的心境和那股被强压在心底的隐忧,于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林涧就这么有了一个小男友。
也搭上他算是个心大的,当时也没想到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或是什么意外,反正他向来肆意惯了,大学也很无聊,当是有个人能陪着自己玩罢了。
对此邱岑私下里没少跟李添吐槽说他是渣男。
林涧当时懒散地勾着嘴角笑,回手捏了捏陈知栩的耳尖——也就是他的小男友,引得后者笑着缩了缩脖子,才说道:“你就是酸。”
“放屁,”邱岑斜睨他一眼,低头将李添夹过来的烤好的肉夹进嘴里,然后对陈知栩说道,“你可别轻易信他啊,一肚子坏水。”
他边上坐着的李添不动声色地看了林涧一眼,赞同。
陈知栩比他们小两岁,今年刚大一,已经上了几个月的大学,看着还很青涩,特别是穿白衬衫和牛仔裤时就跟个高中生差不多,看着很干净很单纯。
林涧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感觉的,他觉得有个性还带着小脾气的那种对他吸引力会更大,但是他并不介意。
刚开始跟陈知栩在一块时这小孩还挺不好意思的,后来听他说原本当时跟他表白就是一时脑热,压根就没做好会被接受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会被拒绝会被鄙夷,结果竟然大相径庭。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林涧感觉这人还行,性子有些温吞,话不多,但是特别会照顾人,明明没多大,却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尤其在面对林涧时——他这人对很多事都比较随意,也不太看重,多亏了陈知栩在边上提醒。
林涧觉得可能这跟他的单亲家庭有关,从小就很能干。
邱岑一句话总结说这叫贤妻良母型暖男。
他对此不以为然。
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可以用这段时间来让自己“缓缓”。
作者有话要说:
助攻出现了!
第9章 第 9 章
期中考试之后林涧好不容易从临时抱佛脚的困难中脱离出来,连歇都没歇,感冒就跟他无缝衔接,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就感觉浑身酸痛,脑袋里跟有针扎似的一阵阵儿地疼。
原本那天他跟陈知栩约好去看电影,这人提前好早就盼着那部电影上映,林涧不想让他失望,挣扎着坐了起来,堪堪洗完了漱换好衣服,就去陈知栩宿舍找他了。
结果后者一看他脸色苍白和那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体吓了一跳,因为他宿舍没人,直接就把林涧扶到床上,都没用力,只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就给他推到了。
“干什么,别动手动脚。”林涧本来就不舒服,因此也没拒绝,只有气无力地打趣他。
“想什么呢,”陈知栩拧着眉,拆开自己刚叠好的被子给他盖上了,“老实躺着,我记得我有体温表,我找找你量一下。”
林涧眯着眼躺在陈知栩的枕头上,他平时用的洗衣粉和沐浴露也是柠檬香,跟林涧身上的差不多,被窝里也染上了淡淡的味道,只是林涧此时这么躺着,并不觉得安适,反而感觉有点别扭,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可到底是哪不对,以他不太清醒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他看着给他盖好被子就转身去找体温表的陈知栩,这人是他男朋友,在一块有两个多月了,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这样似乎也不错。
“张嘴。”陈知栩不知何时凑近,体温表就放在他嘴边,催促着他快点配合。
林涧差点就以为眼前这人是他们家二宝。
因为他以前生病的时候何维也是这副模样,目光关切,双唇紧抿,还得皱着眉头。
只不过那时候的二宝可没有这么温柔,反而格外严肃,一边盯着他量体温一边板着脸教训他不知冷暖。
反正只要他嬉皮笑脸地认个错,二宝阴沉的脸很快就会恢复,口不对心地凑过来给他捏额头和肩膀。
而陈知栩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一会儿,看他神色恹恹,不太有精神的样子,嘴里还叼着体温表,一脸不耐烦却又不得不照做,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不知想到什么,戏谑道:“这个体温表我上次用完了没擦,算不算间接性接吻啊?”
林涧怔愣一瞬。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感觉陈知栩这句话很不合时宜。与刚认识的时候相比,陈知栩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脸红害羞,反而愈发大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这么若有若无地撩拨他。
而且看起来似乎不是林涧的错觉。
陈知栩可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单纯无害。
林涧因为发烧而变得迷蒙的头脑发轴,只大概得出这个结论就再没有精力去想了。
他偏头笑了下,眨了眨眼,反驳道:“如果你很想接吻,还不怕我传染给你,那来吧。”
这回轮到陈知栩愣了。
似乎没料到林涧会这么回答,一时间他端着手机,愣着看了他好半天。
林涧顶着他直愣愣的目光,平躺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料定这人肯定不会凑上来,倏地勾起嘴角,笑了。
陈知栩也反应了过来。
“......”
他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偏开头,有些躲藏的目光望着别处,低声说:“你别瞎闹。”
林涧看到陈知栩近在眼前的有点泛红的耳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虽然不动声色,可能心里就是个动不动就会害羞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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