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她回头,叫住了迟杄。
“照看好你的妻子,不要让他吸烟。
烟味很重。”
妻子的称呼为迟杄注入些许力量,抓起发抖的手吻了又吻。
迟楠怔怔盯着天花板。
自从回国,撬动命运错了轨,在暧昧的泥潭急转直下,到今天一颗炸弹彻底沉入湖心。
要问从哪里开始,方肆懿难辞其咎。
要问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三个人谁也择不清。
纷扬纸钱,虬艳红粉,密密匝匝编织进他的人生,与血脉攀结一团,孕育了肚里的小生命。
他松开悬在上方的拳头,迟疑地抚摸小腹。
发现这迟疑也来自正常的妊娠反应,跟易怒爱哭一样,迟楠深觉失败。
“是我的孩子。”
“我可以流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迟杄攥紧了被单上的手。
他不允许迟楠先背弃这段关系而去。
“爹那边不要管,把孩子生下来。
我的孩子,我养,你也是。”
流产不能流,总得把孩子的血脉搞清楚。
迟楠看他如此笃定,心里打鼓。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医生明明说一个月左右。”
时间点太模糊,况且都往里面......迟杄的头蹭进他胸膛,像个讨要肯定结果的小孩子。
“因为我一定比他更喜欢你。”
迟杄从吴俊口中得知方老板的《从君记》。
据说是新戏,首演特地感谢了迟三少,说他给了这戏灵魂。
有胆连演一周,即便下流,不至下流到哪儿去。
末场在两天后,而被感谢的主角作为特殊人士供养在家,动弹不得。
迟杄有必要单独会会方肆懿了。
现在新的问题是,迟楠又涨奶了。
前阵子猪脚棒骨轮番炖,滋补的报应姗姗来迟。
这次涨奶比先前都凶猛,难受得他满床打滚。
冷清地保持侧躺,他开始埋怨方肆懿,埋怨二哥,埋怨身体不争气,意志不坚定。
这次铁了心要忍。
迟楠害怕会离不开谁,就此被栓在一座金屋,满目疮痍的土地一角,在此身之外震天的响动里悄无声息过完一生。
他渴望迸溅火花,渴望无拘无束的日子,生了这个孩子,还有自由的余地吗?思考得入神,没留意迟杄进屋,走到了床边。
“宝宝,忍耐可不英勇。”
迟杄扭正他的身体,坐到他胯间。
“不要二哥,不要了,有宝宝......”被剥光的迟楠挡住脸摇头。
当下,他不是那么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想跟哥哥做爱。
“不做,帮你把奶吸出来。”
指尖揉刺,乳头猛地让人吮住,呻吟微弱如婴孩。
舌尖拨弄,软肉裹住乳孔,半是吮半是咬。
迟杄的心并不亮堂,烦躁更甚于迟楠,但他不给弟弟看破。
肚子里的跟身下的都是他的宝宝,他得疼。
乳孔张大后,迟杄握住一只胸乳,张开嘴。
奶液射入口中,嘴角流出一点。
迟杄定定地看着迟楠,舔干净嘴角。
含不下打湿了床单,不断地挤,才挤干净。
托腰贴紧身体,埋在胸前吮另一只。
“嗯,宝宝最近腰上有肉了。”
勃起的阴茎在腿间进出,迟楠按迟杄说的夹紧。
“别喂了......再喂我腹肌没了。”
腿间抽插的动作加快,衔住的乳头被放开了。
“好想念,想念射在宝宝里面,宝宝哭着叫太大了,想念宝宝哭的样子。”
马眼抵住乳头,顶弄小如雀的乳房。
顶弄再顶弄,没长几分肉的胸乳弄得变了形。
迟杄后退到他胯间,亲了肚脐。
“但不可以哭,哭多了对另一个宝宝不好。”
精液喷到胸膛、下巴,有点沾了鼻尖。
克制的眼泪吧嗒掉下,迟楠用手背抹,侧过脸不看他。
“我不想要这个宝宝。”
迟杄也躺下,张开怀抱。
他已经很疲倦了,仍愿照顾另外一份疲倦。
“你真的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迟楠哭得更凶,摇了摇头,转身藏进他怀里。
吃软不吃硬,迟杄早把他看明白。
两种难过漫过交缠的四肢,化入溶溶的夜。
天宝大戏院的灯牟足了劲儿,照耀得远望北方一片亮云。
迟杄到预定的包厢坐下,粗略看挺卖座,开演了才知道原因。
这出《从君计》讲的是乱世中一个军人子弟救了名女旦,女欲以身相许,军人却坚持不受。
二人志趣相投,时常通信,保持君子之交。
后来军人战死,那女子凤冠霞帔为男子收尸,自绝于墓前。
方肆懿掐准了平头百姓好的几口儿,这故事置换在古代,也跟义气爱恋相挂钩。
“一指昙花,罢罢罢!”胡琴慢摇,戏演到最后一折,女子拔剑自刎。
“垂边枕杜鹃声稠,催长更漏,和黄土齐眉鬓走。
泉下友,鲛绡透,再鲠喉。”
方老板挽的剑花,比枝头最远的红梅花还漂亮。
叫好声翻动如雷,只有迟杄希望方肆懿真的死了。
将备好的一盘银锭打赏下去,他抓起大檐帽,按自己的步调走下楼。
迟杄定下包厢时,方肆懿就知晓会有今天这一面。
把人请到后台不合规矩,饭吃不下去,同去咖啡厅坐又过分像一对朋友。
那就在后台吧,上次迟楠摔碎的胭脂盒子他还留着。
妆卸得完全,不需要任何风情。
方肆懿心中升起一股战意,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心放了一半,人也得回到他掌中,拼出个十全十美。
始料未及的是,迟杄进了门,朝椅子上一坐:“我三弟怀孕了。”
先别打架了,做个爱吧。
我这个懒鬼又没写到修罗场......争取明天双更一下。
第20章
“今天找你,希望你别再纠缠我弟弟。”
迟杄先发制人,没给方肆懿说话的机会。
“从前的龌龊,往后是你一个人的事。
再阴魂不散,即便孔七有心保你,也保不住。”
方肆懿还在消化迟楠怀孕的消息,一点点肚皮,薄而柔软,真怀上了。
“几个月了?”迟杄双手抱臂,本不想说,对面死死盯着不放,大有咬他一口的心思。
“五到六周。”
一个月前,迟楠刚逃离虎口。
方肆懿觉得好笑,底气涨高。
“迟二少,你凭什么认定,楠楠的孩子跟我没关系?”贴近了慢悠悠地说,“那几天我们日日做,夜夜做,躺着,站着,跪着,都试过。”
迟杄揪住他领子,一字一顿:“果然是你绑了他。
为什么?”方肆懿低头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看在你是他哥的份儿上,我不计较,因为我也是。
我们平起平坐,谁也不比谁差。”
大大方方地,把拼命粉饰的半截过往掘开,摊平呈给人看。
太轻易了。
迟杄半信半疑。
“空口无凭。
随便漏了底,不怕我现在叫人抓你吗?”“你没法儿证明我是,也没法儿证明我不是。”
方肆懿气定神闲地坐下,倒了杯茶。
“天子脚下,抓人要讲证据。
还有,不是你说,孔七有心保我吗。”
烦躁直冲心头,迟杄没工夫在这儿绕弯子。
“不管你和孔令真什么关系,孩子跟你没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凭我是孩子的爸爸。”
最后两个字卡在二人中间,方肆懿的脸色肉眼可见发青,迟杄体味到一丝胜利。
“他跟我在一起,会主动脱光衣服,乖乖叫二哥,还让我亲他的肚脐。”
谈话走向崩溃,议和没有可能了。
迟杄只恨自己不是地痞流氓,那样能扯着方肆懿的头发拖到大街上。
发泄怒火的种种手段,一一在心中驳斥。
听说孔七跟方肆懿是姘头,惹恼了孔七,掐掉东北的走货线路,损失的不止是他个人。
方肆懿不在乎脸皮,可打坏了迟杄,回去给迟楠看到,指不定怎么寻思自己。
前些天观察,他对这个二哥十分信赖,经眼前这四眼儿添油加醋告状,这辈子别想抱到孩子了。
“各退一步。
孩子的爸爸是谁,等孩子出生,让迟楠决定。”
迟杄仿佛听到可笑的事,哼出一声。
“在此之前,你打算登堂入室不成?”“好笑,你们迟家的堂我方肆懿不屑登!”“有种这个孩子你也不屑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眼看又要吵起来,两个人噌地坐下,谁也不理谁。
“我做的次数多。”
方肆懿决定讲讲理,试试。
“我进去得深。
并且,他是自愿的。”
迟杄抓住绑架做文章。
“自愿?自愿被亲哥哥操,你拿他当什么了。”
第一次强迫发生,方肆懿确实理亏。
不过他不信,迟楠挨操之后一脸我脏了的表情,能自愿和别的哥哥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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