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柯氦稍微抬了抬下巴,眼神阴沉危险。
保安队长还要说话,终于还是抵不过压力退开了。
柯氦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冷静,他居高临下看着趴伏在地上的男人,沉声道:“滚回去告诉你上面的人,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花臂大汉缩了缩脖子,没敢答话。
“没听见?”柯氦抬脚踩在了男人的手指上,看上去轻轻踩着,可那花臂大汉却瞬间绿了脸,“不不不,我听见了,听见了!”
柯氦这才挪开腿,再度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蔷薇花上。
可怜的白蔷薇已经被踩踏得不成样子,仅剩的几片花瓣也几乎被碾成了浆水。
柯氦在蔷薇面前蹲下,伸手想要将花捡起来。
可最后只拿起来了一枝光秃秃的花茎。
他的眼底卷起漆黑的风暴,牙齿更是死死地咬在一起。
不应该的。
不应该多管闲事去救什么人,更不应该心软留在ICU外面那么久。
只要稍微早回来一点,只要早回来十分钟——
“哈……妈的……”柯氦咬牙骂了一句脏话。
小艾回来的时候,柯氦正静静坐在办公桌前面。
整个办公室一片狼藉,可小艾却莫名觉得此刻最狼狈的反倒是一身规整的柯氦。
“教授……”小艾迟疑地喊了一声。
他走上前去。
柯氦的面前摆放着他喝水用的杯子,杯子里正摆着一支光秃秃的花茎。
很可笑,可小艾一点都笑不出来。
“教授……那个……”小艾正在努力找话题。
柯氦就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收拾好这里,今天我要提前下班。”
说完,柯氦带着杯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文蔷吃过东西,陈阿婆劝她再睡一觉。
她闭上眼努力地想要睡过去,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倒是只要闭上眼,就仿佛能看到被放大了视野,和迎着阳光,正认真打量自己的男人。
文蔷叹了口气。
她还记得花瓶碎裂,然后整个身体被狠狠践踏的感觉。
不痛,但是身体分崩离析的感觉还是让她分外的不适。
那朵花算是彻底死了吧。
那么柯氦回去,看到那样的它,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柯教授你老婆被人踩了
第15章 含羞草
虽然文蔷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却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恢复了。
陈阿婆本来还想要文蔷在医院里面多观察一段时间,文蔷却坚决地选择了出院。
巷口的花店因为许久没有人管理,看上去有些萧条。
文蔷推开门,看着店里落败的花草,只觉得陌生。
“小文啊,你刚刚恢复不要太累了,那些重活儿累活儿都让小柯来做,啊。”陈阿婆不住地叮嘱。
文蔷反应过来陈阿婆嘴里的‘小柯’是谁。
她抿唇笑了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陈阿婆这才回了自己家。
文蔷进门,将挂在门上CLOSE翻过去,她没有着急着整理那些枯败的花草,倒是径直上了二楼。
夏季的床铺就算半个月没有晒过,依旧干燥。
文蔷倒在小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她听见耳边传来了一些声音,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声。
滴答——滴答——
像是水滴坠落的声音。
文蔷挣扎着爬起来去看自家总是出问题的老式水龙头。
却破天荒地发现并没有在滴水。
她揉了揉眼睛,莫名清醒了过来。
小窗外日薄西山,陈阿婆的声音伴随着炊烟从隔壁楼传过来:“明仔,叫你蔷姐姐过来吃饭。”
“好的奶奶。”明仔是陈阿婆的孙子,今年不过刚刚小学五年级。
在文蔷恍神的时候,伴随着叮铃一声,明仔已经推开了花店的门,青稚的少年音传了上来:“蔷姐姐吃饭了。”
“来了。”文蔷应了一声,从木质的阶梯上走下来。
坐在陈阿婆家里的餐桌前,看着熟悉的几个人,文蔷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用再时刻担心自己会死。
也不需要时刻被那些杂乱的声音惊扰。
但同时,她也再不能看见那个总是挂着一张冷面,指腹却十分柔软温暖的男人了。
第二天文蔷找了两个临时工将花店里的东西都清空了。
打扫干净后,文蔷又变成了以往那个连轴转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花店老板娘。
订花,查物流,签收,插花,包装,摆放。
每一个流程都是她亲自经手。
供应商因为文蔷许久没有和那边联系,这回为了拉进感情,送了文蔷一束上好的雪山玫瑰。
其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夹杂了一朵白色的蔷薇。
在雪山玫瑰中显得这么格格不入。
文蔷将那朵蔷薇拿出来。
旁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你好。”
文蔷转过脸,刹那间有些恍惚。
等她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地露出一个微笑:“你好。”
帅气的人眉眼总有几分相似。
可不是他。
“这束雪山玫瑰,能让给我吗?”清隽的男人笑着问她。
文蔷将玫瑰上面挂着的卡片抽出来,将玫瑰递出去,道:“送给你了。”
说罢她拿着蔷薇上楼。
被塞了满怀鲜花的男人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压在了柜台之上。
文蔷找了个花瓶将蔷薇单独放起来。
这是一支品相很好的白蔷薇,花瓣雪白,每一瓣都绽放得恰到好处。
小小的窗台前面,白色的蔷薇迎着阳光孤独地站立着。
文蔷看了几眼就挪开目光,准备继续去忙花店的事情。
却不想刚刚下楼,就看见罗月莲正将柜台上的几张纸币往口袋里塞。
“你在干什么?”文蔷的声音降了一个度。
罗月莲本来还有几分被抓包的尴尬,可等钱进了口袋,底气又足了起来:“我来看看我女儿,不行?”
“没人需要你来看。”文蔷说着来到柜台前面开始整理单子。
罗月莲一听就不乐意了,道:“你翅膀硬了,不服管束了是吧?你别忘记了以前是谁眼巴巴地……”
“够了!”文蔷恼火地打断她的话。
文蔷指了指店门口的方向,冷声道:“出去。”
罗月莲瞬间炸开,怒道:“你就是这么对你老娘讲话的?!”
“滚出去!”文蔷拔高了声音。
琥珀色的眸子里染了愠怒,像是晕开了漆黑的墨。
若非不是文蔷眼角泛着的红,罗月莲还真有可能被她突然的爆发给吓到。
“哟发这么大火呢,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啊?”罗月莲冷笑道,“陈老太婆说的出车祸,不是你们联合起来碰瓷的吧?”
“罗月莲你这个黑心娘,上次趁着小文生病过来要收花店就算了,这次还敢上门?是看中了小柯不在所以欺负小文是吧?”陈阿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花店门口传来。
罗月莲扭过脸和陈阿婆对骂起来:“陈老太婆,我们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了?管不好自己儿子,让他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现在还想来管我们老文家的事情?!”
陈阿婆被罗月莲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文蔷赶快冲上去扶她,“陈阿婆,你刚才说的小柯……”
不等陈阿婆回答,罗月莲就首先嚷嚷开了,“说起来上回那个野男人是谁?一点礼貌都没有居然还敢报警抓我,这样的男人还指望我把女儿嫁给他?做梦!”
陈阿婆解释道:“上回罗月莲要收店,是小柯帮着赶她走的,你不知道你这个黑心娘有多难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小柯!”
看着口水横飞的罗月莲,一想到这人竟然将这样骂骂咧咧的一面展现给柯氦看过。
文蔷一时间羞愤不已,就像是被扒光了丢在青天白日之下任人围观。
所有的伤疤和痈疮都被人一览无余。
“文蔷,我可警告你,不尊敬我的男人要不得!你听见没有?!”罗月莲还在骂骂咧咧。
文蔷突然拿起手边裁剪花枝的大剪刀,朝着罗月莲走过去,边走边阴沉道:“出去。”
罗月莲看着尖锐的大剪刀,又惊又俱,尖叫道:“好你个文蔷,你还想杀人不成?!我是你老娘!”
“我叫你滚出去!”文蔷猛地抬高了剪刀。
罗月莲尖叫一声,朝着外面跑去了。
陈阿婆在对上文蔷手里的大剪刀的瞬间都僵了僵。
文蔷也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剪刀无力地坠了下来,正好砸在文蔷脚边。
陈阿婆回过神,赶快冲上来道:“没伤到吧?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样吓死我了……”
“我……”文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曾经她为了摆脱原生家庭费尽浑身力气。
此刻却猛地惊觉有些东西是烙在骨子里的,就像她天生就知道如何和罗月莲那样撒泼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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