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人群拥簇着向前走,偶尔会听到几句国语,女孩子们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哪个名流潮牌又出了当季新品。
霍成允问她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她思考了片刻,先是摇摇头,而后又想起昨晚睡前和彬彬的视频聊天,有些迟疑地问他:“你说——小朋友都喜欢些什么?”
霍成允揽着她的肩头向前走,闻言也思考了那么片刻,才有些不确定地道:“玩具之类的吧,我也不是太懂小孩子。”
关明樱皱眉,不满道:“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你都不关心儿子!”
她鼓着脸的模样娇俏生动,霍成允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关明樱很生气,推开了他的手:“洗手了么!”
霍成允变本加厉,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趁她不注意在另一侧的脸颊上也轻轻地捏了一下。
关明樱很少见到霍成允这么幼稚的一面,忍了五分钟,还是没忍住,惊奇地笑了起来。
“你好幼稚。”她给他下定义。
不知怎么,任晗的声音又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任晗交过很多的男朋友,热衷于充当爱情专家,随手给那些情感杂志投的稿,篇篇过选。
她时常对关明樱说的一句话是:爱情会让人变得幼稚。
是这样的么?
关明樱试着,慢慢地将手攀上他的手臂。她盯着霍成允的眼睛,问他:“你难道没有当过小朋友吗?你小时候喜欢什么?玩具吗?”
霍成允笑了。他摇摇头道:“我小时候不喜欢玩具。”
“啊?”
年轻男人回忆着他的童年,在那段岁月里,先是父母之间无休止的争吵,而后忽然有一天早上醒来,母亲告诉他,父亲回国去了,抛下了他们。
“我母亲的工作很忙,有时候为了写一篇采访稿会熬整个通宵,到早上七点,又要坐地铁去报社上班。六岁之前,我时常被一个人留在家里,阅读母亲书桌的草稿。那时候我最喜欢的礼物是生日蛋糕。但其实也不是蛋糕,只是每年中,只有那一天,母亲会早一点回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伤感的情绪,就像是在评论拿铁咖啡加冰会更好喝一样稀疏寻常。关明樱却不知怎么听得有些难过。
霍成允从前极少同她说起他在法国的那段岁月。她知道的,只是他随着当记者的母亲在巴黎生活到了八岁,又在母亲因病去世后被霍老爷子接回了霍家。
关明樱心生怜爱,脱口而出:“姐姐这就带你去吃蛋糕。”霍成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有些忍俊不禁:“好,我等着。”
他揽过关明樱的肩头,带着她走进面前一家装饰古典的中古首饰屋。店主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柜台边打着盹。关明樱抓着霍成允的手,去看他腕上带着的男士腕表。下午四点钟,意大利人即将下班。
店主看见这对入内的东方情侣,起先有些讶异。比起旁边的那些名牌珠宝店,他这样出货既慢要价也不菲的中古屋往往只能契合很小一部分人的口味。
霍成允拉着关明樱上前,用意大利语对他说了句什么。店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向后头的房间走去,几分钟后再回来,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霍成允手上。
关明樱在一旁,想要打开盒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却被霍成允止住了。他神色温柔地对着她摇了摇头:“待会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什么?”关明樱盯着那个礼盒,下意识觉得他在卖弄玄虚,想趁他不注意拿过来,霍成允却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小动作,用空着的那只手,十指紧扣地牵住她的手。
她被他带着,漫步于罗马街头,直至在一座小教堂前停了下来。
关明樱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霍成允。
教堂里似乎正在做弥撒,隐隐有圣歌的声音传出来。霍成允在前面,推开了教堂的门,转过身,向她伸出了手。
关明樱愣了一下,刚想说,我可是个无神主义者,想了想还是没胆子在教堂门口说出这句话。
她和霍成允牵着手走进教堂后,才发现神父站在台阶上,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礼盒被打开,露出一对铂金对戒。戒指的造型极具创意,男戒的戒托内侧是一把锁的图案。
关明樱接过那枚女戒,果不其然,里侧雕刻着的,是一把钥匙。
她抬起眼去看霍成允:“怎么想到又订制了一对戒指。”她去看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原本的戒指已经被他取下。
“好看么?”霍成允问她。
她如实回答:“好奇怪的图案。这又是什么意思?只有我的钥匙,可以打开你的锁?”她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恶寒。
霍成允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不是的。
——是将你锁在我的身边。
他抿着嘴,将女戒轻轻地戴到了关明樱右手的无名指上。
神父站在上方,和蔼地笑问这对夫妇:“还需要我为你们念证婚词么?”
关明樱来了兴趣,问他:“可以么?”她曾围观过许多旁人的婚礼,却偏偏忘了自己的那一场。
神父还没来得及开口,霍成允已经背诵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
他说:“我将以我的一生,对面前的这位女士,不离不弃,忠贞不渝,无论贫穷、疾病,或是灾难都不能使我们分离。”
“女士,你愿意么?”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关明樱垂头,细细地打量起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她的上一枚戒指去哪了?会比这一枚漂亮么?
“是的,女士也愿意。”片刻后,她终于在他沉沉的目光注视中,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实在想不起从前,就将这一刻当作起点。
她猜,霍成允在一开始准备这场欧洲之旅的时候一定曾经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在某一瞬觉得有些动容。
但转瞬,她又想起任晗同她说过的那些男孩的把戏。他们总是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告白和求婚,以此增添自己的胜算。
她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在心里盘算起等下又该怎么捉弄他。
这一盘算,就到了晚上。关明樱下午一时兴起,在手机上订了一家装修非常合她胃口的民宿。但她不识意大利语,也不知道房间备注的“coppia”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了床上放着的一对手/铐,她才警觉地查起了电子词典。
霍成允洗完澡,锁上房门,回过头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坐在床边面色奇异地盯着床上放着的一对手/铐,不由笑道:“这是什么?”
第24章
“没什么!”关明樱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下意识将那副看起来有些廉价劣质的玩具塞到了枕头下。
真不愧是黑/手/党的故乡,连情侣套房里的玩具都玩得这么大。关明樱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霍成允拿起浴巾,擦了擦自己半湿的头发,坐到床边,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真的么?”
他刚洗过澡,脖颈上还带着温热的水珠,只是稍稍靠近关明樱就让她觉得脸上发热。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就对面前的年轻男人轻声道:“你闭上眼睛。”
“嗯,你想做什么?”霍成允听到她的话,笑了起来,被她瞪了一眼,才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配合她的游戏。
关明樱玩心大起,大着胆子从枕头下摸出那对玩具手/铐就要往霍成允的手上套去,嘴上还念念有词:“现在你被逮捕了。”
“哦?”霍成允睁开眼,垂下头扫了一眼自己左手上戴着的手/铐,玩味地看着关明樱。
这个小傻子甚至不知道这东西要用钥匙才能锁住。他只是稍微一用力,就轻易地挣脱了它。
他随手将那劣质的玩具丢到一边,翻身上床,趁着关明樱不备,轻轻松松地擒住她的手腕,在她的掌心落下一个吻:“现在是你被捉住了,宝贝。”
关明樱立刻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忍着笑说他:“你这人怎么回事?整天都想着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霍成允嗤笑一声,抵着关明樱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他用一种很轻的声音对关明樱说:“我可不只是想一想。”
声色低沉,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诱惑。
关明樱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又有点烧。
“我——”她刚想开口,霍成允却已经温柔地亲上来。在湿/漉/漉的亲吻游戏里,关明樱感觉到自己睡袍上的腰带被人解开。
他们曾经做了五年夫妻,有一个四岁的孩子,这种事情,就像水对于鱼一样稀疏寻常。
但是——
关明樱用手掌轻轻地撑着他的胸膛,非常小声地解释:“我来那个了……”
霍成允愣了两秒钟,回过神,从床上坐起身,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问她:“难受么?”
关明樱抱着胸靠在床头,只觉得这一刻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耳朵都有些发烫。
“在这等我。”他穿着睡袍,推开房间的门,匆匆走了出去。片刻后再回到房间里,掌心握着一颗止疼药。
他将另一只手里端着的蜂蜜水递给她,轻声道:“止疼药吃多了不好,先喝点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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