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觉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便上前问情况。
得知对方又是来找张樾的,他算是安了心。
陆漪怀着伤由远处落地,意识到身后无人追来,便知这些人只是想将她打跑,许是以表警示。
她没再前行,转而找了个隐蔽角落给自己处理伤口。
这个伤口虽深,却不致命。
脸色微白的她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只是想着这终无山庄进不去,守庄的人又不能沟通,便着实难办。
那些人不否认此庄属于张樾,那大概真是张樾的。
高人不愧是高人,想见一次真难。
终无山庄由山水环绕,整个山庄构建大气而精致,亭台楼阁有序的坐落于各处,环境清华幽静。
琪花瑶草,曲径回廊间,宛若仙境。
在山庄靠西端有一条溪流,溪流之上设有廊桥,廊桥上,刚去看过杨寻瑾的常夕饶正负手由东往西行,再往北拐。
他踏入溪流旁边的阁楼,吩咐守在这里的下人给他准备水沐浴。
他才由桌旁坐下时,柳遥遥就端了膳食过来。
他无视对方,只喝着茶。
柳遥遥问道:“夕饶哥这就要沐浴歇息,不打算用膳?”
常夕饶两口将茶喝下,只道:“滚!”
柳遥遥不由咬唇,他每次见到她,都会让她滚,她压下难受,将膳食放下,道:“我刚才听说你没……”
常夕饶忽然一把掀了那膳食:“我让你滚!”
柳遥遥吓得连忙后退,但膳食还是全数被掀在她身上,甚至还有滚热的汤,她又惊又呆。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对待自己,也亏得她的衣服厚。
她不由哭道:“夕饶哥,你太过分!”
常夕饶懒得理她,只朝外厉声吩咐:“来人将这收拾下。”
柳遥遥抹着泪,生了怒:“我知道你是因为对锦夜姐的日思夜想,才如此暴躁,可你何时能明白,她已经不要你了?”
她已经不要你了……
听到这话,常夕饶本就沉着的脸,更是难看。
柳遥遥见他如此,自然害怕,可她不得不壮着胆子又道:“已经四年了,若她要你,又怎会不回来?”
她必须让他醒过来,否则她得等他到何时?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哪能次次被他如此伤害?
她也是会生恨!
看着常夕饶那张越发可怕的脸,柳遥遥下意识后退了步,继续道:“这几年,守着你的一直是我,但锦……”
未待她的话说完,常夕饶拿起桌上的那壶茶猛地浇到她脸上。
她睁大眼怔住,模样越发狼狈。
她才收起的眼泪,马上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她再难忍受地朝他吼道:“她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
话语间,她哭着转身跑离。
随着她的离开,常夕饶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脸色阴霾,他咬牙愤怒道:“襄锦夜,你有种永远别回来。”
当初明明是她先招惹的他,最后离开得却那么决绝。
这四年来,他一日比一日想她,想到越来越刻骨,想到越来越恨。
待到哪日他们再见面,他绝不放过她。
他要她好看!
他抬手摁了摁比以往每次都要剧痛的脑袋,抬眸看到外头正步过来的邱忻,便呼了口气,尽量敛色坐下。
邱忻进入,就见下人在收拾满屋子狼狈,便面怀诧异。
他下意识道:“这是?”
常夕饶未答,只问:“你有事?”
邱忻压下好奇,道:“属下是见常大人刚好在,就顺便过来禀报一下,刚才有人企图闯入山庄。”
常夕饶又问:“什么样的人?找张樾?”
邱忻道:“是位个子小小的男子,也或许是位小少年,以他所说的,他确实是为找前国师,已被打跑。”
常夕饶见下人将屋内收拾罢,又上好茶,便为自己倒了杯茶。
他低头喝了口,道:“继续好生留意着。”
邱忻应下:“是!”
邱忻看得出来常夕饶心情不高,便转身往外走。
他不由又想起刚才那匆匆一瞥,叹息着嘀咕起来:“我想我是累花眼了,竟是看一个男的长得像夫人。”
正在喝茶的常夕饶闻声,动作顿住。
他抬头看向已走出去的邱忻,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邱忻回头,疑惑道:“什么说什么?”
常夕饶道:“你说你看见一个男的长得像陆漪?”
邱忻怔怔点头:“对,就是刚才那企图入庄的人,我大概是花眼了。”
这几年,为了保护公子,他没敢松懈。
时间长了,他自然也会累。
常夕饶闻言稍思,个子小小的,长得陆漪,那分明就是他在沂都城内遇到的那个人,这倒是巧了。
那人居然要找张樾。
常夕饶便又问:“他可说其他的什么?”
邱忻道:“终无山庄的人不会与之废话,他不肯走,就动手打他,他中了一剑,便立即逃离。”
常夕饶不由又想起那张与陆漪几乎一样的脸,以及对方躲他的行为。
直觉告诉他,此人绝对不能忽视。
他喝着茶,眯眼想了些什么后,便对邱忻道:“你若真累,可以歇歇,近段时间我来看守山庄。”
邱忻诧异:“常大人亲自看守?”
常夕饶应了声:“嗯!”
邱忻不解常夕饶这玩的哪一出,便抓了下脑袋。
另一头的陆漪,在处理好身上伤后,就回了沂都城,终究是受伤失血,行走间,她难免有些虚弱。
她掩嘴咳了下,正要朝桂巷的方向去,又忽然顿足。
她清楚地感觉到身后又有人跟着自己,而且这次不是普通人。
她目光微动,决定暂时不回任家。
后来她故意在街上行走,装作越来越虚弱,让后面人放松警惕,直到路过一家铺子,她倏地钻入,在里头掌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去了人家铺子后面,迅速施用轻功跑了。
她如今的轻功算是佼佼,便顺利甩掉跟踪自己的人。
但她的伤口不免被牵扯到,落地时,她的脚步不由踉跄了下。
她朝左右瞧了瞧,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比较偏静的小道,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恰有一家客栈。
她呼了口气,朝那家客栈走去。
当下尚早,客栈里头还没什么人,她取下帷帽向掌柜要了间房,就去到房内直接倒在床上歇息。
半夜时,她准时睁开眼,气色也好了许多。
夜深人静之时,能方便她感应周遭的动静,她发现没人盯住自己后,便起身由窗跳出,往桂巷的方向去。
当她回到任家,还没走近就听到惜安的哭声。
她便直接跳入院中,去到屋前敲门。
里头胡一栀问了声:“谁?”
陆漪应道:“是我。”
很快胡一栀过来打开门,胡一栀正欲唠叨,就见到陆漪的脸色不对,便转而担忧地问道:“陆姐姐怎么了?”
陆漪道:“小伤,没事。”
话语间,她大步过去进入房间,抱起坐在床上哭的惜安。
她不用问,就知惜安为何哭,只哄道:“乖,不哭,姑姑来了。”
惜安环住她的脖子,渐渐止了哭。
跟过来的胡一栀道:“这小丫头一直要你,磨到现在都不肯睡,陆姐姐为何回来得这般晚?”
陆漪道:“有人跟踪我,我便一时不敢回。”
胡一栀拧眉:“谁会跟踪你?你回来的事情只有我和四姑娘知道,四姑娘是不可能随便与人说此事。”
陆漪想起今日与他打了照面的常夕饶,一时未语。
胡一栀看向陆漪的腹部,又问:“陆姐姐的伤,是在终无山庄弄来的?”
陆漪道:“嗯,他们根本没法沟通。”
胡一栀叹了口气,也由床边坐下,劝道:“此事急不得,陆姐姐先带惜安歇息,养好伤再说。”
陆漪应下:“好。”
后来几日里,陆漪一直待在任家,未踏出过一步,既是为了养伤,准备下一次去终无山庄,也是为了躲开盯住自己的人。
这次被人跟踪,她直觉不妙。
终无山庄中,问齐朝常夕饶禀报:“公子,近几日那长得像国师夫人的男子未再出现过,属下没法查他的事。”
常夕饶立于楼阁前护栏边,看着下头溪流。
他问:“没出城?”
问齐道:“几个城门都有我们的人驻守,他这几日未出。”
常夕饶觉得那人最近大概是在养伤,如今也差不多,便道:“从现在起,更加严密地盯他,他应该快出现。”
问齐应下:“是!”
这几日陆漪虽没出门,胡一栀倒是在外尽可能地打探张樾的事,奈何一无所获,后来没法,这日她便去了国师府。
因为最了解张樾之事的人,非杨寻瑾莫属。
陆姐姐不方便找他,她可以替代。
但她过去后,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让守卫通传,守卫亦是说什么都不肯,甚至用武力将她赶离。
她想,若是早知陆姐姐没死,她就不应该去捅公子。
她若还能待在国师府,便能帮到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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