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卜羽从府内走出:“侯爷,王妃在弥安轩等着您。”
弥安轩,是温郑屿在前院的住处。
温郑清知道估计又不是什么省心的事,他淡应了声,进入府中左拐沿着回廊往弥安轩的方向去。
温郑屿的书房内,除容王妃外,还有温郑屿夫妇。
温郑清踏入,瞧了瞧这几人,便问:“不知是又有何事?”话语间,他由茶几旁坐下,端起婢女倒的茶。
容王妃凉声道:“叔父,我得到消息,杨寻瑾对陆漪并无意。”
温郑清低头喝了口茶,他未抬眸:“此话怎说?”
容王妃道:“据我的人传来消息,杨寻瑾对陆漪根本就是玩弄,明着你情我愿,暗着却是当玩物。”
温郑清身形微顿:“此话当真?”
容王妃冷笑:“若是叔父不信,大可以将陆漪召回来查看查看,看看她身上究竟有多少道新增的伤疤。若杨寻瑾真喜欢她,以他的能力,又岂会保护不好心上人?不过只是不愿保护罢了。”
温郑清放下手中茶杯:“杨寻瑾不像那种人。”
容王妃道:“叔父与他虽同属朝堂之人,却几乎未与他私下有过交流,不知他只是衣冠楚楚,也不意外。”
温郑清未语,似有所思。
容王妃继续道:“何况她身上的新伤旧伤,就是证据。”
这时卫氏出声,颇有些不耐的意思:“罢了罢了,干脆将璇儿唤回取代了那丫头作罢,免得总是这事那事。”
容王妃问温郑清:“不知叔父的意思……”
温郑清突地沉眸看向窗外:“谁?”
孟褚立即快步过去,见到一娇小的身影正跳出院墙,他便追了出去。
因着知道身后人的轻功之强,跳出弥安轩的温玉若算是使出了毕生所学,牟足了劲去摆脱他。
好在他父亲的独院不远,她立即跳入。
她狠狠呼了口气,便佯装从里走出,恰见到孟褚过来落了地,她故意对他道:“孟叔来得正好,我爹呢?”
孟褚瞧着她,道:“在弥安轩。”
她便道:“那我去找他。”
孟褚抬头看了看前方,又回头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跟了上去。
温玉若背对着他,暗暗松了口气。
来往如梭的街道上,许是因着气候好,适宜游玩,便似乎比往常要更是车马不断,人流熙攘,交谈吆喝声不断。
有一段时间未出门的陆漪由常平路孟记干货走出。
养好伤的她,看着比以往气色更好些。
她正欲转身往北去,温玉若的声音由她身后响起:“听说你被国师当玩物,我看着,怎么似乎过得挺好?”
她转头,看向满脸讽意的温玉若。
她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当玩物?”
温玉若走近:“我可不太清楚,我只是偷听到大姐与爹说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说杨寻瑾根本不喜欢你。”
陆漪心里咯噔了下:“还有呢?”
今日的温玉若,难得老实与陆漪说话,她道:“因着他们确定杨寻瑾不喜欢你,所以打算将三姐唤回来取代你。”
陆漪闻言脸上神色凝重了些。
她瞧了瞧周围不少的人,便拉起温玉若大步往南去,直到进入一处没有人的窄巷中,她又问:“他们如何确定公子不喜欢我?”
温玉若略微嫌弃地抽出自己被拉住的衣袖。
她没好气道:“我听得不明不白的,差点被发现,就跑了,大概是因着你老受伤,不被杨寻瑾保护。”
陆漪打量着莫名老实起来的温玉若,似在辨别其语真假。
温玉若见了,不悦道:“怎么?不相信我?”
陆漪道:“你为何与我说这些?”
温玉若道:“我只是不想三姐取代你,要知道,三姐才貌双绝,比你强了不知多少。若换她去国师府,让杨寻瑾动心的几率自然大得多,对太子不利的机会也更多,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这话,陆漪倒觉得有信服力。
温玉若满怀鄙夷地白了陆漪一眼:“如此,倒不如让你这个不被杨寻瑾看重的废物留在他身边。”
陆漪道:“所以你想与我合作?”
温玉若冷眼瞧着她:“你不是对杨寻瑾有意,才那般干脆地入了国师府?难道你不想继续留下?”
“当然想。”陆漪问道,“你有什么计谋?”
“他们想换三姐,是因为杨寻瑾不喜欢你。”温玉若道,“那就想法子让他们觉得杨寻瑾喜欢你就好了。”
陆漪想了下,道:“做给他们看?”
温玉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精得很,你单方面的装模作样,可没法让他们相信,必须得有杨寻瑾的配合。”
说着,她语中便有不屑之意,觉得对陆漪来说,这是难题。
陆漪只问:“容王妃可是会逛重阳秋市?”
温玉若应道:“每年重阳当日,她都会与伯母一道逛秋市。”
陆漪算是有了完整的打算,便道:“那重阳秋市上,你想法子在申时末,将她们引去市东怀平湖。”
温玉若面含怀疑:“你想做什么?”
“你只管照做便是。”
温玉若本是不信陆漪能演出一场杨寻瑾真心喜欢自己的戏码,可她不由想起之前中秋节那晚所发生的。
那时,她甚至差点相信杨寻瑾喜欢陆漪。
所以她想,或许陆漪真能办得到。
商量好如此一个简单对策后,素来不合的两人没再继续多余的废话,她们离开窄巷,由南北方向分开。
行走间,温玉若抬眸看到站在对面不远处的温玉霜。
她便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温玉霜道:“我看见你们了,你们说了些什么?”
温玉若当下有些烦闷,因着她左思右想,还是怕陆漪做事不靠谱,便将事情都如实与温玉霜说了。
后来她问道:“你怎么看?”
温玉霜却是沉默起来,似是心有其他思绪。
温玉若便推了对方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温玉霜回神:“没什么,你们的对策虽简单,却实用,一切只看漪儿那头是不是真能办好事。”
话罢,她转身低头前行,仍旧心不在焉。
她庆幸杨寻瑾被确认不喜欢陆漪,却又黯然伤神就算陆漪不行,父亲他们也不会想到换她。
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她接近杨寻瑾的余地。
正往北行的陆漪亦是在走神,她并不担心重阳那日的事情会被搞砸,却还是烦心眼线的事,不把其扒拉出来,那人便一直给她找麻烦。
但事情毫无线索,她唯独怀疑过胡一栀。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特地观察,她确定对方是真心把她当闺中好友,毕竟谁能把戏演得那般真情实感?
回到国师府归惜苑,她颠了颠手中糖包,过去进入书房。
她瞧了眼案桌后在忙公事的杨寻瑾,去到北面桌上拿了个碟子,在里头装了些糖,端到他身旁。
她递给他:“喏,你要的糖,吃吧!”
杨寻瑾未抬头,淡问:“伤完全没感觉了?”
她应道:“没了。”
她见他似忙得专注,便拿了粒糖递到他嘴边,他颇为自然地张嘴接过,仍未有抬眸的意思。
如此,她便单手托腮看着他忙,时不时喂他吃颗糖。
时间流淌间,她很享受这种安逸。
后来他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眼里的明显情意,他稍顿,便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
他最近似乎越来越爱如此对她,就像前世,亲昵的动作间透着宠溺。
她便问他:“你为何老摸我的头?”
他垂头淡应:“个子小,好摸。”
她笑了下,道:“我个子小,你抱着我,该是不妨碍你的公事。”
杨寻瑾闻言又抬眸看她,一阵情绪不明后,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惹得她不由面露欢喜,抬手就挽住他的脖子。
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晶亮,眸色深深。
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家伙,可爱到让他想就地摧毁。
在他的目光下,陆漪突觉一阵凉意袭来,便定眼看向他的脸,仍只看到他清润温和的模样。
她稍顿了下,道:“重阳节,我们去秋市玩?”
他道:“随你。”
依她所言,他就如此抱着她继续忙于公事,确实不碍事。
她窝在他怀里也很乖,不吵不闹。
并无长辈约束的他们,顺其自然地定情后,多数时候都是待在一起,这日陆漪又陪了杨寻瑾许多,才从书房出来。
回到后头小院,她在房内做起未完成的绣活。
胡一栀踏入,见她做得认真,便撇着嘴从她对面坐下。
陆漪瞧了对方一眼,未语。
胡一栀托腮看着她,似有话要说,却是许久未开口,最后有些阴阳怪气道:“瞧你,明明绣活不精,还要帮公子做什么香囊。”
陆漪道:“别的姑娘在重阳节,都会给情郎送这个。”
胡一栀欲出言什么,又闭了嘴。
她转而道:“你有情郎,我也有,你教我,我做一个给邱大哥。”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她家邱大哥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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