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双手穿过我的腰间把我紧紧抱在怀中,我心脏猛然一提,身体僵硬的抬起头,看见玻璃中的陆千禹对我说:“我们结婚吧。”
水不停的流,哗啦啦的溅在碗里,再流到水池中,掩饰了我如鼓的心跳声,我低下头声音很轻的说:“听你的。”
晚上洗完澡,陆千禹敲了敲我的房门,我打开门,他抱着电脑走进来,我示意他我在打电话,于是他把电脑放在我床头上,坐在一边安静的等着我,结果我那个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因为出差时间太长了,明天一早要召开内部会议,很多会议议程今天晚上必须和小杨那边对接好,保证明早的会议内容。
等我挂了电话才意识到我房间里还有个人,而且他貌似等我很长时间了。
我这才赶忙问他:“事情太多,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他倒是没急着拿电脑,而是盯我看了几秒忽然说:“你总是这么忙。”
我叹了一声往床上一躺:“是啊,生命不止忙碌不止。”
“如果,不那么忙可以吗?为了我。”
我蓦然侧头看他,因为我躺着的缘故他横了过来,但是我依然看见他面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一把坐起来盯着他,他接着对我说:“你整天飞来飞去的,太多事压在你身上,大白,你只是个女人,有我在,你没必要这么拼,我想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生活。”
我很认真的看着他:“千禹,我有我坚持的东西,就像你一样,如果我让你为了我放弃UBA你愿意吗?”
我虽然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却在那一刻心跳加速,浑身的细胞都在疯狂的跳跃着,我那么渴望他说愿意,这就像一场无声的谈判,如果他愿意放下屠刀,我会尽我全力保他安稳。
但最终他没有说话,我忽然感觉身体中的力气被人狠狠抽走一般,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萦绕着我,让我深深皱眉看着他,他拿起电脑对我说:“本来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回英国办婚礼,你以前问我古堡是什么样的,我想带你回去在古堡结婚。”
我微微愣住,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有一次我和他出去,遇见一个老外问路,他用很娴熟的英文和人家交流了半天,当时,我就特崇拜他。
他骂我傻,说他从小在国外长大,说英文就跟母语一样,没什么牛逼的。
我问他,有没有看过古堡,是不是很漂亮,他还很不屑的问我干吗对古堡感兴趣,我一脸花痴的说,我想以后在古堡结婚,一定很浪漫。
只是没想到这句话,他记到今天。
陆千禹见我愣神对我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商量吧。”
在他走出我房间之前,我喊住他:“千禹。”
他安静的站在门边看着我,挺拔的身姿透着淡淡的忧郁,额前的碎发散落在鬓旁微微卷曲,那身躯凛凛的样子仿若中世纪的伯爵,有些疏离和高贵。
我对他说:“时间你安排吧,提前告诉我就行。”
想想又补了句:“你别太累着了,还是以你身体为主,我,毕竟不是小女生了,早已过了做公主梦的年纪。”
他笑着摇了摇头对我说:“You.are.my.princess.”
直到他走出房间,我还是怔怔的看着大门,心里五味杂陈。
从那天以后,陆千禹没再提过让我放弃现在的事业,我们之间,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我和陆千禹即将结婚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有好几次黎梵碰见我,都一再跟我确定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我只是淡淡的笑着故作神秘,就是不告诉她。
黎梵笑骂我:“你现在也是老江湖了,姐想从你这边套句话都难了,一点消息都不放,你要真结婚我就不信你还能不通知我了?”
我拍拍她的肩对她说:“不急。”
秋去冬又来,我比以前更忙了,越来越少在我脸上看见笑容,一天24个小时,我恨不得变出72个小时来用。
因为下半年的国内市场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变,短期内一片萧条,全行业都领教了市场的厉害,甚至发出了“与其自杀,不如自相残杀”的哀叹。
供给膨胀,同质化强烈,但市场并不能同步生长。
企业规模越来越大,单店效益却越来越差,供求关系一直在变化。
越来越多的酒店都想摘掉“五星级”这个牌子,正因为上面的政.策导向,很多企事业单位不敢在五星级酒店开会,宴请,消费,更不敢超过规定标准。
类似这样的东西把市场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这两个极端官场可以这么走,市场受不。
这种情况首当其中的就是M酒店这个品牌,短短几个月内的情势呈直线下降的状态,相比同行业其他酒店都要严重很多!
我和M酒店的很多元老都在拼尽全力拼搏,但几个月后,情况却是越来越糟糕!
终于,在年底之前我回到了布尔湾,我们的家,我站在那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下凝望很久,而后闭上眼默默的问他:“我该怎么办?”
一阵微风吹过,我睁开眼,一片叶子从树上缓缓落下,我伸出手,那片叶子正好落入我的掌心,我定定的看着那片落叶,想起很久以前黎梓落对我说的话。
他透着那样不惧天地的傲骨对我说:“小凄,我从小就不信命!”
那时他张开右手,休长的手指在我眼前和窗外的光影交织在一起,他慢慢握成拳头牢牢的盯着我说:“我只相信命在我自己手中,只要我积累了足够的能力,我就能逆命,你信吗?”
我对他说:“我信你。”
我渐渐握紧拳头,把这片小小的叶子握在掌心,那一天,我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第一花一世界第301章 以苦制苦方得甜
出了布尔湾,我联系了蒋沉,和他聊了一会近况后,直到走进车中,我才顿了一会对他说:“动手吧。”
蒋沉那边沉默了,良久,问我:“决定了?”
我深吸一口气,呼吸间藏着寒冷的刀子,吸入肺中,让我浑身发寒,竟不住颤抖了一下,而后一把握住方向盘说道:“他不会收手,如果再拖下去,过几个月M酒店就不会是现在这番光景了。”
蒋沉没再多说,只低低的应了声:“知道了。”
……
冬天的时候,陆千禹的身体总是很弱,大多数,他喜欢坐在老宅的院中画些素描,如果我不忙的时候就会陪着他,只是每次没陪两分钟,我就自己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他每次一边画画一边还要惦记着我,把我摇醒对我说:“外面冷,要睡进屋睡。”
我则会拢拢衣服摇摇头说太阳晒得挺暖和的。
有一次他提出想给我画一幅画,虽然他画画功底很了得,可我知道,他从来不画人像,我问他:“你行吗?把我画丑了我可是会发飙的。”
他很自信的扬起笑容:“人好看,想画丑都难。”
我便洋装掐他脖子骂他花言巧语欺骗良家妇女,他推说让我坐好。
结果那一画就整整画了一个多月,主要原因是,我每次坐个十分钟就不耐烦了,吵着让他等等,喝口水,或者源源不断的电话,一会又摸点什么吃的,所以他总是画画停停。
而我每次想看他画到什么程度了,他都故作神秘的不给我看,我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看,他说:“来年春天。”
而我们的婚礼正是定在来年春天。
春节的时候,老爷子不在了,黎家人似乎也不再热衷往老房子跑过团圆,我派人送了点东西给孙虹衫,但是我人没去。
倒是过年期间去了趟黎梵的家,吃完饭的时候我问她:“聂安今年回来了吗?”
黎梵没说话。
于是我便走出去来到隔壁敲了敲门,聂安的母亲替我开的门,我拎着一些东西对她说:“我来拜年了。”
我小时候经常到黎梵家玩,聂安的妈妈自然对我也很熟悉,可能也因为我户口落在他们家好些年的缘故,她妈妈待我很是亲切,拉着我进屋说好久没看见我了,我问她身体可好,她说都很好,现在没事到处旅旅游散散心,唯独就是这个儿子让他们不省心。
正说着聂安从房间出来看见我:“大白,新年好啊。”
我打量了他一番“啧啧”两声:“你这戴的是近视镜还是老花镜啊?都成标准大叔范儿了!”
他呵呵笑走过来推了下我的头:“没大没小的,过来泡茶给你喝。”
我屁颠颠跟着他走到后院,他家后院有那种原木桩做的茶桌,特别有感觉,我坐下来后问他:“你这次回来没见梵姐?”
他摇摇头。
我叹了一声,两人这关系,让两家人住在隔壁都不走动了。
于是我问他:“梁微现在好吗?”
他泡了杯茶放在我面前说:“腿脚基本上好了,但是比赛肯定是参加不了,去年才开了个工作室,现在带带学员。”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你应该清楚,你一天不和梁微结婚,拖的不光是你自己。”
聂安拧着眉从茶壶里慢慢把茶汤倒入杯中问我:“你喝这茶口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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