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用这种偏激的方式归还东西实在让她震惊到魂飞魄散。他的行为跟疯子无异,原来在心理诊所的治疗并没有起到什么明显的效果,他还是如此偏激如此令人心惊胆寒。
这个男人的性格太嗜血暴戾了,以前可以拿她做出气筒,现在他失势了奈何不得她,他就对他自己痛下毒手……想到这里楚妍就忍不住浑身打冷颤,假如是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发现了她的欺骗,削掉的恐怕就是她的指头了!说不定得把她的十根指头都砍掉……
想到这里,她对他的同情和愧疚顿时都飞到爪洼国,想赶紧逃回家,只是那截掉在地上的断指实在太瘆人,映着月白色的地板真是触目惊心。
她总不能任由它被清洁工人丢进垃圾筒吧!想到这里,试着活动了下僵直的身体,想上前捡起它。
“你干什么?别动!很脏的!”夏子寒连忙阻止她,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娇躯也在神经质地颤栗着,便蹙起剑眉。
“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少一截指头,这样……我会不安!”楚妍的声音比她的身体颤抖得还厉害,语声哽咽,目噙泪光。
夏子寒什么话都没再说,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冠凰医院的急救电话:“请问是冠凰医院吗?是这样的,你们总裁殷圣奕先生不小心斩断了小指,在大埔区灏荣公寓楼十六楼电梯间门外的走廊上,你们要赶紧过来把这截小指拿走,不然有可能耽误接植的最佳时间!哦……不客气,请你们速度尽量快点!”挂掉电话再对楚妍安慰道:“我已经给医院打了电话,他们会来处理的!”
楚妍伏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着。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的心里很难受。半天抽噎着问夏子寒:“我们是不是很过份?”
“不过份!过份的人是他,他心理变态喜欢自残怨得了谁?”夏子寒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着:“别害怕了,幸好他现在已经失势无法威胁得我们!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楚妍坚持待在那里看护着地上那截血淋淋的小指,每当电梯间的门打开,有人出入时,她都会提醒一句:“请不要踩到那截断指,医生会马上过来处理,谢谢!”
夏子寒虽说有些不高兴,不过也知道此时不好再坚持劝她离开,只好不情愿地陪她站在那里。
好在医生很快就来了,从电梯间里走出来,马上就看到了那截套着戒指的断指。他们迅速蹲下身,打开急救箱,从里面拿出医用长镊子,夹起那截血淋淋的断指,再用另一支摄子摘下断指上的戒指,用消毒棉球擦试了断指放进无菌盒里盖紧,然后才站起身对楚妍和夏子寒道谢。
楚妍脸颊有些发烫,也没说别的话,只摧促道:“你们快回去吧,得设法赶紧联系到你们的总裁,再说服他做断指再植的手术!”
那些医生连忙点头,然后就带着断指离开了。
吁出一口气,楚妍无力地依靠在夏子寒的怀里,喃喃道:“希望这段孽缘就此停止,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龙峻煊亲自带着人把醉醺醺的殷圣奕从卧室里拖出来,看到他断指的创口处只用纱布简单地缠了下,血洇透了纱布再溢出来,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正在楼下唱梅花大鼓的乔恩娜吃了一惊,她都没注意到儿子的手受伤了。连忙丢了鼓槌跑过来,抱住儿子大哭起来:“儿子啊,你伤到了手怎么都不知道去医院?一个人躲到卧室里干什么?哎呀,真要了妈妈的命啊!”
“伯母,圣奕得需要赶紧去医院做再植手术,不能耽误,你先松开他!”龙峻煊看到乔恩娜时,眼中闪过厌恶。
“噢!”乔恩娜连忙松开,不过却喊佣人拿来了她的包,让司机开车送她一起去冠凰医院。
殷圣奕没想到斩断的手指又重新接回来,只是却多了一道象征耻辱的伤疤。无菌纱布缠绕下的伤处总是隐隐作疼,折磨得他狂躁无比,甚至想再次挥刃斩断它!
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着,令他痛不欲生。他殷圣奕威风一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发誓今天所受的侮辱他日定要百倍还回去!
凌楚妍和夏子寒,这对歼夫贱人,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他要让他们俩哭着跪在他的脚下求饶!
他太难受了,真想立刻施使报复行动,只有血一样残忍的报复才可以平息他的狂怒,不然他会发疯!
可他凭着残存的理智竭力克制着自己,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最佳时机,他只能继续忍耐下去,尽管这种忍耐会让他郁闷到发疯。
年纪轻轻就可以稳坐三合会的主位,统领整个东南亚的口口,有东南亚军火之王的美誉,这一切成就都绝不是轻易得来的!他从小就有着超强的忍耐力,做什么事情都会前思后虑,绝不感情用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轻易出手。
可是,面对凌楚妍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失去冷静,做出些没有理智的事情。
他竟然举刃自残,这简直不可思议。在他的观念里,怒气和仇恨从来都是要发泄在对手身上,而他在承受打击的时候竟然选择自残,这实在是懦夫的行用,让他简直无颜再统领三合会的千万热血好男儿!想想真是又窝火又气恼又忿懑!
为整个大局着想,他必须继续忍受下去,现在的他就像埋伏在暗处的猛兽,忍受着蚊叮虫咬和饥饿干渴,只为寻找到最佳时机发起最致命有效的攻击。
等他出击的时候,一击必胜,绝无悬念!
只是,眼前的日子要怎么熬?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离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他的面前秀恩爱?他却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可以做!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不是什么三合会的少主,也不是什么东南亚的军火王,他只是他自己!他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他就算拼着用刀子捅了那个男人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当着他的面搂着他的妻子耀武扬威!
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他不止是殷圣奕,他还是三合会的少主人!他的命也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着三合会千万弟兄的安危,他无法任性无法放肆!
生意越做越大,他倒越活越窝囊,想到这里,他狠狠击出一拳砸在病床上!
靠,他为什么要躺在这里?迅速跳下床,对闻声赶进来的护士冷声命令道:“马上给我办理出院,我要回家静养!”
坚持回家是因为家里有酒,他迫切需要酒精来麻痹痛苦的神经,一醉解千愁,是不是醉了,他就不会再痛苦不会再烦恼?
从橱柜底层拿出几瓶烈性的白酒,也就是俗称的烧刀子,他为自己倒了一杯。
一口咽下,胃里好像有火在烧,他希望这把火不停地烧起来,不止燃烧他的胃还有他的心他的大脑,全部都烧成灰熄就不会再痛!
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堕落,但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心里太难受了,没有任何笔墨可以形容这种痛苦的感觉,他只想借助于烈酒摆脱这种痛苦!
杯旁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的字笔迹娟秀,下面署名处还按着一枚手印,这是凌楚妍亲笔写的检讨书,另外还有两份,一份他收着,另一份放在柜子里,这份则放在床头以备她随时“温习”。
看着这张皱皱巴巴的检讨书,他心里百味陈杂。就算强迫她写这东西有什么用?不充许她做的事情她照样全做了个遍而且还要跟他离婚嫁给别的男人!
这次,他应该怎么惩罚她呢?他咬牙狞笑着再灌下一口酒,感受着热辣辣的火焰在肠胃里面窜烧,令他痛彻心肺。
见鬼,原来酒入愁肠愁更愁并非酸秀才的无病申吟,果然如此。看来造这句诗的酸秀才一定跟他同样倒霉,是不是老婆也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一杯喝干,他再倒上一杯。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摸起打火机“叭”一声打着。棕色的眼瞳映着两族火苗看起来就像暗夜的凶兽,然后,他慢慢地拿起那份检讨书凑近火苗,冷笑着看着它慢慢被火焰吞灭。
窗外夜色阑珊,霓虹闪着幽冷的光,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黯的壁灯,暖黄的灯光和纸张燃烧的忽闪光亮照在他满是痛苦和焦躁的脸,使这张原本线条极完美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扭曲。或许,此时扭曲的不止是他的脸还有他的心!
凌楚妍,我会记住你的无情和你带给我的耻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夏家,正热闹非凡。今天是夏平的寿辰,白天中午已在酒店宴请过亲朋好友,晚上就在自己的家里再庆祝一次。
没有外人,全是自家人。夏平和张雯夫妇,楚妍和夏子寒,还有夏子媛、龙峻煊小两口。
气氛还算融洽,虽然夏家夫妇对楚妍并不是很满意,不过事到如今眼见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俨然一对棍棒都打不散的鸳鸯,也就只好默认。而夏子媛和龙峻煊小夫妻更是恩爱非常,令人羡慕不已。
看着自己的儿女终身都有了着落,张雯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望一眼有些紧张的楚妍,矜持地开口道:“都是自家人,楚妍不必太拘矜,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其实,以后你早晚也是我们夏家的人,凡事千万别见外!”
第一次听张雯说这种暖心的话,楚妍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对她微笑回道:“谢谢伯母,我没有紧张,今晚很开心!”
“那就好!”张雯点点头,又转首对夏子寒说:“我看中了一套复式楼,在北区那边,位置很不错环境也好,觉得买下来给你们做新房很合适。改天你带楚妍过去看看,如果你们俩都满意的话就去付订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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