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一声,我的手机有条信息。我拿出手机,是程鹏发了条短信,说:从上海回来后,我请你吃饭,你一定要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我蹙了蹙眉,程鹏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会通知我呢?
亏了他这么晚,脑袋里还在想着我。那又怎样?我把手机又丢进皮包。望着外面高楼大厦的灯火,和天上那轮明月,内心竟有难以言表的惆怅。
“文浩,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程鹏吗?”我黯然地说。
郑文浩定了定,“程鹏,就是你那个中学时期相爱,到大学分手的初恋?”
我点点头。
“怎么想起他了?”他问。
“前不久我在街上碰上他了,今天晚上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聊了几句。现在又发信息说,等我回去请我吃饭,有事情告诉我。”
郑文浩斜睨着我,思索道:“他这是几个意思,对你旧情未了?”
“应该不是。怎么会呢,我和他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说,他请我吃饭,我去还是不去呢?”
郑文浩觉得无所谓地说:“去不去都行。去意思意思也没什么,要是介怀过去,不去也没什么。”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其实没什么好介怀的了,都这么久了。”
郑文浩笑了笑,“你就是为这个犯愁?多大点事啊,很简单啊,请客吃饭嘛,多带一个人可以吧,我陪你去!”
“好啊,可以啊。”
“我是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的。”
多一个伴儿是可以令我更从容自如的,尽管已经过去多年,但让我突然独自面对程鹏,我已经不习惯。就如那日,孟平州的公司外面碰到的那一刻,站在那个自己爱过又恨过的人面前,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慌乱。
回到上海的隔日,我便应约联系了程鹏,告诉他我有空,晚上,程鹏约我在一家宁静而富有情调西餐厅见面,我在家中打扮许久,整理好妆容,便叫上郑文浩开车载我出发。
车上,我总是盯着车镜照,郑文浩醋溜溜地说:“别照了我的姑奶奶,已经很漂亮了,又不是去相亲。”
“你懂什么,我要让对方看看如今的我多么光彩照人。人家现在混出名堂了,我总不能表现得过于屌丝穷酸吧。”回想那次摔得狼狈样,我还想着扳回点面子。对于前任,我不甘示弱。
郑文浩洋洋自得道:“你有我啊,有我这么帅的惨绝人寰的帅哥撑腰,还不够光彩吗?本少爷样貌出众,还温柔多金,站在你旁边,绝对给你拉高档次!”
我抿了抿唇,长长地呼口气。
他见我有点郁闷,便问:“又怎么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春风满面的样子,说:“我没吃过西餐,西餐厅都没进过。你吃过吗?”
郑文浩怜惜地对我眨了眨眼,“看来你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我瞪他一眼,收回视线,“你见的多吗,你没成名的时候,难道不是穷人吗?”
他淡淡地说:“算是接触过上流社会,比你强。还有那个程鹏,你说是在什么科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他摇摇头,“没什么了不起。”
“那好歹是个大公司,他们与孟平州的房地产公司合作。”
“这你不太懂了吧,房地产与建筑公司是什么关系知道吗,往白了说,那就是大款与民工的关系,领导与员工的关系,嫖客与小姐的关系,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一个甲方,一个乙方,一个大爷,一个孙子,雇佣与被雇佣。”
我气结,反正他一定要把我曾经的男友踩一通,以灭情敌的威风,我懒得理他。
第十一章结婚庆典
进入餐厅,我们随着服务生的接引走向里面,程鹏选的是最里面最僻静的位置,他已经到了,正坐在那背对着这边,脸面向窗外,样子是在期待我的到来。
“我来了。”我和郑文浩走到他面前,我说。
程鹏扭过头,愣了愣,“这位是……”
我笑了笑说:“他是我的朋友,文浩,我们一起出去办了点事情,然后他开车送我到这里。我想,反正都来了,你应该不介意多一个朋友一起吃饭吧。”
程鹏眼神有刹那的犹豫,但点了下头,马上客气道:“当然没问题!”
郑文浩先伸出手,说:“你好,我是郑文浩。是冰冰异性朋友里面最好的朋友。”
“你好你好,我是严冰的同学,程鹏,请坐!”
来之前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加上郑文浩压桌,这顿饭我吃得还算轻松。我知道程鹏很想单独跟我聊些什么,可惜,三人一桌,他没有机会,显得略微失落寡言,尽管他的表现自然得体,但我再了解不过,程鹏会在内心不自在的时候以过度的自然得体来掩饰。因此,他与郑文浩倒像好友一样聊得很起劲儿,反而疏远了我。
他说的有事要对我说,也迟迟未吐出口。
直到用餐结束,我和郑文浩起身辞行的时候,程鹏忽然拉住我,“严冰……”
我身子一顿,回头和他四目相对,他用很深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中漂浮着许多复杂的内容。
我微微一笑,问他:“什么事?”
短短数秒,程鹏的表情发生了很多微妙的变化,仿佛犹豫了很久。
终于,他松开我的手,让自己努力平静地笑着说:“下个月,我就结婚了。”
我心窝处被刺痛了一下。
但我灿烂地笑起来,马上祝贺他:“恭喜你!”
可是,他并不为我的恭喜感到快乐。他的语调,变得沉重,“八月十八号,希望你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言不由衷地说:“我当然愿意了!”
“那好,说定了。”程鹏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鲜红的请帖,交给我。
“我会准时参加的,再见。”我利落地转身,和郑文浩并肩走出餐厅。
回到车上,我忧郁地靠着窗口,有种想哭的冲动。
“刚才不是装得挺厉害么,这么一会儿就怂了?”郑文浩取笑我,“你可别哭啊,虽说收到结婚的消息有点突然,但你们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我明白,你是生气对方赶在了你前面,要是着急,我配合你,明天就领证去,给他发个请帖,咱们把酒席办在他前面!气死他!”
我说:“人家才不会生气呢,人家交过那么多女人,我算什么。”
郑文浩却说:“那不一样,我看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也许只是念旧吧,毕竟在一起多年,我最单纯的最美好的时光全都给了他,他也把最单纯最美好的时光给了我,不仅仅是爱情。”感叹着,我又斗志昂扬地说:“我要有自己的尊严和风度,我绝对不能失态。”
“少包点红包,就当去下馆子了。”他又冒出一句。
“钱无所谓,等我结婚我一定会赚回来的。”我用力说。
十八号,我如约去指定的国际大饭店参加程鹏婚礼,这个婚礼举办得十分盛大隆重,光外面排成长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名车就很让人掉眼球。大饭店门口弄了超大超高的气球幸福门,门外还挂了特别显眼气派的长长的横幅招牌,标着华科董事长千金许倩与业界新贵程鹏豪华婚礼!
进入大厅的氛围就更加奢华宏大了,有钱人办婚礼办的是排场跟面子,我一时还真难以适应,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往哪走坐哪里好。人流中忽而被人从身后拉住胳膊,一个女人叫:“严冰是你吗!”
我转头一看,是七八个结伴的男男女女,面貌都有些熟悉,忽悠一怔,恍然过来:“是你们!”我有些激动,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
“老同学,你还认识我们啊?这几年你干嘛去了啊,一次聚会都没来过,从实招来?”
“我……太忙了。”我为难地找借口,心想,一会可能还会碰到大学同学,忽然无所适从,很不自在。作为程鹏的前女友,所有人既捧场着程鹏的婚礼,恐怕也很关注此刻来参加婚礼的我,他们的表情都是惊讶和意想不到。
大厅前方的那些桌子的宾客都是有说道的,能坐的都是亲属或非富即贵。我们一同在后方一张小圆桌坐下,几个人在一起自由地聊起来,互相谈论这些同学们彼此的近况,还时不时有人调侃我和程鹏的过往,从头到尾我的脸都很滚烫,直到那个中学教师李雪来了,坐在我旁边抢话风救场,我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我暗暗后悔,为什么拒绝了郑文浩主动要来护航的要求,我应该把他带来做挡箭牌的。
李雪忽然说:“哎呀,我还没去礼账处交钱,你们的红包都交了吗?”
有人交了,有人还没交,我也没交,于是我们拿着红包一起去那边送红包。礼账桌上有四个人,两个人负责收红包,一个人记礼账,另一个人拿另一个礼账簿,需要宾客再签名一份。
我过去签名时,迎面碰到个人,我愣了一下,是孟平州的助理。
他看到我还认识我,对我微笑道:“严小姐你好。”
我也笑了笑:“你好。”
然后他和我擦身而过,我跟记账的人递上红包报上自己的名字,又到另一个人那签字,在礼簿上面看到“平洲集团有限公司”一行庄重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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