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神色异样,仿佛又有话要说,便问:“反悔了?”
“不是。”我拎着皮包带的手指紧了又紧,直直快步走到服务台,压低声道问服务小姐:“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服务小姐给我一指,我闷着头便跑向卫生间。
忐忑地解决了一下“流血事件”,反复照了镜子确定没什么问题,我才从卫生间回来,看到孟平州在原地安定地等着,不禁脸上隐隐有点发热。
而后我们进了一个高级大包间,意想不到的是,孟平州宴请的客人根本不止我一个,而是一大桌,我们进门时,桌子一圈已经基本坐满了。大家见孟平州到场,非常热情地把我们迎进门,落座,我晕头转向地坐在孟平州右面,里面的人多数和孟平州认识,也有初次碰面的,那些人彼此相互介绍一番,我吃惊地听到,其中一个是某知名出版社的社长。
有人问孟平州:“这位小姐是?”
孟平州介绍说:“她是我的朋友,严冰,是一位作者。”
我斜对面的一个人笑呵呵地说:“喔,大作者啊,难怪气质这么好!吴社长,孟董的作者朋友你可要好好认识一下啊!”
那个吴社长也笑道:“那是自然!”
孟平州说:“她在创作方面,以后还要跟吴社长取经,希望能再拓宽些路子,您可要帮忙关照啊!”
社长爽朗应道:“没问题啊,找个时间,严小姐的作品我拜读一下,一会儿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创作发展的事情我们可以常交流。”
这席饭局场面非常热烈,在这个过程中我得知这一桌子的宾客都不是等闲之辈,各自在不同的领域为龙为凤。
我处在其中,自觉十分不自在,我习惯了没有存在感的生活,插在这些牛人之中,目睹着他们的觥筹交错与谈笑风生,浑浑中产生的是很不真实的感觉。而因为我是孟平州带来的人,那些人都极其对我赏光,甚至有人几次三番持杯对我敬酒,弄得我头顶发热,不得不僵硬陪笑,难得适从。
就这样,我和那个吴社长在饭局结束后互留了电话,酒店外散场时,吴社长还特地到我身边来亲切说,“严小姐,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以后到上海来,提前告知我,我一定好好款待你。”说着与我慎重地握了握手。
“谢谢你吴社长!”
然后他又去跟孟平州寒暄几句,两个人都笑了笑,我听到孟平州对他说:“在文学作品出版和发展方面,我不太懂,还希望社长能够尽可能地帮助严冰。”
“绝对没有问题,这个您放心!哦,对了,我还要感谢孟董再次出资赞助我们出版社,谢谢贵企对我们社的大力支持!”
有的人已经醉得身体摇晃,被自己的司机或帝王酒店的服务人员搀扶着送上车。
大概过了五分钟,这些人就纷纷乘车离开了,酒店外只剩下我、孟平州,还有几个出来送客的酒店的工作人员和礼仪小姐。
第十章不甘示弱
我的酒没少喝,有点微醺,但人还稳定清醒。转头望向孟平州,他也因喝了大量的酒水而脸色微微泛着不易察觉的色泽。而此刻的那张面庞,带着淡淡的柔和,似乎被酒精的热量短暂地遮去了那似乎长在他骨子里的冷漠。愣愣地望着他,我竟一时走了神。
我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个男人是迷人的。
一个集财势地位于一身的天之骄子,把我这个无名小卒带到今晚这样的饭局上,专门把我介绍给出版社吴社长,亲自搭桥,是为什么?
那些工作人员进去后,又只剩下我和孟平州。凝视他良久,我茫然地晃了晃头,晃掉那些容易让自己失去冷静的虚浮。
他沉默地望着未知的远处,就这样沉默许久,我终于开口说:“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很有把握?”
孟平州终于转过身,看着我,沉着地笑了一下,问:“你指的是什么?”
“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年轻富贵,还很帅气,是不是对自己充满自信,认为你们的殷勤能够轻易收买和征服所有女人。”
他自信地说:“对大多数女人应该是的。”
“你还真不谦虚。”
他又问:“你认为我帅吗?”
“实话说,你长得很不错。”
“是吗。”他反应平淡,想必这种赞美,已经听过无数。
我走近他一步,问道:“你为什么带我吃这顿饭,为什么给我和出版社搭桥?”
“你认为呢,总之我不是因为余晴。”
“我可不见得会领你的情。”
孟平州不以为然,看着我说:“我能做的举手之劳已经做了,至于你要怎么办,我不会干涉。”
我莞尔一笑。我是个俗人,至少已经到手的资源和机会我不会浪费。并且,我没必要对孟平州客气,这是一个关系社会,不论是比肩的关系还是敌对的关系,能利用上的关系,就是有益的关系。想想看,有时,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那些人说句话有力度。
孟平州笑意敛去,又恢复以往的淡漠,说:“你很讨厌我。”
我好笑地说:“我当然不会喜欢你。”
我抬脚欲走,他叫住我:“不喜欢也可以聊聊天。”
“那真是对不起了,我认为以咱们的立场,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绕过他,挺胸抬头地回自己的宾馆了。
但是,我没有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站在二楼类似阳台的落地窗口向下方张望了一下。孟平州的身影还没有进入帝王酒店,而是蹲在另一边一个出夜摊卖杂物的老妇人的摊位前。
这么晚了,城管是没有了,可是街头又有多少行人会买东西呢?
然后,我看到孟平州在她的摊位上挑选了好几样东西,从外套里掏出皮夹付了钱,那妇人把那些东西装进塑料袋里,交给他。孟平州没有马上起身,还在那和她聊了几句。
这一刻,在山顶与孟平州邂逅的情景重归我的大脑,我又想起他把我带回山上那所房子里帮我处理伤处擦药的画面。
孟平州拎着那袋东西回了酒店,我也走向电梯上了楼。
从电梯出来,就看到郑文浩在那边敲我的门,一手拎着只瓶子,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衣裤穿戴都整齐,好像也刚从外面回来:“冰冰,你睡了吗?我来了,开下门!”
我的高跟鞋在地面走出哒哒的声响,郑文浩辨别出我的脚步回头看到我,好奇道:“你去干什么了?”
我说:“下楼买东西去了。”
“我也刚从楼下回来怎么没看到你?你买什么了?”
“买点有用的东西。”
“什么有用的东西,说不定我有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能用的东西。”
郑文浩瞟了瞟我挎着的皮包,露出一副奸笑,“哦,哈哈哈,明白!你去哪买去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就楼下对面超市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道:“你说谎。”
“我没说谎,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他晃晃手里的那只瓶子和袋子说:“我刚从那回来,根本没看到你。”
我定睛瞧了瞧,他左手里的那瓶是葡萄酒,右手的一大兜是零食。不禁有点心虚,郑文浩刚刚去对面超市,没看到我和孟平州还有那些人在酒店门口的场面吧?应该没有,否则他就不会跑来像没事人似地敲我的门了。
我说:“我在外面散了散步才回来的。”
“好啊你,散步都不叫我,奇了怪了,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溜达,胆儿不小,不怕被人劫财劫色?”
“在附近走走而已,破乌鸦嘴!”
我从包里翻出门卡开门而入,郑文浩跟进门,把东西放在房间的方桌上,坐在桌旁的沙发拄着下巴打量我,问:“你有心事吗?”
“你没心事吗?”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懒散地反问,然后到桌边翻弄那兜吃的。
郑文浩嘿嘿笑道:“我的心事不就是你嘛,怕你一个人寂寞,特地大晚上跑到对面买好吃的过来陪你,还买了一瓶葡萄酒,跟你喝两杯。你有心事跟我说啊,我给你当垃圾桶,使劲儿倒。”
“没什么,就是有点心烦,想不到下部小说写什么。我觉得,我最近灵感枯竭了。”
“灵感枯竭?依我看,你不是灵感枯竭,而是生活太枯燥,冰冰,你需要谈恋爱了!要不,给我一个机会,我滋润滋润你?你看,此时此刻,外面月色正好,你我独处一室,男帅女靓,行一场鱼水之欢,来他个天雷勾地火,采阴补阳,合体密修,不是很美妙?保你明日一早精气神十足,无数新鲜灵感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他挑挑眉,阴阳怪气地嘲笑我。
我对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抓起沙发垫恶狠狠地向他招呼过去,“你这个色|情狂!再这么不正经,我跟你绝交!”
郑文浩躲闪地跳开,我用力追着他打,他举手求饶道:“好了好了!我投降,我错了,我是跟你开玩笑嘛,瞧你心事重重的,又不跟我讲,逗逗你,让你放松放松而已!”
我扔掉沙发垫,坐下,随手从那袋食品里掏出一筒薯片,打开来大口大口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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