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略耳边全是医生说的话,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炸了,轰隆一声,全部毁灭,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直到医生喊他他才回神。
整个下午他觉得自己一直是飘乎乎的,可床上的人此时却睡得如此安稳。
这世间难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如果不是巧合那她又为了什么原因要改名换姓
失忆不像
另有图谋可她谋什么
还有孩子对,之前那妇科医生断定她曾经流掉过一个孩子,她自己后来也承认了。
可她哪来的孩子跟谁的孩子
这些问题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关略死死困在里面,他找不到突破口,或者确切地说他不愿意去找那个突破口。
他怕一切都只是单纯的巧合,更怕这背后有更残忍的事实。
关略埋头又用手揉了揉额头,床上的姑娘却又翻了个身,脸对着关略,关略呼吸断了断,这张脸,以前觉得有七八分相似,现在呢
说不清了,可是很多感觉他很熟悉。
关略又俯身过去将沈春光搁在枕边的手捞了过来,捏在手里,腕上缠的那根红线似乎变得特别刺眼,下面吊了个玉坠子,仔细看才能发觉是钥匙形状。
关略虽然不懂玉,但也看得出这块玉并不像是好东西。
第二天天色刚亮雅岜就来医院了,神色严肃。
沈春光那会儿还没醒,雅岜一进门关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比了一个“嘘”声:“出去说”
...
257 人找到了,他最怕什么
雅岜跟着关略去了住院部楼下。
楼下侧门出去刚好是个停车棚,关略走到棚里,熬了一夜的眼睛在太阳底下才发现里头全是红血丝。
“九哥,您昨晚一夜没睡”
“嗯。”
“就一直守着沈小姐”
关略摸了烟盒出来:“也不是,她凌晨的时候醒了一次,后半夜我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不说这了,聊正事”他边说边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
雅岜掏出手机给他点烟,因为棚子里有风,需要两人都稍弓着身子用手挡住,头便有些挨到了一起。
打火机“扑哧”一声,蓝色的火苗冒出来。
“九哥。人已经找着了。”
关略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嗯,继续”烟点上,两人分开一些,雅岜往后退了几步。
“调了事发当时周围的摄像头,车子冲进河里的时候根本没有刹车迹象,所以应该说是有蓄谋的。”雅岜顿了顿,“我也查了那辆出租车的行踪,发现出租车已经在公园里小区周围徘徊了两天,大概是在找机会下手。”
“目标是沈春光”
“应该是。昨天早晨沈小姐跟您说有车子跟踪她,我也查了小区门口的录像,确实有一脸红色桑塔纳跟了她一路,后来是那辆出租车主动停到了沈小姐面前,沈小姐大概是为了避开跟踪才上了出租车。”
结果谁能料到那辆出租车也是“贼车”
“沈小姐上了出租车后那辆红色桑塔纳还尾随了两三个路口,直到出租车钻进巷子之前才拐弯离开。”
“所以两人是一伙儿的”
“有这个可能”
“未必”关略否决了雅岜的话,道理很简单,如果真是一伙儿的,没必要派两辆车子,这种事办的人越多越容易失手,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次是后面那辆红色桑塔纳“救”了沈春光一命。
若不是桑塔纳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让沈春光起疑,她也不会在路上给关略发短信。关略更不可能及时赶到现场去救她。
不过桑塔纳和里面的司机还没找到,一切都是未知,关略不喜欢在任何“未知”之前作没有依据的假设。
“说下去”他又抽了一口烟,身子斜靠在停车棚的支柱上。
雅岜继续:“昨天晚上那辆出租车从水里捞上来了。已经派人查过,车牌是套的,门锁和刹车都被人动过手脚,所以对方目的很明确,是打算让沈小姐逃不出来的。”
即置沈春光死地,让她绝无逃生之路。
关略的目光在烟雾中一点点拢紧,寒戾之色渐渐分明。
“人都审过了”
“审过了,但死活问不出背后主使的人是谁”
“那身份呢”
“身份也查了。外地人口,无业游民,三年之内先后进了两次戒毒所,距离上一次出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他是惯吸”
“对,而且起码有三四年的吸毒史。”
关略唇角一下子勾起来:“现在人被关在哪儿”
雅岜说了个地方,关略将烟掐了:“带我去看看。”
“九哥您要亲自审”
“说不定根本不用审”
雅岜驾车把关略带到郊外,九戎台下面经营的一个修车厂,平时也会进行一些车辆改装。
厂子里的人都是九戎台的兄弟。
关略一进门就看到那辆从水里捞上来的出租车停在那里,车牌已经拆了,引擎盖打开,里面老旧的发动机露了出来。
关略围着车子转了一圈。
“九哥”几名工人认得他,纷纷过来打招呼,关略一一回了,转身正好见一个胖胖的男人走过来,男人大概也就三十来岁,穿着修车厂统一的藏青色工装服,衣服上全是机油污渍,再加上满脸大络腮胡子,看上去就难免有些狰狞。
狰狞的大胖子挺着肚子过来,喊了一声:“九哥,您还亲自来”
关略拍他的肩膀:“来看看你。”
“九哥甭跟我开玩笑了,这地方哪儿是您能来得了的”胖子声音粗犷,关略也随着笑了两声。
其实来意大家都清楚,只是不点穿。
“走,九哥,我们办公室那边说。”胖子带路,穿过车间后面便是一排平房,里面装了胖子的办公室。
走到一半关略的脚步缓了缓,胖子凑到雅岜旁边去,压低声音:“九哥来见人”
“对,想亲自见见,不方便”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只是我很好奇这人到底什么来历需要九哥亲自审”胖子其实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夜雅岜突然把人带他这里来,另外还拖了辆浸水的出租车,至于沈春光的事他一概不知。
“什么来历”雅岜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但是他这回是动了不该动的人。”
“动了不该动的人谁”
雅岜笑,指了指前面关略的后脑勺:“九哥边上的人”
“九哥边上的人不就是你”
“不是”雅岜挠了挠额头,“我是说,九哥枕边儿上的人”
“......”
人被关在平房最里面一间,进门可见地上都堆着废弃的车骷颅和一些已经生锈的修车工具。
这其实算一间废料仓库,面积很大,起码三百平米,只是平时来的人不多,地上都是厚厚的灰尘,鞋底碾上去都会扬起一地白雾。
关略用手捏了捏鼻子。
胖子在旁边替他煽风:“九哥,这里平时没人来打扫,有些呛”
关略推开他的手:“人呢”
“人还在里面,绑着呢”三人往里走,绕过几排摆放汽车零部件的架子,果然见后面梁式起重机上吊着一个人,就吊在起重机吊臂下的钩子上,里头没有窗户关线又暗,这么远远一看就像是上面挂了条等着晒干的咸鱼。
“没灯”关略回头问了一句。
胖子立马去开灯。
“啪”一声,头上几十盏吊灯全都亮了,硕大的灯泡悬在下面晃了晃,吊在钩子上的人似乎也晃了晃。
关略走过去,抬头,半空中那人手脚都被绑着,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所以也看不清楚细致面容,不过身形单薄得很,晃在半空中细细长长。
此时似乎也没什么只觉了,眼皮抖抖索索地似张非张。
“用刑了”关略问。
雅岜立即回答:“没有,他身上的伤是自己弄的。”
“对,昨夜这家伙突然毒瘾发作,自己撞在废料上磕出来的,后来只能把他手脚都绑了,不然估计得死在这儿,妈的死在这儿就不好看了”胖子接腔。
关略哼笑一声:“那就不用审了。”
“不用审了”雅岜惊讶。
关略笑:“他都不怕死还审什么”
“可是”
“没可是,放了吧”
“放”雅岜顿了好一会儿才把后面的话吞回去。
关略搓着手指:“放了吧,这种人扣在这里没什么用”
“......”
返回医院的路上,雅岜还是一脸想不明白,关略坐在后座闭着眼睛,声音却淡淡渺渺地飘过来:“怎么就想不明白那人吸毒,吸毒的人你没见过”
“见过,以前在云南的时候见多了。”
“那他们怕什么”
“反正不怕死”
“所以啊”关略又笑,“回头找人盯住他,既然他能把车直接开到河里去,这就说明对方是要沈春光的命,这种事没多少人有胆子做,除非命门被人握在手里,至于什么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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