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时,我听到不远处的人说话。
“平州集团的孟董事长会到吗?”
“听说业务繁忙,不一定能来。”
“我看到他助理了,助理说他刚下飞机,晚点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婚庆典礼开始了。
不得不承认,程鹏和他新娘一路走到台上,站在聚光灯下的画面真的很美。那个许倩皮肤白得像奶油,体态丰润而又五官精致,非常漂亮。台上布置的场景美得像童话般梦幻,一对璧人甜蜜地站在那里,真叫人拍手称羡。我曾经幻想过我和程鹏结婚的画面,如今想象中的男主角已经真正变为丈夫,女主角却不是我自己,思绪默默起伏着,不是不感慨的,不管怎样,衷心祝愿他们幸福。
这种滋味,我没有办法形容。
司仪在上面逗趣两位新人时,孟平州到场了。华科的的许董事长携夫人前去热情招呼,亲自请他到最前面的座位落座,一路上很多人都起身跟孟平州打招呼握手,等孟平州落座,许董和他夫人也被司仪叫上台了,程序是双方的父母讲话。
程鹏的父母精神抖擞,因为儿子娶到千金小姐而笑得合不拢嘴,抒发一堆情感和感谢,一听就是早有准备背好了稿子。许倩的父母也很满意这位乘龙快婿,表达了他们对后辈的期许和良好的祝愿,然后是对百忙中抽空到场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们纷纷鸣谢,特别鸣谢的则是平洲集团的孟平州董事长,并宣布孟平州为二位新人的证婚人。
“为什么孟平州是证婚人?”同学中有人诧异。
“地位牛逼呗,刚才没听介绍吗,平洲集团董事长,平洲集团!”
“财大气粗就是爷。”一个女同学说,“程鹏行了,混出来了,以后和咱们都不是一个阶层了。”
听着大家聊天,面对满桌的美食大餐,我毫无食欲,我决定早点退场。吃饭过程中,大家互相都要了电话号码,说好有空多多联络,给他们都留过手机号后,我便起身告辞。
“严冰,别急着走啊,今天咱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还要一起玩玩去呢!”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他们都劝我留下,后来李雪给他们递眼色,替我说话道:“严冰工作很忙,咱们就不带她了,下回吧!”
有人跳出来,盯着我尴尬的样子起哄说:“哈,严冰,你不会还喜欢着程鹏吧,否则怎么没胆子留到最后?”
我一昂头,好笑道:“谁说的?你们太小看我了,留下就留下,先说好一会儿大家出去玩的一切费用你们男的请客啊!”
“来来来干杯干杯,今儿个咱们血拼到底不醉不归!”
程鹏带着新婚妻子敬酒到我们这桌的时候,大家全体为我讨伐他,倒了三大杯白酒掺啤酒让他喝,已经经过那么多桌,程鹏早就红光满面了,我笑着说大家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但程鹏没有吭声,居然一口气把三大杯都仰头喝光了,一滴没剩。最后,叫嚣着让我和程鹏单独来一杯,新娘子许倩在身边娇笑,一点也不为大家的故意逗弄生气。
结婚庆典后,我们去歌厅玩了几个小时,晚上又去饭店海吃一顿,一直没离开酒。我喝了很多,这群没人性的家伙,非吵着不醉不归,酒桌上也不怜香惜玉,但好在大家还是把握着尺度,没有人喝到酩酊大醉。
散伙的时候,我们这帮人在饭店门外闹哄哄的,九点多了,大家都要打车回家,几个男生还在商量怎么送我们女生回去。这时候,饭店里又走出来一拨人,我在人堆里又看到了孟平州,那些人也在互相告辞。
孟平州看到我,脚步竟向我走来。大家看到他的出现,也都愣了。
靠近我的他,身上满是浓郁的酒味。
第十二章尘埃何以落定
“你也在这儿?”他问。
“是啊,我和同学聚聚。”我说。
“我也和朋友们在这吃了顿饭。”他和我说话的姿态,仿佛也是一个朋友。
这样的感受,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上海临走前夜,我还冷淡地说明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不应该再见面的人,却像冥冥中被注定似地一而再再而三相逢。大家都在看着我们,我不禁脊背发凉。这时,有两个人已经打到车,朝我这边招呼一声,说完再见便上车先走了,我回身和对她们挥挥手。
孟平州问:“你们在等车吗?”
“对呀。”
孟平州的司机把他的车开到我们跟前,等他上车。
孟平州再次说:“我送你吧。”
“我……我的同学有顺路的会送我。”
我刚说完,那边的五个人又打到两辆空车,李雪对我喊:“严冰,我们几个顺路的先走了,你朋友是不是送你啊?他送你,我们就不用派男生绕远送了!”
李雪说的朋友指的是孟平州,说着,还对我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弄得好像我和孟平州关系不一般似的。这下,我反而不好再跟着他们上车了。眼睁睁看他们一溜烟坐车离开,我一跺脚,气急。
孟平州笑了,“走吧。”
算了,坐他的车,不会让我少快肉。
他的司机为我们拉开后车门,我和孟平州上了车,报上自家地址。车座上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礼品袋和包装盒,我捕捉痕迹地把它们推在我和孟平州中间,随意说了一嘴:“怎么这么多礼品?”
我还记得这个司机叫小高,这小高一脸憨厚,今天心情貌似不错,主动对我说:“今天是孟董生日,那些都是别人送的。”
我一顿,看了看孟平州,说:“生日快乐。”
孟平州大概没想到我会对他说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对我点点头:“谢谢。”
沉默一会儿,我说:“我回来以后,那个吴社长亲自跟我要了我的几本小说稿件,过了没几天就打电话通知我,说我有一本小说可以出版,我已经和他们出版社顺利签约了,他们给出的稿酬很好,而且还约定给我做长期宣传。”
孟平州说:“恭喜你。”
我由衷地说:“非常感谢你,我朋友也帮我联络过几次出版社,但是都没通过,这次却通过得这么顺利,是你帮了我。”
“不必客气,我说过,这只是举手之劳。”
“你们的举手之劳,可免却我们太多的辗转之苦。”我非常明白,吴社长是看在孟平州的面子,看在大笔赞助资金的面子。
拿人的手软,我的态度少了些许强硬。
为了化解太严肃的氛围,我调侃道:“你可真奇怪,气场明明很高调,对待身边的人又好像很低调,这就是低调的高调?你是不是碰到个认识的人就车接车送啊,日行一善学雷锋做好事?”
他问:“你觉得我难以接近吗?”
“这还用说吗。”我好笑地摇摇头。
他点点头,也算是认了,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也许我们以后认识久了,会好一点。”
我轻笑了一下,心想,可是,我根本没想和你这个孟董有以后。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不是一个阶层。而且除了彼此都认识余晴,其他的我们连共同语言都没有,我习惯了像草一样默默无闻的生活,对于权贵,我也不想高攀。
今夜特别幽静,街上的车虽然此时还很多,但是,和平常不同,我坐在车内,望着外面的风景,此时此刻本该失落寂寥的夜晚,却多了一份轻松。
正在我和孟平州彼此又无话可说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以为是郑文浩打过来问我情况,大概要开车接我回家,但是一看来电显示,是程鹏,这让我惊讶了一下。
我微微向右侧了侧身,小声接起电话,“喂。”
随着我侧身的动作,我和孟平州之间的一大堆礼物中,有一个盒子从上面滑落到地上。
电话那端传来一句虚弱而疲惫的话:“我喝吐了……”
“你打错了吧?”我问。
“严冰,是我,我是程鹏。”他说明自己没有打错,找的就是我。
“你有事吗?”
“没事,就是酒喝多了难受,在厕所吐了半天,打个电话给你聊聊。”
我讽刺道:“现在不应该是你洞房花烛的时候吗,干嘛找我聊天?”
程鹏有些烦躁的说:“什么洞房花烛啊,宾客多到应付不过来,到现在我还没停了酒,都知道我肚量大,谁都不放过我,这几年我真是拿命拼的,在外面要装的人模狗样,身心俱惫只有自己知道。”烦躁的嗓音中略微带有醉醺醺的感觉。
他的口吻好像还把我当做很亲近的人一样,不顾忌的跟我抱怨他的辛苦,然而我并不想跟他搭话,毕竟他现在身份不同,是别人的老公,除了公开场合,我不想做一个陪别人老公私下里闲聊的女人,况且,我身边还有孟平州。
于是,我说:“那就跟你媳妇好好倾诉一下,应付完了好好回家休息吧。”
我想挂电话,他又问:“你那边好安静,聚会散了吗,你回家了吗?”
“已经散了,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下次吧,有时间同学聚合,我再参加。”
“好。”
然后他诚恳的说:“严冰,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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