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偷偷摸摸喜欢着的不久前一冲动就告了白的人。
林涧的反应里连难以置信和愕然都没有,就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何维在开玩笑。
他对此只能苦笑。
何维盯着这条朋友圈久了,林涧和邱岑十分亲密地凑在一起,但凡稍微偏个头就能亲上了,眼里仿佛又翻滚着乌云,将整个眸子的光全部吞噬殆尽。
唇间仿佛还残留着林涧的气息。
他有点后悔了。
他当时应该狠狠地压制住他,撬开他的牙关,咬破他湿热口腔里的软肉,吮吸着他炽热的血液。
要不他无法抑制住现在的以及未来的无数个难以熬过的白天和黑夜里的思念,无法平复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令他觉得失望而产生的怒气。
不管这张照片里表达的意思是否属实,他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怒气、嫉妒,都要控制不住,马上就会如洪水猛兽般破笼而出。
一面是道德,一面是林涧。
他难以抉择。
干脆不做选择。
这两个他都会拿到,面面俱到。
……
林涧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明天就开始正式更新啦!
第6章 第 6 章
何维高考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上的大学,成绩出来之后往志愿单上填报的也只有那一所学校,就是父母和林涧父母商量好的那所军校,也不知他们是真的对他有信心还是做好了后备工作,反正当邮递员将录取通知书交给他时他看都没看,随手就放在了桌上。
那天他正好要参加同学聚会,过程很无聊,可能也是由于他惯于独来独往,所以很难融入到那种嘻嘻哈哈互相打闹的环境中,总之一晚上下来,他是最早回家那波人里的第一个。
因为母亲行动不便,所以何维他们家搬到军区之后就住一层,离小区门口也近,那距离只要他站在门卫收发室门口就能看见自己家客厅里的情况。
今天跟往常一样,他进了小区门之后偏头看过去一眼,平时这个点母亲应该已经睡觉了,父亲可能在办公室也可能在回家的路上。可今天却不知为何,他稍微眯着眼看过去时直接就跟客厅窗户边上的母亲对上了视线。
夜幕降临,没人看到何维轻轻皱了皱眉,又很快消失。
母亲坐在轮椅上,萎缩得十分严重的双腿藏在棉被底下,在她的腿上放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她和何维对视的那一刻,竟然罕见地弯了弯嘴角。
那是一个一闪而逝的如愿以偿的笑容。
接下来的很多天里,一直到林涧放暑假回到香潭市,何维几乎快被这样或赞赏或期盼的目光淹没,整个人愈发低落起来。
明明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人当时一个个恨不得自己代他去高考去填报志愿,现在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却不像他一样平静淡漠,巨额的红包、银行卡白捡的一样塞到他手里,对他赞不绝口。
何维本人对此十分不屑。
但所幸没过多久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回来了。
林涧回来那天外面挂了很大的风,何维像从前一样到车站接他,随着时间推移他略带着焦躁,也就没注意其他的,结果等林涧拉着行李箱一身轻便地从车上下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他一通乐。
何维看他笑得直不起腰来,当即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林涧觉得他现在这被风摧残过的发型堪比睡了一宿觉的邱岑,已经达到了花轮2.0加强版的程度,尤其还顶着那张小麦色皮肤的脸和眼镜,越看越像。
放下行李箱将二宝的头发扒了扒,好在他发质软,倒是不容易定型,他的抢救还来得及。
何维成年早,高考之后等着成绩出来的时间就报了个速成班学车,驾驶本顺利拿下,就是还没摇上号,开的是父亲的车。
林涧一看到那辆车时还以为是何叔叔也来接他了,结果看到何维把他行李装上车之后径自绕到驾驶室那边,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就跨了进去,有些目瞪口呆。
他自己也有本,唯一的作用就是拿到手之后拍个照片发了朋友圈,并收获一堆真真假假的大拇指。
啧。
他们家二宝真牛。
林涧美滋滋地坐上了二宝的车。
只不过他们家二宝的开车风格却并不如他本人一样沉稳靠谱,林涧的感受就是有点晃,他踩刹车的时候很快,往前一耸的时候有点发晕。
但何维却像并不自知一样,严肃脸开了几公里出去之后还问:“你觉得稳吗?这是我第一次带人...”
听到后半句,林涧将“稳个屁”硬生生咽下去,愣是梗着脖子点点头。
恰好一个急转弯。
“稳唔...”
何维没注意他这话的语气,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之后勾了勾嘴角。
林涧皱着眉,感觉有点牙疼。
-
牙疼不是错觉,是真正意义上的物理疼痛。
他把这成为物理暴击。
林涧放暑假的第三天,这种自牙根往外冒的酸胀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往脑袋里蔓延,一种跟得了重感冒似的难受让他别说吃饭了,连喝口水都难受,整个人十分没精神,昏昏沉沉,动一下都疼。
但他感觉自己是猛男,这点小委屈还受得了,只当是上火了牙龈有点肿,多喝两壶茶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何维心思细,又总看着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你长智齿了啊大宝...”
林涧坐在沙发上,对面站着何维,他仰着头,下巴被何维的手托着,另一只手掰着他的脑袋左右变换角度看了看,然后就皱紧了眉。
他能看见林涧右下方那排牙最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白尖,顶出来之后四周都有点肿。何维将林涧的下巴往上一挑,大拇指无意识地在他的唇上刮着。
“磨破了。”
“...流血了?”林涧囫囵地问到。
“有点,我去拿棉签给你擦一下吧,下午去拔牙?”
这回林涧反应飞快:“不用。”
何维一说他长智齿了他才想起来,好像从放假之前就有点疼了,就是不明显,疼过那阵儿就好了,他觉得这次也是一样...毕竟是拔牙呢!打了麻药也会疼!还会肿!
猛男认为大可不必!
但是何维显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语气还算平淡,笃定道:“去,必须去,拔牙很快的,一会儿就能回来,不耽误你打游戏。”
“真不用...”
“哥,”何维看着他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地拿出一根牙签,试探着伸进林涧口中,温声哄,“我也长智齿了,有点怕,你跟我一块拔行不行?”
“......”
你这智齿长得真早。
何维垂着眼,看似十分认真地替林涧擦着伤口,实则又暗自回想起那个令他十分回味的吻。
林涧的嘴唇很薄,颜色也比较淡,何维垂着眼状似随意地又刮了刮他的唇瓣,他动作很轻,而林涧对这些其实并不敏感,也不在意,对于那有些奇怪的动作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在心中进行要不要去拔智齿的斗争,因此何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开始慢慢地磨蹭起来。
好软。
...想再亲一下。
他长眸深敛,掩去眸中那丝按捺不住的ke望。
他所经历的每次不经意的触摸和蓄谋已久的拥抱都会在他心里泛起阵阵酸意,紧接而来的是堵都堵不住的满满欢喜,只是这种情绪始终被他深深藏在心底,唯一一次失控,大抵就是那个吻了。
但他实在不想再被林涧疏远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只是他也在同时意识到,他无法满足的贪婪和渴望、愈发想要拥有和独占这个人的这份心思,如果不加控制,早晚有天会向放置在太阳底下的肉,会腐烂和变质。
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你擦完了没有?”
林涧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忽然响起时何维猛地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恢复了正常。
他将沾着血的棉签从林涧口中拿出来,回手就要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却不知为何犹豫了两秒,转而塞进裤兜里。
不能扔在这,霍姨会担心。
他抬眼看向林涧,后者在炎炎夏日里穿得十分清凉,不出门时脚上都趿拉着一双人字拖,这会儿功夫已经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
林涧的皮肤白得仿佛能反光,脱掉牛仔裤后的双腿笔直,小腿肌肉匀称,线条很好看,盘腿一坐,腿肚上的肉被挤出一些,何维看着就很想伸手捏一捏。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很快就被林涧拍开,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别动手动脚的,坐下。”
“张嘴我看看...我靠,你这长出来好多了,”林涧瞪着眼,看着顶出来好多的那颗牙,“不疼吗?”
何维摇摇头,“没感觉。”
想起来他还没回答自己,就拽了拽他的衣摆,小声问:“陪我去吧大宝,我们一块拔智齿。”
“......”
林涧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二宝说什么是什么。
-
什么叫嘴不是自己的嘴脸也不是自己的脸,拔完了智齿的林涧与何维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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