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一直都在。
沈春光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缓缓撑开眼皮,头顶日光灯的光线率先刺入眼里,她忍不住又闭上眼睛。
关略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一声声,随着她睫毛抖动的频率在等待。
他能不能等到
或者说他还有没有勇气再尝试一次失去也好,再度拥有也罢,他还有多少剩余的力气
沈春光适应亮光后便慢慢睁开眼,视线一点点恢复,目光触及之处便是关略的脸。
她似乎已经预感到第一眼就会看到这个男人,不由牵起嘴角笑。
关略也笑,却是忍不住闭上眼睛,因为心口那股浓烈的恐惧,不敢,不安,或者说不忍心,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再抵抗一次“失去”。
她是谁
沈春光唐惊程或者谁也不是
关略痛苦地蹙起眉峰,五指却将她的手捏得更紧。
沈春光渐渐意识到这男人的表情不对劲,怎么回事呢感觉他都快要绷不住了。
她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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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6 他已经说不清了
“喂”沈春光又轻喊了一声,很快发现关略另外一只手上缠着纱布,脸上也有伤,于是赶紧撑着坐起来捞过他另外一只手:“怎么弄成这样手上的伤哪来的”
关略不啃声,摇头,却再度反手将她两只手都握在掌中。合十,抵在自己额头上。
沈春光觉得他做完这些动作好像花了许多力气,以至于需要低头缓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没事,一点点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沈春光当然不信,“你把手给我看看。”
“不用看,都包好了。真的只是一点皮外伤”关略坚持。
沈春光也就不矫情了,她也大概已经猜出这些伤的由来。
“把我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弄的”
当时她在水里好像闻到了血腥味,模糊记忆里应该是这男人敲碎了玻璃才把自己从车内拽了出来,可能就是在那过程中他才把自己弄伤了。
“脸上也是”
“没有,脸上没什么。”关略又低头。
沈春光学着他平时撩自己的动作去勾他的下巴,看到他额头和嘴角都有擦伤,“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叫没什么”
“......”
“帅哥,你都破相了,以后怎么用你这副皮囊去勾搭姑娘啊”沈春光故作轻浮地开玩笑。可声音还哑着,脸色也不好看,那模样真是叫人看了难受得紧。
关略偏过头去错开她的手指,又把她的手握到自己掌中:“别闹”
“......”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春光动了动身子,全身都酸软,不过除了头晕无力之外倒没觉得哪里特别不好:“没有,你呢除了脸上和手上有伤之外,其余地方”
“没有”他回答果断。
沈春光却探身又去撩他的外套:“那你给我看看”
“看什么”
“看你身上”
“......”
我去,这姑娘可真是脸皮够厚,关略瞪她:“好好坐着,别瞎闹”
沈春光咯咯直笑:“哎哟您还害羞啊”
“......”
“来嘛,给我看看,哪儿是不是还磕到碰到了”沈春光难得见关略这样。又仗着自己还是病人,撒欢子就要去撩他,关略被她弄得实在没辙,外套又被她揪在手里。拽着他里面的衣端直接拉到床边,伸手摸着就往他衣服里面钻进去
冰凉的手指,滑不溜秋,先摸到他一小截腰肌,然后
“喂”关略吼她,拍她的手臂。
刚好那时候护士推门进来,就中午对关略态度很热情的那个小护士,结果进来就把关略他们撞了个正着。
沈春光那会儿半个身子挂在床头。一手揽着关略的腰,一手还钻在他衣服里。
“......”
“......”
小护士惊呆了,这男的不是白天见义勇为的人吗怎么才半天功夫两人就开始在病房里瞎搞
关略赶紧拽着衣服往后退了两步,沈春光的手摸了个空,黑着脸不甘心地缩回床上坐好。
护士心里大概已经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纠结似地走过去,咳了一声:“抱歉,我们这凌晨之后是两小时查次病房”
“这么勤”沈春光舔着脸皮。
小护士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对啊,两小时一次”
“哦,那我们会尽量错开你们查房的时间”
“......”
“......”关略脸都黑了,不由瞪着床上没脸没皮的姑娘,护士也是满眼惊愕,回头又看了关略一眼,憋着嘴就走了
“喂,不是说查房吗”沈春光在床上喊。
小护士扭头顿了一下:“查完了,207号病床精神抖擞,生龙活虎”完了转身就出了病房,那小矫情样儿看着沈春光心里直爽。围欢协圾。
“喂,那小护士喜欢你”
“别扯”
“真的,我看得出来”沈春光抬头靠在床上,“像她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最喜欢你这一型”
“我哪一型”
“嗯”沈春光偏头又看床前的男人,他算哪一型
其实这么多年沈春光也说不出这男人哪里好,不算温柔不算细致,不会甜言蜜语哄女人开心,还特没耐心,几句对不上他就要操了,但她还是不可抑制地被他吸引。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劲,时而沉冷时而滚烫,血气之中藏着刀锋,可偶尔又会突然露出特别柔软的一面,比如他泡茶剔花刺的时候,比如他和阿喜在一起的时候,这男人便如水如云,异常温馨。
沈春光忍不住抿起嘴角笑。
关略见她脸上表情神神叨叨,又问:“嗯我属于哪一型”
“属于表面看着人模人样,其实背地里就牲口一只”沈春光说完自个儿先乐起来,以为这男人又会燥了,可关略也只是淡淡一笑,笑容涩得很。
牲口啊。
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沈春光”
“嗯”
“你真这么看我”
“......”沈春光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今晚这男人很反常。
“不是,其实我也就开个玩笑,你怎么会是牲口呢对吧”她剥着手指在床上尴尬地笑了两声,又补充:“再说你今天还救了我,不管怎么说我也该谢谢你,所以就算是牲口也是见义勇为的牲口”
沈春光原本也不会哄人,平时嘴巴又毒,结果原本一句玩笑话被她这么一粉饰就更加显得有嫌疑了。
关略也只能苦笑,懒得再问了,走到床边坐下,扭身定定看着床上的人。
沈春光莫名就觉得压迫感好强,伸手又去拉了拉他的袖子:“喂生气了哎哟你别介意,我就开个玩笑,其实”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没什么。”
“......”沈春光无语,这男人今天讲话也是莫名其妙。
“算了”
“什么算了”
关略摇头,又替沈春光拉了拉被子:“饿不饿”
“......”话题跳转太快,沈春光有些难以适应。
“还好”
“你昏迷十几个小时,真不饿”
“......”
“饿的话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在这等我。”关略起身就走了出去,空留沈春光一人坐在床上干瞪着眼睛。
雅岜那会儿已经回去了,临走之前还是照老麦的吩咐去给买了两份宵夜来,不过现在已经半夜,宵夜早就凉了,关略拎着去住院部的水房热一热。
大晚上水房也没人了,头顶是一长条日光灯,地上和墙上都铺着白砖,被灯一照显得四周空得令人发慌。
关略将装宵夜的盒子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拧了开关,里头黄色的灯亮起来,他便独自一人靠在水池边上。
加热五分钟,他有五分钟思索的时间,摸了烟出来点上,边抽边思索有些问题该不该问。
五分钟过后宵夜热好了,关略把烟掐在水池里,又把食盒装着拎回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推开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崴着头靠在床靠上睡着了。
关略也只能无奈笑笑,将装食盒的袋子放到床头,又摇下床靠放平。
沈春光不安分地动了动,但最终没有醒,只是舔了下嘴唇翻身过去继续睡。
关略只能俯身替她把被子盖好,自己抽了张椅子坐到床边上。
窗外夜空寂静,这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再往前一句”
“对,再往前一句”
“再往前一句,我好像是问病人以前肩膀是不是受过伤”
“你从哪里能够知道”
“片子啊,怕她落水过程中伤到骨头,所以刚才给她做全面检查的时候顺便拍了片子,片子显示她肩膀好像受过伤”
“哪一边”
“右边,锁骨过去右肩的位置,而且从片子上来看当时应该伤得不轻,不像是普通的摔伤,因为骨头是呈反射性粉碎断裂,这不是一般摔伤能够造成的,而且你看啊这边,这是肋骨的位置,肋骨上也有旧伤,中间有两条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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