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对裴清妍当时在厉家地下室的惨状记忆犹新,并不是对她抱有可笑的愧疚怜悯同情才让南致选放了裴清妍。
南致选说的没有错,我确实对裴清妍恨之入骨,如果,如果将她绑去厉家地下室的不是程伯,那天我一定不会让南致选放了她。
只是啊,程伯多好啊,他那么好的人,却因为我双手染上鲜血。
我不知道程伯跟随父亲时是否做过那些阴暗的事情,但我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在我心里,他就是这么好。
所以啊,放了裴清妍,一债抵一债,以后程伯走了,他一定要和地狱无缘。
别说我迷信,他那么好,值得我相信这些。
我没有告诉南致选我的真实想法,只是再次和他道了声谢,他如果想杀裴清妍,直接就能下手,但他却拖到了裴清妍被周晨救走也没有对她下手。
兴许我也不应该自作多情,他没有对裴清妍下死手只是因为怕真的被周家抓到把柄也说不定。
不过我还是要和他说声谢谢。
他神情忽明忽暗,“嘘……别再说这句话,我会觉得你是在邀请我做点什么。”
我微愣,“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他面不改色,“我明明没对你做什么你却非要和我说谢谢,我担待不起,必须做点事情来让你觉得我不值得你感谢。”
话落他捏住我的后脑勺一下子覆到我面前来。
当他捏住我的后脑勺时我脑海里立即闪过陆孤城的脸,他每次强吻我时都是这样捏住我的后脑勺令我没有反抗的力气。
我自知不是南致选的对手,所以我几乎是在他触上我后脑勺的同时捂住嘴巴。
他直接亲在我手背上。
我们在咫尺之距里四目相对,我脸色微微一沉,轻声道,“南致选,你来真的?”
南致选直起腰从我面前离开,“我什么时候不是来真的?”
事实上,我是一直都不觉得南致选是认真的,因为他不是这样一个人。
南园不简单,他能稳坐南园少当家的位置,势必是个极有手段的人,我并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喜欢我。
就连他上次为了救我甚至宁愿豁出性命,我也在背后查过是不是我对他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我还不能死。
可我什么也没查到,我和他的关系,在认识之前,祖宗十八代都打不到一块去。
我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所以直到这一刻听到他这句话,我才当了真。
我心下发沉,很认真的下了床,然后退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弯腰朝他鞠了一躬后我道,“南致选,明天开始你不要再来了,我不爱你,消耗不起你的认真。”
他看了我一眼,却是笑了,“裴清妍刚放,我总算没了利用价值,就毫不犹豫把我踢开了,言希望,你到底是真善良还是假善良。”
他这话多少让我有点愧疚,我自知是我对不起他,而且还欠着他命债,我别开脸,“是我欠你,但你以后真的不要再来了,我不爱你,但我之前说过的话也还作数,等我做完我要做的,我的命任你处置。”
“我说过,我会帮你。”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不需要。”
他强硬重复,“我说过,我会帮你。”
我也不和他争辩,“你走吧。”
他不为所动,在椅子上坐的宛如一座泰山。
与此同时,病房门被推开,程伯和宋晴一起走了进来。
“言总!”宋晴一跃冲到我面前,眼眶发红,“你怎么样?”
我揉了揉她的头,“我这不好好的,哭什么!”
她咬着下唇不说话,安静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这是和星华签订的合同,分析过了,合同没有丝毫破绽,不过陆总在上面签了字,合同上的交货的日子也近了,言总你看,要签么?”
我正要接过合同,一只大手抢先我一步将合同接了过去,看向南致选,我下意识想将合同夺回来。他将合同往后举去,我急着抢回合同,没注意他脚下等着阴我的脚,那一绊直接叫我跌进他怀里。
我气得想骂人,他却趁机勾住我的腰,“交给我。”
程伯怒气冲冲瞪着南致选,“南致选,还不将你的手放开!”
南致选也没说二话,缓缓松了手。
我也没硬要去夺回合同了,只是淡然瞧着他,“你想做什么?”
他和我卖关子,“时机一到,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将合同递给我,“把名字签了。”
我凝起眉,“我如果不签呢?”
他邪妄勾起嘴角,“那我可能会采取些非常手段。”
我对他这‘非常手段’,但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合同对我百利而无一害,本来我就打算签下合同的,于是也没犹豫没矫情,拿过合同便签了名字。
他拿过合同后便十分招摇的走了,那样势在必得的模样叫我莫名不安。
我看着南致选消失的方向道,“程伯,跟踪南致选所有的动静,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想怎么对付陆孤城。”
程伯淡淡‘恩’了声,然后在我面前放下粥,“喝了吧。”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轻微的‘嘎吱’一声。
反应过来是开门声,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其实这个时候进来看我的,可能是医生可能是护工也可能是程伯。
我本不用这么紧张,可就像是预感一样,我睁开眼睛,看见站在月色下静静瞧着我的陆孤城。
他抬手触摸我的左耳,“还疼么?”
第我付之以灼灼148,死不瞑目
我被他那张晦暗不明的脸吓了一跳,他这么深情款款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是要装给谁看。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打掉他的手,冷漠道,“深更半夜,你有病?”
他凑到我面前,我条件反射推开他,并起身后退,这一退退得猛了,撞上床头,但并不是硬邦邦的触感,意识到那是陆孤城的手心,我瞬间弹开,却一把撞上他的胸膛。
额头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了,我大骂,“草你,有病是不?滚开!”
我想推开他,他却捏着我的后脑勺将我摁在怀里,我感觉头顶上传来微微温软,他道,“我是有病,你给治么?”
我使劲挣扎,可力气没他大,“有病找医生去,再不放开我我就咬你了!”
他乐呵笑了,“咬吧,咬用力点。”
“神经。”
白了他一眼,我没再挣扎,而是冲外头大喊,“来人!救命!”
程伯等人就在外面守着我,虽然我不知道陆孤城是如何进来的,但只要我喊,外面的人一定听得到。
寂寥的夜里我的呼救声也是格外的嘹亮,然而,外头回应我的,是一片静悄悄。
陆孤城依旧将我摁在他怀里不放,我喊的那么大声,他却笑着,“明明是你要咬我,却喊救命,该呼救的,是我才对吧。”
我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状况,但看样子,人估计是被陆孤城支开了。
我沉下脸,不再反抗,只是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声音十分冷冽,“陆孤城,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告诉你,你欠我的命不还回来,我这辈子死都不会瞑目,我要看着你堕入地狱,生不如死!所以,别他妈搞得好像很爱我很关心我的样子,我会很恶心!”
话一出口,我感觉抱着我的陆孤城身子明显一僵。
沉寂的夜里忽然想起‘啪啪啪’的掌声。
随之是南致选的轻讽,“陆孤城,这话希望算是说的很明白了吧。”
我微侧头看向南致选,他从门外走进来,脸上的讥讽毫不掩饰,看着陆孤城的目光更是像是在看一只丧家犬。
陆孤城不为所动,但我感觉他抱我的力道松了松,我趁机推开他,抬眸就对上他深邃的瞳仁,他捧着我的脸,看我的目光有别样的深情,“你不会死不瞑目。”
我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已经松开我,起身走到南致选面前,他在他面前停下,我看着他的背影,并不知道他对南致选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南致选的表情并不太好看。
俩人那样僵持了大概有两分钟,陆孤城越过南致选,手已经把上门把要出去,南致选手一伸拦住他的去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陆孤城最近微勾吐出声轻嗤,偏头看向南致选的目光噙着嗜血的玩弄,“你留得下我?”
“一个三番两次被女人救了的人就不要在我面前装这样的逼了,我会起鸡皮疙瘩。”
“一个三番两次利用我爱的女人令我心甘情愿落网的人还是别以为自己很不可一世的好,我不是不动你,只是我懒得动你。”
陆孤城这话说完扣住南致选的手,用力甩掉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那句‘利用我爱的女人’叫我脑子微微空了几秒钟,回过神来时,陆孤城已经离开了。
独留下南致选还站在我房门前。
“继续睡吧,我守着你。”南致选说完这话在我面前坐了下来。
我没有拒绝,淡淡‘恩’了声后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猫在被子里,什么也没想,就那样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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