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缠绵持续好久,像是一场盛极的雨,浇过这三年来一直干渴的身体。雨势又过烈,恨不得要把所有一切都浇灭。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天空稍许放晴,竟有几缕微薄的阳光照到床上来,床上两人已经筋疲力竭。
休战。
关略起身靠在床头,沈春光背对着他侧身躺在床沿,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蜷着腿,一条手臂懒懒地垂在床边上,于是那几缕雨后浮光便刚好盖到她身上,像是一层金色的薄纱,白皙的皮肤犹如覆了一层蜜,细腻晶莹。
她也不说话,不动不开口,那景那人却美得如同一幅画。
关略抬手落在她的肩膀,她肩膀上还有未干的汗,他用手指捻了捻,力度很轻柔,沈春光丝毫未动,躺在那看着不远处窗外那一小方天空。
天空是金色的,雨水之后的晚霞格外漂亮,她眯着眼睛撑开一条缝,阳光照进她的眼里。
这一瞬世界如此安宁,她像是饱食之后被浪冲到沙滩上的美人鱼,微微吐着腮子,什么都不想。
男人的手便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滑到腰际,臀,腿侧
曲线上留着他的指纹,而他的指端沾了她的汗。
“沈春光”关略在背后喊她。
她没声音。
“沈春光说话”
“......”
她还是没动静。
身后的男人不由笑了笑,这姑娘怎么每次做完都像条死鱼一样
“没劲了”他俯身过去搂她,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扬起来搁在她的肩膀上,两人这样又贴在一起了,汗津津,湿腻腻。
“不想说话”
“嗯”好久她才回了一声,声音也是哑哑沉沉的,有气无力。
关略索性将她一把捞到自己怀里,又搂着她坐起来,沈春光整个人便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似的半趴在关略胸口。
关略用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她的后脑勺很圆,又有一头卷曲松软的头发,他的手指在卷发里面穿梭,露出白嫩的一点头皮。
霞光拢纱,床上两个人这么挨着说话。
关略先开口,声音也是少有的低哑。
“喂”
“嗯”
“你刚才出声了。”
“......”
“没有”
“有,我听到了。”围节司亡。
“那又怎样”
“不怎样,我听了很爽”
“流氓”
“嗯,你刚又跟流氓睡了”
“......”
“而且还到了”
“混蛋。”
“嗯,混蛋那混蛋再跟你说件事。”
“什么”
“刚才混蛋全留里面了”
卧槽沈春光猛地起身,圆滚滚的曲奇头从关略掌中抬起来。
“你说什么”
“......”
“你再说一遍”刚才还一副懒洋洋感觉快断气的样子,现在却一脸愤怒。
关略像逗猫一样去捏她的下巴:“姑娘你刚才要得太猛了,我一时没刹住也正常”
“我呸”沈春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不懂关爱妇女上回刚吃一颗,那玩意儿短期内不能多吃。”
“多吃了会怎样”
“会”沈春光本想说多吃了会影响以后生育,可看着眼前男人黑亮的瞳孔,她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他妈给我滚蛋”沈春光翻身下床,捡了地上一件关略的t恤套上。
她记得自己上回吃的那药还剩一颗。
照理一盒里面有两粒,12小时之内必须把两颗全部吃完,但后来她自己一糊涂就把这事给忘了。
沈春光套好t恤就去包里把药翻了出来,又熟门熟路地去厨房倒水。
关略哼了一声,随便捞了条裤子穿上,上身裸着,从外套口袋里摸了烟和打火机
沈春光吃完药,端着半杯水又走进卧室。
床上一片狼藉,枕头和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而那男人依旧坐在床头,霞光把他的脸照得更黑,但棱角分明,此时正垂着头叼着烟,好像在拨弄手机给谁发短信。
“喂”
“说”他应了一声,没抬头。
沈春光走到床前,吞口气:“你手里真有苏霑的证据”
床上的男人将烟捏在手里,终于抬头睨她:“这么紧张苏诀”
“咱能不能就事论事”沈春光尽量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九哥,你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答应别人的事总不能食言,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对,谈条件”
“不算你情我愿”
“......”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沈春光咬了下手指。
关略突然眯着眼睛“嘶”了一声:“知不知道你刚才高.潮了几次”
尼玛
“姑娘,得了便宜别卖乖”他叼着烟又开始闷头开手机,不理
沈春光气得冲上去,刚想举起手里的杯子往他身上浇,关略拿烟的左手抬了抬:“你敢浇个试试”
“......”
操她气绝
行,沈春光忍,谁让他手里有能够让苏诀脱身的证据。
“九哥”沈春光一下子改了策略,嗲声嗲气地偎到关略身边去,“你要杏儿怎样才肯把证据拿出来嘛,再说你捏着那证据有什么用让坏人伏法声张正义不就应该是你们这些江湖大佬的宗旨嘛”
“......”关略瞬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用手挡在沈春光面前,“江湖你懂什么是江湖”
“九戎台就算”
“行,那你知不知道江湖事就该江湖了”
“什么意思”
沈春光当然不懂,关略这种是最讨厌跟警方打交道的,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把你手拿开”
“......”
“好好坐直”
“哦”沈春光将那杯水抱住搁到膝盖上。
关略将手机收起来,吸了一口烟,严肃脸,沈春光以为他会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可憋半天他还是那句:“你他妈就这么紧张苏诀”
“......”沈春光真要受不了了,“是,很紧张,不紧张也不会来找你”
“那我要说我不会把证据拿出来怎么办”
卧槽这男人已经无耻到一个新高度了。
沈春光鼓着腮帮子像金鱼一样吐了两口气,大概是想发作,可又找不到发作的法子,最后干脆从他手里抢过那半根烟使劲吸了两口,扔到他脚边狠狠碾扁。
“你他妈在玩儿我”
“姑娘,你刚才高.潮了三次”
“......”
简直不能忍,沈春光拎着水杯站起来,里面的水撒了一地,她懒得再看这男人,起身就要出去,刚好关略的手机又“嘀”了一声。
他瞄了一眼。
“站住”
“呸”
“回来”
“干嘛”沈春光只能再转身。
床上的男人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阴沉:“该收拾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
沈春光一时又失语,她觉得自己那会儿全是错觉,错觉这男人的目光在那一刻像刀刃一般锋利。
不过那一觉也不是被“白睡”的,最后关略到底还是答应了沈春光一件事。
晚上沈春光在自己租来的公寓给田信打了电话,田信似乎对她提出的要求丝毫不意外,两人约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在看守所门口见。
关略没那么多时间,所以第二天上午是雅岜带沈春光过去。
雅岜的车子直接开到公寓楼下,沈春光下来,还是那件杏黄色毛衣,手里抱着一只保温杯,杯子里是热水,她昨天下午在关略那又着凉了。
当时“寻欢作乐”的时候没觉得冷,还出了一身汗,可事过之后热度消退,又没及时洗澡,晚上回去喉咙就开始给她颜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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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信被人带进去,去了很久,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才出来。
这功夫沈春光也没有走,靠在车盖上抽烟。
她喉咙不好照理应该节制,可看守所那扇森冷的铁门和外面荒凉的郊野让她觉得整个胸口都像闷了一口气。
雅岜当时就在旁边。
沈春光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
“看够了吗”
“......”雅岜赶紧摸了摸鼻子转身。
沈春光夹着烟干脆绕到他面前:“看够了吗”
“没有,我没有”
“没有看够”
“不是。我是说我没有在看你脸。”
“那你还想看哪儿”
“我”
“说啊哪儿呢姐给你看”
“......”雅岜被逼急了,瞪着一双小眼睛涨红了脸。
沈春光捏着烟笑得前仆后仰,她以前就知道这孩子不经逗,可三年过去了他怎么还这样儿
“喂,姐跟你开玩笑的”
“你才不是我姐”
“好好好,不是你姐。那你跟姐说说你处对象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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