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唇,看见了隐隐的红色。
“什么时候咬破的?”他问她。
沈厢深吸了一口气,在车里的时候,她无处转移疼痛便只能咬破了唇来让自己好受些,她习惯用一种疼来转移另一种疼的方式。
就像小时候打针,她为了转移针头刺进皮肤的疼,会选择咬住手指,用很大的力咬,让自己忽略打针的疼。
“车里的时候。”她回。
他的手指拨开了她的下唇,看见了与牙齿贴合的一面唇瓣还在沁着血,眸色很深。
即便是疼,她也只是选择伤害了自己,而不是咬在他身上,能把嘴唇咬成这样该多狠的新,便是这样,才叫他心烦意乱,叫他忍不住望着她的眼。
他轻轻的低头,俯身伆住了她的唇,沈厢瞳孔放大,脑子嗡的一声,他在舔.舐她的伤口,细细的,很柔一点儿也不用力。
“咬我。”他说。
她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又说:“咬我,听话。”
沈厢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打的什么主意,小虎牙微微用力,却是不敢真的去咬,宁皓远的手穿梭在她的发间,将她扣得很紧:“咬。”
他再次强调,沈厢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朝那唇上咬了下去。
血液混合在口腔中,她瞧见他紧蹙的眉头,那一口用足了力气,似把这满腔的委屈都付诸于这一口,她的鼻子很酸,咬得很用力,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儿开心,甚至觉得自己也很疼。
很久,宁皓远松开了她,她的唇上染了一片血色,很咸很艳,像是抹了胭脂,可是那是他的血。
“还疼吗?”他问她。
她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还疼不疼?
她很疼,现在又染了一层难受,却只能摇头。
宁皓远伸手拂过她鬓角的发:“休息一下,我去忙一会,晚点来陪你睡觉,乖一点,别再动小心思,还有我不会监控你的手机,懂了吗?”
沈厢点头。
“要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去外间找我。”
沈厢“嗯”了一声,这一声却染了一层鼻音。
宁皓远站起来,朝外面的办公室走去,手指轻轻拂过破了的唇,疼痛将这一片躁郁泄的一干二净,他感到没有来的心烦,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只有遇到她时,才会情绪失控,要叫人知道宁家大少爷欺负了一个女人真是要笑死,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玩可以,欺负却是不行的,他没有那种癖好,可今儿个却正儿八经的欺负了她,真叫人心烦,不是爽是互相折.腾。
也就只有她能让他不痛快,他想以后可真是不能再搞这种有时间限制的关系,总像一根绳牵着两个人,这种束缚感并不好,他也不喜欢被一个女人牵着情绪。
宁皓远低头坐在了偌大的办公室里,伏案继续审批着邮件。
后半夜,处理完白天的事情,他才回去休息,沈厢还没睡,正坐在里屋的书桌上做笔记,丝毫没有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他就站在她后面,看着她细白的脖颈,长发被她扎成了马尾,鬓角几丝长发垂在清秀的脸上,面前的本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记录,字如其人,娟秀而规整。
不知道他在身后站了多久,沈厢转头看到他时,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体很自然的害怕,又在下一秒,坐直了身体。
“你忙完了么?”她声音小小的。
他点点头,下巴指了指她的笔记:“在背什么?”
沈厢说:“一些理论知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下周WTS是不是去你们学校校招?”
沈厢想起了他说的要不要去最好的人工智能团队。
“嗯,下周三。”
她问:“你去吗?”
几乎是一个瞬间,他说的是:“你来吗?”
沈厢想去,可是她没得选,她只能去试一试腾讯,可她又不敢直接说不去。
“看情况吧,如果那天不忙就去。”她又说谎了。
最近总在说谎。
宁皓远看着她温润的眼,在房间的白色灯光里像是浸了一层水:“你想我去吗?”
他在询问她的意见。
他其实没有那么多时候去参加校招,WTS每年的校招也就清北他会亲自过去,其他的学校都是负责人代劳。
沈厢浑身一紧,她不想他去,一点也不想,她难以想象他出现在学校里对她来说是多大的威胁,只要一个稍稍的不慎,全校都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宁皓远瞧出了她的紧张:“你在怕什么?”
“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冷哼。
他总能轻易的说出一些会毁掉她的话,对于他来说毫无损失,可对于她来说,这关乎她的名声和未来。
“真是一点都不禁吓,胆子这么小,还总是不听话。”他不打算逗她了。
他的语气没有很强硬,相反添了一丝的柔软。
沈厢垂着眼,也不说话。
良久,她只说:“不早了,睡觉吧。”
然后轻手轻脚的钻进了被子,温顺的像是一只小猫咪,宁皓远也跟着上了床,将她拉到了怀里,她就缩在他身边,一动也不动。
“下周三我去你们学校,你记得来看我。”他淡淡说,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沈厢背脊绷紧,抬起头,他低头正好瞧见这双眼:“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的。”
“真的?”她声音讷讷的。
“真的。”
“那我能不能不去?”她试探性的问。
他低头,轻轻触碰她的额头:“我为你去的,你觉得呢?”
沈厢侧着头没有看他,她从来没有要求他为她去什么J大的宣讲会,如果可以,她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在J大。
“我会去的。”她说。
两个人相拥着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宁皓远就派人送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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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心全意的准备着下周的宣讲会,宁皓远这一周也没有再找她,甚至连周末都没有要求她去别墅,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她离5个月又少了一周,离远离宁皓远又少了一步。
周天的时候,她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沈厢以为她妈理解她了,原谅她了,可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透过电话,她感受了她妈的决绝。
“沈厢,子不教父之过,你没有父亲,所以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教好你,从今往后,我与你断绝母女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沈厢死也没有想到她妈会对她说这番话,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妈,你别不要我。”
“妈,我是真的想不出办法挣钱,真的,所有的法子我都想过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沈厢想起了凑手术费那段时间,只要能想的她都想了,甚至在网上找过黑市卖肾,如果不是山穷水尽,她又何苦选择作践自己。
“我就是死也不会要你这样换来的钱,我活着的每一天一想到是用女儿的…”她妈根本说不下去后面的话,“我接受不了,厢厢,老家的房子我卖了,你以后不用再回来了,卖房子的一万五钱我会打给你,以后的生活你好好过,妈不想再见到你了。”
“妈,妈…”沈厢叫了好几声。
她妈妈已经挂断了电话,沈厢握着手机,浑身颤抖,她妈把房子卖了,她们之间的纽带断了,以后她去哪里再去找到她妈妈?
她再也忍不住,直接买了下午回老家的汽车票,她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火车站,看着人来人往,她如同一叶浮萍,找不到任何方向。
没有钱,她就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有了钱,她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第22章 情诫
沈厢从望都回到了陵城, 手中的手机一直属于未接通状态,她从市中心坐上了回乡下的公交, 又从岔路打了野摩托才到老家的房子, 她盼着她妈只是在说谎, 短短的几周, 老家的房子已经易主。
她站在矮平房门口, 门正对着的是一个小孩子在写作业,她站在那里,似乎看见了小时候她端着板凳坐在门口写作业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一家还是其乐融融,那时候爸爸还健在。
如果知道一切都是倒计时,她一定会多花一点时间和爸妈相处, 生活从来都是一条单行道, 只能往前走而不能后退。
沈厢不知不觉就红了眼,鼻子酸的很厉害。
小朋友的妈妈端着饭菜从后面的厨房走到大堂。
沈厢走到了门口,里面的家具还是他们以前买的,这一家人并没有丢掉。
“阿姨, 您好,这里本来是我家, 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沈厢站在门口, 看着熟悉的陈设,她有好几年没有回老家了。
那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不知道,说是去外地打工了。”
“那您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女人说了一句之后就唤门口的小孩吃饭了。
沈厢看到那小男孩对她咧开嘴笑,她却抑制不住红了眼, 转身跑了出去,田野的风吹得她眼睛生疼,她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她要找到她妈妈,她一定要找到她妈妈。
自打爸爸去世以后,她跟妈妈就跟爷爷奶奶断了联系,爷爷奶奶觉得是她妈克夫造成了他们儿子的死亡,在爸爸去世的那几天里,妈妈承受了太多来自爷爷奶奶的打骂,后来索性就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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