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孩子的她,便在好好养了几日身子后,就一走了之。
对于襄锦夜的事情,胡一栀了解得不多,只听得稀里糊涂,感觉乱糟糟的,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又看向惜安:“你们姑侄长得还真像。”
陆漪笑道:“都这么说。”
胡一栀又问:“那陆姐姐和常少夫人这是?”
陆漪道:“意外相逢。”
胡一栀又将陆漪拉起抱住,眼泪不由再流下,但情绪平静了许多,她在笑着哭:“真好,一切都真好。”
陆漪抬手搭住对方的背:“你这几年怎么样?”
胡一栀道:“就那样,一个人过着,我加入了天雨楼,平时在那里接接悬赏,赚点赏金糊涂着生活。”
陆漪疑惑:“天雨楼?”
好一阵未出声的温玉秋道:“天雨楼就是昨日你跟踪我去的地方,那只是天雨楼的后面。”
陆漪问:“新成立的组织?”
胡一栀道:“在沂都成立了有两年,一个很自由的组织,我与四姑娘就是因同加入了天雨楼,才熟起来的。”
陆漪稍思后,没再就此多问。
胡一栀忽然放开陆漪,拭去剩下的泪:“你看我,陆姐姐来了这么久,都没让你坐下歇歇。”
话语间,她一手抱起惜安,一手拉着陆漪进屋。
她将惜安放在圆凳上,为姑侄俩各倒了杯茶,目光每每落在陆漪脸上,她都不由傻兮兮地笑起来。
陆漪打量着被收拾得挺好的屋子,问道:“一栀怎会住这里?”
胡一栀应道:“自当初把这里修缮好,我就时常住这里,后来被赶出国师府,我就更把这当家。”
陆漪惊讶:“这里是你修的?”
胡一栀点头:“对啊!”
陆漪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这茬事,你也没说过。”
她端起惜安面前的茶,低头为其吹了吹后,忽然道:“我这次来沂都,是为了找张樾救锦夜姐。”
胡一栀便问:“常少夫人怎么了?”
陆漪叹道:“许是因常老爷那颗药的缘故,惜安自出生,身上就带毒,根本活不长,锦夜姐便利用蛊虫将此毒过到了自己身上,这几年锦夜姐一直饱受此毒折磨,身子越来越熬不住,直至如今昏迷不醒。若是再不找到张樾,锦夜姐要不了多久便……”
说着,她便红了眼。
胡一栀怔了怔,道:“我模糊地听说过一些张樾的事情,他似乎在城外终无山庄出现过几次,那里好像是他的居处。”
陆漪道:“这个我也打探到,所以我打算过去一趟。”
胡一栀闻言,便道:“具体的事情,我虽了解得不清楚,但我很清楚一点,终无山庄看守严密,犹如铜墙铁壁,无人能入,无论是正面进,还是偷偷进,都不可能。”
陆漪将已凉了许的茶递给惜安,她道:“那我也得去走一遭。”
胡一栀想了下,道:“你去是可以去,但可别硬闯,那绝对讨不了好,你可以先去探探情况。”
“我知道。”陆漪看着正捧住茶喝的惜安,“但我不方便去哪里都带着惜安,一栀先帮我照顾她。”
胡一栀应道:“这自然是没问题,我们还谈什么帮不帮。”
让她为陆姐姐死,她也愿意。
陆漪便问小丫头:“惜安先留在这,让胡姑姑陪你好不好?”
她想着,她自己是做姑母的,胡一栀是她的姐妹,被惜安称一句“胡姑姑”比称一句“胡姨”要合适。
惜安乖巧点头:“好。”
空中日头还在悄悄往上爬,直至爬到正中,一日中最好的阳光洒下,街上的人明显要少了些,因着已是到吃中饭时。
这个时辰,酒楼饭庄什么的,是最热闹的时候。
沂都城北以南的一条街上,有一家新开的酒楼,据说这里的酒,味道极好,吸引了不少喜喝酒之人过来。
其中就包括,二楼雅间内的常夕饶。
常夕饶端着一杯酒立在窗边慢慢品着,他的目光落在远方,思绪似乎并不在这所谓的美酒上。
问齐推开门进入,过来禀报:“公子,事情都办妥。”
常夕饶应了声:“嗯。”
问齐犹豫了下,又道:“昨日属下在四海客栈搜查高翼时,见到一位与国师夫人长得极像的男子。”
常夕饶便道:“这又如何?”
问齐闻言,便道:“属下多嘴了。”
毕竟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人尤其多,这并不稀罕。
他也理不清自己为何说起此事。
常夕饶垂眸正欲再喝口酒,忽见对面巷中有一名男子正走过来,远远地看到那男子的长相,他顿住。
默了瞬,他问:“你说的男子,是那个人?”
问齐便循着常夕饶的目光看过去。
这时恰那人离得更近,他便惊住:“就是他。”
当时在那客栈,他并未怎么看清对方,未想当下一看正脸,发现这人与国师夫人竟是像得过分。
说是一模一样,似乎也不为过。
常夕饶一直看着那个人,眼眸子隐约眯了下。
陆漪行在无人的巷中,并不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直至到了巷口,她将风帽拉高,低头踏到街上。
她心想着,待会找个地方,买顶帷帽。
雅间窗内的常夕饶眼见着她要离远,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扔下酒杯,随即跃起身,从其面前落了地。
陆漪低头前行间,下意识抬头看去。
当她见到负手立于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身上肆意打量的常夕饶,心里狠狠咯噔了下,又将头低下。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
她只能先佯装无异,向边上走了不少,企图绕开他前行。
常夕饶侧头看着她走过,目睹着她那比自己小一大截的个头,稍思后,便转身朝她过去,伸手去抓她的肩头。
他欲出声:“你……”
未想她却忽地侧身躲开他的手,直接跃起飞离。
常夕饶看着她轻功不凡,迅速远离的背影,面上透出一丝疑惑。
他不过只是看这人与陆漪长得实在过于相像,想拉住对方了解一番情况,未想这厮却是跑得如此快。
瞧起来,这似乎存在有意避开他的意思。
他稍有琢磨后,便吩咐跟过来的问齐:“好生查查这个人。”
问齐应下:“是!”
常夕饶再朝那人离开的方向瞧了瞧,因他忽然没有继续留下进食的兴致,又吩咐下去:“把马牵过来。”
话语间,他负手缓缓前行。
直到马被问齐牵来,他翻身上马往常府回。
但行在半路间,他想到那越来越冷清的常府没有襄锦夜在,又不大想回去独自忍受那番折磨人的孤独与相思。
稍顿后,他转了方向,往城外的方向去。
他打算今日在终无山庄歇息。
另一头,陆漪确定常夕饶没追来后,就赶忙找铺子重新换了身男装,又买了个厚实的帷帽带上。
确保无失,她买来一匹马代步,往终无山庄去。
第090章
终无山庄虽无人能进, 但地方在哪,倒是很多人清楚。
陆漪骑着马直奔目的地。
据说终无山庄是四年前由朝廷建成,坐落于城外以南, 通往终无山庄的是一条由大路东拐的新道。
陆漪上了那新道,未想没走多远,就被一群人迎面跃来拦住去路。
看穿着, 这是一群官兵。
领头的那位官兵不问其他,直接便道:“速速滚回!”
陆漪拱手恭恭敬敬道:“在下求见前国师张樾。”
然而这些人不与她多言,都纷纷持刀相向, 一副严阵以待,谨防她硬闯的架势:“赶紧滚!”
陆漪道:“在下并无冒犯之意, 只想求见张樾。”
领头那人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他一挥手,其他人便纷纷朝陆漪攻去,陆漪诧异这些人的毫不讲道理,只能迅速抽剑去应付。
因着有求于人,她一般只守不攻。
前世杨寻瑾死后的那四年,她始终在抑郁中, 算是把时间全部白费, 但今世她自杀后却醒来的这四年里,她多在练武,如今的她,在武艺上也算是个小有所成的女高手。
她应付这群守在终无山庄外围的官兵本该不难,但未想她与这些人交手没多久, 便又来了一群护卫。
这群护卫看着个个不凡,明显是精挑细选的精卫。
他们过来见到陆漪,直接加入攻击她。
一时间,她被人紧密包围,刀剑密集地朝她袭来,不过一会儿,她总算开始吃力,甚至被人在腹部刺了一剑。
中剑之时,她身后又被砍来一刀,好在她侧开及时。
虽然听胡一栀说过终无山庄进不去,她也从未想到过这些人固执到一句废话的机会都不给。
外人若来,赶不走就不留余地地打,
陆漪没法,只能瞅准机会,在险险躲开他们的攻击后提气以最快的速度跃起,落在一棵最高的树上。
她朝东面终无山庄的方向看了眼,便踏着一棵棵树飞快离去。
邱忻跑过来,抬首恰见她回头朝东看的那一瞬间,他目睹对方的脸,便愣住,下意识揉揉眼再看去,却只看到其瞬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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